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前來何事?”程銀傑這個時候出來,把翠袖推進了屋裏。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程掌櫃,”店裏的夥計笑得像一朵花:“這位嶽公子生性雅潔,喜歡安靜,偏偏我們這楊家客棧就一間出租的小院,嶽公子想出一百兩銀子給您,您和您的家眷和他換換,您住樓上,他住這裏。”


    程銀傑笑道:“不好意思,賤內也喜歡安靜。這房怕是換不了了。”


    “不換!”翠袖又跳了出來,她個頭矮,在王天逸和程銀傑肩膀之間跳著喊道。


    “我出二百兩銀子。”蔣丹說道。


    程銀傑一邊往裏推翠袖,一邊回頭笑著說道:“多少銀子也不想換,讓各位白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老爺,二百兩銀子很多嗎?”翠袖又問了一個在別人耳朵裏很古怪的問題。王天逸、左飛知道她說話,都是苦笑,而華山派的眾人無不認為這個丫鬟是在羞辱他們,都勃然變了臉色。


    嶽中顛手按長劍,深深一躬,“敢問這位程先生是那個門派的?”


    “我是商人。不是武林中人。”程銀傑說道。


    “哦。”嶽中顛臉色陰暗下來,心想“剛才那使女兩番公然羞辱於我,而我卻並沒有冒犯她。此人自稱商人,並無後台,這樣無來由的被羞辱了一番,不狠狠的教訓一下這家人怎麽能咽得下這口氣,怎麽能替華山找回麵子?王天逸和左飛弄不好是他請的保鏢,王天逸是青城的,雖然有些古怪,但卻不足為慮,因為他背後的青城對於華山不足為慮,倒是不知道左飛的深淺有些麻煩。”


    嶽中顛正想著報複程銀傑他們呢,因為翠袖總想看熱鬧就是不想進屋,這個時候,程銀傑沒有辦法大聲喊出夫人,讓她把她丫鬟拉走,一聽夫人要來,左飛滿眼喜色的往後看去,一看之下,卻大失所望,原來程夫人出來的時候卻是帶著垂紗的鬥笠,看不到麵容,而嶽中顛看到了左飛的神情,好奇間也從程銀傑和王天逸身邊的縫裏向裏看去,這一看不要緊,七魂六魄全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因為程銀傑這屋門前有台階,嶽中顛站在台階前,比站在台階上的左飛矮了半個身子,恰好一陣風吹過,程夫人麵紗撩起了半邊,左飛看不到夫人的麵容,而嶽中顛卻看的清楚,一見之下也是如被雷轟,呆立了良久,連怎麽出了程家的小院,說了什麽話都不知道。


    “大師兄!大師兄,你怎麽了?”蔣丹好久才把他從夢裏拉出來。嶽中顛才發現自己已經離程家的小院很遠了。


    “漂亮,漂亮,太漂亮了,我的幾個小妾,沒有一個比她好看的!”嶽中顛喃喃的說道。


    解釋了一番,華山派眾人才知道他看見了絕世美女,紛紛攛掇他想辦法把那程夫人奪過來。


    “大師兄,你這麽風liu倜儻一表人才,而且家財萬貫,哪個女人不是手到擒來,好好摸摸那家人的底細。”老六石德笑著說道。


    “嗨,找個因頭再去一趟,說不定那個程夫人看見了大師兄這樣的風liu人物,自己就把她那又老又醜的丈夫休了。”蔣丹也附和道。


    “隻可惜他們不是武林中人,否則一聽‘北中顛,南秋...”嶽中顛的跟班小廝方中圓正唾沫四濺的說著,嶽中顛一聲怒吼打斷了他:“以後誰也不能在我麵前提‘北中...北什麽,南什麽’的了!誰再敢說我就廢了誰!”說罷,滿麵通紅的向樓上走去。


    幾個下屬麵麵相覷,愣了一會又追上了嶽中顛。


    “大師兄,那青城戊組的家夥太怪了,本來別說戊組就是甲組頭名在我手下也過不了幾招,他一個打雜的戊組怎麽可能那麽厲害?而且是雙手劍法,實在厲害,青城的我從來沒聽過有雙手劍法的!”蔣丹匯報道。


