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逸無奈之下搬回了原來的戊組寢室,不過很快他就發覺情況和原來有些改變:大家仍然在背後議論失竊的事情,不過已經加了一條:苦主甄仁才自己懷疑是王天逸偷的。一些近日來認識的朋友,尤其是和甄仁才有些交往的倒來找他,安慰他不要多想,還暗示他甄仁才這個人並不怎麽樣。


    王天逸心中明白,自己搬出來,無疑就等於和甄仁才的朋友關係破裂了,他們以為自己心裏必然對甄仁才不快才說這樣的話。他當然還是本著謹小慎微的態度,隻是唯唯諾諾,並不順著這樣的話頭講甄仁才壞話。而且說心裏話,他對甄仁才並無不滿,隻是以為人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難免如此,況且自己也確實有嫌疑,這反而讓他覺的自己對不起朋友。


    在搬出來的第三天晚上,王天逸吃過了晚飯,正打算上山習武,計百連卻找來了:“天逸,張五魁師傅有點事情讓咱們過去一趟。帶上劍,可能一會他要指導我們對打。”


    原來張五魁打算讓王天逸他們幾個甲組的弟子去布置燈籠,要看看夜裏點燈籠的效果,要知道青城裏有兩座三層樓,這也是青城最氣派的建築,自然屋簷下要掛上彩燈。但如果感覺燈籠位置不好,要上去人調,但那麽高的地方,又是晚上,身手自然一定要敏捷,如果弟子武功不好,教官們怎麽可能放心,於是隻能是甲組的弟子去做戊組弟子的差事了。


    於是,王天逸幾個人就在樓上爬上爬下,在樓下教官的大聲命令中,一會掛五個彩燈,一會又摘去一個。


    “差不多了,這樣看起來很好了。”張五魁看著燈火點點的木樓,微微頷首,他招呼道:“天逸、百連,就這麽個掛法,你們現在就去明月閣取四個鏤底花燈來,把正麵的普通燈籠替換掉。”


    明月閣名字好聽,但其實不過是個陳舊的大院子而已,而且位置位於青城的角落裏,是青城的倉庫。王天逸和計百連兩人穿過黑漆漆的小路,剛走到門口,計百連突然“哎呀”一聲彎腰捂起了肚子。


    “啊?”王天逸一愣,扶住了計百連問道:“小計,怎麽了?”


    計百連抬起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突然內急,我得去那邊草叢裏蹲下方便一會,嘿嘿。”


    王天逸笑道:“怎麽這麽不是時候?張師傅他們等著我們呢?”


    “怕什麽?”計百連說道:“他們早去屋裏喝茶了。你先去明月閣找管事的那家夥要杯茶,等我!”說罷,把長劍塞到了王天逸手裏,兔子一樣躬著腰鑽進了樹叢。


    看著計百連那急不可耐的樣子,王天逸拿著劍搖頭一樂,推門進了明月閣。這地方他可沒少來,當年在戊組的時候,經常來這裏領被子領兵器什麽的,有一次還在這裏領過白花花的銀子,這次故地重遊,卻發現院裏幹淨了很多:原本諾大的院子裏堆滿了竹竿木料、廢棄的刀槍什麽的,但現在已經空無一物,清理的非常幹淨了,樹叢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影子,石板路折射著月輝的清冷,更顯得院子大了許多,幽靜了許多。


    “老金頭!老金頭!在嗎?我來看你咯!幾天沒見收拾得這麽幹淨?”王天逸一邊大聲喊著這裏守夜人的名字,漫步朝大廳的廳門走去,那裏正透出一絲黃色的燭光。


    不料王天逸才走到院子中心,伴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廳裏的亮光“撲”的熄滅了,窗紙一暗,月光唰的一下就把廳門打得鋥亮,王天逸不由得一呆,停住了腳步。


    “抓賊啊!”金老頭帶著哭腔的聲音穿透了門板,好像一條大魚在院裏月光中翻騰起來,王天逸還沒來得及動,“哐當”一聲,六尺廳門被粗暴的撞開了,一個黑衣蒙麵人從裏麵衝了出來,但他接著這衝力沒跑幾步就停住了,因為他前麵站著王天逸。


