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魂早就放棄掙紮了。身上被那些樹藤掛的像原始人。虧她還能說話:“麻痹的,九頭蛇發呆呢。”


    青龍掙紮了兩下,無奈這些樹藤生長速度太快,隻得放棄:“這時候發呆。你確定不是嚇呆?”


    老婆婆躺在地上,樹藤爬了滿身,已經看不見人了,隻有一個綠色的草堆,像個小墳包。虧得她的嘴還沒有被封住。老婆婆說:“這些長得像樹藤的東西是蛇啊。九頭蛇無論如何是不肯出手的。”


    我大喊:“老婆婆,咱們不是蛇奴嗎?這些蛇把咱們全殺了,誰給他們做飯炒菜啊。”


    柴教授說:“有些奴隸是用來祭祀的……”


    我和青龍齊聲罵道:“閉上你的嘴。”


    轉眼之間,我們已經被這些樹藤裹得嚴嚴實實。不能動彈。但是樹藤的生長並沒有停止,遠處林子裏的樹全都裂開,從裏麵湧出絲絲縷縷的樹藤來。裂開之後的樹皮碎片被隨意地扔在地上,根本沒有人注意。


    然後,我們周圍的石像紛紛裂開。從裏麵也湧出大量的樹藤來。甚至,連遠處的那些石頭製成的跳蚤螞蟻都不例外。


    我大聲喊:“老婆婆,這是怎麽回事?”


    老婆婆隻剩下支吾聲。


    倒是柴教授,全身被纏得像個線團,仍然在氣定神閑得說:“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種鎮守石獸。”


    我看看那些藤蔓已經快到他脖子了,不由得著急:“老家夥別賣關子了。一會這些東西把你的嘴堵住,你就是想說也說不了了。”


    柴教授忙點點頭:“對,有道理,我懷疑啊,這些石像都是鎮守石獸。具體地說,就是凡是來到這裏的東西,體內都被這些樹藤給占了,體外被這些樹藤抹上了泥漿。然後變成了鎮守石獸。來的越多,石獸也就越多,青藤可以控製的地方也就越大。包括那些樹,都是。”


    我說:“你這話有依據嗎?”


    柴教授點點頭:“富貴人家的門前總喜歡放兩隻石獅子。那是鎮宅獸。就是模仿這種鎮守石獸建造的。但是徒具其形,並沒有實際的功能了。因為,把這些青藤一樣的蛇種到石獸體內的方法,已經失傳了。”


    我張張嘴,問柴教授:“有辦法破解嗎?”


    柴教授說:“辦法倒是……”他這句話沒說完。那些藤蔓就把他的腦袋給包住了。聲音悶在裏麵,再也聽不清。


    緊接著,那些藤蔓升上來。而而地麵在不斷下陷。我看著那些藤蔓,亂糟糟的來回晃動。甚至有些從極遠的地方延伸過來。這時候看起來,這些藤蔓已經不再像是樹藤,更像是一頭長發。


    我突然有一個想法:當初在鏡花水月看到的殺生石。石頭裏麵也曾伸出來相似的藤蔓,它們,會不會是同一種東西?


    然後,我覺得頭頂一暗,似乎有什麽東西正鋪天蓋地得蓋下來。我抬頭,發現那些藤蔓像海浪一樣,互相糾結成一張大網,倒卷過來。把方圓幾裏,所有它能插足到的地方,全都囊括進去了。


    然後,我覺得大地左搖右晃,站立不穩,倒在地上。地上也是那種藤蔓。我躺在上麵,很軟很舒服但是心裏沮喪的要命。


    現在漫山遍野,四麵八方都是這種東西。看得人很絕望。有那麽一刻我真想閉上眼算了。


    然後,身子一沉。我覺得我們幾個正在重重得下跌。雖然身下有樹藤墊著,但是我仍然被摔得七葷八素。


    我睜開眼。發現這些藤蔓居然製造了一個露天的大坑。我們就在坑底。身上被纏得嚴嚴實實。像是趴在瓜棚上的蟲子。


    然後,這些藤蔓開始很有秩序得把我們一圈一圈纏起來,不像是在外麵那樣,胡七亂八得一捆。它們像是在製作一個繭。隻是留著腦袋在外麵。


    我掙了兩掙,還是放棄了。它們纏得太緊了,我兩手緊貼著身子,根本使不上力氣。


    這時候,本來被堵住嘴的老婆婆和柴教授已經被放開了。柴教授像個嬰兒被裹在被子裏。滿頭白發帶著泥貼在腦門上。


    楊念魂左右看了看,說:“麻痹的,九頭蛇這是在幹嘛呢?”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發現九頭蛇站在大坑的正中央,九顆頭分看四方。完全沒有動作。而那些藤蔓在它身邊遠遠繞成一個圈,也沒有想要把它纏住的意思。這樣,就在大坑正中形成了一個奇怪的真空地帶。


    我問楊念魂:“阿花呢?”


    楊念魂說:“不知道。不過九頭蛇太沒義氣了。就算這些藤蔓是白癡蛇變得,它也不用這麽念舊吧。”


    我們幾個深以為然。九頭蛇一路上利用千眼井人趟雷的事幹了不少。在死亡地帶就是一例。


    現在總算到達目的地了。周圍全是九頭蛇的鄉親。這時候我們幾個人有危險了,它居然不聞不問。


    這時候,有一根藤蔓哆哆嗦嗦,淩空向我們伸過來。


    楊念魂大叫:“麻痹的,這是要幹什麽?”


    青龍咽了口吐沫,我能明顯聽到他緊張得吞咽聲:“好像是要往咱們肚子裏種蠱。”


    楊念魂說:“它要是敢來,一口把它咬斷。”


    那段藤蔓好像聽見了楊念魂的話似的。哆哆嗦嗦在她麵前晃悠。然後,猛地插到她鼻孔裏去了。楊念魂的鼻子被撐得變了形,有點像是在做鬼臉。雖然看著好笑,但是誰也笑不出來。因為每個人都知道,下一個沒準就是自己。


    隻有青龍歎道:“這些東西比你聰明啊。他們用的是鼻飼。”


    楊念魂麵色痛苦,掙紮著想說話,說的模模糊糊。我們支著耳朵聽了半天,她說的是全無意義的:“你麻痹。”


    我們看不到楊念魂什麽情況,但是能清清楚楚得看出來。她的臉憋得通紅,後來開始從嘴裏冒出灰色的泡沫來。


    這時候,那根藤蔓才放開了她,然後左右搖晃著找目標。


    柴教授說:“大力,你猜你這鼠毒還有救不?”


    我說:“咱們都這樣了。還救個屁。”


    柴教授說:“既然這樣。反正你左右也是個死。不如你把那藤蔓吸引到你那。讓我多活兩分鍾,我還有個重要的學術問題沒有想清楚。”


    這話氣的我笑出來:“柴教授,你是在裝傻吧。虧你是個大學教授,這話也能說得出口?”


    我在這盡情的痛罵柴教授,沒想到,這樣倒中計了。


    那藤蔓本來在柴教授和阿進之間徘徊,被我的笑聲吸引,慢慢的衝我探過來了。


    我頓時醒悟。趕緊閉上嘴,順便屏住呼吸。


    但是,已經太晚了。這種不長腦子,靠本能捕食的東西最難對付了。它或許捕捉到了我強壯的心跳,或許是感覺到我燥熱的身體。總之,那根管子晃晃悠悠衝我伸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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