    “嗯,一會你再去,最好把他叫出來,問清楚怎麽回事?難不成韋希衝父子那種軟蛋能讓青城莫名其妙的強大起來了?”嶽中顛命令道。


    而另一邊,程銀傑也請王天逸去摸華山派的底細,“華山派來的真是莫名其妙,簡直是飛來的一劫,”程銀傑說道:“我家侍女不懂規矩,兩次出言不遜,我看那嶽中顛眼神不對。我知道你們青城和華山一直有生意往來,兩邊很熟。你幫我去看看他們的想法,摸摸他們的底細。”


    “老程,你夫人真是危險,我猜那嶽中顛看見了她的麵容,看後來那魂不守舍的樣子,以後不要讓她在人前露臉了。你也不該讓我看,告訴我們最漂亮的就是你夫人就行了,千萬人中也肯定一眼認出她,唉,真是紅顏禍...那個,嘿嘿。”左飛大大咧咧的說道。


    程銀傑眼睛一轉 ,還沒說話,翠袖卻從房裏探出半個身子來,大聲說道:“你們這些男子,有事全往女子身上推!什麽紅顏禍水,傾國之禍,怎麽不說你們自己好色?你們...”說著就被夫人拉進了房裏。


    左飛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程銀傑也沒理他,繼續對王天逸說道:“你去了,他肯定要問我家的底細,你不要說我的身份,就說我是林謙的好友,等著見林謙就行了。這裏是長樂幫的地盤。他們應該沒有膽子動林謙的朋友。”


    “林謙很厲害嗎?我怎麽看著婆婆媽媽的像個帳房先生?”左飛老毛病又犯了。


    “嗬嗬,”程銀傑笑了起來,“‘疤麵虎,吃人從不吐骨頭。’這是武林以前對林謙的評價,你看他像帳房先生就走運了,如果他在你麵前不像,你就倒了八輩子的大黴了。”


    王天逸主動到樓上來拜見嶽中顛一行,倒是出了華山派的意料,兩家倒也一直友好,雖然傍晚有些衝突,對王天逸倒也客氣。


    “什麽?你是去長樂幫送請柬的?”嶽中顛聽了王天逸說自己的任務,笑了起來:“你知道嗎?我本來是去參加你們掌門的壽禮的,因為咱們兩家關係不錯,所以我去的早。但是聽說華山派在揚州的產業報告,慕容秋水和空性都在訪問揚州長樂幫,因為時間寬裕,我就折道去揚州看看,希望可以碰到他們二位聊一聊。”


    其實嶽中顛去青城這麽早,卻是想去談判‘青木’漲價的事情,他這麽一說,王天逸自然覺的非常給自己青城麵子,也高興起來。


    “你離開揚州二十多天了才走到這裏?一個人騎馬的話應該很快的。”蔣丹問道。


    王天逸想到在路上因為覺的時間充裕,他們並不趕路趕的很急,而且還經常的遊山玩水,切磋武藝也浪費了很多時間,不僅臉一紅,嘴上卻說道:“因為伍田賜師叔托了振威鏢局給掌門的賀壽禮,和鏢師同行,走得慢了。”


    “嗬嗬,是啊,如果大箱子要運鏢的話,那慢的很。沒見你的壽禮和鏢師啊。”


    “鏢師有事暫時出去了,也不是什麽大箱子,師叔買了一本劍法做為壽禮。”


    “哦,什麽劍法?做為壽禮想必是極其好的劍法了,你們青城的劍法那麽有名,想必一般的武功也看不上。”


    王天逸卻低估了江湖的險惡,人家套了幾下,他就把師叔花了多少錢,劍法叫什麽名字、左飛的情況全說了。後來又抵不過蔣丹的請求,下樓和他切磋了一回。本來王天逸特意隻帶了一把劍,他是不想華山派的看見他偷學外派武功,怎奈人家早都看見了,還和他過了兩招,加上上麵還有個和自己掌門平起平坐的嶽公子嚴令,無奈之下,隻好接過了華山派遞來的一把劍,用自己的雞翅劍法和蔣丹過招。嶽中顛在二樓看著王天逸施展武功,臉色很凝重。


    “是鳳凰劍法。華山藏書閣裏也有見過這種劍法的前輩記載下的幾下招式,我看過的,看那少年施展的依稀就是這種劍法,很是厲害,而他不過是一個戊組的垃圾,如果沒有這劍法,怎麽可能如此厲害,和蔣丹打得旗鼓相當,早就應該想到,青城哪有什麽雙手劍法!這劍法很不錯啊,確實是價值萬兩。”嶽中顛對方中圓等人說道。


