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個流浪漢被執行了槍決,但是坊間有傳聞,流浪漢已經在槍決之前就被人救走了,槍決的是另外一個死囚,那時候我還不太相信,不過現在我確信,這應該並非是傳聞,那個吳真沒有死。


    雲培怎麽會和這個人在一起?雖然我每次碰見吳真的時候,都盡量裝作不認識,但是我總是有種隱隱的感覺,似乎吳真看我的眼神完全不對,他的那種眼神讓我感覺極不舒服,讓我心裏有種徹骨的寒冷。


    我應不應該將這件事告訴雲培呢?他現在那些奇怪的舉止,會不會與吳真有關係呢?可能鴻泰說的沒錯,我確實是應該離開這裏了,這裏的人都不太正常。秦家這個宅子給我一種無比壓抑的感覺,所有人都神神叨叨的,他們似乎在隱藏著什麽秘密一樣。


    雲培晚上回來的時候,告訴我南山別墅已經修好了,這幾天我們就可以搬過去了,可是不知為什麽我始終高興不起來,我故意將那張報紙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希望雲培能看到吧,我能做的大概隻有這些了,我知道我始終不能取代蘇月在雲培心中的地位,我已經決定離開這裏了,確實如秦鴻泰所說,這裏不適合我,我該回上海了。


    這是紫雲留下的最後一篇日記,日記的最後有一個方形的印痕,應該是紙張或者是照片留下的,可是不管這裏麵之前夾著的是什麽,現在卻不翼而飛了。我和從樂樂翻了翻後麵,後麵隻有一頁接著一頁的白紙。但是結果我們已經知道了,紫雲終於還是沒有回到上海,而是與秦雲陪住進了南山舊宅,很快發生的慘案。


    告別了高玉鬆,我和從樂樂回到了住處,可能是因為那篇日誌的事情,我們兩個的心情都極差,但是唯一讓我高興的是,從樂樂回來了。


    回到住處,往沙發上一坐,我頓時感覺熱辣辣的疼,可能是因為剛剛在地下室內,神經一直過於緊張所以不覺得,一旦神經放鬆下來,我才發覺,後背疼的厲害。從樂樂瞥了我一眼,然後不由分說的,將我按倒在沙發上,撩開我的衣服,看了看說道:“你後背都已經紫了!”


    “能不能輕點!”我齜牙咧嘴地說道。


    “謝謝!”從樂樂的語氣非常柔和,反而讓我覺得有些受不了,我一翻身從沙發上坐起來,笑著說道:“沒什麽大不了的,放心好了!”話雖如此,但是不疼才怪呢。


    接著我們兩個又再次陷入了尷尬之中,就像現在我們的境遇一般,我想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樣,在口袋中摸了摸,掏出一張紙放在從樂樂麵前說道:“你還記得之前杜建國曾經送了一封信給我嗎?”


    “恩!”從樂樂點了點頭。


    “這就是那封信!”我長出一口氣說道,“你想不想知道裏麵是什麽內容?”


    從樂樂疑惑地望著我點了點頭,我將那封信展開,上麵歪歪斜斜的寫著一行字:危險,速離。


    “這是?”這幾個字讓從樂樂更加迷惑了。


    “我記得杜建國送這封信的時候,他本來是想送給我爺爺的!”我淡淡地說道。


    “也就是說這封信本來是應該你爺爺收到!”從樂樂接著說道,“他的目的是提醒你爺爺趕緊離開,這個寫信的人應該已經意識到我你爺爺有危險!”


    “我想應該是這樣的!”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隻是我看杜建國當時的狀態,而且他當時並未認出來我,想必應該和我爺爺不認識,那麽寫這封信的人究竟是誰呢?”


    “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躺在病床上的真孫明!”從樂樂皺著眉說道,“我記得小高護士曾經說過,孫明雖然處於深度昏迷當中,但是他卻可以與周圍的人交流,我想既然他可以以某種方式與周圍的人交流的話,那他就應該可以控製一些人的行動,比如杜建國。”


    “這也太有點不可思議了!”其實我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是還是有些解釋不通,“且不說孫明究竟有沒有那個能力,昏迷中派杜建國來送信,即便他有這個能力,但是杜建國為什麽會出車禍呢?”


