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那個沒有地址的信封,在屋子裏來回踱著步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感覺自己像是掉入了某個人事先設計好的陷阱中,最奇怪的是,知道是陷阱卻不知該如何爬出去。


    第四章 南山凶宅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拿起手機,上麵是父親的號碼。我連忙接通了電話,父親告訴我爺爺的遺囑二大伯已經給我準備出來了,讓我有時間過去拿。我掛斷電話,鎖上紮紙店的門,立刻向二大伯的家裏奔去。


    二大伯叫沈長虹,見年六十四歲,俗話說:有福之人不落無福之地,這句話用來形容他在貼切不過,因為正當所有人都到外麵賺大錢的時候,二大伯在老家與人合夥開了一家礦,幾年光景,規模已經在當地算得上是屈指可數了。


    他家距離紮紙店並不遠,打車大概二十分鍾左右。上了樓,按下門鈴,二大伯很快打開了門,見到我二大伯一臉疑惑地說道:“神色怎麽這麽不好?”


    “這幾天沒睡好覺!”我接著問道,“爺爺的遺囑呢?”


    二大伯引著我來到客廳,落座之後,他從書房裏拿出一個信封,放在茶幾上,正當我準備拿的時候,二大伯忽然壓住信封說道:“這份遺囑你可以在這裏看,不過不能帶走!”


    “不能帶走?”我差異地望著二大伯,二大伯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你隻能在這裏看!”


    我有些猶豫,要不要和二大伯把這幾天的遭遇說一遍,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去。正在這時,二大伯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平時工作很忙,他看了看號碼,然後站起身去接電話,我拿過信封,小心翼翼地從裏麵掏出那份遺囑,這份遺囑是在一張紅紙上寫的,第一次見到這份遺囑是二大伯拿在手裏的,而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麽近的看著這份遺囑。


    就如我開始所描述的那樣,遺囑的上半部分的筆跡十分清晰,寫明了紮紙店必須由自家人繼續開下去,以及一些老家的財產分割雲雲。而後半部分的字跡十分潦草,與其說是字跡,倒不如說像是幾歲孩童的信手塗鴉,我並不太笨,當初我也曾懷疑過這些塗鴉或許是某些辟邪的符咒,此前我也曾看過一些關於那些靈符的書籍,但是卻根本不像,我坐在沙發上,琢磨著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麽。


    而二大伯的電話卻始終沒完沒了,他最後索性走進臥室,關上房門,我掏出手機,將那張遺囑平攤在茶幾上,調整好焦距,輕輕按下確認鍵,為了以防萬一,我從不同的角度,拍了四五張,然後裝好手機,小心收好遺囑放在信封裏,這才站起身,輕輕敲了敲二大伯的房門,二大伯還在打電話,我對他示意要走,他走出臥室看了看茶幾上的信封,然後點了點頭。


    我離開二大伯的家,立刻撥通了孫明的手機。孫明這家夥竟然在手機剛響了一聲,便接聽了電話,想必他比我還要著急。


    “怎麽樣?拿到遺囑了嗎?”孫明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有,二大伯不允許把遺囑打出來!”我沉默了片刻說道,“不過,我拍了幾張照片,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暈,你小子嚇我一跳!”孫明接著說道,“你現在在哪裏?”


    “在回紮紙店的路上!”


    “好,我現在馬上請假去找你,你先在紮紙店等著我啊!”孫明說完掛斷了電話,他此時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車子很快停在了紮紙店門口,就在我覺得事情終於有了一點點眉目的時候,卻不知道此時一張更加讓我不可思議的紙條,已經放在了我的櫃台上。


    孫明興衝衝地走進紮紙店的時候,我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搭愣著頭,神情恍惚地坐在椅子上,甚至連他走到我身邊,我根本都沒有察覺。他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你丫發什麽愣呢?”


    我一激靈,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立刻怒罵道:“你他媽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雖然我平日裏和孫明經常打打鬧鬧,但是孫明卻從未見過我想今天這般情緒失控,他立刻看出一些端倪,目光在我身上遊走,最後落在我緊握的右手指縫中露出的半張字條。


    他的表情也立刻凝重了起來,試探地詢問道:“又收到新的紙條了?”


    我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忽然咆哮起來,說道:“我他媽的就應該報警,然後讓警察抓到這個死變態,直接拉出去槍斃!”


    孫明沒有理會我,伸出手,我會意般地將紙條遞給他,然後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頭。


    “今年十二點,南山舊宅,不見不散!”孫明一字一句地讀著字條上的字,讀完之後孫明看著我,說道:“南山舊宅?”他思索了幾秒鍾之後,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說道:“就是那座鬧鬼的凶宅?”


    這南山舊宅,位於縣城南山附近,是一座孤零零的宅院,說起來也是有些來曆的。南山顧名思義,位於縣城南部,是一座海拔不到三百米的小山,據說建國初期,人口大爆炸的時候,人口激增,很多家庭少則生三五個,多則生七八個孩子,那時候的醫療條件有限,很多孩子在剛生出來不久便夭折了,未滿百歲(一百天)的孩子是不能入土的,所以很多家長把那些孩子都葬在南山。


    聽一些懂點風水的老人們說,這種未滿百歲的孩子,怨氣和陰氣最重,大量的陰氣匯聚於此,很容易招致一些邪靈鬼祟。有許多人都有過曾經在南山撞鬼的經曆,一些是鬼打牆,無論如何也繞不出去,而另外一些就比較離奇了,從南山路過,結果一段時間都被噩夢纏身,那些夢還是連續的,一旦閉上眼睛,那些噩夢就開始從昨天的情節繼續下去,像是一出噩夢連續劇。最邪門的當屬發生在九幾年鬧得滿城風雨的南山舊宅鬼嬰事件。


