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飯的時候,三叔喝著酒忽然就一拍腦袋說:“我想起來了,聽朋友說在距離我們村十五裏外的曹村裏邊就兩個盜墓賊,這兩個人都是光棍兒,白天下地幹活,晚上就出來幹缺德的事情。”


    這話一說,老爸和大伯也略有耳聞,隻以為那是茶餘飯後的閑談,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然三叔一提就聯想到了這兩個人。


    當晚,我們開了兩輛車,後麵還有十幾個騎摩托的,都是我們的本家,那種感覺有些像是去打架似的,但我還是千叮嚀萬囑咐,要真是他們幹的,我們就把他們交給警察,然後拿一筆安葬先人的賠償費也就算了,不過看架勢顯然我的話是多餘的。


    十分鍾後,我們到了曹村外。那是晚上九點多,農村人睡得早,即便躺在家裏看電視,也沒有人在街上,所以空蕩蕩的村內水泥路,兩排都是一房高的垂楊柳,總感覺有那麽一絲陰森,不過我們的人這麽多,這種感覺很快又消失了。


    我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們幹的,也不好進去直接就問,我便說:“各位伯伯叔叔,在外麵等著,我和胖子先裝成買古董的進去看看,順便探探他們的口風,要真是他們幹的,到時候出來再說。”


    其他人也是同意,畢竟上去一群人就問人家是不是刨了我家的祖墳,就是傻子也不會說,說了就等於要結結實實挨頓打,然後還要被扭送到鄉裏的派出所,這種類似的事件略見不鮮,誰家的老婆偷人,誰家的糧食牲畜被偷都是這樣。


    開著胖子的車進了村子,三叔坐在車上,給我們指了路,很快就到了其中一個盜墓賊的家裏。這個人叫曹二,將近五十歲,家裏兄弟七個,說起來也是一個苦命人,自己幫著其他兄弟娶了媳婦兒,而他最終落得孤身一人。


    家裏的燈是亮著的,我敲了敲門,問:“曹二在家嗎?”


    連續敲了一會兒,才聽到打開家門的聲音,就看見有人影站在房簷下問:“誰啊?”


    我幹咳了一聲,說:“收古董的,聽人說你們手上有,過來看看有沒有心怡的。”


    “沒有,沒有,走吧!”那個人說了一句,就打開門準備進去。


    接著就聽到屋裏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問:“幹什麽的?”


    那人回答:“說是收古董的,大晚上收個屁,搜魂索命的還差不多。”


    胖子立馬說道:“喂喂,爺是從北京趕過來的,就算沒有古董也讓我們進去喝杯熱茶吧?”


    那人的身影停了一下,然後又不知道和裏邊的人說了幾句什麽,便說:“等等啊!”


    農村人天性淳樸,不像城市人那麽多的戒備心,也沒有城市那麽多的壞人。在給我們打開門的時候,那是一個比實際年齡要顯老的男人,他那臉皮又紅又皺,看來好像幹棗皮一樣,佝僂個腰,看的好像已經將近六十似的。


    他打量了我們兩個幾眼,又看了看後麵的車,明顯眼睛亮了一下,我心想不會是三叔下車了吧?轉頭一看,才發現是這個人在看胖子的車標誌,同時他的臉上立馬就堆滿了笑容,說道:“兩位小後生,快進家。”


    進入之後,房間非常的普通,典型的農村那種土窯,便看到另一個男人在地上坐在小板凳嗑瓜子,這個男人要年輕一些,但由於臉上瘦削不堪,黃中帶黑,滿目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隻有那眼珠間或一轉,還可以表示他是一個活物。


    我們在火炕坐下之後,曹二給我們端茶倒水。而那個目光有些呆滯的叫王是李,他端來一盤的瓜子,放在我們的麵前,我讓他們不要忙乎了,坐下聊聊。


    胖子的嘴肯定比我要溜,可是他一口京腔,曹二和王是李有時候要聽幾句才知道他在說什麽,還說胖子好像電視新聞那個主持人一樣,說的太快了。


    所以隻好我用老家話,和他們聊天,他們問我們的來路,我們問他們今年的莊稼長勢,總之先是隨意地客套了幾句。然後我也跟他們沒什麽可說的,便是直入正題地問道:“聽十裏八村的人說兩位是摸金的,不知道摸出什麽好的冥器了嗎?”


    曹二擺著手說:“別提了,後生你是咱本地人,還不知道這窮山僻壤的……”


    “咳咳!”曹二的話還沒有說完,王是李便假裝咳嗽了兩聲。


    曹二立馬改口說道:“這窮山沒什麽好東西。後生你說的冥器是什麽?”


    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我們說的是行業內的黑話,不是做這行業的人聽不懂,尤其還是他們這麽大歲數的人,肯定沒有看到盜墓一類的小說,所以顯然三叔說的沒錯,他們確實是盜墓賊,而且還是那種頗為專業的,隻可惜運氣沒有我好而已,所以現在還過著家徒四壁的生活。


    我就耐著性子說:“就是古董。兩位手裏有嗎?我們兩個大老遠從北京過來,還沒有收到什麽好東西,價格方麵好說。”


    我話音剛落,胖子就從兜裏摸出了兩遝一萬的,往火炕上一拍,說:“胖爺別的沒有,錢有的是,隻要你們拿出好的古董,價格絕對比你們想象的要高。”


    兩萬說起來是個數字,當真正二百張錢放在哪裏,就是現在身價不菲的我也想上去摸一把,更不要說兩個生活過成這樣的人。不出所料,他們兩個人的眼睛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那兩萬塊錢。


    胖子說:“哎哎,別看了,到底有沒有?”


