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決心說這他娘的不是說我又是說誰?都不用問,這彩門、對聯還有那一股子火藥味的爆竹肯定是烏楊麗娜那小娘皮給弄出來的。往彩門下一看,果不其然,小母雞正雙手捂著耳朵,一邊躲避著爆竹的爆炸一邊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呢。


    隻見她笑靨如花身段婀娜,那雙美目當中除了高興似乎隱隱還含有一層別的什麽。站在人群邊上,怎一個美字了得!


    可此時的呂決已經沒有心思來欣賞這些了,他心裏那個氣呀!你個小娘皮這不是誠心給老子添亂嘛!這九鼎和那不知還會不會出現的十二金人就夠老子麻煩的了;要是始皇帝問起這會光的爆竹是怎麽來的,可讓老子怎麽解釋啊!


    呂決咬著牙,臉上還帶著一副不懷好意的獰笑,小眼睛一隻眯縫著一隻瞪得溜圓,就這麽盯著烏楊麗娜。烏楊麗娜似乎從他這副表情裏讀出了這樣的內容:要是始皇帝嬴政真問起來,我就說是你烏楊麗娜製作地,到時候非把你嫁到宮裏天天陪那個雞胸骨放鞭炮玩去不可!她明白自己這回又是好心變成驢肝肺了。小嘴一撅,狠狠地朝呂決臉上剜了一眼,扭頭鑽進了人海中。


    九駟拉著三人一鼎呼呼啦啦地進入外宮大門。又是一番極為繁瑣的禮儀過後。“冀州鼎”終於“當啷”一聲穩穩當當立在了中宮門外的廣場上。而隨著這“當啷”一聲響,呂決地心似乎也“當啷”一下子掉進了深不見底地大海裏。


    “皇帝陛下有旨,徐福、趙高、孟融進殿!”


    這小黃門的聲音此時聽在趙高和孟融的耳朵裏是那樣地悅耳。而自打從馬車上下來就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呂決卻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此時最想見的不是那位這會兒絕對心情差不了的始皇帝,而是自家丹房裏的那具八卦爐。那裏邊可鑲嵌著他呂某人的回程車票呢,不過現在九鼎完聚了,估計他的回程車票已經不在丹房裏了。


    “徐老兄,”在上台階地時候趙高拽了一下呂決的衣襟說道,“今天陛下心情不錯,咱家看關於參老孟頭那一本的事還是免了吧。再說他也是無心之失。本來是很想為陛下辦事的,隻是年齡大了,沒記清方位罷了……”


    呂決心說小趙這家夥肯定收了老孟頭不少禮,不然的話不會這麽為他賣力氣。呂決點了點頭,他這位現在在始皇帝麵前應該已經紅得紫地五行博士似乎是賣了趙高一個大麵子。其實是他呂某人今天心情極壞,實在是沒那份精神去參誰的本。


    “善!甚善!”


    這是三呼萬歲後嬴政所說的第一句話,從這短短的三個字裏不難聽出,今天的始皇帝屬實心情不錯,雖然他呂決的心情已經糟糕到了極點。


    今天的大殿裏和當初呂決第一次進來時可就不一樣了,那天是挨挨擠擠坐滿了那些自以為是大秦國決策者的諸大臣們,今天那些家夥們這會兒都在中宮外的廣場上站著呢。大殿裏就坐著始皇帝和他的幾個貼身侍衛以及兩三個宦官,整個大殿顯得非常地空曠。


    “徐卿家,上前回話。”始皇帝那低沉地聲音又響了起來。自從那次親眼看到徐神仙在隆隆的雷聲中憑空出現以來,嬴政對這位徐愛卿地能力可謂寵愛有加外加深信不疑。那天吃完了隻有“神仙府邸”才會擁有的珍饈美味回來後。雖然李斯不在他耳邊聒噪了。但是卻又有幾位大臣跳出來勸他,說什麽不要對徐福這樣的方士過於信任。甚至勸說他的人還包括他最為信賴的上卿蒙毅。可嬴政覺得這些人也許在別的方麵有可取之處,但一說到長生不老之術,全都是鼠目寸光。


    前兩天許多人還在懷疑,認為五行博士絕對不可能把“冀州鼎”給找回來,甚至還有人在私下裏議論紛紛,說什麽這位大騙子八成已經趁這機會逃跑了雲


    可是自從“冀州鼎”已經被打撈上來的消息一傳到鹹陽,籠罩在徐福頭上的那些猶如烏雲壓頂般地猜忌聲一下子煙消雲散。他嬴政耳邊也同時變成了一片吹捧聲,有說五行博士法力無邊的,更有說始皇帝知人善任的。這幾天始皇帝覺得他似乎有史以來第一次睡覺睡得那麽香甜,那隻從他統一六國以來就一直壓在心頭上的第九鼎終於找到了,這件事做到了,還有什麽事可以影響他的睡眠呢?聽著近臣們那些肉麻話,嬴政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不那麽刺耳。知人善任?等朕得到長生不老之軀時你們才會真正明白朕是怎樣知人善任的呢!


    咦----!今天朕的徐愛卿怎麽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呢?


    “微臣遵旨。”


    心情很不爽----呂決說“遵旨”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心態。不過他還是非常地小心翼翼。好家夥,第一次進這個大殿時就是因為自己瞎得瑟才弄出尋鼎這件破事的。人家始皇帝的爺爺贏柱可就隻丟了這一隻鼎,要再因為說錯話的話,可再也沒有什麽事能讓他抵罪的了。


    呂決雖然也作出提起衣服下擺,疾步向前走的姿態,但他的心裏卻實實在在的是無精打采。


    “徐愛卿,把尋找冀州鼎的經過說來聽聽?”


