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了?”


    “主公,真的敗了。”樂進坐在大廳一側,頗為不耐煩,顯然對於張飛命令他,去詐敗一場很是不舒服。


    張飛心裏卻是很高興,就該好好壓壓樂進這目中無人的脾氣,讓他別那麽火爆,見到敵人都想衝上前廝殺一番。


    “主公,我們也該出發了。”張燕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已經快黑了,正好讓他們可以消無聲息的回到黑山軍大營。


    “嗯。”張飛答應一聲,對著程昱和關羽說道:“仲德、大哥,接下來的布置就交給你們了。”


    “主公放心。”


    “翼德,注意安全。”關羽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既然計策已經定下,他就會堅決的執行,雖然心中依然擔心張飛的安危。


    趁著夜色,張飛、張燕、典韋三人來到了位於大隘口外的黑山軍營寨。


    剛進入營門,程光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主公、張司馬、典將軍,你們可算是回來了。郭大那邊已經派過兩次人,前來邀請司馬過去飲酒了,都被我以司馬身體不適給擋了回去。不過,看樣子還會再派人來的。”


    “主公,我們怎麽辦?”郭大前來邀請他去飲酒,張燕卻是有些犯了難。他本來想親自帶領張飛前去尋找徐晃的,現在看來,情況似乎有些變了。郭大居然邀請他前去喝酒,這在以前還沒有過。


    張飛倒是沒那麽多顧慮,闖個賊營有何可懼的?“這不正好麽?你帶我與典韋進入白波營寨即可,我自然會找到徐晃。”


    “主公,這怎麽可以?”張燕卻是嚇了一跳,沒有一個熟悉白波營寨的人帶著,要是被發現了,那可要麵對五萬人的包圍。


    “有何不可?區區賊營而已,本將什麽時候怕過?”


    張燕雖不敢反駁張飛,但是心裏卻是擔心得很。左右看了看,發現程光還站在身邊,頓時開口道:“程軍侯,你陪主公前去尋找徐晃。”


    張飛一聽,這怎麽可以?“不妥,程光必須留下來率領黑山軍。”


    “主公,於毒、楊風等人夠統帥全軍了。”


    張飛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對著張燕說道:“此時的黑山軍已經不是原來的黑山軍,裏麵有多少官軍士卒你也知道。於毒等人威望不夠,還統帥不了那些士卒,眭固又去了太原,隻有程光能行。”


    “對了,司馬,從下午開始就沒見著王當了。”聽張燕提到於毒等人,程光開口說道。


    “王當?”聽到程光提起這個名字,張燕也不禁皺眉。自從拜張飛為主後,於毒、楊風、杜長等人都盡力提高自己,以便能在官軍中站穩腳跟。可王當卻是有些自暴自棄,訓練不積極,自己的武藝也是每況愈下,讓他幾乎都快忘記這個人了,“別管他了,現在正事要緊。”


    不去想王當,看著自己的主公,張燕是真沒辦法了,隻得將目光投向了典韋,希望這個在主公心目中有相當分量的將軍能勸勸張飛。


    看著張燕頭來的求助目光,典韋卻是將胸脯一拍,對著張燕說道:“張司馬放心吧。隻要有俺典韋在主公身邊,保證不讓主公傷到一根毫毛。”


    張燕頓時有些欲哭無淚,想勸又不知道該怎麽勸,心裏哀歎一聲,“要是程長史此刻在這裏就好了。”


    “就這麽定了,你前去與郭大等人飲酒,我與典韋去尋找徐晃。”張飛也不容張燕多想了,直接下了命令。


    ------------


    此時的白波軍大營卻是一片歡欣鼓舞,吆喝勸酒之聲不絕於耳。


    但有兩個營帳中之人,卻是毫無喜悅之感,滿臉愁苦的坐在自己的帳中。


    徐晃跪坐在蒲團上,麵前擺放著一張剛剛繪製好的地圖。正是這兩天徐晃根據斥候探查回來的信息,自己繪製而成。有關天井關周圍的山勢地理,他都已了然於胸,但是讓他失望的是,天井關的地勢實在是太過險峻,除了正麵強攻,其他地方根本無從下手。


    而營外的喝酒嬉戲之聲,更是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心中的愁苦與鬱悶就來得更加的強烈,在營寨上郭大的表現,也讓他深深的體會到,自己在白波軍中恐怕要無立錐之地了。


    “難道真的要我融入白波軍中嗎?”


    這樣的念頭在徐晃的腦中剛剛閃現,就立馬被他給掐滅了。


    “做不到,絕對做不到。”白波軍毫無軍紀可言,打起仗來也毫無章法,成軍已有幾年,但是士卒的表現依然十年如一日,沒有絲毫改變。這讓心裏將軍法,當成訓練士卒第一要務的徐晃而言,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但是,出路在哪裏?他卻毫無頭緒,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


    同樣愁眉苦臉,心中焦急不已的,還有王當。


    他怎麽也沒想到,他鼓足了勇氣,冒著生命危險,前來投奔郭大。卻被郭大給晾在了這裏,一間破爛不堪的小營帳。從下午到現在已經幾個時辰過去了,沒有一個士卒來理會過他,讓他感覺度日如年。


    “張大帥來了?我們大帥已經等候多時了,早已吩咐過屬下,隻要您來了,就徑直前去大廳就好。”


    “張大帥?”王當驚恐的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在營帳裏來回走動著,不停的擦著手上的冷汗,更是不時看向門簾,祈禱著張燕千萬別掀開了進來。


    “你可知徐晃徐將軍的營帳在何方?我這兩位兄弟乃徐將軍同鄉,特意過來探望徐將軍的。”


    “徐將軍的營帳就在軍營左側,二位徑直過去,見著沒有酒喝的軍營就是了,嘿嘿。”說起徐晃,士卒似乎一臉的興高采烈,更是有些幸災樂禍。


    “還有人來了?”王當猛的停住腳步,快速的思考著,“要不要看看?要不要看看?”


    深呼吸一口氣,王當總算是將自己“咚咚咚”響個不停的心給放慢了下來,來到門簾邊,稍稍的拉開了一條縫隙,向著營門的方向看了去。


    王當滿臉驚恐的後退幾步,“嘭”的一聲大響,將營帳裏的案幾給打翻了,雙眼呆滯,顫抖著雙唇,“主……公……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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