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烏楊麗娜的話田湛似乎更有把握了,他的鼻子裏又是“嗤”的一聲說道:“你連‘龜簡’是什麽都不知道。竟敢妄稱能認出上麵地文字,當真是可笑!”


    這一連串恥笑的後果就是一下子惹惱了烏大小姐,隻見她把手裏的“龜簡”一丟,衝到田湛麵前一個粉拳重重地擊打在他的鼻子上。


    突然之間著了道的田湛直接就眼淚直流鼻血橫淌,同時耳邊還響起一陣老虎般的咆哮:“你***有鼻炎是怎麽的,老是‘嗤嗤嗤’的!再這樣有事無事的瞎‘嗤嗤’。小心老娘把鼻子給你捶扁!”打完人的烏楊麗娜似乎還有些不依不饒,她扭頭又對呂決喊道:“師哥跟他賭!不就是甲骨文嗎?就不信老娘譯不出來!”


    呂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心說你個家夥嘲笑誰不好非要去嘲笑她,這不是找著挨揍嘛!不過他也覺得這上麵八成就是殷商時期的甲骨文,要真是那樣的話這個賭自己還就真贏定了。


    “田湛,這個賭我跟你打了。如果師妹真要認不出這上麵的東西,我就放了你們所有人;如果她要認得出來,你就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我如何?”


    挨了揍的田湛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如此的暴戾,並且聽她那意思好像對認出這些“龜簡”上的東西還挺自信,不過既然話是自己先說出去的,現在反悔似乎也有些晚了,就聽他甕聲甕氣地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這堆“龜簡”實在太多,怕不有八九百片的樣子,又是用兩根粗粗的絲線連在一塊兒的,要想搬到外麵去一時半會兒還真搬不完。呂決便從外間找來一根明顯是田湛平時夜間照明用的火把拿進來點著,插進“龜簡”旁邊的石縫裏。


    烏楊麗娜借著火把的亮光拿起“龜簡”一片一片的翻看起來,隻見她的眼睛和嘴巴越來越大,最後竟變成一副下巴脫臼的樣子。


    “怎麽了?”看到她的樣子,呂決知道她必定是認識這上麵的文字,於是連忙問道:“這上麵寫的是什麽?”


    “河……河圖……”


    “什麽?”呂決沒想到她竟然說出這麽兩個對他來說無異於驚世駭俗的字眼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可以跪下磕頭...


    等等,師妹你把話說清楚。這……這怎麽就是河圖楊麗娜說這“龜簡”上記錄的就是河圖,呂決驚異的說話都有點結巴了。在他的印象當中所謂的“河圖”隻不過是一個圖形,這個圖形他是非常了解的,要知道遍布在花塚鎮那個山穀裏的幾十麵反射鏡就是按照河圖的形狀排列的。那可是費了他這個西南研究院物理研究所唯一一位機械師一個多月的時間才安裝完畢的。


    烏楊麗娜定了定神說道:“這上麵的的確確記載的就是關於河圖的內容。其實這是一冊圖書,書的名字就叫《河圖》,隻不過這上麵的文字太深奧,我雖然絕大部分都認識,但是卻理解不了。還有就是這上麵說的河圖的圖形似乎無時無刻都在變化的,不像咱們實驗……”她扭頭看了田湛一眼改口道:“……我是說那種石——頭堆上掛一口大鍋那樣一動不動。”


    “這我就有點不大明白了。”呂決眨著一對不大的眼睛說道。“你不是說理解不了這上麵的內容嗎?怎麽又說這上麵的河圖是無時無刻都在變化的呢?”


