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我更奇怪了,看了一眼主持會議的那個人,我並不認識。剛才他發信封的時候,也沒見他特別看過我。我心說,這字條是隨機給的?否則許傳祥的信封裏怎麽沒有啊?


    我盯著字條看了半天,腦海裏一直在篩選,想看看能不能辨認出這是誰的字。說實話,我的第一感覺是秦一恒寫給我的,可這並不是他的字體。最後,我隻能先把字條裝進了兜裏。


    會議室裏的人恐怕隻有我作決定這麽幹脆,其他人考慮了很久,有好幾個決定離開。趁著這個工夫我還勸了勸許傳祥,告訴他那邊不會有什麽危險,並且還給他加了傭金。許傳祥猶豫再三,才同意陪我一起去。


    最後願意留下來的,就剩下七八個人。主持會議的人把我們帶到了樓下,果然有一輛依維柯車在等了。上了車,我選了後排座位開始閉目養神。我不想跟其他人有什麽交流,因為我現在很清楚,這些人雖然都懂行,但沒一個是好人,為了錢什麽事都幹得出來,還是離他們遠點兒好。


    許傳祥倒是對這一切挺好奇,一直想跟我打聽。我有些想笑,這讓我想起了從前的自己。不過,我也沒什麽能給他解答的,因為我對這一切也是一頭霧水。


    車上有兩個司機,輪班倒,一刻不停地開。本來我還以為開會的時候那人也沒透露什麽信息,會有人在車上來專門解釋,結果根本就沒有。不過,一路上待遇倒是很不錯,吃的住的都是當地最好的。我在車上看著窗外,總覺得這很諷刺。繞了一大圈,我他媽又回到謎開始的地方了,希望這一切能找到像樣的答案。


    到了第二天,我忽然發現有點兒不對勁兒,因為我們走的是高速,跟那九子鎮真龍的宅子所在的城市,並不是一個方向。起初我以為是有什麽原因需要繞路,結果車越開離那個城市越遠。等到第二天晚上,到了目的地,我才發現是另一個省。


    我很奇怪,但我沒法跟任何人探討,畢竟他們誰也不知道我之前去過那個宅子,我也隻好先在賓館安頓下來,等接下來的指示。


    當晚也是在五星級賓館睡的,不過,我睡得並不好。第二天一早,大家繼續乘車趕路。又開了三四個小時,我們終於停在了一棟宅子前麵。


    下了車打眼一瞅,我心裏就是一驚。這棟宅子跟那棟宅子太像了,或者說這根本就是一模一樣的。


    我四下望了望,連在山上的大體位置都差不多。


    我心說,這他媽什麽情況?一個設計師設計的?走進院子,我發現不僅宅子一樣,就連院子裏的雕塑裝飾都是一樣的。


    踩在院子的土地上我心裏就在嘀咕,這底下不會也有九子局吧?


    同行的人下了車,都開始掏出隨身包裏的東西忙活。我粗看了一下,有拿羅盤的,有用鏡子的,看架勢還有準備燒紙焚香的,反正什麽樣的都有,就剩我跟許傳祥幹杵著。為了不被人識破,我隻好跟許傳祥也假模假式地用手去摸宅子的外牆。


    忙活了三四十分鍾,我見其他人開始收拾了,就趕緊也湊回到人堆裏。我是想聽聽這些人會不會發表什麽意見。


    結果他們似乎都有所防備,誰也沒多說話,隻是一些回到車裏休息,一些站在宅子外麵看山。


    我見這樣,也隻能問許傳祥有什麽看法,權當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問了他一句,他就神神秘秘地指了一下車的方向,問我,是不是有一個人沒下車?


    第四十七章 神秘的人


    我反應了一下,剛才倒真沒注意。我們這撥人算上司機正好是十個,加上彼此之間都不熟,少了一個人根本注意不到。


    我走回到車邊,往車裏看了一下,真有一個人坐在倒數第二排的位置,頭低著,閉著眼,看起來像是在打盹。


    我心說,難道這就是真正的高人?因為在我的概念裏,這宅子的問題白天肯定是看不出來什麽的,這人想必就是在養精蓄銳等晚上呢。


    所以,等我們上車的時候,我就不自覺地注意起這個人來。這人長得沒什麽特點,就是膚色比較黑,很瘦,歲數看著並不大,應該跟我年紀相仿。我試著遞了根煙,想跟他攀談下,結果他隻是擺擺手,並不搭茬,很是有點高深莫測的意思。


