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摸金校尉是胖子


    故事要從爺爺十年前去世說起,老人家享年八十八歲,回去奔喪時候和父親喝起了悶酒,酒過三巡他說,爺爺這一輩子能寫成一本書了,我趁著父親微醉,就讓他說說爺爺的事情,爺爺十六歲參軍,經曆了太多的戰役。


    身為那個年代的人趕跑侵略者是每個中國男人應盡的義務,爺爺也是經曆了八年抗戰,在五零年的時候參加了抗美援朝,三年後他能活著回來是個奇跡,接著就是六六年到七六年長達十年的文革。


    在這十年裏,我聽父親說家裏被抄了不下四遍,其實不為別的,原因還是起我太爺爺的頭上,太爺爺是十裏八村有名有的風水先生,要不是念在我爺爺有戰功,估計太爺爺的墓也會被掘開,不知道在找什麽東西。


    也就是在爺爺去世那年,我們張家的祖墳要重新選地方,請來風水先生選好新址,開始起墓,加上爺爺的新棺材,一共是七口,最古老的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是父親他們兄弟三個下去,用紅布包上抬出來的。


    有個講究就是遷祖墳,隻能他們三個下去,後來我才聽說是因為擔心外人下去看到墓裏的東西偷偷藏起來,我們張家人口興旺,但不是地主,最多也算是個富農,所以沒有多少金銀之類,隻是找到了十幾塊銀元。


    此外還有一本老書,是用竹簡穿起來的,穿的繩子已經腐爛,隻剩下一片片的竹簡,他們兄弟三個自然就把東西賣給了我,因為我開了一家古董店,對於這東西沒有什麽研究和收收藏價值,我給了三萬,也算是盡盡孝,不至於讓他們因為這東西而搞得兄弟不和。


    研究了一下這些竹簡,我才知道為什麽要把我們家抄上四遍,大概就是因為這本書,上麵不是記事也不是上麵大家之作,而是一些關於風水的知識,書名是繁體字寫的《風水玄靈道術》六個字,上麵除了怎麽尋找一些靈脈寶穴之類,上麵還記載了一些鑄造的技術,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仔細一想肯定是風水先生用來給人家看風水的。


    在文革時期,村裏的古廟全部拆光,現在隻落得一個抗戰遺址,而這東西一直被稱之為迷信,但還是有許多人相信,可從古至今墳墓的方位、規格、是否是個座穴靈脈非常看重,迷信迷信迷住了就信,當然從玄學的角度講,還是有一定的可取性的。


    可是小縣城沒有多少古董,雖然人類的發源地就是我們這個縣,可也沒有多少古件,頭幾年還能小賺一筆,後來就是勉強糊口,到了後麵幾年基本都是“顆粒無收”,看著自己的鋪子快要倒下去,我知道已經無法力挽狂瀾,便想著去外麵轉轉,看看能不能收到什麽好物件。


    古董講究一個緣分,也講究個眼力和技巧,有名的地方已經被人收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決定冒險去一趟遠處,選擇的是雲南,那邊十萬大山,有數不清的古墓,那邊盜墓成風,自然也會有很多的老物件,興許讓我碰到那麽一兩件那這一輩子基本就不愁吃穿了。


    說走就走,先坐著火車到了雲南昆明,轉汽車,接著是拖拉機,到後來就是牛車,牛車慢慢悠悠路也崎嶇的厲害,幸好是沿路的風景不錯,十萬大山一片綠油油的景象,非常的迷人,讓我這個北方老爺們一頓的感歎不已,就是悶熱潮濕有些不適應。


    牛車上坐著一個胖子,北京口音,看打扮比較有錢,聽我說自己也是北方人而且離北京不遠,自然共同的話題就多了起來,他是來這裏旅遊的,對古董也比較有興趣,聽說我是來收古董的就想要和我結伴而行見識見識,有好東西他也想收藏一件。


    可一到一個“大寨”的村落我們就傻了眼,周圍全是連綿起伏的大山和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村子幾十餘裏看不到什麽人煙,也沒有公路,這個情況印證了一句老話,叫做路是人走出來的,幾條羊腸小道,不知道是幾代人走出來的,除了顛簸的牛車不通任何交通工具。


    最要命的是沒有電,在這裏擁有一根蠟燭那是有錢人,有個裝三節電池的手電筒那是富豪,這裏的落後完全是我想象不到的,我們的手機到了這裏,一沒有電馬上就比不上一塊磚頭好使了。


