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拜?”


    “是啊,看過電視吧,就那種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


    “算了……”我看著刀烽無語的表情,心知這種二逼的想法也隻有我腦子一熱能想出來了,硬拖著刀烽跟我一起二逼,被紀璿知道我可能會被打死……


    輕咳一聲,我低頭去看手裏的兩張照片,發現第一張是五隻映照在畫麵中的手掌,這五隻手掌各不相同,可以說區別非常明顯,各自有各自的特色,第一隻手缺了一根小指,隻有四根指頭,第二隻手纖細柔和,手腕上戴著一串純金手鏈,是個女人手,第三隻手戴了一隻手套,不過從手腕關節來看應該屬於男人,第四隻手手背上印著一副詭異的花紋,第五隻手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卻也正因為這點,成為這張照片中最不普通的手。


    我看的不明所以,不知道刀烽給我這張照片是想說明什麽。


    搖了搖頭,我翻到下麵一張,看到這張是那種很老舊的黑白照片,照相的人大概沒有拿穩,或者是情況緊急來不及拍照,整個視野都在晃動,模糊的影像中隱約可見幾個人影,其中有一個女人,正在回頭看,背景是野外的樹林,可以看到明顯的山石林葉。


    “這是什麽?”我甩了甩手上的照片,問刀烽:“五個好朋友的友誼見證?”


    刀烽沒回答我的問題,反問道:“你真的沒看出什麽?”


    我又瞧了瞧照片:“看出來了啊,不就是五個人去旅遊,後麵有人跟蹤偷拍,然後那五個人亮出手合照了一張,不過看這照片的顏色,中間相差得有幾十年呢吧。”


    在我印象中,中國的照相技術是在八五年左右開始變化的,之前一直是黑白照片,八五年後才開始出現彩照,第一張黑白的不用多說,第二張以像素來看顯然是近幾年的產物,這中間相差起碼三四十年。


    “三四十年?”我猛然反應過來,刀烽問我看出什麽,居然是指這個:“兩張照片時間相差這麽多,照片裏的手看上去竟然沒有什麽變化,尤其是那女人的手,完全不像五六十歲的老太婆,那簡直就是二十出頭的黃花大閨女啊。”


    刀烽見我終於明白,點頭道:“沒錯,七十年前那次合作後,六十四人隻有這五個出現過,但是沒人能肯定他們是生是死,直到有人偷拍到背影,從那時起就有人在調查他們的事,不過大多數已經下落不明,三年前我大哥也帶人去找,卻隻寄回這兩張照片。”


    “你的意思是說,這五個人沒死,在七十年前那件事後一直活到現在?”我驚詫的看向刀烽:“怎麽可能,這不是扯蛋麽,他們如果真的長生不老了,為什麽不出來告訴你們,反而遮遮掩掩不肯露麵?”


    “的確。”刀烽說道:“所以大哥在信裏提到,這兩張照片隻是線索之一,不排除後者是有人找到那五人的屍體,拿走他們身上的東西偽造的,目的也許是為了掩蓋當年的真相,現在找到另一種方法,隻要進入當年那六十四人所倒的鬥,也許就能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明白了。”我反複看著手上兩張古怪的照片,問道:“那為什麽要過幾天再走,咱們不如明天就出發。”


    “為了等一個人。”刀烽轉頭逗弄著肩上的黑貓,淡淡說道。


    38  chapter 38.


    自從那天交談過後,我和刀烽的關係有了明顯的改善,畢竟一起經曆過生死,男人的交情往往都是這麽打出來的。


    閑來無事的時候,我喜歡逗弄刀烽,這家夥的反應都很直接,知道就是知道,不懂就是不懂,生氣或者不好意思會很直白的表現出來,這就比逗弄紀璿有意思多了,因為如果把紀璿惹急了她能一整天不和我說話,甚至用最幼稚的方法無視我。


    這天我們仨組隊去城裏一家小肥羊吃涮羊肉,專門挑了個人少的時間去,進門直接奔靠窗的位置坐了。


    我和刀烽坐一邊,紀璿單獨坐對麵,點菜都由她先,我們兩個男人完全如同跟班,在這種場合,我和刀烽默契的給了紀璿最大的權力和麵子,讓她像女王一樣作威作福,看著紀璿哈哈笑的開心,我們也就踏實不少。


    紀女王點菜的時候,我眼珠一轉問刀烽道:“老刀啊,你刷圍脖麽?”