    因為宅子的事主要還是得晚上解決,所以,我們這趟來了之後,就沒有回去,而是一直在車上等到了天黑。吃過晚飯之後,一票人又都下了車,這次誰都沒有在外麵停留,而是直接進了宅子。


    進了大廳之後,外麵的司機就把門給關上了,可能是怕有什麽汙穢衝出去。


    我有意跟在那個人後頭,一是的確對他很好奇;二是覺得他真正有點兒本事,跟著他還能安全一些。


    宅子的內部情況跟我之前所見的那棟基本也是一樣的,隻是這棟沒有在門口擺鍾馗像,真正是空無一物。不過,我們有八個大活人在這裏麵,倒也不覺得瘮人。


    我觀察了一下,戶型、結構都沒有任何區別,更加讓我懷疑這兩棟宅子根本就是用同一張圖紙來建造的。那個人也是四下看了看,什麽舉動都沒有,直接就往樓上走。其餘的人就在一層到處看。


    我叫許傳祥在樓下守著,留意其他人會不會發現什麽,就也裝作勘察跟著上了樓。


    因為其他人都在樓下,我倆又誰都沒打光,所以樓上要比樓下黑很多,雖說不是伸手不見五指,但能見度也是很差的。


    我模模糊糊地看見那個人的身影直接進了一間屋裏。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過去。


    坦白說,我是非常討厭在黑暗裏穿行的,但見那個人不用照明,為了表明我也很專業,還是忍住沒打開手機。


    跟著進了屋,印象中這應該是一個臥室。那個人正貓著腰,打亮了打火機,不知道在地上查看什麽。我故意弄出了點兒響動,他也沒回頭,反而向後伸出手,用手勢召喚我過去。


    我自然不想錯過能套話的機會,剛準備湊過去,我又頓住了。


    因為這個人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直起身的姿勢我看著很眼熟,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我想了一下,忽然就打了一個冷戰,因為之前在萬錦榮家的床下,我看見那個假冒的劉瘸子從地上撿東西,用的似乎也是和這個人一樣的姿勢!


    我忽然很後悔跟這個人上來了,遲疑了足有三十秒,我才安慰自己,一定是我的錯覺,畢竟人類的構造都差不多,站起身的姿勢也不能差到哪兒去。事實上,當初的印象即便再深刻,也不可能記住太多細節的東西,我之所以覺得像,還是一種非常主觀感覺。


    所以,我還是走了過去,盤算著該怎麽打聽。


    誰知剛到了那個人身邊,還沒等我反應,他一把就勒住了我的脖子。他這下突然的襲擊弄得我根本來不及反抗,喉嚨被卡住了,也發不出聲來,本能地就用肘反擊。他卻明顯有防備,我打了好幾下都沒打著。


    我心說,完了,老子見鬼那麽多回,最後居然死在活人手裏了。


    他的胳膊越勒越緊,我已經要窒息了。用這種方式殺一個人,恐怕也就兩三分鍾的事。然而,就在我眼前已經開始發黑的時候,他卻停下了,在我耳邊壓著嗓子逼問我,是不是叫江爍。


    這時,我隻有一個念頭,先他媽活了命再說,趕緊“嗯”了一聲。無奈,他雖然鬆了一些,我發聲還是很困難,隻能不停地點頭。


    他繼續說:“把我的字條給我!你拿錯了!”


    我趕忙把兜裏的字條掏出來,他一把搶過去才把我放開。我立刻退後好幾步,到了門邊才敢開始猛吸氣。


    我這麽做,一是因為剛才是他突然襲擊,保持這樣的距離估計我倆還有一拚;二是那字條上就寫了幾個字,我怕他發現再喪心病狂地勒死我,那我可就虧大了。


    誰知他用打火機照著看了眼字條,居然從兜裏也掏了一張字條出來丟給我。


    我撿起來一看,這上麵也有字,寫的是:江爍,殘忍一點。


    我被字條裏的內容徹底弄蒙了,這字體我再熟悉不過了,是秦一恒的。


    可我完全搞不懂,要我殘忍一點是什麽意思,況且,他要是想囑咐我什麽,就算不能當麵說,打個電話、發個短信都可以,沒必要用這種方式。說實話,這個紙條的出現真的讓我感覺非常莫名其妙。


    我問那個人:“這張字條也是在信封裏的?”


    對方“嗬”了一聲,說,他們一定是故意把信封發錯的,這真他媽是個損招,說完,沉吟了一下後,問我道,合著你不知道來這裏是幹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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