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中飯,雨也停了,相見恨晚的丁三和章高蟬切磋起武藝來,章高蟬欣賞丁玉展和王天逸的俠義思想,打算下午自己專門留下來指導丁三他們三個武藝。唐博卻自稱有事,馬上就要告辭,


    王天逸知道自己的水平離他們兩個太遠,雄鷹和野兔是很難溝通的,章高蟬也很難指導自己。所以看見唐博要離開,他就自告奮勇的要去幫章高蟬和若若找藥。


    “沒事,我正好要遊玩一下呢。”王天逸笑著向對他說客氣話的章高蟬說道。


    “王小哥,那你就去北麵的山上看看吧。我們還沒搜那個方向,那地方山勢很陡峭,而且剛下完雨,你千萬不要自己爬懸崖,看看就行。如果找到了,告訴我的人就行。”章高蟬趕緊囑咐他。


    “你們倆個下午回來吃飯。”高柳若說道。


    “放心吧,章大哥、若若姐。”王天逸笑著把百明草的圖收進了懷裏,告別了高柳若和章高蟬,和唐博一起走出了院子。


    唐博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一出院子就拉住王天逸說道:“兄弟,我們怕要分別了。”


    王天逸聽了很吃驚,趕緊問怎麽回事。


    “我三叔唐權海已經到了這裏,他是特意繞了個圈子來這裏接我回去的,我可能很快就和你分開了。”看到王天逸失望的樣子,唐博也歎了口氣,說道:“不僅是我,丁三的姐夫楊昆應該馬上也到了,丁三也要走。不過你先別告訴他。”


    王天逸有些傷感,不過他也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和唐博四手相握眼圈都有些紅了。


    兩人唏噓了良久一起往客棧門口走去,王天逸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把藥王廟的事情自己又說了一遍,他害怕對方來尋仇,問唐博怎麽辦。


    “你既然走了,我去給章大哥說說這事吧,不然心裏總是不塌實的。”王天逸說道。


    唐博聽完微笑了一下:“哈,沒事的。正好我三叔唐權海來了,下午就要領我去見秦劍門和其他一些武林人士。李義前我也認識,我讓三叔給他說說。他們秦劍門那麽點的小門派,我三叔又是我們家的重要人物,他說了話,給李義前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再糾纏此事。”


    “至於章高蟬,你求他反而無用的,”唐博想了一下又說了起來:“他武功再好也隻是一個人,一個人在諾大的江湖上有什麽用?我看他人很厚道,但是厚道不一定管用啊。且不說他的昆侖派已經銷聲匿跡很久了,沒有多少聲望,說了話沒多少人會聽的,就算他想幫你,他也不能天天跟著保護你啊,這裏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勢力。而我們唐門不同,我們不是一個人,我們家有成百的高手,可以調動成千上萬的人力,江湖上任何風吹草動我們的耳目都會知道,我們的高手可以在需要的時候出現在江湖任何地方。我們有人有錢有威望!雖然這裏不是我們的地盤,但我想我們對秦劍門說的話仍然比章高蟬說的話管用。”


    唐博的話讓王天逸學到了很多東西,看著王天逸聽得出神的樣子,唐博拍了拍王天逸的肩膀,誠懇的說道:“天逸,我知道你是熱心人,但是有時候你不要強出……”唐博本來想在臨走的時候給他一些忠告,勸告天逸在江湖上不要強出頭,這樣很危險。但馬上想到要不是他強出頭救了那高柳若,誰知道那憤怒的章高蟬會怎麽對付他,所以生生的把話咽回去了。


    唐博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後說了這樣一句話:“如果你惹了事,就告訴對方你是唐家博六的朋友!有什麽事情要幫忙盡管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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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天逸和唐博分手後,徑直出了城來到了北麵的山裏,山勢果然很陡,王天逸心情不好,在山裏的羊腸小道裏漫無目的的亂走,腦子裏卻在傷感馬上就要來的分別。雨後山路泥濘,又非常陡峭,極是危險,王天逸不小心一跤摔倒,一直朝下滾了十丈遠才停住,這才想起來自己來這裏是幹什麽的,慌忙拿出那圖,四處查看起來。


    隻是現在春天已來,到處都是新綠,找根草哪有那麽容易?王天逸一邊走一邊看,眼睛都花了。


    不知不覺間,行至一極高的峭壁處,下麵站著個人肩頭搭著一捆繩子,正抬頭往上看,王天逸順著他的目光看求卻發現一個藥農打扮的人背著大藥簍腰懸長索從崖頂爬下,看那架勢要去懸崖中間的一棵橫著長出來的小鬆樹,那鬆樹離地麵還有十幾丈的距離,雖然下麵有幾丈高的土坡,但也坡度極陡。看那人踩一腳滑一腳的往下慢慢爬,王天逸隻是看都覺得眼暈。心想:“剛下了雨就去這種地方采藥,莫不是瘋了?這也太危險了吧。”


    王天逸剛轉身要走,就聽“啪的”一聲,地下看的那人驚叫起來,王天逸抬頭看去,隻見長索放的太長,承受不住重力,被拉斷了。而那人緊緊攀住岩壁伏在那裏沒法動了,腰裏耷拉下一段繩子來,他離那鬆樹還有一段距離,現在卻是進不得退不得了,被困在懸崖上了。


