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麻頭嘴動了動,沒有表示反對。帶著我回去了。


    中午的時候,我真是胡吃海喝。反正不是自家的東西,可著勁的造兒。


    我問老麻頭:“你這飯做的真不錯,像八嬸家的。”


    老麻頭就立馬黯淡下來了。


    看來,這個老家夥果然對八嬸餘情未了。往常大家相安無事的時候,他聽見八嬸會不以為然的笑。現在,瞅他那副衰樣。


    我正想諷刺他兩句。沒想到老麻頭問我:“你對象桃花找到沒?”


    於是我也扭過頭去,變成一副衰樣了。


    下午的時候,我晃悠著大肚子往家走。村長讓收拾收拾。但是我實在沒什麽可收拾的。


    隻有從叫花子那帶出來的兩幅圖。


    我把它們展開,上麵的墨早就已經幹了。但是這墨太濃,把畫遮得七零八落。


    我找了一件稍微正常點的衣服換上。把畫揣到懷裏。這一趟,如果能找到青龍和桃花的話。一定讓他們鑒定鑒定這畫什麽意思。然後,再把那個叫花子抓起來,把他扔到黑狗血裏讓他作詩,寫不夠一百首不讓出來。


    我正收拾呢。大門口進來一個人,叫我:“叔,我想跟你一塊去。”


    我扭頭,看見是狗蛋。這小子背著個書包。還真是似模似樣。


    我伸手把他的書包摘下來,看見裏麵有不少吃的。


    我把書包背我身上,然後跟他說:“去什麽去?把你丟了怎麽辦,回家去吧。我忙著呢。”


    狗蛋戀戀不舍,三步一回頭,但是還是被我給趕走了。


    一夜無話,隻是半夜時候,鼠毒和那團寒氣又衝突起來了。難受得我破口大罵:“那條冰涼的河,他娘的是故意長在那的吧。”


    第二天,我和吳會計在村口等車。一大幫人來送我們,男女老少。


    不過,這些人隻和吳會計說話,搭理我的比較少。


    但是,管他呢。


    等上了一輛拖拉機,我和吳會計坐在拖拉機後鬥裏,我問他:“怎麽前兩天千眼井被那些人給占了,你們也不想想辦法?”


    吳會計神神秘秘得對我說:“這話我隻跟你說,你可不能傳出去。”


    我心說,我信你就有鬼了。咱倆又沒什麽交情,要真是秘密你肯定不告訴我。


    但是,我還是點點頭,滿足吳會計的虛榮心。


    吳會計說:“當年,你們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們街坊們都知道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我心說,你就賣關子吧,一會惹毛了我揍你一頓。我耐著性子,裝作很好奇的樣子:“什麽大事?”


    吳會計眨眨眼睛:“先不說這件事。你可知道,千眼井稍微歲數大點的,也就你八嬸那些人。但是她們都不過四五十歲。隻有老婆婆是七十多。你可知道為什麽隻有這麽一個七十多歲的人?”


    我說:“為什麽?”


    吳會計說:“因為二十年前,在千眼井,凡是和老婆婆平輩的人,一夜之間,全都死了。”


    吳會計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臉上的表情生動地像個唱戲的。把我聽得毛骨悚然,看得心驚肉跳。


    我這時候喉嚨有點發幹:“怎麽死的?”


    吳會計冷笑了一聲:“怎麽死的?那一夜的情況沒人知道。隻有一些道聽途說流傳出來。”


    我緊張的看著他,生怕這話沒說完,他就哢吧一下死掉了。然後我就好奇的抓耳撓腮,不得安寧。


    幸好,吳會計還是接著說下去了:“其實,那天晚上之前。咱們這就有點不對勁了。那時候,範莊還沒有精神病院。也沒那麽出名,隻是個小鎮而已。後來,在幾天之內,突然出現了很多精神病。有外邊來的,也有自己村子裏發病的。”


    我問吳會計:“怎麽。這精神病還帶傳染的?”


    吳會計一拍大腿:“你說到點子上了。當時,咱們紛紛都以為,這精神病也能傳染。於是方圓幾十裏的村子就都戒嚴了。凡是去過範莊的,都不讓進村。後來的事,你們普通人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知道,因為我是黨員。”


    我看著吳會計一臉得色,連忙奉上兩句:“您真是有本事,後來怎麽樣了?”


    吳會計說:“上邊就下來人了。秘密調查,誰也不讓知道。那些專家查了幾個星期,什麽也沒發現。隻好在範莊建了個精神病院。就地醫治,治不好的就關著。後來,突然有那麽一天,上頭說,讓那些專家趕緊撤走。也不知道為什麽,那些人慌慌張張就跑了。”


    我問:“為什麽慌慌張張跑了?這和看守千眼井的那幫人有什麽關係?”


    吳會計說:“你別打斷我呀。然後,第二天夜裏。我們就聽見槍聲炮聲,鬼哭狼嚎。大夥全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誰也沒有膽子出去看看。或許有那麽兩個膽子大的。但是出去了全都沒再回來。過後大夥就說啊,幸虧你鐵錘哥讓搞傳銷的給拐走了,不然以他的性子,肯定出去不可,出去了,這條命就沒了。”


    我聚精會神的聽,眼睛都不眨一下。吳會計對我的表現很滿意,點點頭接著說:“後來,過了些時候,大家就開始傳。說那些神經病是千眼井人幹得。上邊派軍隊來把千眼井給鏟平了。


    “那時候,千眼井和別的村子關係都不大好,很不合群。他們村也沒有黨代表。而且是女人當家。那時候,老婆婆就是村長了。大夥明察暗訪得打探。發現千眼井稍微大點的,三四十歲有點過日子經驗的人,全都不見了。就隻剩下個老婆婆,還全身癱瘓。”


    我這時候,立馬意識到,吳會計說的,是柴教授和老婆婆說的一段恩怨。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尋找墓地


    柴教授曾經和老婆婆起過爭執,爭論的話題就是這場慘烈的廝殺。


    從他們留下的隻言片語來看。拿著槍的,是柴教授的戰友,而且,他們已經瘋掉了,看來。是老婆婆帶著千眼井的人和蛇把他們全給殺了。隻不過,現在看來,老婆婆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千眼井歲數大點的,都在那一役死掉了。


    我的智商正常。所以我能根據前些日子的隻言片語,想象出當時的情況來。


    但是我不點破,我還是裝作很真誠的樣子問吳會計:“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


    吳會計裝作很憂鬱的樣子:“後來的事,倒和你八嬸有點關係。我們都叫她大丫頭。在千眼井出事之前,大丫頭就已經和老麻頭在耍朋友了。但是,一夜之間,大丫頭成了孤兒。但是麻家並沒有嫌她。老麻頭也準備著早點把她娶過來。隻是沒想到,老麻頭突然就失蹤了。”


    我越聽越興奮,心說,這吳會計不當說書人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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