    “是啊,這一點確實是有點解釋不通啊!”從樂樂也被我問住了,她忽然想起了什麽,然後在隨身帶著的小包裏翻了翻,從中翻出一根木棒,那根木棒我還有印象,是在秦家的地下室內,從樂樂從床頭上拿下來的。


    她將那根木棒拿在手裏,上下打量了一番,這跟木棒裏麵竟然是空心的。從樂樂站起身走到廚房,用菜刀在木棒上用力一拍,木棒被她硬生生的拍扁了,內種竟然暗藏著一張卷起來的油紙,從樂樂拿著那張油紙走了過來,輕輕展開,首先顯露出來一個圖案,這個圖案雖然未曾見過,但是卻異常熟悉,隨著油紙的展開,下麵出現了一行字。


    “南山別墅設計圖!”


    我忽然想起,那個圖案之所以那麽熟悉,是因為這個圖案我曾經在周家的大門上見到過,不過讓我感到好奇的是,這樣一張設計圖怎麽會被藏在床頭的一根空心木棒裏?小心的展開這張設計圖,這張設計圖非常精致,囊括了南山舊宅裏所有的房間,走廊,最顯眼的是用紅線標出來的房間中隱藏著的那個巨大的棺材形狀的設計。


    “這應該是南山舊宅最早的設計圖了!”從樂樂用心觀察著眼前的設計圖。


    忽然她頓了頓,皺著眉指著那張設計圖,一臉惶惑,不可思議地說道:“明月你看這裏!”


    我順著從樂樂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禁也是一驚,自言自語道:“怎麽會這樣?南山舊宅裏怎麽會有這種設計?”


    第四十五章 被盜的紮紙店


    我順著從樂樂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禁也是一驚,自言自語道:“怎麽會這樣?南山舊宅裏怎麽會有這種設計?”


    原來這張設計圖上,南山舊宅內不僅僅隱藏著一個棺材的形狀,而且在南山舊宅的地下竟然還有藏著一個深達一兩百米,直徑有十多米的巨坑,從設計圖上看,這個深坑越是向下越窄,像是一座倒立的高塔。


    “是啊!”從樂樂凝視著那張圖悠悠地說道,“這南山舊宅裏麵究竟藏著什麽?”


    接著我們兩個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我想唯一能確定的方法就是去南山舊宅看一看!”從樂樂抬起頭,目光炯炯地望著我,而我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了,無論如何我也不願意再在夜晚光顧南山舊宅了。從樂樂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然後輕輕伸了伸懶腰說道:“這樣吧,我們今晚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早一起去南山舊宅,我不相信大白天還會發生什麽!”


    我連忙點了點頭,晚飯我們叫了外賣。這個城市雖然不大,但是小吃卻極多,而且很多小吃非常有名。我和從樂樂兩個人吃完之後,慵懶地躺在沙發上,最近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累了,她隨手打開電視,一個接著一個的換著頻道,卻發現都索然無味。


    而我則手中一直擺弄著從盒子裏拿出來的那個透明的物事,這東西擺弄在手裏,有種涼絲絲的感覺,但是我始終看不出這東西究竟是什麽?除了應該是有驅邪的作用外,沒有發現其他的任何功能。空明大師現在究竟在哪裏?他留下最後那行字指明了秦家舊宅,可是我們在秦家舊宅並沒有什麽特別大的發現,他究竟用意何在呢?


    我輾轉反側,卻始終不得要領。這謎一樣的事件,一件接著一件的在我身邊發生,但是我卻覺得有些無能為力,要說線索嘛,實在是太多了,但是這些線索就像是無數個線頭,我總感覺其中有一條線,能將這所有的事情都聯係在一起,可是這條線究竟是什麽呢?


    我和從樂樂就這樣躺在沙發上,一直到半夜,從樂樂終於連打了兩個哈欠,站起身和我道了一聲晚安,然後自顧自地回到房間內休息了。我也覺得異常疲憊,拖著慵懶的身子,回到了房間,可能是因為太困了,腦袋剛一沾到枕頭,一股濃重的睡意便向我襲來,接著是噩夢,忽然出現的杜建國,防空洞裏走丟的武召,一直出現在我身邊的假孫明,秦家舊宅裏的小高護士,突然這一切都消失了,在我的眼前出現了一支軍隊,所有人都穿得破破爛爛的,武器已經折斷,破爛的旌旗依舊在風中搖曳,垂死的士兵在火堆旁苦苦的掙紮,地麵上是一灘灘的血跡,和流出來的內髒。受傷的士兵,三三兩兩坐在篝火旁,頭靠著旁邊人的肩膀,所有人都沉默不語,他們似乎能夠感受到我的存在,當我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他們會瞥我一眼,然後又開始木然的望著前方,這是一種沉默,沉默著充斥著死亡和絕望。