    烏楊麗娜“嘩嘩啦啦”翻出一塊龜板,指著上麵的一個圖形和旁邊的文字說道:“你先看看這個河圖和我們自己應用的河圖有什麽區別,看完我在給你解釋旁邊的文字。”


    借著火把亮光的照耀,呂決向那塊龜板上看去。這是一塊烏龜的腹板,整塊龜板有常人兩隻手掌大小,龜板的左半部分刻著一副河圖,而右半部分則刻有幾個文字符號。按說呂決到這個時代來也有幾個月了,可這個時代通用的小篆他卻認不了幾個。認不出歸認不出,他卻也看到過不少,這上麵的文字雖然和小篆一樣也都是彎彎曲曲地,但即便是呂決這個文字方麵的二百五也能辨別出,這絕對不是小篆。他又仔細看了一下旁邊的那個圖形,這一看之下確實發現了它和後世河圖的不同之處。


    “這河圖上麵各點陣的排列確實和咱們那兒的不太一樣,我們那兒的河圖一、六在南方,二、七在北方,三、八在西方,四、九在東方。可這副河圖的南方卻變成了四和八……等等,我明白了!這幅河圖的形狀其實是在我們見過的河圖地基礎上把內圈順時針旋轉了九十度,又把外圈逆時針旋轉了九十度。”


    烏楊麗娜又指著下麵的文字說道:“下麵的這幾個刻字是這樣的內容,‘天旋一,地轉一。南角,西魁,北發,東臼,中莫。’這‘天旋一,地轉一’。從字麵上來理解應該就是指的內圈順時針旋轉九十度,外圈逆時針旋轉九十度。可是下麵的‘南角。西魁’什麽的可就實在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了。另外這龜簡裏邊還有很多副這樣的圖形,而我所看到的每一副的點陣排列都是不一樣地。”


    呂決喃喃地說道:“咱們那副一動不動的河圖曾經被一些學者稱之為中華古文化地起點,如果再有了這套龜簡,說不定許多古文化史上的疑點都能迎刃而解。”說到這兒他忽然又想起了賀詩建副教授,一邊摩挲著龜簡上的紋路,一邊看著烏楊麗娜那被火光映得紅紅的小臉說道:“咱們的賀副教授可是研究了半輩子的河圖與負物質,這東西他老人家八成能夠搞明白。”


    “那會不會對咱們的實驗有幫助?”


    “我想應該會,要知道咱們的實驗室就是基於河圖理論來的。”


    就在這時,插在石壁上的火把突然爆出了一個火花,嚇得烏楊麗娜猛地往後一仰頭。就聽她身後“哎呀”一聲大叫。兩人連忙回頭看去,卻是烏楊麗娜又撞在田湛地鼻子上。


    原來田湛看到烏楊麗娜和呂決討論的熱鬧,便也伸了個腦袋過來看那塊龜甲上的內容,沒想到正聽到熱鬧出時烏楊麗娜突然仰頭。這下倒好。又撞上他那隻才挨了一粉拳沒多久的鼻子上。


    看著田湛鼻子裏又開始往外流鼻血,呂決嗬嗬笑著說道:“如何?你對我師妹地本事還有什麽懷疑的嗎?”


    因為兩隻手都在背後綁著,田湛也沒法去擦那“滴滴答答”往下直落的鼻血。他瞪著一雙淚汪汪地眼睛說道:“這位小姐能認出這副龜簡上的文字我不懷疑。可我怎麽覺得你們兩人說的話好多都聽不懂呢?你們說的賀副教授是誰?是神仙嗎?中華古文化又是什麽事物?是仙界的東西嗎?我的老師徐市就是一個方士,他也知道許多仙界的事情,為什麽和你們說的都不一樣呢……”


    “你說什麽?”呂決一下打斷他的一連串疑問說道:“你認識徐市?那個琅琊徐市?他還曾經是你的老師?”


    “難道還有別的徐市嗎?再說如果不是徐市老師那樣的半仙之體,還有誰有資格來擔當我一個堂堂齊國公子的老師呢?”說這話的時候田湛又擺出一副拽拽的架勢,加上他那被反綁著的雙手和兩道紅殷殷的鼻血,逗得烏楊麗娜又是一陣“咯咯”直笑。


    笑了半天後,烏楊麗娜看了看同樣也是笑意嫣然呂決說道:“如果你真是徐市的學生的話,我想你可以跪下磕頭了。這位正是徐市的老師,你的師祖徐福。至於我嗎?嘿嘿,不才,你可以喊一聲師叔。”


    烏楊麗娜這幾句話對田湛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他怔怔地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說道:“你……你們沒騙我吧?我怎麽沒聽徐市老師說過呢?”