    一瞬間,兩人靜靜的站立對視,誰也沒有動。


    兩人都在打量對方,蒙麵人看到了一個肅然長立麵無表情的少年,眼睛定定的盯住了自己,白色月光斜射過來,好像長了一對銀瞳,左腰係著長劍,左手還提著一把合鞘的;王天逸則看到了一雙包裹在黑色布匹中的眼睛在緩緩的轉動,不僅十分的冷靜,而且還泛著一股寒氣撲麵而來,背上背著一個包裹,手裏的長刀在月光下好像泛起了層層乳色的粼波。


    但這“靜”隻是瞬間,“抓賊啊!”金老頭第二聲喊聲從門裏衝了出來的時候,如同一顆石子投進了平平如鏡的池水,王天逸和那蒙麵人身形同時展動了開來,宛如兩隻驚魚突然開始在水色的月光中穿擊。


    蒙麵人扭腰轉身斜向牆逃去,看來他並不想攻擊王天逸;“哪裏跑!”而王天逸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力朝那蒙麵人衝去,還拔出了腰裏的長劍。


    “這個賊一定要抓住!”王天逸隻有這個想法,雖然從看見這個賊到賊扭身而逃的時間隻有一次眨眼的時間,並沒有時間給他思考,所以他直接得出了結論。


    人在遇到突發事件的時候往往會跳過思考過程而得到結論,比如遇到火災腦子裏隻有門那個詞,卻不會想起火了,所以要去安全的地方,如何去,從門跑。而王天逸正是這樣,他這幾天正為甄仁才被偷的事情煩心,心裏琢磨的不過那個賊什麽時候被抓著,自己就可以清白了,今天猛可裏見到一個,怎麽能放過他?!說不定這個就是偷甄仁才和他的賊呢。


    幸運的是那個賊轉身啟動極其快,跑起來速度卻一般,王天逸沒幾步就追到了長劍的攻擊範圍裏,揮劍就朝他的背斬去。


    但那賊武功卻是不錯,一個阻步扭腰,不僅劈開了這一擊,還順勢揮刀反擊過來,月光下疾劈的長刀留下了一溜刀影,如一條白虹從空中掛下。


    麵對如虹長刀,王天逸卻不收步,他依舊前衝,左手握著計百連的劍鞘,挫身一矮從對方刀下閃了過去,好似一隻豹子穿過一道光門,身子還沒起來,就是右手長劍斜挑,好似身為弓,劍做箭,看起來就像一道白色電光從牆壁的黑影裏突然炸裂衝出,從下往上電射而去,直飆敵人左胸。


    蒙麵人長刀一橫,刀劍相交。


    刀劍一交自然都是一阻,雙方卻不怠慢:蒙麵人腳下輕移,把側對王天逸的身形變成正麵對敵,王天逸長劍直刺並不收力,扭腰伸腿,身體站直起來。刀劍摩擦出的一長溜火花還沒消散,兩個敵人已經又恢複了麵對麵對峙的局麵!


    這個時候,金老頭的第三聲“抓賊”才響了起來,因為剛才不過是兩個疾跑的戰士錯身而過——石光電火的功夫而已,他們卻已經完成了兩次過招:王天逸攻擊兩次,蒙麵人一攻一守。


    牆壁的陰影斜斜的打在王天逸身上,讓他腰以下沉在了冰冷靜默的黑暗裏,而王天逸此刻盯著敵人的眼睛同樣的冰冷靜默,他絲毫不恐懼,因為他非常平靜,隻有渴望攻擊的攻擊的鬥誌如一團冰冷的火在瞳孔裏燃燒。


    讓王天逸冷靜的原因除了他本身在動手的時候就天生冷靜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次的敵人並不強大:首先他是賊,而捉賊的人必然比當賊的人有氣勢,因為捉賊的人手裏同樣有武器和武力;其次他見了王天逸就跑,誰遇到了這種敵手都會氣勢很好;再次,王天逸不會孤身一人,很快,就會有很多的人在金老頭的示警聲中趕過來,最少也有個計百連;最後,王天逸感到對方的水平並不如他,雖然戰鬥從來不是十拿九穩的一件事,但你的經驗、你的身體都會告訴你實力對比如何,這個對手並不比王天逸強。


    而且王天逸已經在剛才錯身而過的時候,已經把蒙麵人和牆壁隔開了,他們離門很遠,王天逸認為現在要做的隻是阻止蒙麵人逃跑就可以,隻要拖住了時間,潮湧而來的青城高手自然會讓這個賊一敗塗地。


    “哼!”猛可裏刀影再現,蒙麵人又攻了過來。王天逸一聲冷笑,右劍毫不示弱的迎了過去。


    “叮叮當當”,伴隨著清脆的撞擊聲在夜空裏蕩漾開來,每一條刀光劍影因為月色都帶上了銀色的尾巴,好似萬千條銀蛇圍著激戰中的兩人飛舞,而一溜溜的火花空中炸裂躍現,同一條條金色的小魚在銀蛇中穿行遊弋。


    兩人已經又過了幾十招,還是沒有增援來。


    讓王天逸有些意外的並不止這個,還有這個敵人的武功,他居然是越打越強的!


