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都在演戲,盡管這戲演的千瘡百孔卻沒有一個人主動拆穿對方。


    傍晚六點多,毛必求就來了,因為母親在外邊所以給他開了門,他看到老媽的氣色好多了,語氣也驚訝了不少,同時也很欣慰,跟老媽又閑談了幾句,他就問起了我和晨研露,老媽說在房間裏,還問他吃飯了嗎?如果沒吃一會兒一塊吃,毛必求很快答應了下來,向老媽道了聲謝。


    這一切都是我在房間裏麵聽到的。


    隨著他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母親也離開了,後來一聲哢嚓,門被他打開了,當他進入房間看到第一眼的時候,直接愣了一下……


    是的,毛必求愣了一下,他之所以愣的原因不為別的,就是因為晨研露此時正在忘情的親吻著我,甚至還已經有點小動作了。


    這種感覺其實早就已經開始了,兩個人一直抱著難免會擦出點愛情的小火花。


    他愣了差不多有幾秒鍾得樣子,然後手往眼上一捂立刻就要出去,嘴裏還說著自己什麽也沒有看到,什麽也沒有聽到之類的話。


    晨研露當然看到他了。然後動作這才停止了一下,他慢悠悠的從我身上起來,假裝很在意的說:“你……你進來咋不敲門?”


    毛必求兩手一攤,無辜的說:“還說我沒敲門,我剛剛在外邊跟伯母說話的時候聲音你總能聽到?而且我進來的時候也故意加大步子就是為了讓你倆注意點,誰知道你這……”他掃了一眼晨研露和我一眼,然後就邪惡得笑了一聲。


    這時,我也從床上坐了起來,整理整理了衣服,氣氛有一絲尷尬,為了不讓毛必求一直糾結在這個問題上,於是我急忙轉移了話題:“你今天怎麽來那麽早?蓉蓉姐那邊還好嗎?”


    我的意思很明顯是時間還早,怎麽不多陪陪蓉蓉姐。


    毛必求提起這個似乎有點小委屈,他歎了一口氣,然後有些小失望的說:“我也不想那麽早來啊,可是蓉蓉不同意,非得讓我過來抓緊時間幫你把老舅的案子查出來,一刻也不讓閑著,害得我都沒時間和她親熱親熱……”


    聽完毛必求這話,我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這話不假,這幾天毛必求二十四小時都在我家,都沒怎麽回去,肯定要把蓉蓉姐冷落了,不過我根本不相信下午那麽長時間?他回到家就跟蓉蓉姐說了些話?什麽都沒做?


    毛必求似乎見我表情有些不太對,估摸著也想到了什麽,於是他擺了擺手,大度的說:“你別有愧疚感,我和蓉蓉沒事的,新婚也沒啥不一樣的,反正以前都談過那麽久了,啥都經曆過!”


    雖然他是這麽說,但我還是感覺我應該給蓉蓉姐打個電話慰問一下,不然人家那麽的懂事,我不能不懂事啊!


    給晨研露一個眼神,晨研露眼下會意,立刻帶著毛必求出了門,而我則拿出手機撥通了蓉蓉姐的電話。


    很快電話就通了,那頭似乎有些激動,我知道蓉蓉姐看來電顯示知道是我的。


    蓉蓉姐還是那樣,問了問我父親的事怎麽樣了,又說聽毛必求說昨天晚上我母體中邪了,她可嚇壞了,還好毛必求都解決了。還叮囑我別給自己太多壓力,一切都有晨研露毛必求的。


    我很感動的點了點頭,說自己沒什麽事,主要是辛苦了毛必求了,不但天天在這,還來回的跑。


    蓉蓉姐似乎聽出了我話裏的潛在意思,她立刻打斷的說,別說那麽多客氣的話,我父親的事情重要,這都是毛必求應該做的,還說自己這邊這幾天有很多事,要不就來看看舅媽了,倒是顯著她不太懂事了!


    我趕緊打斷她,讓她千萬不要這麽說。


    又和蓉蓉姐聊了很多,才掛斷了電話。


    蓉蓉姐還是那個樣子,貼心,細膩,又懂事,恐怕這就是毛必求為什麽會願意與蓉蓉姐結婚的理由把!


    很巧的是我剛剛掛完電話,門外就傳來了幾聲“咚咚”的敲門聲,把我的思緒給拉了回來,聽到這聲音我不禁納悶,這麽晚了會是誰呢,難不成是宋鬆來了?抱著這個疑問我走出了房間!


    剛走到了客廳便見到毛必求和晨研露兩個人正在和一個陌生人交談,這個人的體型與宋鬆有點差距,所以我斷定不是宋鬆,於是我又向前走了幾步定睛一看,明白了那人?那人……司機大叔?