    嬴政這一聲“徐愛卿”一出,還站在大殿門口的趙高不由得一陣子唏噓:這稱呼都變了,剛才還是“徐卿家”呢,這會兒都變成“徐愛卿”了。他心說咱家伺候陛下這麽多年都沒撈著那麽一聲半聲的“愛卿”,皇帝陛下對徐老兄真是不錯啊!自己給徐福當這個便宜弟弟看來是當對了,從今以後我們哥倆聯手,這朝堂上誰還敢瞧不起宦官?哦,還有方士!


    “遵旨!……”呂決把尋找“冀州鼎”的經過簡要說了,但簡要的有點過分,前後不過十來句話。


    “怎麽回事?”這個時候的始皇帝似乎才有些不太高興了,“這可不是徐卿家平日說話的習慣,怎麽今天話語如此之少?”


    可也是,想當初呂決可是差點在這大殿上來一個“舌戰群儒”的,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反常。


    看著今天這位實在讓人看不懂的徐神仙,從來都是喜怒無常的始皇帝竟有些猶豫了----該不該點火敲打他一下呢?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孟融的說話聲:“要不讓微臣講與陛下聽聽?”語氣中帶著難以控製的顫抖,任誰都聽得出來,這人今天極為激動。


    始皇帝深深地看了呂決一眼,那眼神似乎很是意味深長。


    “哦?”一轉臉,嬴政的臉上又有了笑意,他起身穿上那雙在大秦帝國可謂蠍子拉屎----獨(毒)一份的赤舄,竟慢慢走到大殿門口來,“孟卿家說來聽聽?”


    慢慢的,孟融的聲音不再顫抖了,並且他的講解相當詳細,甚至是精彩,聽得站在大殿中央的呂決都有點神往了,隻是不知這老家夥又犯了老年癡呆還是怎的,似乎又把他自己記錯方位那個橋段給忘記了。特別是當說到“冀州鼎”被徐博士明的巨型魚鉤給釣上來時老孟頭更是眉飛色舞,給人的感覺這找到禹鼎的根本就不是呂決,而是他孟融。


    “哦?外宮門外那架最漂亮的彩門還真是徐愛卿的師妹所紮?”孟融已經講到進鹹陽了,聽到說宮門外那架彩門是烏楊麗娜紮的,嬴政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前兩天朕就猜想是她幹的,哈哈,還真就讓朕給猜對了。”


    “唉?徐愛卿,”說到烏楊麗娜紮的那架彩門,嬴政一下子想起了什麽,轉身又向呂決走去,“聽說愛卿那位師妹在彩門上掛了一對條幅,上麵寫了兩句話,說什麽為國祈福,可知仙家遺種求寶鼎;傾心報主,不日琅琊達人臨神山。這前半句朕倒是明白,講得是愛卿為朕尋鼎的事;可這後一句是什麽意思啊?”


    嬴政的表情還是那樣的耐人尋味。那耐人尋味之處看在趙高的眼裏是聖寵;看在孟融眼裏是加官進爵;看在呂決眼裏……哦不!看不到呂決眼裏,他此時正低著頭思考嬴政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呢!


    後一句?什麽後一句?


    等等!


    烏楊麗娜那兩句狗屁不通的對聯後一句是什麽來著?好像是說我過不了多久就要東渡大海去給嬴政尋找那長生不老的仙藥唉!


    想到烏楊麗娜寫的那副對聯上的內容,呂決那耷拉著的眉毛又支楞起來;眯縫著的小眼睛又瞪了起來;拉長了的黑臉又團了上去。


    哈哈!烏楊麗娜你個小娘皮,老子愛死你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上)


    “麗娜----”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嘬著牙花嘴裏斜叼根牙簽的呂決。


    “出去!”


    烏楊麗娜臉色煞白,上前猛地一把將呂決推到門外,隨手“咣當”一下又把門關上了。


    呂決是在皇宮裏吃了始皇帝禦賜的酒宴才暈暈乎乎回來的,剛一進門就聽小莊子說他師叔祖躲在自己房間生悶氣呢。還說無論誰勸都不聽,不光罵人還打人。為了證明他所說的真實性,扭過屁股指著上麵的腳印說道:“喏,這就是剛才師叔祖一大腳給踹的。”


    呂決心說這下壞了,早上在大街上那小娘皮可是生著氣走的,要說人家紮的那彩門雖說有些惹眼,但那副狗屁不通的對聯可是幫了自己很大一個忙的。不行,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於是乎便有了一進門就被人給轟出來這一出。


    “麗娜妹妹----,哥哥錯了好嗎?”呂決腆著個臉,滿嘴酒氣貼在門縫上耍嗲,“讓哥哥進來一下可以嗎?”


    “滾!老娘這輩子都不願再看到你!”


    呂決一呲牙。這那是溫柔可愛的小母雞呀,簡直就是一隻從小就被人剪了冠子當鬥雞養的大公雞。不過還得繼續哄,誰讓自己把人家給得罪了呢!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把這隻大公雞哄回到小母雞的狀態,估計三五天之內自己這博士府都得讓她給鬧個雞犬不寧。


    “哥哥這次絕----對錯了!試想你為了紮那架彩門得花多大地心血與精力?得親----自設計。甚至有地地方還得親----自製作。那是多----麽精美地一件作品啊!再說那副對聯。對地是那----樣地工整。那----樣地貼切。還有那爆竹。肯定是你親自炒製地火藥。親自一根竹棍兒一根竹棍兒裝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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