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琛對徐燦燦充滿了期待,俊俏的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可是心裏卻在雀躍歡呼,他乖乖地被徐燦燦牽著手,帶到了拔步床前。


    徐燦燦彎腰把朱紅繡花緞枕拿起來拍鬆放好,把傅予琛推倒在床上,然後拿起床頭小幾上的金鈴搖了搖。


    傅予琛:“……”這時候叫人進來做什麽?


    朱顏走到了臥室門外,脆生生叫了聲“王妃”。


    徐燦燦扭頭吩咐她:“快把我調好的那碗牛乳蜂蜜端過來!”


    傅予琛身子僵直:“做什麽?”


    徐燦燦甜笑:“妾身為王爺敷牛乳蜂蜜麵膜啊!”


    傅予琛聞言臉上的表情呆滯了一秒,然後立即起身,拿了衣架上搭的月白夾袍便開始穿,很快便開始圍腰帶。徐燦燦那個什麽麵膜他見過,想起來便覺得恐怖,還是先溜了再說!


    徐燦燦圍著他轉:“傅予琛,你就試試吧,效果很好的,你看我用就了幾次,肌膚就這麽細嫩白皙了……”


    傅予琛迅速地扣上腰帶,抬起長腿就往外走,嘴裏道:“我已經夠白了,不用了!”


    見他落荒而逃,徐燦燦:“……”(⊙o⊙)…


    朱顏帶著今日當班的玄冰和青燕,端了盛水的金盆,捧著潔淨的絲帕、白梨玉容膏和白梨清露剛進明間,迎麵便迎上了王爺。


    她們忙屈膝行禮:“見過王爺。”


    傅予琛看都不看她們,邁開長腿一陣風般離開了。


    除了王妃小產那次,朱顏還沒見過王爺走得這麽急呢,不由有些詫異。


    朱顏指揮著玄冰和青燕把這些物件都放在錦榻旁的小幾上,自己進去見王妃——玄冰青燕以及白蓮和朱雀,還沒有進王妃臥室侍候的資格呢!


    她一進去便聽到拔步床裏傳出一陣悶笑,忙走過去看看。


    徐燦燦正趴在大紅緞被上,一邊笑一邊用手捶床。


    她隻要一想到傅予琛方才那句“我已經夠白了,不用了”和落荒而逃的樣子,就笑不可抑。


    “王妃,敷臉的東西已經準備好——”朱顏見狀有些奇怪,話沒說完,便改口問道:“王妃,您怎麽了?”


    徐燦燦坐起來笑著看朱顏,白嫩的臉因為大笑透著薔薇紅,大眼睛亮晶晶的:“嘿嘿,就不告訴你!”親密如朱顏碧雲,她也不會把自己和傅予琛的閨房私事告訴她們。


    朱顏:“……”


    等徐燦燦平靜了下來,朱顏才含笑道:“王妃,今晚還敷麵不敷了?”今晚本來就是王妃敷麵的日子。


    “敷,”想到自己戲弄了傅予琛,徐燦燦又笑了,“為什麽不敷!”


    傅予琛到了外麵書房,命傅椿叫了住在書房偏院裏的謀士曾玉坡和蘇水音過來,聽雨沏了茶,三人圍著花梨木小桌坐下,一邊品茶,一邊暢談著戰後塔克克高原的行政設置,很是暢快。


    曾玉坡和蘇水音以前雖也得傅予琛信重,可是有梁慶賀在前,他們還是有些不夠得意,如今王爺紆尊降貴陪他們喝茶,兩人簡直是春風得意,因而在王爺的引導下暢所欲言言無不盡。


    傅予琛含笑傾聽,偶爾會說一兩句話,引導著話題的進行。


    梁慶賀也住在書房偏院裏,他的房間正好還被曾玉坡和蘇水音的屋子夾在中間,傅予琛的小廝傅椿來請曾玉坡和蘇水音的時候,梁慶賀在屋子裏聽得是清清楚楚,頓時心裏妒意大起,抓耳撓腮起來。


    自從塔克克高原上那件事之後,傅予琛便開始冷落他,而與曾玉坡和蘇水音親近起來。


    自覺失寵的梁慶賀在偏院裏盤查自己外加自怨自艾了半日,終於茅塞頓開,便屁顛屁顛去外書房找王爺去了。


    在書房院子的門外吹了半日夜風之後,梁慶賀終於看到傅椿送了曾玉坡和蘇水音出來。


    他先對著曾玉坡和蘇水音拱了拱手,然後便眼巴巴看著傅椿。


    傅椿年紀雖小,為人卻老道,猜到王爺是要磋磨梁軍師,因此見梁慶賀看著自己,卻故意微笑不說話。


    等梁慶賀額頭上冒出冷汗了,他才道:“梁先生,王爺有請!”


