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杜羽迅速鬆開了麻九的小腰,接著長長籲了口氣,眯著眼睛道:“妹子,這戲也演完了,相信小黃以後也不會再煩你了,所以我們就各回各家吧。唉,今晚還真是非常開心,感謝你給了我這麽個有意思的機會。”


    “瞧你那出息樣。”麻九嗔白了一句,隨後喜滋滋道:“你也覺得今晚很有意思嗎?是不是我這個人還挺不錯的?怎麽樣,有沒有點小姨的神采?”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杜羽有點莫名所以,隨後皺著眉頭,黑著臉道:“等會,我不是說別把什麽事都扯上小姨嗎?而且今晚挺有意思的和你這人挺不錯可是沒有任何必然關係,我覺得能吃上這麽一頓飽飯,才是真正的不虛此行啊。”


    麻九的小臉頓時沉了下來,隨手把腳上穿著的運動鞋給摘了一隻下來,氣鼓鼓的朝著杜羽的後背扔了過去,扔出去的時候,她的眼睛裏竟然掠過一抹的不忍,但轉瞬卻又被氣鼓鼓的表情所替代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就知道你那點吃的東西,我這又是挾菜,又是陪笑的,就沒讓你覺得好,真是氣死我了。”


    杜羽卻是迅速跑了幾步,任由那隻鞋子落在他的身後,接著他轉身看著麻九,一臉的微笑,背著陽光,使得他的笑容突然多了一股子難以言傳的剛硬感,充斥著男人的魅力。


    麻九盯著杜羽微笑時雪白的牙齒,一時之間泛起一股子恍惚感,內心竟然有種漣漪般的蕩漾感,那種感覺甚至讓她的心兒一抽一抽的跳動,她的臉竟然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這種莫名所以的感覺讓她突然間產生了一種深深的不安全感,恍若夢境。


    “杜羽,把我的鞋子扔過來,你這個沒良心的,可是答應我要給我當三年的男朋友,現在你要是敢反悔,我就咬死你。”


    麻九突然間晃了晃腦袋,馬尾辮在腦後搖擺開來,這一刻她隻能借著這種方式來驅散心中的緊張感。


    杜羽隨手撿起她的鞋子,看著雙手插腰,一臉嬌媚的她,心中再動了動,有一種溫暖的味道泛入心頭。隨後他的眼神落在她赤著的小腳上,那隻白生生的小腳倦起小巧的腳趾,泛起一抹俏皮的感覺,就那樣踩在黑漆漆的馬路上,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實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其中的極致美感。


    深吸一口氣,杜羽把紅sè的鞋子扔到了她的麵前,這才揮了揮手道:“大妹子,謝謝你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要回去見小姨了。這也是一堂難以上交的作業,我必須要小心去應付,你就自己回去吧,有什麽事,再電話聯係吧。”


    說完,他扭過身去,雙手插在褲兜裏,緩緩向前走去,心裏不由浮現出嚴小萌的麵孔,再一陣的頭大。


    麻九看著他的身影,莫名所以的牽動嘴角笑了起來,喃喃而語:“那麽美麗優雅的小姨,似乎能和她攀上親戚也是不錯的選擇。杜羽,下次再見麵,也該著去見我父母了,隻要這一關通過了,我才算是真正的解脫了。”


    杜羽此時自然不知道麻九心中的那點念想,坐在出租車裏,他摸出手機來,猶豫了關天,正在考慮著要不要現在就去找嚴小萌的時候,手機卻傳來一陣短消息音。


    翻開來,是麻九發來的:見到咱小姨的時候,替我問好,就說我很想她,順便把你那麽不紳士的行為也告訴她,讓她替我這個小女子做主,約會完了竟然不送自己的女朋友回家,真是太沒有紳士風度了。


    杜羽無言的笑了笑,心頭那種溫暖的感覺愈發濃烈了,雖然麻九有些刁蠻,但卻是真正有俠義jīng神的女孩,這在現下這種世道,真是不多見了。


    能夠義無反顧幫助他這麽個落魄的男人,並毫無戒心的和他成了朋友,甚至眼睛都沒眨,就把她的零花錢直接分給杜羽一半,又替他買衣服,這一係列的舉動,讓在上海近半個月的時間裏,飽嚐人間冷暖的杜羽,對她產生了一種真正的好感。


    最讓人感動的,就是在落魄時的那一抹關懷,麻九以她獨有的方式,輕然驅走杜羽的窘魄,而且讓人接受起來也是相當的舒服,這就是開朗外向的小女生魅力。


    念想的當下,他卻是撥通了嚴小萌的手機,直到她的聲音響起,他才幹巴巴說道:“小姨,我是杜羽,現在我準備去找你,到你家還是公司,亦或是什麽地方?”


    電話裏傳來嚴小萌不鹹不淡的聲音,也聽不出她是內心飽含怒火,還是孕著興奮:“我在家裏,你直接過來就好,名片上沒有地址,我現在發到你手機上,不多說了,一會見麵聊。”


    說完,她倒也是相當幹脆的掛上了電話,杜羽一陣的頭大,這都到上海半個月了,卻沒有和三年未見麵的小姨、外公、外婆聯係,說起來還真是有點心怯啊。


    當然了,要是嚴小萌劈頭蓋臉的罵他一頓,他也就舒坦了,最多他陪著笑,嬉皮笑臉的和嚴小萌轉移個話題,這事也就是過去了,但現在這種調調,還真是弄不清楚狀況了。


    說一千,道一萬,一切都是他的不是啊,但他也有著不得已的苦衷啊。


    嚴小萌的短消息很快就來了,翻開來,杜羽臉sè突然怪怪的,短消息是這樣寫的:陝西南路XXX號,18樓,我一個人住。


    看完這則消息,杜羽頓時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嚴小萌雖然表現的相當不給他麵子,但卻以她的方式在向他服軟,她一個人住,總算是不用見到外公外婆了,看來還是嚴小萌關心他啊。


    在杜羽的印象中,嚴小萌向來是個溫婉的女子,對他從來就沒有紅過臉,一直是笑臉盈盈,可以這麽說,杜羽是她這輩子最關心的人,連之一都沒有。


    當然了,杜羽所不知道的嚴小萌,卻是真正的職場強人,向來以冷豔著稱,平時甚至是從來不對男人假以辭sè,那才是她平rì裏的真正模樣,也隻有在最貼心的人麵前,才會褪去那身堅強,展露內心的本來天xìng。


    隻不過在杜羽心中,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似乎他和嚴小萌之間,在過往的某一段記憶,他怎麽想都想不起來,那一段記憶究竟代表了多長時間,有些什麽內容,似乎就好像是霧裏看花般,明知是存在的,卻在想起時是兩手空空,一晃而過。


    這種感覺一直便存在,他也沒有去在意,反正想不起來的,就讓它流逝在歲月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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