    “那是他師傅的壽禮,以他的地位,他應該不會這種劍法的。”石德有些懷疑。


    “人心隔肚皮,他就不會自己偷著打開來看嗎?另外也可能是他師叔教給他幾招,看看效果。把他叫上來問問他。”嶽中顛返身進了客房。


    王天逸對於自己的雙手劍法的來源,卻緊張起來,支支吾吾,自稱是買的,後來又變成一個老和尚教他的了,華山派眾人看他那副樣子,心中對他偷學壽禮的劍法都堅信不疑了。


    後來嶽中顛又裝做不經意問了問程家的情況,王天逸把程銀傑教他的那套說詞搬出來說了一通。


    等他告辭之後,蔣丹一眾人圍在嶽中顛周圍,問道:“大師兄,您覺的他這個人如何?”


    嶽中顛冷笑了一聲,說出了他對王天逸的看法:“這個人滿嘴謊言,什麽《雞翅劍法》?不是扯淡嗎?!不但自己偷學做為自己掌門壽禮的劍法,而且對程家的事情也是滿嘴胡說,什麽林謙的朋友,什麽長樂幫的鏢師因為程家去找幫手了,店小二說程家來這住著都十多天了,他要是對林謙這麽重要的話,肯定出來之前就傳信給林謙了,這麽長的時間,這邊早就滿地都是飛鷹標誌在亂晃了,他說話的時候連我的睛都不敢看,四處亂掃,心虛的很,純粹胡說。典型的無恥之徒。”


    “大師兄明鑒萬裏。”一群人紛紛附和。


    “那劍法和那女人怎麽辦?”蔣丹問道。


    “什麽女人?!”嶽中顛眼一瞪:“我什麽時候說過女人了?!我是打算對程家下手,但不是為了女人,而是為了幫派榮譽!那個小小的使女三番五次的侮辱我們華山派,而且對方居然什麽後台都沒有!這要傳出去,我們華山還怎麽在江湖上混?那些大小幫派土匪山賊還不到處侵占我們華山的產業和利益?!看看人家唐門,唐六公子為了一句承諾就殺光了秦劍門滿門,這是何等的氣魄?!這是何等威嚴?!江湖上誰還敢惹唐門,誰還敢對唐六公子不敬?!看看我們,居然被一個商人的侍女欺負到頭上來了?!不報複他們,我們臉麵何存?!”


    本來讓嶽中顛對程家一家人動了殺機的原因就是程夫人,但他這一席話把他的動機徹底從女人身上轉到了幫派榮譽上麵,一行手下麵上表情也很完美,都是如癡如醉,滿眼的崇敬之色。


    “那公子打算怎麽辦?好像唐六公子大開殺戒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個青城垃圾,不會有後患吧?”


    “夜長夢多,我們也沒有和姓程的起什麽衝突,店小二可以作證,那個戊組的垃圾還拜訪過我們,我們很親熱,好多人都看見了,就算今天夜裏程家被強人搶劫了,王天逸被殺了,做得幹淨些,做完就遠走高飛去揚州,誰能查到我們身上?他們總不能無憑無據的血口噴人吧?!要是有人侮蔑我們,那樣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還有武林正義嗎?!”


    “公子高見!”


    “聞聽公子一席話,原來我這三十多年都白活了!”


    .......


    “至於人員,我們八個人,都是武功不弱,”嶽中顛冷冷的說道:“八個人對一個王天逸加上那個和師門沒聯係的左飛,怎麽樣也是我們殺他們!”


    “那個姓程的,我看走路很穩,別是個高手。”蔣丹說道。


    “不可能。我想過了,”嶽中顛說道:“如果他是高手,他請王天逸和左飛做保鏢幹什麽?這裏還算太平,前麵也沒有巨匪大盜!”


    一句話,大家都伸出了大拇指。


    “而且你看他連侍女都管不好,以為我們華山派是吃素的嗎?弄不好他真的不會武功,是個商人,不懂江湖上的規矩。根本就不知道我們華山的厲害!”嶽中顛繼續分析:“而且青城得了了不得的劍法,從這個王天逸說的行程來看,這本劍法從師叔那到他手裏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把一個戊組的垃圾變成了比蔣丹弱一點的高手,這樣的劍法怎麽能落入青城手裏?落入青城那種軟蛋門派手裏隻能折辱了這神奇的武功,我們拿來訓練自己華山派不行嗎?我們是武林的希望,是劍法一派永遠的泰山北鬥!所以為了武功能夠發揚廣大,為了武林的安寧與秩序,我要得到那劍譜為武林造福,為劍法的發展添磚加瓦!所以劍法在行動中也要找到!”


