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吃了一些幹糧,看著頭頂上的太陽,很難想象在沙漠中直接麵對太陽,居然有一種曬日光浴的感覺,我都有一種想要躺在這裏好好睡一覺的衝動。


    五個人一商量,便真是打算先好好休息一下,畢竟昨夜一夜沒睡,身體多少還是有些吃不消的,不在這裏把精神頭養好,等一下下了鬥,說不定就沒有休息的機會了,以我們現在的狀態去應付裏邊的變故,那肯定是非常危險的。


    古月覺得這個森林有蹊蹺,便讓我們四個休息,她負責警戒,這些霍羽和柳源都不願意了,兩個人用他們各自的方式表示,畢竟是他們其中的一個人,而不是古月一個女人。


    我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估計是見到了(聽說了)宋楠的事情,所以他們對自己喜歡的人,變得格外的珍惜,這也算是人之常情,道聽途說永遠不如親身經曆,他們有這樣的想法,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胖子翻了個身,說:“你們兩個掙吧,胖爺先好好休息休息,一路上背了一頭傻驢,胖爺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對於胖子的暗罵,柳源隻當是沒聽到,我知道他也是為了盡可能的接近古月,這種要是讓他爺爺和父親知道,這下子估計要挨揍,他娘的沒出息了。


    想著想著,我便悠悠地睡著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夢由心生


    ?夢裏,我可以非常肯定那是在夢裏,因為我出現在自己的家中,那並非是潘家園的鋪子,而且我的老家,好像是在去什麽地方的路上,過程我已經相當模糊。


    真正清醒的時候,就是在地道裏,身邊還有胖子以及琦夜、霍羽等人。


    忽然我從夢中醒來,發現琦夜正靠在我的肩頭休息,她的臉色憔悴,好像是不輕受了傷,傷口在她的腿部,此刻正用沙包包紮著。


    看到琦夜如此恬靜地在我身邊,即便自己知道這是一個夢,但我也不願意醒來,因為這種情況我都記得非常清楚,那也是我最為快樂的一段時光。


    終歸,我還是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發現居然真的很疼,一時間我又開始迷糊起來,因為這居然非常像真的一樣,難道之後的事情才是一個很長的夢?可現在才是真正的醒來?


    琦夜的眼皮輕輕地眨了眨,然後變成快節奏的,很快她那一雙如漆夜中的亮眸睜開了,用非常讓人憐惜的表情看著我。


    我忍不住問道:“你沒事吧?”


    琦夜搖了搖頭,說:“應該沒事,隻是行動不那麽方便了。”


    我說看了看她的腿,決然地說:“我會背著你的。”


    忽然,琦夜很認真地看著我,問:“小哥,你恨我嗎?”


    我愣住了,因為自己知道她所指的是什麽,在從神農架和琦夜分手之後,也就是我們兩個愛情的結束,我一直都不願意和任何人提起,那怕是胖子也不類外,而他們也非常刻意地避開有關琦夜的事情。


    琦夜又問了我一句,我這才反應過來,想了想說:“恨。可那是為什麽?你不要說是為了你師傅或者你師傅讓你怎麽怎麽樣,在我把聚寶盆賣給他的時候,我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


    琦夜繼續問我:“你不覺得那樣做卑鄙嗎?”


    我皺起眉頭,反問她:“哪裏卑鄙了?”


    坐直了身子,琦夜說:“小哥,我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即便再寶貴的東西,也不能作為你和我師傅交易的籌碼,其實最應該懷恨的人應該是我。”


    我有些啞口無言,捫心自問一下,這件事情我做的確實欠妥,但我心裏一直認為那是藥王把我逼迫到那個地步,而我是真的愛琦夜,所以才不顧任何人的感受,用聚寶盆把琦夜帶出了發丘派,可誰又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過,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在我們之間就埋了一顆隱形的炸彈,之所以一直沒有爆炸,那是因為我們都在忍讓著彼此,終於還是有爆炸的一天,想不到就是在神農架那一次。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問:“現在什麽情況?”


