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西南的一個小山穀內,須卜骨的五萬匈奴騎兵正駐紮於此。


    “大單於。”


    看著進來的乃自己派出去的大當戶,須卜骨推開了王球送給他的美婢,緩緩的坐起身來,問道:“何事?”


    “發現於扶羅的蹤跡了。”


    “哦?”一聽是於扶羅的消息,須卜骨那懶散的神色頓時凝重了起來。他雖然被推舉為新單於,但是有於扶羅這個威脅在,他始終覺得心中不安,“何時的事?在什麽地方發現他的?”


    “昨日傍晚,遊騎在榆次北麵發現他的,但是他帶著大軍,遊騎們被他驅趕得很遠,不知道他到底前往何方。但是,據遊騎們說,於扶羅是從北方而來,想必是躲藏在係舟山中。”


    “係舟山?”須卜骨眯眼沉思一會兒,頓時笑了起來,“於扶羅還是想回南匈奴啊!可惜,有本單於在此,你恐怕是永遠也回不去了。”


    “立刻集合勇士,咱們前往係舟山,尋找於扶羅。讓勇士們都打起精神了,得於扶羅首級者,本單於封他匈奴第一勇士。”


    “大單於……”


    “還有何事?”見這大當戶沒有立刻前去執行自己的命令,還在那裏猶猶豫豫的,須卜骨頓時有些不悅,冷聲問道。


    “昨日遊騎還回報,榆次縣城內的漢軍也出城了。隻是同樣被驅趕得很遠,隻知道那漢軍將領向北方而去了。大單於,您說於扶羅是不是和漢軍有什麽勾結,正在準備什麽陰謀?”雖然須卜骨有些不悅,但是這大當戶還是得把話說完。因為他參與了殺害老單於羌渠,所以他也是最希望於扶羅死的人之一。


    “哈哈……”


    大當戶有些愣,他沒想到大單於聽了他的話不僅沒有警惕,反而大笑了起來,不過他也不敢多問,須卜骨雖老,但也是個狠人。


    “漢軍?”須卜骨輕蔑的一笑,對著這大當戶說道:“難道你沒看到晉陽城裏的漢軍嗎?那是個什麽樣子?難道你在太原都白待了嗎?漢軍現在還是我匈奴勇士的對手嗎?大漢已遠不是從前的大漢,漢軍也永遠恢複不了以前的榮光了。今後,大漢的土地將變成我大匈奴的牧馬場,讓漢人都給我大匈奴牧馬。”


    這大當戶似乎也被須卜骨的高呼激起了滿腔的熱血,右拳捶胸,高呼一聲:“大單於!”


    “下去吧,命勇士們好生準備,咱們出去狩獵了。”須卜骨很滿意這大當戶的表現,溫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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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次縣城內,張飛也得到了王允的消息,此時正與程昱商議出兵的事。


    “仲德,王子師讓我出兵晉陽,待到我大軍到時,王家的內應自然會響應我軍,攻破晉陽。隻是,我卻是擔心須卜骨的五萬匈奴騎兵,如若他一直守候在晉陽周邊,我軍恐怕不敢輕易攻城。”


    有了王家做內應,攻破晉陽當是板上釘釘的事。但是,張飛也不得不小心須卜骨的五萬匈奴騎兵,怕就怕在攻城正激烈的時候,須卜骨從側翼殺奔過來,到那時,他麾下這萬餘士卒恐怕就抵擋不住了。


    程昱則是笑道:“主公何需憂慮?”


    看著程昱一副沉著穩定的樣子,張飛心裏不由得有些羨慕。這些古代的謀士熟讀兵書戰策,閱盡百家書籍,胸中溝壑,數不勝數,每每碰到困難總能迎刃而解。不過,他也知道,他是沒時間再去學習什麽了。心裏隻能慰藉自己,盡量多收攏一批謀士,為自己謀劃,自己就揮軍打仗吧!


    “主公與於扶羅會盟,定然瞞不過眼線滿太原的須卜骨。想必此時,他已經知道於扶羅的藏身之地的大概位置,正在率軍前往。”


    “就算主公覺得不妥,亦可修書一封,派人前往樹林出,交與於扶羅麾下的士卒。讓於扶羅率軍南下,引誘須卜骨跟隨而下。兩方都是匈奴騎兵,速度相差無幾,而於扶羅率先出發,應當不會被須卜骨給追上。而後讓於扶羅在祁縣或者更南的地方轉道向西,在北上回到晉陽。到那時,主公也該攻破晉陽,等候他的到來了吧?”


    “如此,須卜骨麾下五萬匈奴騎兵,當無憂矣。而於扶羅,想必也能看出其中的奧妙,如果他還想回南匈奴的話,定然會聽從主公的安排,率軍南下。”


    “好!”張飛心中的擔憂也頓時消弭無形,立刻揮手修書一封,言明其中要害,讓於扶羅務必遵從。


    正當張飛準備下令全軍出發之際,張郃、樂進二人卻是聯袂而來。


    “二哥。”


    “主公。”


    “有何事?”張飛覺得奇怪,他二人現在應該在軍營訓練士卒,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張大哥,你說。”聽到張飛問話,樂進卻突然顯得有些扭捏起來,有些不敢正視張飛。


    張飛更覺得奇怪了,樂進平時總是最活躍的一個,今日怎麽變得這麽靦腆?還知道謙讓了?


    看著樂進的樣子,張郃也無奈,隻得開口,“二哥,我……我想與文謙交換麾下士卒。”


    “嗯?”張飛鼓大了眼睛,看看張郃,又看看樂進,沒搞明白這兩人到底在搞什麽鬼,“詳細說說,為何想互換士卒?”


    “二哥,我想建立一隻在戰場上可以做到不動如山的強軍。文謙麾下的那些執燕尾盾的士卒,正好合適,如若還能裝備一些燕尾盾,換上長柄大戟,定然會在戰場上堅如磐石,任何敵人都無法撼動。”


    看著張郃,張飛算是了解了。從上黨出發的時候,張飛就將府庫中儲備的大盾、玄甲都拿了出來,裝備了一千人的重步兵。也就是張郃說的那些拿燕尾大盾的,畢竟要對付騎兵,張飛麾下又沒多少騎兵,隻得將步卒武裝起來,進行抵擋。


    “文謙呢?”


    “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這樣的騎兵才符合我的脾氣。”


    張飛笑笑,這出自《孫子兵法》的句子,本是用來指導如何打仗的,不過樂進用來形容騎兵也不無不可。隻是,這倒是對了樂進的脾氣,張飛卻要擔心自己的騎兵禁不起樂進的折騰、消耗,恐怕要不了多久五千騎兵就傷亡慘重了。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程昱,希望這個謀士能給點兒意見。


    “主公還記得昱曾經說過的話麽?”


    看著樂進緊張的看著程昱,張飛心裏也笑了。還的確如此,樂進的脾氣,還得看怎麽用,用在騎兵上,正好合適。麵對如林的槍刺,可不是任何將領都敢率領騎兵衝擊的。


    “好,我答應了。給你們一日時間,盡快熟悉自己麾下的士卒,明日我們進兵晉陽。”


    聽到這話,二人都歡喜的告退。張飛心裏也欣慰,自己麾下一支支的強軍,正在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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