    “那公子打算半夜,我們一起殺進去?把他們五人都殺光?”方中圓問道。


    “不,冤有頭債有主:罵我的是侍女,原因就在於那商人輕視我們華山,左飛也奚落我們華山,他們三個都罪該死!而王天逸偷學恩師的壽禮,這樣一個不忠不義的無恥之徒,我們正義的華山派怎麽能讓他活在這個世上?!我們要為武林消滅一個欺師滅祖的惡棍!這樣看來他們四個都要死,但是那商人的妻子,唉,我實在想不起來她有什麽罪過,你們也知道我心軟,為人也善良,做了也不知有多少善事,對付這樣一個可憐的女人,我實在下不了手啊。”


    “公子仁慈啊。”


    “是啊,那夫人無罪啊,我們不能株連啊。”


    “留下她吧。大師兄的佛心真是太感人了。”


    “蔣師兄說的對,我們是名門大派,隻殺惡徒,不能株連無辜!”


    "公子真是有一顆善良的心啊!”


    ....


    一群華山派的弟子紛紛說道。


    最後嶽中顛萬般無奈的說道:“既然大家這麽堅決,那我們就留下她吧。”


    “那我們就全部衝進去?”蔣丹問道。


    嶽中顛微笑了起來:“那可不行,殺進去肯定有廝殺叫喊的,萬一客棧的客人被驚動了怎麽辦?”


    “大師兄定是有妙計了吧?”石德一臉崇拜的看著嶽中顛。


    “嗯,這樣。蔣丹和王天逸交過手,萬一被認出來就不妙了,那院子在客棧的東北角,客棧的西南角是堆雜物的庫房,中間是這棟二層長樓,到了半夜,我和蔣丹把庫房點燃,一旦火起人就亂了,這樣把整個客棧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西南角,你們六個趁此機會衝進院子裏斬殺四人,蔣丹和王天逸過招的時候都沒有全力以赴,認真起來,王天逸肯定不是對手,就算王天逸和蔣丹一樣厲害,兩個蔣丹他也打不過,運氣好的話,你們三人打一個,應該沒有問題的。記住,找到那劍譜,王天逸肯定隨身帶著,那劍譜也就肯定在那院子裏。切記,切記不要傷害那白衣夫人。我們放火之後,等客棧一亂就去支援你們,這段時間,你們應該已經得手,我和蔣丹衝進去,假意救人,我們廝殺一陣,你們就裝做不敵我和蔣丹撤離,換掉衣服,再從院門衝進來,那時候就是我們華山派維護武林正義和幫助弱者的時候了!隻要小心,借著夜色和大火的混亂,沒人能發現破綻。”


    這條計策確實高明,眾人這才由衷的心服口服,都心想:“這樣不但殺了得罪我們的那些個家夥,這小子還英雄救美,順手還拿了那劍譜,還落了個華山行俠仗義的美名,真是一箭四雕的好計啊!這小子能把掌門哄得團團轉,確實有一手,夠陰夠毒!”心裏這麽想,麵子上卻都是一個個激動得滿臉紅光的樣子,看起來恨不得喜極而泣。


    到了深夜,八人都穿好了夜行衣,在窗戶裏傳出的鼾聲中,躡手躡腳的從二樓下到了樓下,分開兩隊,一隊六人守在東牆邊的陰影裏,手裏都提著抹了黑油的長劍,就等著嶽中顛給暗號,嶽中顛帶著蔣丹貓一樣越過黑漆漆的院子,來到庫房邊,很輕易的把木製的倉庫點著了,蔣丹惟妙惟肖的學了幾聲貓頭鷹叫,東邊馬上也傳來同樣的貓頭鷹叫聲,嶽中顛和蔣丹互相點了點頭,溜到二樓的牆角邊把緊身衣換下,包上了石頭,遠遠的投進火場,又把石塊砸進了門房的窗戶裏,門房裏本來值班的夥計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猛然間被驚醒,抬頭一看,庫房居然火頭大起,大驚失色的他趕忙又是打鑼又是叫喊,整個客棧都驚動了,樓上開門聲音響個不絕,救火的聲音震天響。