    梁慶賀聞言大喜過望,當即把傅椿往背影處拉,見侍衛看不到了,這才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塞給傅椿。


    傅椿大驚,忙往後退,嘴裏道:“梁先生,我可不敢要,王爺知道了,我會沒命的!”


    梁慶賀聞言也想起了王爺的規矩,背上不由又浮出一層冷汗。他急急收起了荷包,老老實實跟著傅椿進了書房院子。


    傅予琛放鬆地歪在書房裏的躺椅上,就著一側的青銅梅花燈拿著一本書在看。梁慶賀進來的時候,他看都沒看一眼,兀自看著書。


    梁慶賀一進來便跪了下來,一大串兒認錯的話噴薄而出。


    傅予琛依舊翻看著手裏的書,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像梁慶賀這樣自覺有一些智慧和才幹的人,往往自命不凡自作聰明,他要借這次的事情磋磨梁慶賀一次!


    梁慶賀直起身子,沉聲道:“屬下不該攛掇王爺納了那圓月公主,不該不顧王妃心意。”他是故意那這句話留到後麵說的。


    傅予琛這才放了了手裏的書,幽深的鳳眼看向梁慶賀:“沒有納圓月公主,我也攻下了塔克克。王妃和我夫妻一體,這是我麾下的人必須知道,並要放在心上的。”


    他看著梁慶賀,冷冷道:“不敬重王妃就等於不敬重我,這幾天內你把我的意思傳達下去!”他不屑於自稱“小王”,因為他知道遲早是要以“朕”自稱的!


    梁慶賀沉聲道:“屬下遵命!”他匍匐在地,額頭磕在了地平上,行了個大禮。


    拔步床床門開著,紗帳低垂,紗帳外的白玉蓮花燈亮著。


    外傅予琛淨了手後走過去,掀開繡粉紅玫瑰的紗帳,就著白玉蓮花燈清冷的光,坐在床邊細細看著徐燦燦。


    徐燦燦睡得很熟,白皙的手臂露在了外麵,細嫩潔白的臉透著紅暈,均勻地呼吸著。


    傅予琛伸手摸了摸徐燦燦的臉,覺得觸手溫滑,便繼續往下滑,鑽進了徐燦燦貼身穿著的白綢中衣裏,握住了右邊那豐滿的一團揉弄起來。


    徐燦燦被折騰醒了,發現自己的手被壓在傅予琛那個物件上,她隻得勉力而為,又忙碌了半夜,這才鑽入傅予琛懷裏睡了。


    早上她一睜開眼睛,便發現傅予琛已經起身了,慵懶地翻了個身,想要繼續睡,卻感覺到嘴唇有些木有些燒。


    徐燦燦撫摸著嘴唇,昨夜的事情全都出現在腦海裏。


    她羞憤異常,猛地拉高緞被蓋住了自己,半晌沒動靜。


    朱顏捧著一套嶄新的男子衣飾,同碧雲一起進了臥室,侍候徐燦燦起身。


    徐燦燦坐了起來,看到朱顏手裏捧的白色右衽中衣、青色襴衫、白玉帶、黑色葛巾和皂文靴,不由大為歡喜,心道:即使嘴唇不好受了一點,可是能穿著男裝自由自在出去玩一天,還是很不錯滴!


    換好衣服梳好頭發帶上葛巾之後,徐燦燦立在鏡前去照,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清秀的小書生,當即得意極了,道:“碧雲,去把王爺的折扇給我拿一把來!”


    用早飯的時候徐燦燦才想起來問朱顏:“王爺呢?”


    朱顏笑道:“今日一大早各位將軍都率部來到了涼州,他們來見王爺,王爺去見他們了,說是等一會兒就回來接您!”


    她說的有些拗口,徐燦燦還是聽懂了,便不再多問。


    傅予琛來接徐燦燦,卻見到了一身男裝俊秀少年打扮的徐燦燦,不由一陣別扭。


    雖然心裏早有準備,可傅予琛還是喜歡那個打扮得嬌滴滴的徐燦燦,而對這個清秀少年各種的看不順眼。


    水寒與傅柳帶著侍衛,穿著平民常穿的藍布長袍,候在了客院門外。


    傅予琛心裏覺得看不慣,可是帶著徐燦燦出門上車的時候表現得還是很正常的,隻是在攙扶徐燦燦上車的時候看著她,低聲說了一句:“還是你以往的打扮好看!”