    刀烽如我所料一臉迷茫的回道:“什麽圍脖。”


    “微博,新浪微博啊。”我假裝吃驚的看著他,故意說道:“我靠,你連圍脖都不知道,您老是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人吧?老鬼還魂了嘿……嗷,疼疼疼!”


    還未擠兌完,刀烽已經黑著臉伸手勾住我脖子,手臂一用力,我整個人都被扯了過去,呼吸困難的哀叫不止。


    “自作自受。”紀女王見我吃癟立刻露出笑臉,點菜的間隙給刀烽鼓勁道:“刀烽,用力,弄死他!讓他不老實!看他下次還敢不敢沒事找事!”


    服務員小姐抱著菜單站在一邊,愣愣的看著我們嬉鬧。


    火鍋加啤酒,我們雖然隻有三個人,照樣吃的熱火朝天,紀璿撬開三瓶燕京,遞給我和刀烽說道:“別用杯子了,直接對瓶吹吧,今天誰先喝倒誰付賬。”


    我一愣,心說平時也不怎麽喝酒,一下灌這麽多我非得橫著出去不可,看紀璿和刀烽的樣子都是酒量不錯的人,付賬沒關係,在他們麵前丟人就不行了。


    於是我豪爽的拎起酒瓶,對他們說道:“沒錯,這年頭白酒都對瓶吹了,何況啤酒,咱仨難得出來聚一次,幹脆敞開了喝,不醉不休,來璿姐,老刀,幹了這瓶!”


    “幹!”


    酒瓶叮當交錯,我們仨仰頭灌下整瓶啤酒,隨即邊撈菜邊繼續比劃。


    我見酒喝的差不多了,急忙扯開話題道:“對了,在你們來之前,我們這出了一件事,這事挺邪門的,我第一次聽的時候都覺得有點後背發涼。”


    “什麽事?別拐彎抹角的,快說啊。”紀璿一聽有八卦,用筷子敲了敲鍋沿,催促我快講。


    我見他們果然上鉤,故意賣關子說道:“璿姐,你有沒有被人跟蹤的經曆?”


    紀璿聽我問到她,不屑的哼了一聲道:“當然有,逛完商場出去就被人跟上了,我拎著一堆袋子,他們三個人,兩男一女,那女的和我套近乎,自稱是我三姨,倆男的抓著我胳膊就要拽我走。”


    “這麽明目張膽的拐人?”我吃了一驚:“然後呢?”


    “然後我把袋子扔地上,抬手就給了那老太婆一巴掌,又照著那倆男人命根子踹了兩腳,打電話叫警察過來把他們帶走了。”紀璿得意的揚起俏臉,“想拐姑奶奶他們還嫩了點,就那身手再來十個姐都不懼!”


    聽完紀璿的話,我和刀烽對視一眼,我心想,那三人絕對是眼睛長屁股上了,拐誰不好去拐紀璿,還不如拐個男人呢,這不是吃飽了撐的,純屬找死麽。


    紀璿得意完臉色一正,說道:“趕緊說你的,有什麽邪門的事?”


    我笑了笑:“是這樣,有個女的晚上下班回家,路上碰到一男人,她發現那男人一直跟著她,怎麽甩都甩不掉,就躲進路邊的公共廁所,誰知那男人也跟了進來,女人想幹脆等到男人走了她再出去,結果躲在廁所的隔間裏一晚上,也沒聽到男人離開的聲音,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女人覺得那男的怎麽都得走了,就打開隔間的門準備回家,沒想到開門時無意中一抬頭,發現那男人正趴在隔間上麵看著她。”


    “就這樣看了她一晚上?”