    一開始錯身對拚,王天逸遊刃有餘,因為對方的攻擊還沒有淩厲到讓他難以應對的境地,但現在兩人在院子裏過了這麽多招,王天逸的招式越來越淩厲,對方居然毫發無傷,還好像隨著他攻擊的升級,武功能跟著一起變強!


    雙方始終平分秋色!


    王天逸不僅又握緊了左手的劍鞘,一邊打一邊考慮著是否使用雙手劍。他並不太敢使用雙手劍,因為這是青城,這裏沒有雙手劍法,因此他從來不在白天同時拿兩把劍,就是連他自己上山練習,同門問他為何帶兩把劍,他也說是一起練著玩,因為有他白癡之名的保護,人家倒也信,就連最近和他一起練習的範德遠親眼看到也是相信,因為外人看王天逸練劍的時候,狂舞兩把劍和狂舞一把劍看起來都是一樣的——沒有章法,簡直胡打;而且一會可能會有同門師傅過來,看到自己用這種外門的劍法難免不好。


    他一猶豫,手上馬上就反應出來,他慢了一點。蒙麵人卻沒有放過這一瞬的慢,他手一抽,長刀突然閃出長劍攻擊圈,然後腳步往外一挪,腰一彎,手一揮,長刀呼嘯著對著王天逸的左手方向橫斬過去,好像一輪耀眼的銀色圓盤對著王天逸的左腰切了過去。


    王天逸驚。


    王天逸現在也算見識過江湖的人,見過不少武藝了,拿刀來說,他非常熟悉鳳凰刀法,就算左飛怎麽臨陣應變,鳳凰刀的影子也是在裏麵的,但這個蒙麵人的刀法在王天逸看來天馬行空,時而大開大闔,時而詭異細密,他敢肯定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刀法,沒有見過的東西自然不了解他的性質,也很難猜出他的走勢。所以王天逸不過是心底一點猶豫,對方馬上讓他陷入了困境。


    在這種情況下,王天逸的遲疑一掃而光,左手一鬆,計百連的長劍就懸在了空中,接著左手如水麵掠食的大雁平平掠過水麵那樣,沿著劍身平平甩過,一把握住了劍柄,馬上就是反手一抬,合著劍鞘的長劍豎起,還沒等它完全與地麵垂直,“噗”的一聲大響,對方的長刀已經砍得木頭劍鞘木屑亂飛。


    “呀!”左手劍擋住對方一擊的同時,王天逸的右手劍狠狠對著對方的脖子斬了過去。蒙麵人身體如水蛇一般扭了起來,避開了這次攻擊並順勢向後退去。


    雙手都握住了劍柄的王天逸毫不猶豫,左手一抖,計百連長劍劍鞘應聲落地,出鞘的長劍被反手握著凶狠的飛了起來,如同一把長匕首朝敵人追擊了過去。


    雙方一分之後,又打在一起,不過現在局勢又是不同,王天逸雙劍在手,心裏再無顧忌,招招凶悍,殺的淋漓盡致。但王天逸越打越覺的蒙麵人奇怪,雙手劍一使開,對方又好像換了一個人,以前的遊刃有餘,明顯的變成了縮手縮腳,竟好似不敢進攻似的。但偶爾的三次進攻都凶狠之極,讓王天逸感到壓迫感鋪天蓋地而來,這又像換了一個人,甚至第三次進攻砍破了王天逸肩膀的衣服,不過自從砍破他衣服之後,蒙麵人就變成了縮手縮腳,明顯隻是招架了,在王天逸的雙劍攻擊下自然是苦苦支持。


    這忽強忽弱的奇怪戰法讓看來已經勝券在握的王天逸心裏感到一絲不安。


    就在這時,蒙麵人一計迎麵強攻,王天逸右劍撥開對方攻勢,左手劍刺了過去,對方突然腳尖一點,身體向後退去,腳掌甫一著地,立刻發力扭身,弓著身體就像一隻山貓對著牆衝去。


