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說:“那麽麻煩幹什麽?直接打個電話叫她打車過來不就行了。”


    霍羽無奈一笑,便在夥計地打開卷閘朝外走去。我開始還不明白為什麽,不過稍微一過腦子就瞬間悟出來了,說:“死胖子,你難道不知道古月不會用手機,更不知道打車是什麽嗎?”


    胖子撓著頭說:“不好意思,胖爺把這茬給忘了。”


    我們坐在鋪子裏看著綠鬆石牌發呆,而一旁的七十二塊玉覆麵被我們冷落了,後者可以說是金縷玉衣的一個部件,而且還是西周的,跟我們這次的行動沒有絲毫的關係,所以也沒有人去看。


    我抽著煙想著一件事情,比如我現在死了,然後等兩千多年又複活了,我自己會怎麽辦?


    那時候的科技肯定超出了我的想象,就像是古代的書簡或者口頭通訊被手機之類的代替了一樣,也許那時候手機將被另外一種通訊設備代替,普通人開的都是飛船,人都在半空中住著。


    我總不能站在地麵,對著天空擺手說:“嗨,上麵那個飛船德勝門二十塊錢走不走?”然後被飛船上的人丟了一個白眼,一瞬間就消失在我的眼前。


    如此設身處地的來想,其實古月她是非常可憐的。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中,她沒有親人、沒有熟悉的朋友,就連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是那麽的陌生,仿佛她就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一樣,差不多和古人穿越到了現代一樣,隻是這些並沒有小說或者連續劇裏邊的愛情,有的全都是現實社會中的現實。


    無聊之下,胖子提議打牌,蒼狼這次也比較給麵子,所以我們三個就買了撲克牌鬥地主,用來打發時間。


    我不知道是不是人點背喝涼水都塞牙,不會兒我就輸了好幾萬,胖子和蒼狼樂得嘴都合不上了,揚言說今晚的飯他們請了,就去潘家園不遠處那個星級酒店裏,搞得我鬱悶的要死,看樣子我果然有敗家子的潛質。


    一個多小時之後,霍羽帶著古月走進了鋪子,我們三個人的“炮火連天”才算結束,我估計自己輸得錢能夠我們這些人今晚享受北京城最豪華的“一條龍”服務了。


    讓古月看看綠鬆石牌,她便全神貫注地打量了起來,有時候做出一個回憶的表情,其中包含著絲絲的痛苦,看得我心裏非常的變扭,為什麽我們要把自己事情放在她的身上呢?她真的能扛得動嗎?


    很久之後,古月才說:“有些印象,但印象非常的模糊,那大概是我看的一卷書中的記載,我已經記不清楚居然寫的,隻記得大概好像說這叫‘禹狐玉盾’,是華夏漢族用來祭祀的一種神秘物品,後來好像就失傳了。”


    “禹狐玉盾?”我皺起眉頭,說:“古月,你再好好想想,它的神秘之處在什麽地方,哪怕就是一點點的東西。”


    古月微微的凝眉,一臉的惆悵,又是很久的回憶。我一看自己好像做的有些過分了,立馬就說:“算了算了,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其實也沒有什麽用,這幾天我們也該出發了,到時候去夏朝的陵墓中,也許答案就在裏邊。”


    琦夜也有些心疼古月,說:“好了,你別聽他們的,有些事情其實不記得要比記得好上很多。”


    古月微微搖頭說:“我真的很想把以前的事情都記起來,可是好像有兩扇大門把它們關閉了,隻留下一條細小的縫隙,我隻能從這條縫隙去看裏邊那些關於以前的事情。”


    失憶是由於大腦受到擊打或者強烈的刺激,將關於記憶的部分破壞,分為不同的類型和程度,一般性失憶是可以通過一些熟悉的人、環境、以前的場景再現,加上藥物的治療可以恢複的。


    但還有一種並不是大腦直接失憶,而是因心失憶,這樣的失憶會導致把以前的事情忘得七七八八,隻留下一些小小的片段,這樣的失憶最為折磨人,甚至可能演化成常說的失心瘋。


    我估計古月就是因心失憶,就在給了霍羽一個眼色,示意他跟我過來。在鋪子的一角,我輕聲問他:“師兄,古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她全忘了那在情理之中,可這樣是”


    霍羽說:“不瞞你說,她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跡,咱們師傅把她送到一個醫學老教授的麵前,在一番救治之後,那個老教授都說回天乏術了。”


    我問:“後來怎麽活過來的?”