    我被胖子帶動的也沒有那麽鬱悶,陌生的環境一切都充滿了新鮮感,在這裏很多的野味,在我們北方都很難吃到,和東北大小興安嶺差不多,那邊是棒打麅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裏,這邊也差不多,唯一的區別也是最大的,那邊凍死人,這邊熱死人。


    我們兩個住在老鄉的家裏,一張紅票子可以住一個月,晚上吃過晚飯,我們兩個就喝了不少的當地自家釀的酒,我們要再給老鄉錢,但是他沒有要,而是讓我們幫個忙,原來是去看菠蘿蜜,因為這個季節菠蘿蜜快要成熟了,而他要進山裏找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已經兩天沒有回來了,他擔心出什麽事情。


    胖子立馬點頭答應,我原本是想幫忙去找,但老鄉說夜裏的大山我們這些外來人不熟悉,說不還還會幫倒忙,我也隻好作罷。


    在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兒帶領下,我和胖子邊走邊聊,胖子一個勁地咽著口水說:“小哥,想不到這大寨裏邊還有這種好吃的,以為隻有核桃露呢!”


    我無語地白了他一眼,說:“說實話我還沒有吃過這菠蘿蜜呢,隻是聽說味道不錯!”


    胖子立馬來了精神,哧溜下了一口口水道:“何止是不錯,你丫的知道這菠蘿蜜還有一個名字嗎?”見我搖了搖頭,他得意地說:“還叫‘齒留香’,一會兒胖哥摘幾個給你嚐嚐,保證你丫的會愛上!”


    那小孩子把我們送到了地方,自己摘了兩個菠蘿蜜就回去了,我和胖子撿了柴點著篝火,坐在旁邊吃著胖子摘下了的菠蘿蜜,真的很甜,吃的是蜜汁四濺,而在我們身後就是草棚,要是下雨這類可以進去小避一避。


    我手裏提著一個棍子出去轉悠了一圈,說是有什麽猴子、雉雞和果子狸偷吃,這片菠蘿蜜有二十幾畝地轉了足足半個小時,不知道驚走了幾隻野獸,幸好這裏並沒有什麽大型野獸出現,我一路唱著歌也個自己壯了不小的膽子。


    可能是菠蘿蜜吃的多了,一個勁地打飽嗝,嘴裏還是甜甜的那總感覺,我嚐了一個不熟的,有些澀很難吃,打算回去叫胖子過一會兒該他去轉悠一圈。


    我一回來,胖子好像也不知道去幹什麽總覺得他不務正業。等他回來了手裏還提著什麽東西,走上前一看居然是隻雉雞,他熟練的拔了毛,掏出內髒,將菠蘿蜜塞進去,笑嘿嘿對我說:“一會兒讓你嚐嚐什麽是真正的人間美味。”


    雉雞的肉在火上被胖子不斷地翻轉著,看著一滴滴的油脂掉入火中,我原本吃的挺飽的,可一看到居然又餓了,一邊烤著陳胖子就一邊問我:“小哥,做古董這行當多久了?”


    我盯著那肉,隨意說:“有五六年了。”我收了收神,不能因為一隻雞就丟臉,就胡亂地抱怨道:“大晚上的還這麽熱。對了,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胖子看了一眼,嗬嗬一笑沒說話,而是從胸口摸出了一個吊墜讓我看:“認識這東西,你就知道我是幹什麽的了!”


    我盯著他的吊墜一看,大拇指大小,通體漆黑透明,在火光下閃爍著濕潤的光芒,前端尖銳,錐圍形下端,上麵有金線,銀色胞漿,一看有些年頭了,而且墜身上刻著兩個字——摸金。


    “摸金符?”我自然能認識這個東西,做我們這一行常和盜墓賊合作,這東西我也見過幾個,胖子這個是真的,而且還是年頭在數十年前之上的一個摸金符,最主要是這個摸金符是用五十年以上的穿山甲爪子做成的。


    胖子給我伸了個大拇指道:“丫的果然是行家。哎,你別抓著不放,這東西是我的命,多少錢都不賣!”


    我苦笑了一下,確實有想要買他這個摸金符的意思,不過這家夥這樣一說,搞得我也不好意思開口:“君子不奪人所愛,更何況這是你的命。這麽說你不是來旅遊的,而是來倒鬥的了?”


    胖子點了點頭:“看你和一般的古董販子不同,我才實話告訴你,我們祖上三輩都是摸金校尉,我是最近手頭有點緊,才出來重操舊業碰碰運氣,這年頭想找個好墓難啊!”