    曹二看了王是李一眼,後者點了下頭,他才說:“有是有,隻是……”


    胖子小眼睛一瞪,說:“費什麽話,胖爺不差錢,車上還有,隻要你的東西夠值錢,那車胖爺都能丟下。”


    王是李嘿嘿一笑,說:“那就行,二哥,把咱們的寶貝拿出來吧,怪不得早上喜鵲在房頂上叫喚,我還以為是母的在喊公的亂搞,原來是在說這件好事。”


    曹二“嗯”了一聲,便拿著手電朝院子裏走去,我看和他進了一個低矮的小房子中,一會兒便一身土地走了出來,看樣子裏邊是有一個地窖之類的東西。走進來之後,曹二的手中多了一件團成一團的破衣服,裏邊不知道抱著什麽東西。


    隨著曹二拿開那破衣服,裏邊便出現了一塊非常古老的布,再那布也被拿掉之後,頓時裏邊就出現了一個黑紅交融的銅器,銅器呈現四方形,長寬各二十公分,四足,周身共有八耳,雕刻成了騰龍,無論是從做工還是構思來講,都是一件不多見的青銅器,隻是有些氧化,所以價格肯定要比一個保存完好的差上很多。


    胖子立馬就把這銅器所吸引了,就向著我投向詢問的目光,我對他眨了眨,胖子立馬就明白過來,皺著眉頭說:“哎呀我操,這損壞的怎麽這麽嚴重,要不然肯定值不少錢。”曹二就想拿回去,但是被胖子躲開,說:“等一下,胖爺先好好看看你們兩個都在這,難不成還怕胖爺跑了?”


    王是李對著曹二搖了搖頭,然後才安靜了下來。


    胖子把東西交給了我,說:“小哥,出個價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八龍四瑞戰國銅鑒


    ?    這段時間,我對於古董的見識是大開眼界,兩大鋪子中所來往的古物件五花八門什麽都有,但是這麽一個東西我卻是第一次親眼所見。為什麽說是親眼所以,因為我見過類似的東西的圖片。


    但在我看了一會兒之後,便可以斷定,這個件東西應該是戰國時期的東西。


    從單個來說,四足上有四隻動感很強、穩健有力的龍首獸身怪物,應該是那個時期龍生九子中的一種,四顆龍頭向外伸張,獸身則以後肢蹬地作匍匐狀。


    整個獸形看起來好像正在努力向上支撐銅器的全部重量。周身為方形,其四麵、四角一共有八個龍耳,作拱曲攀伏狀。這些龍耳的尾部居然都有小龍纏繞,還有兩朵五瓣的小花點綴其上。


    我心裏已經開始倒吸涼氣,任何古董最怕沾染兩樣東西,第一個是龍,第二個皇家,但凡有這兩個其中的一種,那價格就很難說了,現在把這東西要放在北京城中,必然會引起一場巨大的風波。


    如果要給這件古董起個名字,那就叫做“八龍四瑞戰國銅鑒”,關於用途可能是一種類似古代酒壺、點心盒之類的東西,而且這造型使用者肯定非王既侯。而在戰國時期,王侯可就是皇帝,這件東西即便有氧化也價值連城。


    在七八年,湖北省隨縣的曾侯乙的墓中,曾經出土過一個類似寶鑒,名為“銅冰鑒”,這個銅冰鑒是一個雙重青銅器,方鑒內有一個水壺。夏季,在鑒、壺壁之間可以裝冰,壺內裝酒,冰可使酒涼。也可以說,銅冰鑒是迄今為止世界上發現最早的冰箱了。


    說到這裏,就不能不提已經出土的曾侯乙墓,其中發現的有最為著名的曾侯乙編鍾,那是迄今為止發現最早的一套完整的青銅編鍾,還有冠纓玉佩、青銅尊盤、鹿角立鶴、尊缶、銅壺、青銅冰鑒(銅冰鑒)、雲紋金盞、龍鳳玉掛飾等一萬五千四百多件珍貴的文物。


    而我手裏的這件八龍四瑞戰國銅鑒,裏邊卻是有三十多個指頭大的小孔,有些像是被取了子的蓮蓬一樣,也不知道以前裏邊是放什麽的。


    胖子見我居然在發愣,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捏了一下。我立馬反應過來,幹咳了一聲,說道:“大家十裏八村的我也就給你們一個公道價格,八萬行不行?”


    曹二和王是李一愣,用那種詫異的眼神看著我,搞得好像在看白癡一樣。


    胖子立馬打圓場說道:“行行,看在你們兩個人的份上一口價十萬胖爺要了。”同樣的眼神也投向了胖子。


    我和胖子麵麵相覷,心裏別提多鬱悶了,顯然是他娘的給高了,再不說些什麽就要出事情了。我反應了一下說道:“胖子的意思是,加這兩萬塊錢需要你們告訴我們這東西是從什麽地方出土的,這樣我們收藏起來才知道其中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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