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和我還客氣什麽?”程普笑著說道,“對了,師父雲南那邊的事情都解決完了嗎?”


    “沒有什麽事情了!”我搖了搖頭說道。


    “沒事我就放心了!”程普長出一口氣說道,“師父,我在家裏擺了一桌,今天為您接風洗塵,您看……”


    我想了想,然後撥通了張姐的電話,告訴她今晚和幾個朋友在一起,張姐因為有了上次的事情,所以再三叮囑我一定要注意安全,手機隨時開機保持聯絡,我諾諾答應。隨後跟著程普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向酒店的方向駛去。坐在車裏,我湊到程普的耳邊皺著眉說道:“程普,你兄弟多,幫我打聽一下有沒有人與雲南楚雄那邊的黑道有密切來往!”


    “啊?”程普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隨後舒展眉頭想了想說道:“師父您問這個做什麽?”


    “其實我這次經曆的這些事情的幕後黑手我懷疑就在我們這裏,他應該與楚雄那邊的黑道有很多往來!”我揣測著,心想既然沈玄不願意告訴我,那麽我就自己調查吧!


    程普聽了我的話,皺了皺眉,他的皺紋很深,過了一會兒他驚喜地說道:“你這麽說,我想起一個人來!”


    第二百三十九章 金盆洗手


    “什麽人?”我皺著眉追問道,程普一麵開著車,一麵沉吟了片刻說道,“這個人我也不是很熟,隻是聽曾經道上的兄弟提起過,他好像是個雲南人,叫趙天良。據說多年之前趙天良剛剛來這裏的時候憑著身體健壯,再加上打人非常凶狠,所以當時在道上也混出一點名氣,後來他做的太大了,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成為了當年嚴打的重點對象,後來被抓,因為故意傷害罪被判了七年,但是這趙天良在監獄裏表現良好,而且據說幾次監獄犯人準備發生衝突,都是他及時向上麵匯報,最後避免的。因為他表現良好,所以刑期縮短到了五年,幾年前已經出獄了,出獄之後他就消蹤匿跡了,很少有人再看見他,不過據說他出獄之後便一直留在這裏,並沒有離開。這幾年好像有人在這裏見過他,但是具體做什麽卻沒有人知道,你也知道的,像這一類人,就算是出來,真的能回歸社會的寥寥無幾,大多數還是重操舊業!”


    一麵聽著程普的話,我一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程普,你在這方麵的關係多,這件事還得麻煩你幫我查一下這個人,看看這段時間他究竟在做什麽,和雲南那邊是不是還有什麽聯係!”


    程普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拍著胸脯說道:“師父你放心,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一周之內給你消息!”


    “好,那就麻煩你了!”我感激地望著程普說道,程普擺了擺手說:“師父你這麽說就見外了,隻要你還認我這個徒弟,就隨便師父你吩咐!”


    其實對於程普我心裏有愧疚也有感激,畢竟說實話程普拜我為師就是個錯誤,本來他要找的人應該是高玉鬆,雖然他口口聲聲叫我師父,但是我真的能教他什麽嗎?根本沒有。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很快就出了城區,我透過窗子看了看外麵,外麵黑漆漆一片,兩邊的樹木在夜裏就像是森嚴的厲鬼一般,倏忽之間從我的眼前一閃而過,我有些好奇的瞥了程普一眼說道:“咱們這要去什麽地方?”


    程普諱莫如深地笑了笑說道:“師父,去了你就知道了,我給你準備了一些東西!”


    我疑惑地望著程普,不知他這家夥的葫蘆裏究竟是賣的什麽藥,不過我心裏清楚,程普這個人雖然此前是黑道上說一不二的老大級人物,但是對我卻沒的說,從來一口一個“師父”的叫著,我也絕對相信程普絕對不會害我,因此雖然是疑惑,但是更多的是好奇。


    車子大概行駛了一個小時左右,前麵出現了一座黑漆漆的山,山的背麵有亮光,由於夜晚實在是太暗,所以那光線顯得格外的亮。程普臉上掛著笑容,順著前麵的山路,將車子拐進山裏,很快眼前出現了一座燈火通明的三層別墅,車子來到近前,一扇漆成黑色的大門出現在我們的麵前,門的兩旁是兩盞歐式的掛燈,看上去很是氣派。在院子一旁停著幾輛高檔的轎車,看樣子轎車的主人身份應該不一般,程普將車停下之後,扭過頭對我說道:“師父,我們到了!”


    “這是什麽地方?”我向窗外望去,程普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這是臥龍別墅,幾年前從一個富商的手裏買來的!”