    琦夜說:“我們被困住了。”


    我看著兩邊都有通道,而我們更像是在這裏休息,並不沒有絲毫被困住的模樣,隻是讓我奇怪的是,不但胖子睡得非常死,就連霍羽他們也不類外,放佛天地間隻剩下我和琦夜兩個人。


    “被困住了?”我一臉錯愕地看著琦夜,說:“不會吧,我們可以選擇任何一邊試試看。”


    琦夜婉然一笑,猶如曇花一現,她用手指指了指我左邊心口說:“這裏。”


    我整個人都是一怔,瞬間想到這肯定就是夢,要不然琦夜絕對不會這樣說話,這跟她的性格不符,她表達感情方麵雖然比我強一點兒,但也是牆裏牆外,總之也強不到哪裏去。


    “不對,這是夢。”我又捏了自己一把,還是很疼,整個人就有些不知所措了,難道自己在休息的時候夢魘了嗎?


    琦夜忽然淒慘地大笑,道:“夢又怎麽樣?人生無非就是一場夢,醒來和睡著隻是相對而言,有的人睡著其實他醒著,有的人醒著其實在活在夢裏。”


    我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指著琦夜叫道:“你不是琦夜,你他娘的到底是誰?”


    琦夜並沒有像做夢那樣,忽然變得猙獰無比,隻是她的表情又冷淡了一些,在我看來那比任何的恐怖都更加讓我畏懼。


    頓了頓,琦夜繼續說:“這人生如夢,夢亦人生,殊不知金戈鐵馬,多少女兒家黯然傷身,這就是命,你信嗎?”


    我索性也豁出去了,對著琦夜吼道:“滾出我的夢裏,我不想再見到你。”


    琦夜說:“我也不想來,隻是夢是你的,你夢到了我,我隻能到你夢裏來。”她用讓我以前非常喜歡的眼神看著我,說:“小哥,你知道我們為什麽又一次離開你嗎?”


    我搖了搖頭,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琦夜並不是張玲兒,但是我可以說她的心機遠在張玲兒之上,當然我不否認張玲兒確實聰明,但她的聰明是我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而我卻一直看不懂琦夜。


    也許胖子跟我曾經談我個人問題的時候,他說我有一個不好不壞的毛病,那就是容易當局者迷,不但麵對琦夜是這樣,就連幾次被呂天術利用也是這樣。


    其實我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在說:“不管琦夜和呂天術怎麽利用我,至少這兩個人不會害我。”所以很可能是這種心態,導致了今天的局麵。


    “為什麽?”我問琦夜。


    琦夜說:“因為宿命。在我進入發丘派的那一刻起,我注定就是發丘派的大師姐,注定以後要接我師傅的位置,這就和你接了呂天術的位置一樣,難道你是特別的甘心情願嗎?”


    我再度被她問的說不上話來,我記得在電視劇《上海灘》有一位人物叫馮敬堯,不論這個人是好是壞,他有一句話說的非常好:“人要有野心,才能成大事。”


    而我卻是少了這種野心,覺得自己已經有了夠自己風風光光過這一生的錢,便沒有想更多的事情,要是霍羽跟我爭掌門人的位置,先不說他的根深蒂固,就我自己也會立馬做甩手掌櫃,即便現在也是一樣。


    我看著琦夜問:“雖然我知道這是夢,但夢裏的你能告訴我,你是為了什麽?我不要再聽報恩這類話。”


    琦夜看著我說:“你變得聰明了,不再像以前那麽傻頭傻腦的可愛,人要改變環境非常的難,但壞境要改變一個人,卻是不經意間便做到了。”她頓了頓,說:“我想繼承師傅的位置,把發丘派發揚光大,而我能得到的是名和利。”


    “可你是女人,女人不應該找一個安分守己過日子的男人嗎?”我不爭氣地流下了淚,但淚並不是為自己而流,因為我覺得現在眼前的琦夜是可悲的。


    琦夜說:“把‘女’字去掉,我還是一個人,是人就會有功利心,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罷,主要是看生活的環境,還有就是是否有一個適當的機會。”


    她說的很有道理,這些大道理我都懂,可是在我的觀念裏,也許是陳舊的想法,也可能是北方人的大男子主義,覺得女人就應該靠男人,不過這個靠是在大事情上依靠男人,並不是對男人百依百順就是好。


    “下次吧!”琦夜忽然話鋒一轉說道:“等到下次我們再見個麵,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畢竟你是卸嶺派的掌門,以後我們很可能有合作的機會,希望你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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