    徐燦燦:“哼,我覺得現在好看又方便!”


    她忍不住吐槽道:“你不知道女人的衣飾有多麻煩,滿頭珠翠,動作大一點就會丟個簪環;抹胸太低,隻要彎腰就會走光;裙裾太長,稍微不小心就要摔倒……”


    傅予琛見自己的一句話引出了她的長篇大論,也不言聲,放下車簾就騎馬去了。


    徐燦燦:“……”


    她想著還是在府內,沒什麽不方便的,便掀開車簾去找傅予琛:“傅予——”


    她的聲音在發現立在一邊含笑看著她的玉明、玉星、龍雲和吳其琛等人時戛然而止,臉“騰”的一下紅透了,忙放下了車簾。


    打扮成小廝的碧雲也上了車,見狀便笑道:“傅柳說玉將軍他們非要跟著您和王爺出去玩呢!”


    徐燦燦眼波流轉似笑非笑看著碧雲:“咦?傅柳說……”


    碧雲的臉頓時羞紅了,低下頭:“王妃——”


    徐燦燦興奮得兩眼閃著光:“是幾時孟光接了梁鴻案?”


    碧雲:“……”


    徐燦燦:“呃,就是你和傅柳什麽時候表白了心意?”


    碧雲撫著火辣辣的臉,聲如蚊蚋:“沒有呢!還得王妃您費心……”


    徐燦燦笑:“等一會兒我找機會問傅柳!”心中卻在想:希望傅柳也喜歡碧雲!


    她總覺得傅柳好像心不在碧雲身上似的。


    不過這次一定要問明白了,不然碧雲就一直吊在傅柳這棵歪脖子柳上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吳府,來到了涼州最繁華的餘慶街。眾人散開,而傅予琛和碧雲陪著徐燦燦開始逛書肆。


    徐燦燦選書時很幹脆,並不猶豫不決,很快便選了一大堆書。


    她正要交代人把這些書送回客院,傅予琛便吩咐一身黑衣的水寒:“把這些書收起來,回去整理好了給她送過去!”水寒盤查書這方麵,如今還是無人能及的。


    傅予琛把重音放在了“整理”和“她”上。


    水寒當即明白了,伸手就要去提已經被包好的一巨包書。


    徐燦燦看著水寒那弱柳扶風的小身材,忙道:“水寒,這很重,你怕是提不動,換個力氣大的來提吧!”


    水寒:“……”


    他彎下腰,輕鬆地提起包好的書,大步流星趕往馬車那邊去了。


    徐燦燦:“……”


    她伸手抓住傅予琛的手:“找個好酒樓用午飯吧!”


    傅予琛被她柔軟的手抓著,怪舒服的,可是再看看四周人詫異的目光,頓時意識到倆爺們兒當街拉著手不成體統,隻得悻悻然放開了徐燦燦的手:“酒樓就在前麵!”


    傅予琛和徐燦燦坐在酒樓三樓靠窗的位置,蘭雲、傅柳和水寒等人分散坐在他們的四周扈衛他們。


    徐燦燦正和傅予琛說話,忽然聽到身側有人正在議論政事:“……咱們大梁如今是東方大陸最強大的國家,清親王又天縱英才,為大梁開土擴疆,看著咱們是越來越繁華了,其實,大梁是危機四伏啊!”


    旁邊的人趕緊問:“如此盛世,為何說危機四伏?”


    那人又道:“如今大梁土地兼並嚴重,土地逐漸集中到了那些高門手中,賦稅混亂,貧富不均,無地農民沒了土地,還要繳納比高門還多的賦稅,早晚會揭竿而起的!”


    旁邊的人聽他說的嚴重,立即追問道:“那如何解決?”


    那人輕笑一聲:“由清親王親自下令,清查丈量全國土地,合並所有賦稅,按照擁有土地的多少來繳納賦稅!”


    旁邊的人當即笑了:“那些高門控製了朝政,互相間聯絡有親,他們怎肯放棄自己的固有利益啊!”


    這人道:“大梁有清親王,這些事情又有何難!”


    徐燦燦聽得心潮起伏,忙看向傅予琛,發現他背脊挺直鳳眼發亮,顯然也聽得入迷。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大家的訂閱、留言、收藏和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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