    嶽中顛看計策得手,得意的笑了起來,和蔣丹飛速往小院子跑去,果然一路上什麽人都沒有,大家都忙著去前麵救火,已經近了那院子,卻聽到裏麵呼喊的聲音倒是沒有,但兵器碰撞的聲音響個不絕,“怎地這麽廢物,六個對三個都拿不下?”嶽中顛一咬牙拔出長劍衝了進去。


    一進去就大吃一驚,原來院子裏滿滿的都是黑衣蒙麵人,最少有十個人在捉對廝殺,這院子本來就小,哪裏容的下這麽多人?看起來也是奇特之至,大家身前身後都是人,誰都不敢施展開兵器,因為說不定離你一步遠正在廝殺的這個蒙麵人就是你的同門!都是黑衣黑帽黑色蒙麵巾,也都不說話,除了自己一開始認定的那個對手,誰還知道誰是誰?萬一不小心劃傷了自己人怎麽辦?所以與其在死鬥,不如說是在“鬥雞”,每個人都一邊盯著自己的對手一邊左盼右顧,一旦身邊空襲大了,就“嘿”的一聲砍上一劍,大部分時間都是雙方怒視著自己的對手一起轉來轉去,像極了鬥雞。


    這個時候,又有兩個蒙麵人從屋頂上來,大喊道:“兄弟們,挺住!疤麵龍帶了二十個弟兄增援來了!就聽得屋頂的另一麵,瓦片“唏哩嘩啦”響成一片,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過來。


    原來方中圓他們六個人,剛從東牆跳進來,愕然發現西牆也跳進來六個人,手裏居然拿的也是抹了黑油的寶劍,這院子那麽小,前麵的人幾乎要和對方碰到鼻子了,雙方都是驚疑不定的看了對方好久,拿不定主意是撤離還是打,然後不知道誰一聲喊,雙方就打了起來。其實也沒打多少,因為這麽點地方怎麽打,因為是做殺人放火的生意,華山派眾人都不敢說話,而對方居然也不說話!加上兵器都一樣,時間一長,誰也不知道誰是自己的友軍了,隻知道麵前的這個肯定是敵人,招式連變化都不能,隻能瞅身邊沒人的時候直劈,這樣有什麽用?十二個人就這樣鬥雞一樣的分成六對轉了好久,有時候轉圈的時候還會和身後的人屁股碰在一起,大家隻能低低驚呼一聲避開,哪裏敢攻擊,誰知道誰是誰?!


    方中圓心裏又驚又怕,真是苦不堪言。看到嶽中顛站在門口,心中大喜,卻有不敢說話,免得被別人認出來,身邊圍著的都是人,萬一恰好都是敵人,發覺自己口音不對,刹那間豈不被亂刀分屍了?


    這時,屋頂上又上了人,大喊援兵到了,方中圓心都哆嗦起來了:“這疤麵龍絕對沒聽過,肯定是對方的人,對方來了二十個人,萬一被圍住必死無疑啊!”


    這時候,上麵的那個蒙麵人又一聲喊:“刀手退後,神機弩先上來!”


    聽對方還有神機弩,方中圓哪裏還管什麽同門、大師兄,“都去******,我得跑了!”方中圓發聲喊,一個倒縱從院門上麵翻過了,扭頭就跑了。


    本來院裏十二個人心裏都是同一個想法:“來的是對方援兵!”見一個人跑了,剩下的十一個人做鳥獸散,沒有人敢去屋頂,甚至都不敢離屋頂太近,全從院門那扇牆上縱過去跑了。輕功都是不弱。


    蔣丹比嶽中顛隻慢兩步,還沒接近院門,就見一群夜行人颼颼的從院門上麵縱了過來,落在了自己麵前,十幾個黑衣人唰的一下就從自己身邊掠過的感覺的確很驚人,蔣丹駭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聽得院子裏有人大喊:“敵人跑了!風組東!雷組西!電組北!要活的!”


    蔣丹如墜冰窟,這切口他聞所未聞,“媽的,中埋伏了!”看大師兄還站在門口發愣,蔣丹哪裏管他,匆匆的爬起來,扭頭就跑,沒跑兩步,一個人影從自己身邊一掠而過,蔣丹看著他的背景,心裏恨恨的罵道:“嶽中顛這小子輕功比我好啊!媽的,下次堅決不和輕功比我好的人一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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