    “對啊,一晚上。”


    “靠。”紀璿驚訝的張著嘴:“那女的被人盯了一晚上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誰知道。”我無奈的攤手:“這事是聽我媽說的,不知道她從哪裏聽來的,村裏三姑六婆那麽多,一傳十十傳百,什麽事都給誇大了,也許真實情況沒這麽變態。”


    紀璿聞言嘖嘖搖著頭:“不管怎麽樣,這女人警覺性太差了,說不定哪天就被人迷暈了賣到雲南去。”


    “估計是她全部精力都在關注門外,所以沒察覺到頭頂有人偷窺。”我說完,灌了口啤酒,又夾了塊肉放進嘴裏,忽然感覺身後有人盯著我看。


    人的感覺真的非常奇妙,至少我被偷窺的時候,會覺得全身上下都不對勁,就好像被一個透明的索套套住,無形中產生一種約束感。


    真是說什麽來什麽,難不成遇到小學同學了?我嘖了一聲,剛要回頭去看,就聽到身邊刀烽低聲說了一句:“他來了。”


    緊接著從後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深沉渾厚,尾音上揚,透露出一絲輕佻。


    “你們仨居然躲到這喝小酒來了,真讓我一通好找。”聲音的主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下巴上留著點胡渣,幾步走過來大大咧咧的坐到紀璿旁邊,笑眯眯的看著我們。


    “你……”紀璿瞪起漂亮的鳳眼,顯然想對他發火。


    刀烽及時擺手阻止,對那男人道:“你來晚了。”


    “你認識他?”我和紀璿幾乎異口同聲。


    “不止我,你們也認識。”刀烽撇了我一眼,唇角微勾,聲音低沉悅耳:“他是吳謀。”


    “臥槽!”


    “開什麽玩笑!”


    此話一出,立刻激起我和紀璿的強烈反應,我們倆同時瞪向這個被刀烽稱作吳謀的男人,難以置信的叫道:“吳謀已經……”


    “已經死了,對吧?”那男人笑了一聲,見櫃台前的服務員已經開始往這邊看,壓低聲音道:“那女人在龍頭機關上放置了炸藥,當時情況緊急,我來不及將炸藥拆掉,隻好以你們三人的性命為重,關掉機關,讓你們逃出生天,至於我自己,自然隻有死路一條。”


    聽他這麽說,我心裏頓時震驚無比,原因無他,知道這些細節的,必定隻有我們四個,現在他以吳謀的身份說出這些,竟然毫無別扭之處,這不得不讓我相信,他真的是吳謀本人。


    我看了看紀璿,發現她也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手上夾的肉都掉回了鍋裏。


    “怎麽,還不信?”男人擺出苦大仇深的臉,拆開一套餐具自顧自的涮起肉來:“再不信我也沒轍咯,反正那玄機石隻有我看的懂,不跟我走你們絕對找不到地方。”


    看著男人吃的津津有味,我抹了把臉,基本已經確定他就是吳謀,除了吳謀,我想沒人會有這種自信能看懂那塊莫名其妙的石頭了。


    但是一個人怎麽可能死而複生,並且重生之後還年輕了十歲?這根本就超出了我的正常認知。


    “大叔……你,沒死?那之前在下麵的時候……”我猶豫著開口問道,心想有些事還是弄明白的好。


    “那是個替身。”吳謀無所謂的邊吃邊說:“我有很多替身,弄壞一兩個沒關係,包括你們眼前這個,也不是我真正的身體。其實這樣做並非我的本意,如果可能,我倒想親自上陣,可惜老天爺有時候就是那麽不長眼……你們以後慢慢習慣就好。”


    “替身?”我思考著吳謀這個替身的含義,覺得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如果不是他自己的身體,那他是怎麽完全掌握別人的思想和行動,甚至頻繁更換的呢。


    我忽然想起在山腳那個小旅店裏碰到的老人,他當時就說吳謀的命相奇特,而我也察覺到吳謀的身體冰冷異常,沒有正常人的溫度……難道說,吳謀用的是死人的身體?


