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出得房門來,果然瞧見客棧外已經聚起大量官軍,卻是被關羽、張郃二人的氣勢所懾,隻敢在街道上嚷嚷,未能衝入客棧。


    街道上,張縣令等得已是有些心浮氣躁,正準備下令士卒衝殺進去的時候,卻聽客棧內傳來一個聲音。


    “大哥、三弟,還不快將張縣令請進來?”


    聽得這聲,張縣令的氣卻是消了,撫著半尺長須,跨步向客棧裏走去。心裏想著:“這人倒還知道禮數,如果他識相,不妨繞他一命。”


    但是進入客棧,張縣令心中識禮數的印象頓時土崩瓦解,滌蕩著無數碎片將他臉上的笑意也衝得無影無蹤。


    原來張飛此時正坐於案幾之後,自斟自飲,絲毫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張縣令袖子一甩,弄得啪啪作響,一雙眼直視著張飛,怒道:“大膽刁民,見到本官為何不起身迎接?”


    張飛喝掉手中的酒,這才抬起頭來,瞧了這張縣令一眼,就一猥瑣老頭兒。此時正氣鼓鼓的看著張飛,花白的胡須一抖一抖的。


    這時,韓浩上前一步,湊到張飛耳邊說道:“將軍,這張縣令身後那人便是山賊的二頭領,王敢。”


    張飛微微一笑,站起了身來。


    張縣令冷哼一聲,將頭昂了起來,平時高高在上的感覺頓時湧回了身裏,“不就是個平頭百姓嗎?在本縣的威懾下還不得乖乖起身見禮。”


    哪知張飛卻直接越過了他,對著他身後的王敢問道:“不知……這位是何人啊?”


    直麵著張飛的目光,王敢頓覺一股恐懼從心底竄了起來。


    “我……我……”


    吞吞吐吐半天,也沒多說出一個字來。他實在沒想到張飛這群人速度這麽快,自己前腳剛到林慮縣城,他們後腳就跟了過來。這還是縣令的堂弟張奎說來了隻肥羊,描述了一番,他才得知這群人也到了。


    張縣令卻是高興,肥羊自動送上口,哪有不吃的道理,旋即帶著五百士卒將客棧團團包圍了起來。


    此時見張飛依然沒有搭理自己,張縣令頓時怒急,一副破嗓子頓時尖叫了起來,“王縣尉何在?”


    “在……在……”聽到縣令叫自己,王敢急忙避過張飛的目光,向著張縣令靠了靠。


    “還愣在幹什麽?還不將這大膽刁民給本縣拿下?”


    “拿……”


    “嗯?”關羽扭頭,眯著一雙丹鳳眼,看著王敢。


    王敢再不敢說下去,在山上已經被這大漢一刀給驚嚇到了,此時近距離接觸,危險的感覺更甚,這些人就算沒殺上一千人,肯定也有幾百。


    張縣令通紅著一張臉,對著自己的表弟吼道:“張奎,將這些刁民給本縣拿下。”


    張奎正想著晚上到那家風流快活呢,聽到表哥的話,頓時將目光投向了這群肥羊,將平時狐假虎威的那套拿了出來,抽出樸刀,喊道:“來啊,給我砍了這些刁民。”


    “啊!”一聲慘叫響徹整個客棧,張縣令身後的士卒頓時都停住了腳步,驚駭的看著張奎。


    典韋一直大手抓在張奎的腦袋上,稍一用力張奎便哇哇大叫,樸刀早已掉落在地,雙手不停的拍打著典韋手臂。想典韋可是能驅虎過澗,單手舉起軍中牙門旗之人,手上之力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見自己表弟被抓,張縣令也稍稍的冷靜了點兒,隨即醒悟過來,這群人看來不好惹。


    “爾等……爾等到底何人?”


    “你……是在問我麽?”張飛這時才走到張縣令麵對,微笑著,露出一張人畜無害的臉,戲謔的看著這縣令。


    “當然是你!你可知你身後之人乃通緝要犯?窩藏要犯可是要殺頭的!”見這人居然侮辱自己,張縣令頓時吹胡子瞪,惡狠狠的說道。


    “哦?”張飛回頭笑著看著韓浩一眼,隨即也對著張縣令厲聲喝道:“他的通緝要犯?可有州府官文?可有通緝告示?”


    “這……”張縣令頓時被張飛所散發的氣勢跟鎮住,而且他也的確沒有州府的官文,通緝告示更別提,這韓浩在林慮也頗有聲名,特別是在那些升鬥小民中,要是他敢貼告示出來,保準整個縣都給鬧翻了。


    “哼!”張飛冷哼一聲,隨即又返身坐了回去,大喝道:“林慮縣令,你可知罪?”


    見這情形,張縣令也豁出去了,今天本來就是準備來殺人,何必在乎太多?


    “你是何人?有何資格某有罪無罪?”怒視張飛一眼,隨即高傲的說道。


    “本將有沒有資格判你,還用不著你管。”


    張飛瞟了張縣令一眼,見他已經徹底醒悟過來,臉上更是露出了焦慮之色,心裏不由冷笑,“怎麽?想動手了麽?”


    張飛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雖然殺了這張縣令也沒什麽,但是無緣無故擅殺官吏,說出去總是不好。索性透露點兒出來,讓他動手,那攻擊上官這個罪可就跑不掉了。


    張縣令的確是急了,知道自己恐怕碰上了一個沙場將軍,這也就讓他犯了難,要是沒能一舉滅殺,那該如何是好?


    不過想到自己這幾年在林慮的所作所為,又看了眼張飛身後的韓浩,張縣令立馬就沒了猶豫。表弟?讓他自生自滅吧!


    “來啊!給本縣殺了這些擄掠林慮的賊寇,得首級者賞一貫。”張縣令露出一絲冷笑,對著士卒下令,他就不相信五百士卒還滅不了這兩百人。


    “哼,不知死活!”


    輕輕一個縱越,張飛輕而易舉就來到了張縣令身前,一劍刺穿了他的喉嚨。


    正想張飛他們發動進攻的士卒都驚呆,縣令被人殺了。王敢更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緩緩抽出佩劍,張飛掃視這些士卒一眼,說道:“本將乃朝廷親封建武將軍,爾等即刻回營,不得外出,違令者斬!”


    隨即,張飛分出一百侍衛,將包圍客棧的士卒都給趕回了軍營。五百士卒卻是無一人敢反抗,縣令都敢殺,要殺他們這些小卒子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輕鬆。


    見士卒都給弄走了,張飛才回過頭來,看向跪在地上的王敢,說道:“王縣尉,可有話說?”


    “將軍,他根本不是縣尉,林慮縣尉叫林山,隻是不願與縣令同流合汙,屢受排擠,現在也隻是個有名無實的縣尉。”


    見韓浩說林慮縣尉另有其人,張飛隨即命侍衛前去打聽,將其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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