    “大哥,求求你,趕緊救人啊!”那地上看著的人跑了過來,哭著拉住了王天逸。王天逸這才發現那人原來隻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孩,王天逸看了看那懸崖,倒抽一口冷氣,問道:“這怎麽救?那麽高,猿猴也上不去的。”


    那小孩把繩子遞給王天逸,哭著說道:“大哥你把繩子栓在崖頂樹上,把我放下去吧!求求你了!大哥,不用你冒險,隻求你在上麵看著繩子別再斷了就行。”


    王天逸這種要求怎麽好意思推脫,和那小孩跑到崖頂,才知道是長索在懸崖邊緣磨的時間太久,給磨斷了,他們把繩子係在樹上,那小孩就要往自己腰上紮繩子,王天逸看那小孩身體單薄,四肢無力,不像是身手敏捷練過武術的樣子,而且還在掉淚,他猶豫一下,還是伸手把繩子抓了過來,說道:“我下去救人,你看好。”


    說著王天逸用繩子紮好腰,慢慢爬下去了,那峭壁異常陡峭,再加上雨水,太滑,王天逸好幾次都差點掉下去,到了後來簡直每下一步都要費上半天時間。


    靠著身手敏捷,反應快,王天逸好不容易到了那人停身的地方,看到那人就靠著兩手緊緊摳著崖縫在那裏支持,十指都出血了,他身體一動都不能動,臉也是緊緊貼在石頭上,後腦勺對著王天逸,連頭都轉不過來。


    “我來了,把手給我!”王天逸衝他喊道。


    “不行!”那人大喊:“請你把我腰上的繩子和你的繩子係在一起!”


    王天逸一愣,他沒有下過懸崖,尋思一下覺得此人說的更加保險,就又下了一步,和那人並肩在站著,左手攀住一塊突起的石頭,右手伸手過去抓住了那人腰裏的繩子,單手要把繩子係在腰裏。


    “請你係長一點!一定要係長一點!”那人反複大喊這句話。


    王天逸很奇怪,他想的是係長一點是指兩人可以一前一後的往上爬,就把那人的繩子在手裏順了很遠才和自己係到一起。


    “係好了,把手給我!”王天逸大喊。


    “謝謝!稍等!”那人居然別著臉開始向下爬!“你!你幹嘛?!”王天逸大驚,自己好不容易下來救這個人脫離險境,這個人居然還往下爬!


    “請您抓緊石頭!這地方太陡,我要拉緊一下繩子了!對不住你了,回頭我報答你!”那人大喊。然後王天逸就感到腰裏的那繩子一下子緊了,一股大力傳到了自己腰間,王天逸死命的攀緊岩石抵抗腰部的拉力,看來那人直接順著繩子下滑了,嚇得王天逸大罵:“你他媽瘋了!要死了!你想幹什麽!”


    不過那力量很快就消失了,王天逸聽聲音知道他下到那棵鬆樹那裏了,“終於采到了!”那人大聲歡呼起來,而王天逸都要急得哭出來了,“大哥,求求你,我們還是趕緊爬回去吧!”王天逸為了活命,不得不開始求那人了。


    “對不住兄弟你了!”王天逸聽下麵那人歉意的說道,他心裏現在已經快把那人的祖宗八代都罵光了。“你再堅持一下。”王天逸腰部一緊,知道對方在爬。他隻好趕緊攀緊石頭。沒想到那石頭已經鬆了,“啪”一下被王天逸拉了出來,驚呼聲中,兩人一起墜下,王天逸死命的抓住了繩子,從腰部傳來的力量估計了下麵那人的墜落方向,大吼一聲一腿撐在峭壁上,自己下墜的方向改變了一些,正好和那人從那小鬆樹兩邊墜下,兩人之間的繩子掛在了那鬆樹上,瞬間就拉直了,兩人被掛住了,就這一停頓,王天逸和那人在半空中撞在一起,都是慘呼一聲。


    “原來是你!”那人轉過頭來,和王天逸互相看見了對方,異口同聲的驚叫道,那人竟是李孝先。


    這時,啪嚓一聲,那鬆樹被連根拔出,兩人又掉了下去。


    王天逸拔出長劍,一下子把劍在石頭上拍斷,右手拉住李孝先,左手死命的把斷劍插進懸崖上的縫隙和土裏來延緩下降的速度,李孝先也雙手緊握住一把采藥用的鶴嘴鋤用力掛住斜坡,兩人連滾帶爬的終於在栓在懸崖上的那根繩子徹底拉直之前,頓住了身形,趴在了峭壁上。這個位置離下麵的斜坡距離不算遠了,王天逸斬斷了那繩子,兩人慢慢的滑下了這陡崖。


    “剛下完雨,你就敢爬懸崖?!而且剛才你還那樣,差點把我一起摔死!如果你不是李孝先,我…我…,唉!”滿頭冷汗的王天逸委頓在地上結結巴巴的說道,他想說的是“如果你不是李孝先,我就打你一頓。”


    “太謝謝你了,王兄弟!”李孝先沒有聽出王天逸的意思,他對王天逸行了個禮,說道:“剛才我太想拿到那藥草了。我父親的病急需這種藥的。我找了好多天了!”


    王天逸聽到李孝先是為了給他父親治病才做這種不要命事情,這才知道他的孝順名聲不是白來的,滿腔火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敬佩你!李孝先!”王天逸站了起來抱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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