    想到這我冷汗瞬間流了下來,一個坐在自己麵前談笑風生喝酒吃肉的死人,這場麵怎麽想怎麽詭異。


    不過無論吳謀究竟是什麽,他都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而且他從來沒有害過我們,甚至一直以我們三人的性命為重,如此一想,我心裏便踏實了些,隻要吳謀是真心實意,那麽不管他是什麽,我楚揚都認他這個朋友。


    “既然這樣也沒什麽可說的了。”我重新執起筷子,示意他們繼續夾菜喝酒,同時笑道:“咱們什麽時候動身?”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還有人看到現在了仍然在糾結攻受問題,我之前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此文第一人稱攻視角,無反攻互攻,盜墓為重攪基為輔,不是主攪基的小白文,也不是情情愛愛的文,這些文案上都寫了,so……以後誰再留言問這個,拖出去杖責二十= =#


    39  chapter 39.


    兩天後,我們正式確定了目的地和路線,經大叔計算,我們接下來的目標是雲南昆明,要到那裏去接貨,再想辦法深入蒼山。


    我們之前從墓裏帶出來的那塊青石盤名叫玄機石,據大叔說,這是一位修煉得道的老喇嘛手劄中記載的神奇石盤,那位老喇嘛名曰丘摩,他年輕時曾遊走大江南北,閱盡名山大川,覽遍奇物異事,一生可說是坎坷離奇,他看的多懂的多,甚至被派去參與帝王陵墓的修建,九死一生苟延殘喘的活下來之後,丘摩便將自己這輩子所遇到的所有奇物異事記載在一本手劄當中。


    這本手劄先後輾轉於多人之手,大叔有幸目睹過一次,他過目不忘,看過一遍基本將裏麵的內容全部記了下來,於是按照書中所講,找到了那兩塊刻有地圖的龍虎玉石,再通過這兩塊玉石,發現了玄機石所在。


    這塊青石盤不僅包羅萬象,可算盡天下風水、人畜命相,更是一副奇詭難辨的地圖,它上麵每一個符號和文字都有它的巧妙。


    石盤中間是一個轉軸,轉動石盤上下四層可以改變地圖內容,每兩層都可以組合出一副標示龍脈寶穴的地圖,而這些龍脈寶穴大多掩埋著那些藏匿極深的神秘帝陵和古國。


    七十年前那批人倒的就是南詔國王的陵墓,沒有人知道他們怎麽發現那座墓的,也沒人知道他們是如何進去的,一切到了現在都成為難解的謎團。


    所以大叔才會用了極端的方法,想通過玄機石確定古墓的位置。


    大叔拿著石盤琢磨了兩天兩夜,才摸透其中奧秘,他對風水堪輿知之甚深,研究時卻也受到了阻撓,每天坐在我家院子裏冥思苦想,苦瓜臉都變成了大便臉。


    直到某天早上爺爺出門遛鳥,看到大叔對著玄機石發呆,便上前瞅了兩眼,然後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的指點了兩下,這才戳破大叔心中的死結。


    從那之後,大叔對爺爺的態度徹底轉變,敬重變成了敬佩,言談中自然流露出一種崇敬之情,恐怕在他眼裏,爺爺才是真正的高人。


    我和刀烽、紀璿對這些並不了解,看到大叔一臉興奮的過來找我們,我第一反應是他可能打雞血了……


    被大叔狠狠鄙視以後,才明白我們的目標終於確定了。


    出門之前,我在紀璿的陪同下對老媽撒了個小謊,我說我現在正和這幾人合作做生意,眼下要跑趟雲南進一批貨,讓老媽不用擔心,紀璿說我隻是去打個下手,順便學習怎麽談生意,開開眼界,以後也好在北京混出個名堂。


    雖然有了前一次的經曆,老媽還是不太放心,也有點不信,即使是紀璿當麵和她說,她的臉色也十分不好,大叔見要壞事,急忙從包裏拿出證件,我撇了一眼,發現那證件居然真的是某家古董店的經營證書,還有大叔的身份證等等,而且地址竟然就在北京。


    老媽看到證件,驚奇的“喲”了一聲,老楚適時的走過來假裝看了看,然後道:“這家店我去過,生意還不錯,沒想到你就是幕後老板啊。”


    大叔笑著撓撓頭和老楚互相寒暄兩句,化解了老媽的疑惑。


    有了正經的工作,老媽便不再阻撓,加上之前夜明珠鏈賣掉的錢已經被我全部上交,老媽對我的事業就更有信心,從懷疑我販毒搞傳銷,一下變成白領精英,這中間的落差隻有我自己能夠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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