    我微微點了點頭,這時候程普已經推開車門下了車。而我緊隨其後也下了車,這時候那扇鐵門轟然打開,從裏麵走出幾個穿的西裝革履的人來,他們恐怕是剛剛聽到了這車的發動機的聲音,都趕在門口來迎接。程普引著我走到那群人的麵前,他們打量著我,而我也同時打量著他們,雖然這些人穿著都很合體,但是不知為什麽總是感覺他們的氣質和穿在身上的西裝有種難以言說的違和感。程普走到前麵,幾個人立刻從台階上走下來,十分恭敬的說道:“普哥!”


    程普根本沒有看他們,微微擺了擺手說道:“都來了!”


    “都來了!”其中一個個子比較高,看上去年紀在三十歲上下的人點頭哈腰地說道,“普哥請客,誰敢不來啊?”


    程普嘴角微微斂起,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說的好聽,我倒是聽說現在有那麽一夥人把我的話當放屁!”


    “誰啊,誰啊?”那個人對周圍的人喊道,“說敢拿普哥的話不當回事,那是找死!”說完他扭過頭笑眯眯地巴結著程普說道,“普哥,您說那個人是誰?一會兒兄弟去收拾他!”


    程普瞥了那個人一眼,隨後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不重要,既然大家都來了,咱們就進裏麵入座吧!”


    “好好!普哥請!”他的話音剛落前麵就讓出一條路,可見程普在這群人中的地位應該不低。程普這時候看著我說道:“師父,您先請!”


    程普的話一出口,那些人的目光幾乎一瞬間全部集中在了我的身上,什麽樣的都有,質疑,羨慕,巴結,我抬起頭望著程普,隻見此時程普的態度極為謙卑誠懇,我知道現在也不是謙讓的時候,所以先邁開步子沿著台階向上走。程普緊緊的跟在我的身後,隨後其他人才跟著進來。


    進入大門之後,裏麵的一切瞬間讓我震驚了。隻見這依山而建的別墅裏麵十分寬敞,院子很大,進來院子之後裏麵假山怪石擺放得頗有幾分雅趣。我愣了一下,瞥了一眼程普,說道:“沒想到你還懂這些啊?”


    程普嘿然一笑,說道:“我哪懂這些啊,這個房子我買來什麽樣,現在就根本沒有變化,這些都是前任主人留下來的!”


    “哦!”我有些失望的說道,這時候程普走到我前麵引著我向前麵的屋子走去,別說這別墅叫做臥龍別墅,看上去還真的有那麽點臥虎藏龍的意思,整個山莊的布局十分嚴謹都是嚴格按照中國古代那種絕對對稱理論建築而成,這假山怪石的擺放也符合蘇州園林的風格,這別墅更有一點是讓我感到驚訝的,如果你從外麵看的時候,這別墅應該不過隻有幾百平米而已,但是一進入院子卻格外的大,具體它是根據什麽設計出來的我不太懂,但是應該與一些視覺差之類的設計理念有關係,這就造就了那種內有乾坤的感覺。


    進入屋子,這屋子裝修的十分古樸,古樸中透著一點優雅的氣息,這屋子四周是一排木質座椅,椅子全部都是按照古代的木工精做而成,這屋子旁邊是幾個書架,書架上放著一些古玩玉器,還有一些書籍,這一切讓所有進入房間中的人都有一種穿越回到了古代的感覺。最獨特的是腳下的地磚,走在上麵你感覺腳步十分輕盈,輕輕用力,裏麵還能傳出鏗鏘有力的金鼓之聲。在屋子的正中央擺著一張圓形的方桌,這方桌很大,足夠十幾個人吃飯的,桌子上擺放著幾盒煙和幾杯茶。


    程普將我引導上位坐下,隨後自己坐在我的旁邊,接著周圍的人各自找到自己的座位,全部落座之後,程普拿過一盒煙,抽出一根遞給我。這種場合我之前從未見過,這時候別說是抽煙了,做點什麽我都不知道,所以我輕輕的擺了擺手。這時候程普將那根煙叼在嘴裏,他旁邊那個穿著西服的人立刻站起身給程普點上。與此同時我環視了這桌子上的人,看年紀應該最小的就是最先搭話的那個三十多歲的人,其餘的年紀應該都在四十歲以上,他們此時都坐的筆直,眼睛時不時的瞥一眼程普。程普若無其事的抽著煙,他不發話,別人誰也不敢動。


    這時候程普輕輕咳嗽了一聲,這咳嗽的聲音很輕,卻讓坐在我對麵的一個中年人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程普抬眼看了一眼那個中年男人,隨後將手中的煙掐滅,自顧自地說道:“最近我聽說有些人對我不滿,對我說的話完全無視,是不是有這回事?”