    “糟!他要跑!”王天逸這才發現對方離牆更近,他哪裏可以讓這個人跑掉!發足追去,不料卻發現對方輕功竟然比剛照麵的時候高了很多,簡直不像一個人。


    不過輕功再好,近距離的差距也不會太大,而他們不過是在一個院子裏而已。


    所以當那蒙麵人一腳蹬上牆壁的時候,王天逸發動了背後猛攻。


    明月閣是一個倉庫,院牆非常高,不可能直接越過去,必須要借力上牆,但這樣的話,你背對著牆總上不去吧?


    盡管腳尖蹬在牆麵上的蒙麵人隻要一發力就可以躍上牆頭,但背後殺機已現,他又怎麽敢冒著在空中被砍的危險冒險上牆呢,所以他隻好扭身應對。


    不過雖然蒙麵人像一隻粘在牆上的壁虎倉促間應對王天逸,但卻把王天逸駭的不輕,因為對方可以一邊防守,一邊在牆上橫著身體飛走了幾步,盡管隻是在牆上橫移,最後也落到了地麵上,但真正是不折不扣的飛簷走壁。


    見識了對方厲害的王天逸馬上改變了戰法,他不再急於進攻,索性把背靠牆壁便於逃離的有利位置讓給敵人,自己就圍著他轉,守多攻少,但隻要對方一背對他打算上牆,就馬上全力以赴的狂攻。


    在這樣的打法下,以蒙麵人連續兩次上牆都被他打了下來。


    “援兵!援兵!”王天逸正心急的念叨,大門開了,計百連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怎麽回事?!什麽?有賊!”接著就是腳步聲跑了過來。


    “叫人!”王天逸馬上想起計百連手裏沒有兵器,那他連戰團都加不進來。所以一邊打,一邊背對著計百連大喊,讓他找人。


    可惜計百連沒有領會王天逸的意思,他還是跑了過來,“把劍扔給我!我來幫你!”


    這個要王天逸扔兵器的話以及奔過來的計百連,讓王天逸判斷有些混亂:要是他不扔劍,對方好像武功很好,一個照麵就可能把赤手空拳的計百連斬了;要是扔,怎麽扔?現在正激鬥正酣。


    就這一亂,對方一腳踢中了王天逸的手腕,長劍脫手而出,看著對方長刀電閃,王天逸哪裏還敢硬扛,另一把長劍一擋,接勢一個“癩驢打滾”,在地上滾了出去。


    等他爬起來,隻有一個拿著劍的計百連在滿臉驚駭的抬頭看牆頭,院裏哪裏還有蒙麵人的影子。


    “跑了!快追!”王天逸一咬牙,扭頭提劍向大門衝去——現在上牆追,他可不敢,因為他這邊隻有兩個弟子,萬一那武功高強的小賊就蹲在牆邊黑影裏守株待兔,自己一跳去不就玩完了嗎?


    所以他選擇從大門裏出去。


    “王天逸,燈籠呢?都等著呢。”可是王天逸剛到院子中間,四五個教官就進來了,看起來像不滿意自己拿個燈籠都那麽長時間,所以親自過來了。


    “師傅們,有賊。剛才這樣......”看見這麽多教官來了,王天逸高興壞了,趕緊跑上去,要讓他們一起捉那家夥。


    “把劍收起來,別著急,慢慢說,究竟怎麽回事?”幾個教官圍住他說道。


    王天逸定了定神,把劍收回劍鞘,這才發現渾身累的汗流浹背。


    “是這樣,剛才我一進來,金老頭....”王天逸還沒說完,兩個教官突然閃電般出手,同時扭住了他的兩隻手。


    王天逸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兩個腿彎裏就同時受了重重一擊,好似兩個鐵錘同時敲在那裏,“啪嚓”一聲,王天逸兩腳離地,膝蓋重重的砸在了石板上。


    他被踹跪在了地上,接著幾個教官一擁而上,用牛筋繩把他綁的如同粽子一般。


    “師傅?這?這?”王天逸徹底懵了,這到底是怎麽了。


    這個時候,掌門冷著臉從明月閣的大廳裏走了出來,他身後還跟著一群人,裏麵有韋全英,還有其他的教官,人人鐵青著臉。


    “掌門,您?我?”王天逸跪在地上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你還裝不知道?!”掌門怒吼起來。


    晃著茫然的眼睛,王天逸張大了嘴巴:“什麽?知道什麽?”


