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蠱的人家,除了日常要虔誠服侍之外,到每年夏曆六月二十四日,要對蠱作隆重的祭禮。這個祭禮延續三天,即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日,在這三天之內,主人要每天都用新鮮的豬一頭、雞一隻、羊一頭。


    煮熟以後,到晚上星宿齊觀天空之時,全家把豬羊雞搬入養蠱的秘室中去俯伏禱告,禱告完畢,將豬羊雞砍碎,投入缸中。據說蠱的食量很大,魔力很高。


    祭掃的時候,外人不得參加,消息不可泄漏,否則又有身家性命的危險。除了聚蟲互咬一法外,各種特殊的毒蠱又分別有特殊的製造方法。


    如此看來,蠱應是一種極為恐怖的東西,其實不然,有些蠱對自己的女主人十分忠誠。傳說在雪嶺山脈的一個部族裏,所有女孩子到了十二歲都要飼養一隻屬於自己的變種蠱蟲。


    這隻蠱蟲從此就是女孩子的守護者,隻要女孩子受到外界侵擾,蠱蟲就會出現搭救主人。當女主人死亡之後,蠱蟲也隨之死去。


    不管是善良的蠱蟲,還是惡毒的蠱蟲,都是特殊時代產生的特定事物。


    雖然在今天,蠱術還在湘西的某些地區內小範圍傳播,但它已經逐漸被文明社會所摒棄。但有一點非常重要,蠱術是中國幾千年曆史的一個見證,它將被作為一種特殊的文明流傳下來。


    但是養蠱有個忌諱,就是動物中唯獨有狗不能下蠱,而蠱怕狗,所以施蠱者也不能吃狗肉,至於為什麽,這就無從考證了。


    再回到酒杯中的這隻蠱蟲,這並非是蛇蠍、蜈蚣之流,但從它體內釋放出的淡黃色液體來看,決然不比所知的那些毒物差,我估計現在這杯酒隻要人沾一滴,就會立馬斃命。


    我把自己所知道的和推測的說了出來,胖子就好奇地問道:“依小哥這麽說,那這肯定就不是丹藥了,而是一種防止盜墓賊倒鬥的毒物了?”


    霍羽微微搖頭說:“我覺得這還是一種丹藥,隻是有什麽作用就無從考證了,隻能帶回去給我師傅研究一下。”


    我心裏“咯噔”一下,因為這蠱蟲可不是一般丹藥,並非通過洗胃就能解決的,要知道一旦丹藥下入肚中,外邊那軟皮自然會融化,而裏邊的蠱蟲以那麽快的速度成形,人立馬就會中毒而亡,即便就在醫院中,也無法避免。


    霍羽大概看出了我的擔心,對我說:“師弟,你放心,我不會讓師傅亂來的。”


    我點了下頭,長長歎了口氣說:“我的本意是不讓他看的,雖然我入門畢竟晚,但畢竟他對我也不錯,我並不希望他有什麽事情。”


    霍羽說:“我知道。”


    胖子卻在一旁嘲諷我說:“小爺,你丫的在鬥裏不還說是那幾個老家夥要陷害咱們嗎?現在曲風改的也忒快了點吧?”


    我苦笑一下,說:“或許是我誤會他了,那時候鬥裏的情況太糟糕了,所以小爺就胡思亂想起來,而且當時你們不是也信了嗎?”


    “這個,這個……”胖子撓著頭說不出話來,不小心把煙灰掉進了衣領裏,燙的他“哇哇”亂叫,服務員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打開門來問情況。


    我們一看丟人到了姥姥家,實在是呆不下去了,隻好結賬走人,喝了酒整個人都困了,所以晚上回去就是睡覺,一夜無話。


    第二天,我們上午簡單的碰了個麵,大家就分道揚鑣,本來琦夜是應該和我回北京的,但是由於她有東西要交給藥王,所以直接到了市區轉車去了西安。


    我算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四派的人都回去把我的話帶到,畢竟我也是出於好心,那種蠱蟲具體毒性有多強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絕非一般毒物可以比擬,他們五個能活下來也是命大。


    由於身上有冥器,我們隻能在坐最慢的火車回去,這種火車的檢查力度並不是很強,隨便找到方法就能蒙混過去,不過這一路上絕對不比從山裏出來能好上多少,等到了北京每個人都快虛脫了。


    秋意見濃,北京的道路兩旁一如既往地幹淨,但樹上泛黃的樹葉已經表明了這個季節真的來了,而我們在進入市區,便也分開了,各回各家,等到明天去呂天術的家裏碰頭。


    我打車剛剛回到鋪子,就看到三叔正坐在裏邊和闕三等夥計聊天,一個夥計還以為我是客人,便樂嗬嗬地湊了上來,一看到我之後,便詫異地說道:“老板,您回來了?”


