“陳叔,看人不能看表麵。”我有些不服氣地道:“再說了,我也並不是懷疑他們家有人犯罪,我隻是擔心凶手偷偷躲到這裏來。”


    “嗯,我明白。”老陳說完就和我一起跟著楊峰朝屋裏走去。


    然而,就在我們剛走進客廳,從旁邊突然一下躥出一隻體型龐大的黑色藏獒。那家夥簡直和一頭凶猛的獅子一樣,一衝過來一下就把我撲倒在地。


    我趕緊伸手去掐它脖子,可我雙手朝它脖子掐去時,它腦袋突然一甩躲開了我的手,然後一口就朝我脖子咬了下來。


    “黑哥……”我聽見楊峰大叫了一聲,可已經晚了,眼看著藏獒就要咬中我脖子時,旁邊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嘭……”


    我隻感覺到自己臉上濺了很多鮮血,睜眼一看時,那頭凶猛的藏獒已經倒在我身邊,此時正在不停地抽搐。


    再一扭頭看向旁邊的老陳和楊峰,隻見他們全都傻傻地望著地上的藏獒。楊峰懷裏抱著的老太太已經被槍聲當場嚇暈了,不過他的一雙眼睛還是死死盯著地上的藏獒。老陳手裏握著六四手槍,渾身都在顫抖。


    此時這種情況,楊峰當然是心疼他的藏獒,而老陳肯定是被自己打死藏獒的事情嚇著了。


    藏獒這玩意兒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尤其是一些有錢人買著用來炫富的藏獒,很多都是純種的,少則幾百萬,多則上千萬,這可不是我們賠得起的。


    許久之後,楊峰幽幽說了一句:“我,我爸最喜歡的就是這隻藏獒……”


    楊峰話音一落,老陳就癱軟在地。


    就在這時,楊峰趕緊叫道:“陳叔,你別擔心,這隻純種藏獒雖然花了我爸一千多萬,可他再怎麽值錢也沒有林警官的命值錢啊。我一定會給我爸說清楚的,你們不要擔心。你們快點幫忙把我奶奶送去醫院吧,她老人家有心髒病……”


    “快走!”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


    此時哪裏還顧得上搜索房子的事情,我們趕緊和楊峰一起把老太太送到人民醫院。


    所幸老太太總算搶救過來了,如果這一槍不僅打死一隻藏獒,還嚇死一個老太太,那我和老陳就真的完了。


    實際上,雖然老太太沒死,我們還是完了。


    第二天,從外地趕回來的楊天仇就直接鬧到了縣委書記辦公室。說是要讓我們賠他藏獒。


    很明顯,楊天仇並沒有楊峰那麽好說話。我相信以他的財力並不是在乎這些錢,而是心疼他的狗。有錢人的世界我們永遠不會懂,在他們眼裏,自己的一條狗永遠比很多人的命值錢。


    最後還是楊峰幫我們說了很多好話,我們被局長帶到縣委書記辦公室,責令當麵給楊天仇賠禮道歉。


    本來楊天仇還要我們跪著賠禮道歉的,結果是在場的楊峰差點和他鬧翻臉他才罷休。


    楊天仇這種六七十年代的人,文化素質普遍不高,他的素質和楊峰明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最終為了幫助老陳息事寧人,我這個差點被他藏獒咬死的人還得乖乖給別人道歉。


    這,就是現實……


    不過最終的結果還是,老陳被撤去了中隊長職務,我由於是受害者,加上開槍的不是我,因此我沒受到什麽處罰。


    並且我們回到刑警隊的時候還得到消息說,這件案子已經上報到重案組去了,不用我們再插手。理由就是,一夜之間,派出十多名警察抓捕嫌犯,結果眼睜睜地看著嫌犯在眼皮子底下行凶殺人,最後還有兩名警察一個重傷,一個神秘失蹤。


    或許老陳不打死那隻藏獒,估計我們照樣沒好日子過。


    唯一的安慰就是,我和老陳回到刑警隊沒多久,楊峰馬上就開車過來接我們,說叫我們出去一起坐坐。


    結果他把我們帶到一個茶餐廳坐了一下午,不停地給我們賠禮道歉。


    這令我對他的好感倍增。


    當我們垂頭喪氣地回到刑警隊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個具有突破意義的線索。


    老陳說他的一個兄弟告訴他查到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秦天這些年來一直有個習慣,每逢初一十五就會去附近一座深山裏的破廟一趟。已經足足堅持三十多年了。


    三十多年這句話此時對我來說已經特別敏感,我一想聽見這個句話我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三十多年前的蓮花村慘案。因此我很快就不由地想到了前天的哥哥秦政。


    莫非秦政失蹤了三十多年,一直就躲在那個破廟裏?


    這種可能性實在太大了。


    於是我和老陳說了一下我的想法後,老陳卻說:“算了,這事既然上麵已經不要我們管了,我們也就別管了。這世上那麽多懸案大案,我們要想管也管不過來,得過且過吧!我還有幾年就退休了,爭取在這幾年能把正科級再混回去,好安安心心退休。哎,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老陳明顯對秦政的案子已經徹底失去了興趣,甚至對自己的人生都已經失望透頂了。


    我又不敢和他明說秦政的案子和我爸有關,我相信我那麽說了之後他一定會願意陪我到深山老廟去走一趟。


    老陳隊長直接被一擼到底,成了一個普通小警員後,整個中隊的人全都對我恨之入骨。畢竟大家都知道老陳是被我連累的,要不是我強烈要求去別墅看看也不會出現這種事情。


    我自己心裏也很清楚,老陳被撤職我要負主要責任。


    因此,我決定自己一個人去深山老廟走一趟,破了這件案子,立個功,爭取能讓老陳官複原職。


    當我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


    來了白曲縣那麽多次,突然發現自己還沒在縣裏逛逛的。


    於是我便漫無目的的在縣裏溜達起來,當我轉到一處建築工地門口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是一個鐵塔一般的身影,此時他正扛著一捆很長的鋼筋。他旁邊的人都是四個人抬著的,隻有他一個人扛一捆。


    他不是受重傷了嗎,怎麽這麽快又回工地了?


    我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趕緊試著大叫了一聲:“大個兒……”


    那人轉過身看向我,一看見是我他“嘭”地一聲丟下鋼筋,對著我就衝了過來。後麵一群人大罵:“傻大個兒,我日你娘,你想砸死人啊……”


    李大逵絲毫沒理會別人的叫罵聲,衝到我跟前傻嗬嗬地笑道:“吼吼,林警官,你幫俺找到媳婦兒了?”


    汗,這小子時刻都記著他媳婦兒的。


    不過我一看見他就突然想起自己明天打算去深山老廟的事。我尋思著要是能帶上他去,那就安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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