    “肯定不同,你見過那個古董販子一個人出來收貨的嘛,我也是生意蕭條,快幹不下去了!”我歎了口氣,看到胖子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而且人家和你說了這麽大的秘密,自己也不能瞞著,那就不仗義了,話音一轉,我問他:“你盜過什麽大墓沒有?”


    胖子自然和我吹捧了一通,說自己還下過皇陵,我自然知道他是在吹牛,中國古代就那麽些皇帝也就那麽些皇陵,而摸金校尉從三國就開始有了,到如今真正未被發現的皇陵還有幾個,不過長夜漫漫也就當是聽故事了。


    聽他說的差不多了,我就想到了自己手上那卷竹簡抄寫下的書卷,借著酒勁豪爽地拿了出來,說:“兄弟幫我看看,這東西是不是能看的懂?”


    胖子接過去一看,先是念了上麵的繁體字:“風水玄靈道術?!”他微微愣了一下,看著我嚴肅地問道:“小哥,這東西你是哪裏來的?”


    我把自家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問他:“怎麽?你也懂風水?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第二章 倒鬥四派


    ?雉雞烤熟了之後,我們兩個邊吃,胖子邊說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原來小哥祖上也是同道中人?”


    “什麽意思?”我皺起了眉頭,看著那卷竹簡道:“難道你是說我的祖上也是摸金校尉?”


    “非也!”胖子吧唧著嘴說道:“三十六行,盜墓為王,掘墓倒鬥,卸嶺最強。這上麵分明就是卸嶺派的秘術,雖然我看不太懂,但還是能看出這是卸嶺派的密卷。小哥,看樣子你不知道啊?”


    我搖了搖頭,我一個收古董的,隻知道有盜墓賊,哪裏還知道什麽派係。


    胖子見我虛心請教,就有模有樣地說道:“看來胖爺今天要給你說說了。這倒鬥有四門,分別是摸金門、搬山門、發丘門和卸嶺門,門下的弟子又被稱為摸金校尉、搬山道人、發丘將軍、卸嶺力士。又稱摸金有符……”他又掏出自己的摸金符在我眼前晃了晃:“搬山有術、發丘有印和卸嶺有甲!”


    我聽得直點頭,因為他說的有些道理,我確實隱約聽那些盜墓賊提到過摸金校尉和搬山道人,至於後麵兩個就沒有聽過了,孤陋寡聞是一方麵,另一方麵畢竟因為我不是這兒行業的人,要是說起古董,我絕對能比胖子說的好。


    胖子說:“我們摸金校尉和卸嶺力士都注意依靠風水學、辨別氣象,以定位古墓的位置,專業術語叫丫的探穴定位,我們以《易經》為宗旨,而你們就以《風水玄靈道術》為基準,這也是有些異曲同工之妙!”頓了頓他咬了口雉雞肉,接著說:“隨著時代的變遷,現在最大的不同,我們摸金校尉盜墓多則十幾個,少則一兩個,而卸嶺派數十個乃至成百上千人,盜的都是皇陵大墓,不過這也就是門派之中的傳說,我是沒有見過!”


    我們又東拉西扯了一通,胖子說讓我盡快解開這卷竹簡的秘術,那樣我們兩個聯合起來就天下無敵了,哪裏還用什麽倒賣古董,自己挖了自己賣,不用擔心本錢是賠是賺,盜出來就能賣錢!


    大概是這酒後勁大,又吃了一些甜的東西,我聽的也迷迷糊糊的,就差和胖子跪下拜把子了,事後我們兩個暈暈沉沉地在草棚睡了過去,醒來發現天都快亮了,並不是因為我有早起的好習慣,是因為我身上被蚊子叮的包不下三十個。


    胖子醒來比我更慘,但凡露出肉的地方,全都是那種血紅的包,在回去的路上一個勁地罵罵咧咧的,說下次打死也不來幫老鄉看這個,要不是喝了點酒,這一夜估計就和蚊子戰鬥不止,徹底失眠了。


    我們回到了村裏,看到老鄉帶著幾個人回來了,原本胖子想要抱怨,一看老鄉的臉色差的嚇人,就問是怎麽回事,老鄉告訴我們人沒有找到,他想回來再叫一些人去,可能他的孩子進來森林內部,傳說那是惡鬼的地盤,所以他們大晚上也沒有敢進去,走到原始森林邊緣就折返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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