    “你看看這是誰?!”掌門指著自己身後大聲喉道,王天逸歪過頭去,一看之下差點暈過去,笑嘻嘻的嶽中巔正走了出來。


    “掌門!”王天逸見教官們這種架勢,已經被嚇壞,他跪著往前走了幾步,大聲說道:“我...我對不起嶽公子,但...但我全是為了青城啊!”


    “放屁!”掌門氣得滿臉通紅,指著王天逸憤怒的問道:“你剛才的雙劍是怎麽學來的?!”


    王天逸本以為是他得罪嶽中巔的事情讓掌門這樣對他,現在突然被問起了劍法,愕然間呆了一呆,說道:“雞翅劍法?掌門,我!唉!是我不對,我偷學了外家武功....”


    “胡說!外家武功?這本來就是青城的武功!這是鳳凰劍法!你居然私吞壽禮,還敢用偽書來騙我!”


    王天逸驚怖,但茫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掌門在說什麽。


    “先把這小混蛋帶下去!”掌門下了命令。


    在被夾著往門外走的時候,那蒙麵人的進來了,旁邊還陪著滿麵笑容的張五魁。見了這種事情,王天逸好像被雷劈過之後,又被人在腦門上重重砸了一錘,更加茫然不解了。


    不過那蒙麵人伸手止住了夾著王天逸的兩個教官,拉下了麵罩,笑嘻嘻的問道:“還認得我嗎”


    王天逸一怔,看著這張臉有些印象,突然想起了他是誰,吃驚的說道:“你不是段雙全的馬夫嗎?”


    “去!”張五魁一下衝了上來,訓斥道:“怎麽說話!這是濟南振威商會的副會長淩寒鉤。”


    “無妨的,嗬嗬。”淩寒鉤笑了起來,又對王天逸正容說道:“剛才是你們掌門請我幫忙測試你的武功的,多有得罪。”


    “還不帶走!”張五魁大聲命令教官把王天逸帶下去,一邊笑道:“淩會長,這邊請。”


    正陪著淩寒鉤往裏走,張五魁看到了計百連正躬身站在道旁,他卻想起了另外一個人,心裏想到:“我不過是把嶽中巔說的事情告訴了一下甄仁才,這小子不僅快如閃電般和王天逸切斷了關係,而且還拿到了王天逸畫的劍譜和那九百兩銀子的借據,這都是鐵證啊。一個窮小子怎麽可能有那麽多錢?看來這家夥肯定把劍譜賣掉了。甄仁才又為青城立了一功啊,他可真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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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樣?統領。”在青城的豪華客房裏,一個長隨模樣的青年躬身向淩寒鉤問道。


    淩寒鉤背靠著椅子,閉起了眼睛好像在回想一個時辰前那一戰,過了一會他說道:“非常好。他的武功在同一年齡的江湖少年中是上等水平。”


    “怎麽個好法?”


    “一開始,我讓著他,讓他盡情發揮,資質相當不錯。後來他使了雙劍,嗬嗬,”說到這裏,淩寒鉤微笑起來:“武功更淩厲了,我都沒法讓他了。殺了他容易,但輕輕鬆鬆的陪他玩就難了。我怕被他傷了,隻好撤了。”


    “是嗎?不過看來武藝還需要磨礪啊,很多人剛進暗組的時候就已經不能和他們玩了。”


    “武功,並不是關鍵,這小子在整個戰鬥過程中毫不膽怯,異常冷靜,情緒控製的非常好。你根本看不出來他還是個雛兒!而且在戰鬥中他的頭腦非常清醒,戰術非常得當,我居然被他纏著脫不了身,我一上牆他就攻,我一落地他就守。我又不想傷他,急死我了,當時我倒殺了張五魁那個家夥,哈哈。”


    “是嗎?這樣冷靜的小夥子倒不多見,一般年輕人不是過於衝動就是不敢下手。”


    “沒錯。這也是為什麽我答應張五魁的原因,我想看看老段為何要下令把一個青城戊組的人收入暗組。要是沒看過他的資料,你見識了他的戰鬥之後,你不會想到那小夥子竟然是還沒有正式下山的弟子!更不會想到他竟然出身青城戊組!”


    “嗬嗬,會長眼光倒好。”


    “不錯。王天逸的確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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