    霍羽說:“太多的奇跡。”他忍不住瞄了古月的背影一眼,說:“她能死後那麽久複活,這是一個奇跡,她能從那遺址的廢墟走出來也是一個奇跡,她又找到了那個戰國古墓還是奇跡,而她能活下來更是一個奇跡。”


    我被這麽多奇跡繞的有些暈,連忙說:“那在古月身上發生這麽多奇跡,也許正是因為奇跡太多了,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霍羽歎了口氣,忽然問我:“師弟,你喜歡她嗎?”


    我愣了一下,問:“誰?”霍羽說是古月,我立馬覺得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說:“師兄,你別他娘的逗了,誰不知道我喜歡的是琦夜,而且我們兩個現在已經確定男女朋友關係了。”


    霍羽微微點了下頭,說:“我喜歡她。”


    我啞然失笑,感覺他此刻怎麽跟個小孩子過家家似的,輕輕拍了拍霍羽的肩膀,說:“師兄啊師兄,你都這樣問了,瞎子都能看得出。沒事,雖說你師弟一表人才,但肯定不會跟你這個做師兄的搶女人的。”


    霍羽說:“謝謝。”


    我說:“你謝個屁啊,對了,你喜歡她什麽?隻是因為長得好看嗎?別忘了,她以前可是一個旱魃,你小心自己的枕邊人會爬起來吃了你。”


    “她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我也一樣,也許是同病相憐的關係,而且我也承認,她確實很美,你不覺得嗎?”霍羽問我。


    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過覺得霍羽和她還挺合適的,前提她不會像在墓裏那樣發飆殺人。現在琦夜就已經變得夠悶的了,要是換成古月這樣一個更悶的,我估計自己會被悶死。


    不過,也許現在的琦夜才是真正的琦夜,之前我和胖子在雲南大山裏見到的琦夜,那隻不過是她掩飾的麵紗。


    當時應該是碰巧,我們怎麽可能想到那麽淳樸的一個妹子會是發丘派的弟子,而她應該也沒有想到我們會找上她,之後也許隻是順水推舟,而我和胖子隻不過是替她做了嫁衣罷了。


    鋪子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尬尷,胖子和蒼狼早已經兩個人玩鋤大地去了,闕三和夥計們倒是很有興趣地圍著那兩件藏品繼續欣賞著,畢竟那可是兩個十億,估計好幾輩子見一次也非常了不得了。


    琦夜和古月坐在一旁發呆,偶爾隻有琦夜說一句話,而古月大多是點頭或者搖頭,偶爾不得不說的時候,也是簡單的幾句,這也算是非常難得了。


    我示意琦夜過來,讓霍羽過去陪陪古月,給他們兩個製造個機會,念書的時候這種事我經常幹,但凡是兩個女生在一塊,老潘看上一個,就會讓我把另一個拉走,而我就和拉過來的女生東扯西扯,給老潘製造機會。


    琦夜到了我這邊,就說:“小哥,以後別逼古月了,我看得出她很難受的。”


    我歎了口氣,說:“知道了。”頓了頓,我壓低聲音說:“說句難聽的,古月的複活其實還不如消失在她們那個年代,現在的她估計是我們這些人中最累的。”


    古月點頭說:“每個人都有難處,每個人也都有幸福,隻不過你的難處沒有人看到,而你的幸福全在別人的眼中。”


    胖子插嘴道:“精辟。”


    我白了他一眼,罵道:“狗日的,玩你的牌去,湊什麽熱鬧。”


    胖子正想反駁我的時候,忽然古月猛地站了起來,說:“我想到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玉覆麵


    ?我們都是一怔,琦夜問她:“古月,你想到什麽了?”


    古月仿佛是真的想到了,所以她整個人變得沒有之前那麽糾結,即便她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那種高興是由整個身體表現出來的。她說:“禹狐玉盾確實是夏朝祭祀用的物品,但還有一種神秘的能力,就是可以克製三苗巫術。”


    “三苗?”闕三微微皺起眉頭,繼續問:“就是傳說中南蠻一族?真的有這個族群嗎?”


    我擔心古月想不起來再難受,就一邊個闕三打眼色,一邊說:“很多人懷疑夏朝的存在性,因為還沒有直接有力的證據證明,但我相信沒有人會懷疑夏朝的真實性,就好像南蠻三苗一樣,隻是沒有證據,並非不存在。”


    闕三也理解了我的意思,應了幾聲然後對其他夥計擺了擺手,說:“行了行了,都別圍著看了,今兒就到這兒吧。”他又問我:“老板,現在打開門做生意?還是”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接近中午,說:“先吃午飯吧,生意下午再做。”


    我們一行人到了旁邊的餃子館,吃了一頓氣氛非常尷尬的午飯,胖子和蒼狼兩個人拚這酒,還為場麵增添了一些活躍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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