    雖然我不知道程普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明顯這句話是有所指。隻見坐在我麵前的那個中年男人立刻站起身,身體在發顫說道:“普哥,這件事是我沒有管好我手下的人,讓他們觸怒了您,我已經把他們帶來了,怎麽處理就看您了!”


    說著他拍了拍手,兩個人被從外麵押了進來,這兩個人臉上和嘴上青一塊紫一塊,看上去一定是在被押著的這段時間受了不少苦。那兩個人都染著黃毛,是典型的洗剪吹,看年紀不過是二十左右歲,應該屬於社會無業遊民的那種類型,不過那個瞬間我似乎覺得這兩個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那兩個人進來之後,直接被身後押著他們的人一腳踹倒在地,那兩個人跪在地上,微微抬起頭環視了一下四周,瞬間與我四目相對,我見他們的眼睛明顯睜大了許多,這時候程普冷冰冰地說道:“就是你們兩個是吧!”


    “普哥,普哥,您就饒了我們兩個吧!”其中一個洗剪吹作揖磕頭的說道,“我們實在是不知道他就是您的師父,不然就算是借我一個膽,我也不敢冒犯啊!”


    那洗剪吹說到這裏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個人就是當天在南栗骨香門口想要插隊,最後被樂樂阻止,差點和我們動手,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當他知道我是沈明月的時候立刻住手的兩個家夥。本來我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沒想到這次真是冤家路窄,竟然還是被程普抓住了。


    “嗬嗬,你不知道?”程普說著站起身來,緩緩走到那兩個洗剪吹麵前,然後弓著身子看著他們,“我沒有和你們打過招呼嗎?沈明月是我的師父,任何人都不準碰他,你忘記了嗎?”


    “不是,普哥,我們實在是不知道沈哥長得什麽樣?”那洗剪吹極力在給自己辯解著,程普淡淡地笑了笑,站起身若無其事的像是要往回走,誰知他猛然一腳踹在那洗剪吹的肩膀上,洗剪吹根本就沒有防備,或者說他有防備也不敢躲,被程普這一腳踹了一個趔趄。然後連忙爬起來,作揖說道:“普哥,普哥,你就放了我們兩個吧!”


    “放了你們兩個?”程普這時候狠狠地望著他們說道,“我今天放了你們兩個,說不定明天別人就會欺負到我程普的頭上來,你讓我怎麽放過你們兩個!”


    “普哥,我們真的是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另外一個洗剪吹早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


    程普長出一口氣說道:“要胳膊還是要腿?”


    那倆小子一聽就癱了,他們兩個撲到程普的身邊說道:“普哥,普哥,我們是初犯,您就饒了我們吧!”


    “我饒了你們?那我怎麽向我師父交代?”程普大聲喊道,這時候兩個小子終於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立刻撲到我的麵前,磕著頭說道:“沈哥,沈哥,求求你,放了我們吧!”


    這時候程普一腳又踢了過來,這一腳將第二個洗剪吹踢倒在地,然後程普怒道:“你們他媽叫老子普哥,叫我師父是沈哥,你們讓我和我師父平輩,是想死嗎?”


    那倆小子雖然樣子不咋樣,但是反應倒是機靈,立刻抱著我的大腿說道:“沈爺爺,您就念在我們兩個是初犯,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饒了我們吧!”


    其實前麵發生的這一切也著實將我嚇了一跳,現在我終於明白之所以看著眼前這群人穿著西裝有種難以言說的違和感的原因了,因為他們應該都是一群混社會的。這時我看了一眼程普,隻見程普也在看著我,我皺著眉說道:“還是放了他們吧,反正那天他們也沒把我怎麽樣!”


    程普這時候長出一口氣,說道:“好,既然師父您這樣說了,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給我記住了,這筆賬給你們兩個小子記下了,以後我師父要是在這地界上有什麽閃失的話,你們就小心點!”


    那兩小子聽程普鬆口,如獲大赦一般的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這時候程普才又坐回到座位上來,對著周圍這一圈人說道:“今天我把師父請來,一方麵是想和大家鄭重的介紹一下,我師父,沈明月,前段時間在咱們這邊鬧得沸沸揚揚的越獄案大家應該都知道,當時我師父也在其中。”雖然我覺得程普這句話說得我很不順耳,但是看他們聽了程普的話之後,似乎對我都充滿了敬畏。


    程普對他們的反應似乎很滿意,隨後淡淡地說道:“第二件事就是以後不管任何人都不準碰我師父,碰我師父,就是和我程普過不去,我程普一定跟他死磕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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