    是的,為了怕自己看錯,我還專門多看了幾眼。短發,平頭,上身穿著一件已經非常老了略有些泛黃的西服。下麵穿著一條時尚時尚最時尚的牛仔褲,就他這打扮,放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的到。


    我小聲驚呼了一聲,司機大叔也走了過來,看到我笑眯眯的:“大妹子,又見到你了!真好!”


    大妹子。大你妹啊,我心裏想,丫的看他的年齡和我母親也差不多大小竟然叫我大妹子。


    更雷人的還在後麵的,我母親似乎是聽到外麵有人來了,便從廚房走了出來,人還沒出來,聲音便先問了過來:“晨露,小米是不是客人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老媽便走了出來,司機大叔眼尖,看到老媽後知道是長輩,為了表示自己懂事他立刻向前,緊緊的握著老媽的手,一口一個阿姨好,阿姨好的。


    把我們三個雷的當場石化了,要知道他比我老媽看著還要顯老,竟然叫我媽阿姨?裝嫩也沒見過這麽裝的吧?


    老媽顯然也被這半路殺出來的司機大叔給整懵了,隻是一個勁的你好你好!


    毛必求不認識司機大叔,於是為了搞明白狀況,他從後麵拍了拍我倆,臉部極盡汗顏的問:“這……這奇葩是誰啊?我怎麽沒聽說你倆認識這樣的人的?”


    我立刻白了晨研露一眼,有些不滿的問道:“你怎麽把他給叫過來了!”然後又對毛必求解釋道:“這人是我們今天去公安局時打車碰到的出租車司機!”


    晨研露倒是很坦然,他給我解釋說,因為今天晚上要灌宋鬆,司機大叔得知這個事情之後就主動請纓了,說自己曾經一口氣幹過六斤,前幾天網上火了的六斤哥就是他的徒弟!


    我心想著以我和毛必求的酒量估計灌不暈他,所以就把司機大叔叫過來了,多一個人多一分力嘛!


    我真的是醉了,這時又聽司機大叔說:“阿姨,我都聽研露說了,說叔叔死了,你一定要節哀順便啊,可不要太過傷心,壞了身子啊!”


    老媽擦了擦臉上的冷汗,然後僵硬的說:“好好,阿姨會的,會的!那什麽你去旁邊歇會吧,阿姨去做飯!”


    說完,老媽又向我投來了求救的目光,意思是讓我趕緊把這個家夥從她身邊整開。


    我眼下會意,趕緊上前把司機大叔給拉了出來,司機大叔又看到了父親的棺材,死活要給我爸上香,我由於實在拗不過他,就同意了,給了他三柱香,司機大叔從懷裏掏出了一盒洋火。


    是的,就是洋火,當毛必求看到洋火的時候,眼睛差點蹦出來,現在可是21世紀了啊。這家夥竟然還有20世紀的東西!


    司機大叔用洋火把三根香點燃,然後立刻麵露深邃之色,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兩步,一步兩步的走向了父親的棺材旁邊了。


    在距離父親的遺照差不多有一米的樣子時,“duang”的一聲跪了下去,直接跟我們家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那樣子我看著都疼,他卻沒有一點反應,然後他說了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差點給雷暈過去的話,他說:“叔叔在上,請受侄兒一拜!”


    我聽完這話直接翻白眼了,好在後麵跟著晨研露的,他一把把我扶了起來,而毛必求此時的臉色那叫一個無語,他搖了搖頭,滿臉不可思議的說了一句:“太尼瑪不靠譜了!”


    晨研露也有點受不了了,僵硬的笑了笑,趕緊上前把司機大叔扶了起來,結果看到司機大叔滿臉的冷汗,而且還有眼淚,晨研露問他怎麽了,司機大叔哭喪著臉跟死了爹媽了一樣,憋的臉通紅,才說:“疼!”


    聽到他這話,我明白了,他說的是膝蓋,尼瑪能不疼嗎?你那將近二百斤的體重,加上墜力差不多有二百五十斤的樣子,“duang”的一聲跪在了地板上,不疼才是見鬼了呢。


    晨研露沒有辦法。隻好把他給扶到了沙發上,然後拿了點跌打損傷的藥算是給他敷上了。


    司機大叔看著晨研露給自己敷藥,感動的痛哭流涕的,抱著晨研露就說:“我長這麽大了,除了我媽給我敷過藥,你是第二個!你以後就是我大哥!”


    晨研露擺了擺手,然後說:“你比我大,不能叫我大哥的,還是我叫你大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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