    南山舊宅修建於何時無從查起,是一座二層小樓式的洋房,位於南山半山腰的一處凹坑中,比較可信的說法是它建成於民國時代,據說當時居住在這座洋房內的是縣城的一個富商,富商姓秦,我曾經在這件事之後查過縣誌,而縣誌上記錄姓秦的富商有兩個,一個是在當地開糧食店的,叫秦賀,另外一個是在上海做過珠寶生意,之後返鄉的,叫秦雲陪。從那座建築的樣式來看,我比較傾向於是第二個姓秦的富商,因為那座建築的風格很明顯受到當時外來風的影響很重。


    而縣誌上記載秦雲陪是在返鄉當年,在家中自殺身亡的,這一點也讓我比較傾向於這座宅院是當時他所建。而根據坊間傳言,秦雲陪的家在南山確實有一塊地,當時他返鄉之時,便準備在此處建一處豪宅,誰知風水先生告訴他,此處確實是一塊風水絕佳之地,但是那是對於陰宅來說,絕不適合蓋陽宅。而秦雲陪是一個不信邪的人,他根本不聽人勸說,花了大價錢,在此處修建了一處宅院,誰知他帶著家人剛入住宅院不久,一天晚上身懷六甲的妻子便不知何故硬生生的用菜刀,將自己的腹部切開,當時血流了一地,她強忍著疼痛從腹內掏出一個死嬰。


    之後妻子搶救無效死了,秦雲陪因為受不了打擊,在那之後的幾個月裏也在那座舊宅內上吊自盡了。建國之後,這座南山舊宅曾經被造反派作為司令部,可是離奇的事情不斷,幾個造反派頭子在舊宅內廝打起來,最後動了槍,幾個人全部死在了舊宅內。


    之後舊宅又歸到政府名下,租給一些住戶,然而每個住過這裏的不出三天,肯定搬走,具體原因誰也說不清楚。從那之後,這座南山舊宅變成了一座荒宅,平日裏沒人注意,更沒有人敢貿然進去,字條上竟然寫著讓我午夜時分去那座凶宅,我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水杯差點掉在地上。


    “你想好了沒?去不去?”孫明問道。


    第五章 遺囑上的鬼畫符


    “不去!”我的回答很幹脆,我心想不管是不是惡作劇,也不管究竟這背後是誰,總之這件事和我無關,憑什麽別人給我一個套,我就得伸長脖子往裏鑽啊?


    接著屋子裏剩下的隻有沉默,我和孫明一句話也沒說,過了好一會兒孫明才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把你拍的照片給我看看!”


    我掏出手機遞給孫明,自己依舊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雖然嘴上說不去,但是心裏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孫明接過手機,皺著眉找到那幾張照片,他看著照片,眼神從淡定,變成了一絲驚恐,他一麵看著手機,一麵走到我身邊一把抓住我的手,我被他抓得有些疼,抬起頭差異地望著他,不明就裏地說道:“你輕點!”


    “你手指上的傷是怎麽弄的?”孫明望著我左手小拇指上的傷口說道,說實話,如果不是他提醒我真的沒有注意這個小小的,如同月牙般的傷口,因為這傷口是在太小,根本沒感覺到疼。我回憶了一下,恐怕是早晨去二大伯家偷拍照片的時候,從信封中拿遺囑,不小心被信封刮破的,因為當時神經太緊張,根本沒有注意。


    “可能是拍遺囑的時候,被外麵的信封刮傷的!”我淡淡地說道。


    而孫明接著把手機放在我的眼前,然後把照片放大了幾倍說道:“你看……”


    隨著照片被放大,一個清晰的血指印出現在那張遺囑上,我看了看小指上的刮痕,和遺囑上的痕跡正好吻合,想必一定是我那時候不注意按上去的。


    “這怎麽了?”我不解的望著孫明說道。


    正在這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拿出手機,上麵竟然是父親的電話。我知道父親工作一直很忙,因此他極少主動給我打電話,我示意孫明閉嘴,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明月,你早晨做了什麽?”剛剛接通電話,父親就劈頭蓋臉的訓斥道,一時之間竟然將我問愣了,我略微沉吟一下,父親那邊又開始數落道:“你究竟做什麽惹得你二大伯那麽不高興?”


    “爸,我沒做什麽啊?”我一麵回應,一麵思索著,難道我偷拍遺囑的事情被二大伯發現了?


    “你現在在紮紙店嗎?”父親問道。


    “恩,我在呢!”我諾諾地回答道。


    “你現在趕緊去一趟你二大伯家,我和你的幾個叔叔也正在路上,真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麽!”父親說完掛斷了電話。


    “怎麽了?”孫明見我掛斷電話疑惑地問道,他剛剛已經聽到了父親在電話裏的咆哮。


    “我估計是二大伯發現我偷拍遺囑的事情了,你趕緊把照片備份一下,然後找人看看上麵的符號究竟是什麽意思,我現在要去二大伯家一趟!”我一麵說,一麵收拾了一下,鎖上門,和孫明一起離開了紮紙店。


    孫明本想送我去二大伯家,但是我還是拒絕了,我準備步行過去,也能接著走路的時間想想自己究竟哪裏做錯了,難道二大伯真的發現我偷拍,我清楚的記得那時候二大伯正在房間裏打電話,除非他客廳裏藏著攝像頭,否則絕不可能發現。但是如果不是偷拍遺囑這件事,究竟會是什麽事呢?我想著已經來到了二大伯的樓下,遠遠的看見父親正一麵抽著煙,一麵焦急地站在門口,見我走過來,立刻將手中的煙掐滅,向我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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