    忽然我感覺後背有一束目光在盯著我,那種目光讓我急忙回頭,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站在帳篷前麵望著我,他衣服上沾著血,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腰間挎著一把劍,他就在那裏盯著我,我們四目相對,好一會兒他向我招了招手,我略作猶豫走了過去,他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能感覺到一種溫暖的東西,然後將我拉進帳篷裏。


    走進帳篷,他坐在一張桌子後麵,嘴唇囁動像是在我對說著什麽,隻是我根本聽不見。而從他的眼神中,我隱約感覺到一種決絕和信任。他忽然從懷裏掏出一個黑色的盒子,這個盒子我認識,就是爺爺留下的那個盒子,他輕輕打開盒子,裏麵露出那個透明的像是人名章一般的東西,然後在一張紙上按了一下,之後將那件物事放在盒子裏,連帶那張紙一起遞給我。之後畫麵似乎被切斷了,忽然隻見我就出現在峽穀之中,我在瘋狂地奔跑,身邊是濺起的鮮血,寒光刺眼的兵器,飛起的斷臂和身上的肉屑,我隻知道奔跑,而眼前的場景就像是一場無聲電影,我隻能看見,卻聽不見他們的聲音。


    奔跑,我死命的奔跑,忽然我瞥見不遠處的山上站著一個人,他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著山下這場殺人遊戲,嘴角露出一絲詭秘地微笑。那種微笑讓人膽寒,一瞬間他似乎注意到我正在看著他,雖然看不清那個人的臉,而我卻覺得那個人似乎非常熟悉,他的臉上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他忽然大喊了一聲,雖然我依舊聽不到聲音,但是我知道,那一句應該是“殺”。


    猛然間我從夢中驚醒,此時我已經是大汗淋漓了,醒來的時候我的手機一直在不停的響著,我看了看手機,上麵是二大伯的號碼,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了,這麽晚二大伯為什麽給我打電話?


    我遲疑了一下,接通了電話,隻聽二大伯聲音急促地說道:“明月,你趕快過來一趟,紮紙店被盜了!”


    其實這個城市雖然不大,但是如果我做為一個小偷來說,可以偷到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比如,額,還是算了。不過,讓我實在想不明白的是,竟然有人深夜去盜紮紙店,且不說裏麵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即便是有,那紮紙店的氛圍,也絕不會是一般的小偷可以承受的了得。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不開眼的小偷,瞄上了那家紮紙店。


    我和從樂樂來到紮紙店的時候,警察剛剛離開,二大伯站在門口等著我們。


    “二大伯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我一下車便問道。


    “幾個小時之前!”之後從二大伯的話裏我才得知,原來那個賊光顧的不光是這家紮紙店,附近的幾家店鋪全都沒能幸免,因為別人報了案,這才發現紮紙店被盜了。


    “進去看看有沒有少什麽東西!”二大伯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我點了點頭,和從樂樂進了紮紙店,此時的紮紙店早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那些原本掛在牆上的紙人被人摘了下來,地麵上都是一些紙屑和竹簽,而我桌子上的電腦主機被盜,抽屜也被翻了個底朝天,這還真是賊不走空。


    我大致清點了一下,幾乎所有的紙人都被毀掉了,抽屜裏原本放著幾十塊錢零錢沒有了,要說最值錢的應該是我的電腦主機了,除此之外沒有丟別的什麽了,不過話說回來,這裏確實也沒什麽東西值得偷的。


    二大伯聽完微微地點了點頭,告訴我他要到派出所那邊去報一下損失,而我和從樂樂在二大伯離開之後,就開始收拾殘局。我將屋子裏所有的燈都打開了,畢竟這個地方總是讓我有種不舒服的感覺,然後我一邊咒罵著那個不長眼的蟊賊,一邊收拾著淩亂的屋子。


    從樂樂收拾屋子裏的紙屑和竹簽,將那些東西都清理出去,而我則收拾抽屜和貨架,看著牆上空蕩蕩的,多少感覺有些不適應,畢竟與那些嚇人的紙人生活了一個月,忽然沒有了,心裏還是感覺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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