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和船老大被倒拖著,翻倒在地,一路大呼小叫向那張病床滾過去。


    好在鐵蛋身手絕佳,手掌一翻,掌心就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刀。然後他刷刷兩聲,斬斷蜈蚣,就地一滾,遠遠地逃開,跳出圈外。


    鐵蛋這一手雖然利索,但是也鬧了個灰頭土臉,臉上悻悻然,全都是不悅之色。


    這時候,船老大整個身子都被拉到床邊了,眼看就要步了床上那位的後塵,變成一個人幹。急的他大呼小叫,嗓子喊岔了聲:“幾位大哥,你們快救救我啊,怎麽都不管我了。”


    鐵蛋一個箭步衝上去,短刀急揮,把他給救了。


    船老大心有餘悸,感恩戴德。向鐵蛋連連道謝。


    鐵蛋眼眉豎了豎,不悅道:“沒用的東西。”


    船老大立在一旁,不敢搭腔。


    我和青龍一是替船老大打抱不平,二是自己也耐不住寂寞,開始揶揄鐵蛋。


    “試問這裏誰最有用?”


    “那還用說嗎?自然是鐵蛋鐵老大。鐵老大文能治國安邦,武能定土守疆。”


    “那剛才鐵老大為什麽又被拽倒了呢?”


    “鐵老大神機妙算,那是故意賣個破綻,一會就要來個鹹魚翻身……”


    鐵蛋臉色發青,但是什麽也沒有多說,隻是來了句:“誰說老子叫鐵蛋了?”


    船老大懷著感激的目光對我和青龍說:“兩位老大,咱們還是趕快想想輒吧,我總覺得那張病床有問題啊。”


    楊念魂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又上來了,豪氣得揮了揮手:“有問題?來來來,讓我把它拆開了看看。”


    楊念魂說拆就拆,抬腳向那張病床走過去。


    那兩隻蜈蚣自被鐵蛋砍斷之後,再也沒有聲息,病床靜悄悄的,所以我們也想知道那裏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但是船老大伸手把楊念魂攔下來了:“楊姑娘,那裏可不能去啊,萬萬使不得。”


    楊念魂奇怪的回頭:“怎麽?這張床是你的?”


    船老大愕然:“看您這話說的。怎麽是我的呢?”


    楊念魂說:“既然不是你的,我拆了就拆了,你心疼什麽。”


    船老大說:“我不是心疼啊,楊姑娘。我就是想起來,咱們上樓的時候那道鐵柵欄門,不是蜈蚣偽裝的嗎?我就覺得啊,沒準這鐵床也是。這地方邪性的很,可是不能不防。你們幾位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看著您以身犯險啊,我得報恩啊。這個……”


    船老大絮絮叨叨說個沒完。但是我們所有人都以極快的速度逃開了。


    事實證明,船老大的推測完全正確,因為,那張病床已經開始動了。


    它像是活了一樣,在地上扭動不已。但是基本的樣子沒有變,而且也無法向前一步。


    病床上的那個人幹被這床晃得來回搖動,撞到床頭上,身子出現一道道裂紋,很快,碎成一些薄片。


    人皮薄片,實在是太恐怖了。


    我看著船老大:“你小子有兩下子啊,這麽危險的機關都被你識破了,你不會是世外高人吧。”


    船老大擦擦腦門上的汗:“您真是抬舉我了,我算是哪門子的高人啊。主要是我是文人出身,混上的老大、論身手比不上人家,論膽量也比不上人家。要想活下來,就得處處小心謹慎。這才養成了個疑神疑鬼的性格。恰好,剛才就瞎貓碰上死耗子,在您這用上了。”


    鐵蛋捏著短刀,小心翼翼得靠過去。


    那張病床仍然在劇烈的扭動,好像絲毫沒有受到鐵蛋的影響。


    鐵蛋用短刀把上麵的人幹挑開。


    那些碎片撲簌撲簌掉了一地。


    然後,我們看到床上的被子已經變成了黑色,腐爛發黴了。


    這張臭哄哄的被子也被鐵蛋藝高人膽大得扔到了地上。


    楊念魂捂著鼻子在一旁一個勁得點評:“這家醫院服務也太差勁了。這能住嗎這?你看看這被子,遇見個晴天倒是曬曬啊。”


    青龍指著床板說:“曬被子?你先看看床板吧,曬被子有用嗎?”


    我們看見床板也已經朽爛了。那些木頭黑乎乎的,裂出很多大口子。


    鐵蛋舉著刀就要把那床板捅爛。


    青龍連忙叫住他:“你幹嘛呀?”


    鐵蛋說:“看看下麵是什麽東西。”


    青龍說:“你別鬧了。你看看這床晃得,邪門啊,回頭再把你卷住了。”


    鐵蛋收刀。衝青龍笑了笑:“你覺得這床有問題?和船老大說的一樣?”


    青龍點點頭:“可不是嗎?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青龍搖搖頭:“問題不是出在床上,是在床下。”


    還沒等青龍再說話,鐵蛋就手起刀落,七縱八橫,把那床板給卸下來了。


    說來也奇怪,床板被拆了之後,床居然不晃了。


    鐵蛋退回來,指著床下問我們:“看見那個箱子了嗎?”


    我們點點頭:“看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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