    頓時,所有人都圍了過來,開始幫我拿東西,我並沒有讓他們染指,因為裏邊都是冥器,要是有心摸一件藏起來,那我損失可就大了,我已經不像是以前單純和天真的我,連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了。


    將東西放到了我的房間,我托著疲憊的身體下了樓,問三叔:“三叔,你怎麽過來了?鋪子裏邊不忙啊?”


    三叔撓著頭笑著說:“大侄子,這個季節屬於淡季,根本沒什麽生意,三叔也是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你回來了嘛,你說這也巧了,你還真的今天回來了。”


    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歎了口氣問闕三:“咱家鋪子怎麽樣?”


    闕三說:“雖說比同行強些,但這個季節正是農民開始秋收的時候,老物件的交易數量也下降了很多。”


    我微微點頭,這一路確實又很累,就招呼了三叔一聲,就打算回房間裏邊休息。可是三叔很快跟了上來,在我關門之前擠了進來,他問:“大侄子,你這次都摸到什麽了?三叔開開眼行不?”


    我苦笑一聲,這人已經進來了,我總不能把他趕出去,畢竟他還是我的三叔,就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背包說:“三叔,你自己看吧!”


    ...


    第三百四十七章 人心這東西


    ?三叔可真的是不客氣,將我包裏的青銅器和玉器全部翻了出來,一件件地擺著了地上,我摸得都是小件,即便裏邊還有一些必要的工具,但那也非常的可觀。


    這要是胖子的背包,估計至少比我多一到兩倍,也難怪那家夥不管別人怎麽說,都著急地要離開夏墓,現在回想起來,最聰明的人應該當屬胖子了。


    三叔鑒賞一會兒,讚歎道:“大侄子,這些物件最少也是戰國時代的吧?”


    其實我們出發一直都是秘密行動,所以除了當事人之外根本不知道我們出發的方向,更加不知道要下的鬥如何,所以三叔並不知道我具體的經過,可知道我不在,那肯定就是倒鬥去了。


    在三叔從家裏出來以後,開始打雜,後來很快成了一個鋪子的老板,可見他對於古玩的喜好,而且就像是呂天術曾經跟我說的那樣,我三叔掌握的東西非常的快,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是這個物件的大概朝代。


    不過,畢竟三叔他隻是一個老板,下鬥的機會還不多,他的見識上多少還有欠缺,不過這樣已經非常了不得了,他和我不同,我本身就是搞古玩出身的,所以即便這樣,我也暗暗地對他讚譽不已。


    我說:“三叔,這是夏朝的。”


    三叔愣了一下,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我說:“不開玩笑啊大侄子,你三叔可也在這方麵下了不少功夫,這夏朝真的存在嗎?”


    我點了點頭,表示肯定。不過三叔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就說:“你要是告訴三叔這是商朝的,三叔肯定不會質疑,畢竟上麵的沉澱物表明它們至少也是戰國時期,可你要是說這是夏朝的,不但我不信,估計同行也沒有幾個人相信。”


    我嗬嗬一笑,說:“那我也沒辦法,至少說是商朝的一定有人信吧?而且三叔你看,不管是青銅的,還是玉的,上麵雕刻著全都是帝王之物,這些東西的價值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三叔的眼中早已經炙熱的快要燒起來,聽我這麽一說更是頻頻點頭,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定了定神才說:“大侄子,這些東西你打算出手?”


    我微微點頭說:“這次傷亡比較大,所以這些東西出了手之後,我想要給掛了那些人的家裏人有個交代,誰讓這次我是筷子頭呢!”


    三叔“哦”了一聲,然後對我放低聲音說:“大侄子,三叔這邊認識一個不錯的買家,他對咱們中國的古玩都非常感興趣,而且年代越久的越喜歡”


    我不等他把話說完,因為我已經聽出了不對勁的東西在裏邊,他居然說是“咱們中國的”這話表麵這個人肯定就不是中國人,我立馬說道:“三叔,也許你還不知道。”


    三叔一怔,問:“什麽?”


    我說:“不管是盜墓四派的規矩,還是從我個人的想法來看,我們摸得物件都不會出手給外國人,而是出手給國人的收藏家,這也算我們做這一行的一個本分。”


    三叔笑了,他搖著頭說:“大侄子,現在都什麽時代了,那是有錢就是爺的時代,管它出手給哪國人,隻要給我們的價格合適就出手了,對方給的可是美子。”


    我不想再和三叔說別的,因為我做人這點原則還是有的,就開始把東西一件件地往包裏塞,在鬥裏這叫冥器,出土以後就變了,那就是古董、古玩、物件和收藏品,對於外行人決然不能再叫冥器,這也是一個不變的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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