    呂決突然想起徐市也從沒在自己麵前提起過他曾經是這位齊國公子的老師的事,他眼睛一瞪問道:“你最後一次見到徐市是什麽時候?”


    “是……是在一年以前,臨城剛剛破城的時候。”


    “那我告訴你,徐市是三個月以前才拜我為師的。”說這話的同時呂決突然心裏一稟,徐市曾經是田湛的老師這麽重大的事情他為什麽不告訴我?他為什麽又偏偏在臨城被攻破的時候去見田湛?如果這時的鹹陽真的有田湛內應的話,會不會也和徐市有關?最為重要的就是:這一切的一切和原來曆史上的徐福東渡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師妹,”呂決一臉莊重的說道,“你去把小莊子給我喊來,就說我有事情要問他。”


    烏楊麗娜似乎也感覺到事情的嚴重,連忙點了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撒嬌的老徒弟


    一會兒烏楊麗娜和小莊子氣咻咻的跑了進來。


    呂決指著田湛問小莊子道:“這個人以前你見過嗎?”


    小莊子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師祖您可別嚇唬我,怎麽地您的徒孫也是良家子弟,怎麽會認識一個山賊呢!”


    聽小莊子這麽說,呂決原本沉著的臉稍微緩和了一下,倒不是別的,主要是怕把這個聰明伶俐的徒孫給嚇著。他又問道:“那你是從什麽時候起開始跟著徐市的?”


    小莊子說道:“去年冬天,也就才半年多的時間。”


    按照田湛的說法,徐市最後一次去見他是在一年以前,那麽小莊子不認識這個田湛也就不足為奇了。


    “那好吧,”呂決說道:“你馬上到咱的車隊那兒選一匹快馬,連夜趕往琅琊見你師傅,就說師祖在山裏抓到一個叫田湛的山賊。你告訴他我在泰山縣的驛館等他,如果三日之內他不來的話,師祖我就把這個山賊交給泰山縣處置!”


    打發走了小莊子,呂決推著田湛走出山洞並抽出軍刀把捆在他身上的麻繩割斷,又讓他就著洞口流出的山泉把臉上的淚痕和鼻血洗了洗。


    呂決往身後的岩石上一靠,一對不大的眼睛裏兩道寒寒的目光向田湛身上看去。田湛雖然比呂決在身材上要高出一大截,但在這兩道似乎能殺人的目光逼視下,竟不由自主的矮下了身子。


    “你可以把剛才咱們打的賭不當一回事,”呂決一想起自己那個老徒弟對自己隱瞞事情就氣不打一處來,便把氣撒向這個傻乎乎的齊國公子身上,“你也可以不認我這個師祖,但無論當不當回事認不認我這個師祖現在你都必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說出來。因為現在看來這件事似乎所涉及地人太多了,如果讓你和徐市這對笨蛋來謀劃的話,哼!我估計有些人讓你們給害得連骨頭渣都沒了的時候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田湛“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往前爬行兩步邊磕頭邊說道:“師祖在上,請受徒孫一拜!是徒孫瞎了眼,竟然兩次三番冒犯師祖的仙威,請師祖一定責罰!”


    生氣歸生氣,呂決知道這家夥雖然貴為齊國公子卻是整個一沒腦子,現在看他已經正二八經的服軟了,並且自己這個便宜師祖也本來是不該出現的。便也不好再繼續發威了。他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那我來問你,徐市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給你當老師的?為什麽王賁攻打臨城時他不在你身邊而非得等城破的時候才來見你?他去見你的時候都跟你說了什麽?你地那個藏在鹹陽朝堂上的內應又是誰?總之一句話,你,徐市,還有鹹陽那位,你們到底有什麽預謀?如果說清楚了,看在怎麽說我也是你師祖的份上說不定我會幫你們。當然你也可以不說,那樣的話等最後死無葬身之地的時候可別怪師祖沒救你。”


    ……


    三天後,兩匹快馬沿著官道正向泰山縣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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