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看上去是個如此普通的女孩,柔弱的身軀內,天生帶著農民子女特有的堅韌與頑強。


    但是除了潘士強外,很少有人知道她患有先天性的哮喘病,她的身上一直沒有離開過藥物。


    所以當杜子衛掐住她的脖子,她反抗的是如此劇烈,如此痛苦,就像一頭暴躁的獅子。


    可惜當時的杜子衛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他的感官已經徹底的被興奮和快感侵占。


    所以他半點都沒注意到蓮的異狀,沒注意到她已經呼吸困難,整張臉都變了顏色。


    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當時代表的不僅是個變態的侵害者,更是代表了揮起鐮刀的死神。


    當幾分鍾後,當他終於如願以償心滿意足的完成了自己和姐姐的身心融合,可憐的蓮早已死去多時了。


    杜子衛將她放開,她就那樣麵條一樣從車座上跌翻了下去。


    杜子衛當時就蒙了。


    他實在難以相信,他為姐姐付出了全部,姐姐卻就這樣舍棄他而去。


    那一刻,作為警察所有的理智、冷靜,還有最起碼的常識,都突然統統不見了。


    他抱著她的屍體搖她,推她,打她,踢她,哭喊著哀求她醒過來。


    夜幕下的北外環,偏僻荒寂的郊外野地,杜子衛西斯底裏的哭訴聲高亢的回蕩著,和樹林深處一頭貓頭鷹的哀鳴一唱一和。


    可惜的是這裏太荒涼了,他們的合奏沒有聽眾。


    杜子衛的喚醒工作持續了大概十多分鍾,他焦頭爛額,他口幹舌燥,他絕望透頂。


    蓮當然始終沒有再醒來。


    悲痛漸漸散去,杜子衛的心中開始升起恨意。


    是的他恨蓮。


    他突然開始恨她!


    自己是如此掏心置腹的嗬護她,幫助她,她卻就這樣舍棄自己而去。


    她根本就沒有珍惜過自己這個弟弟!


    一切都是自己在像個傻子一樣自作多情,蓮她始終都對自己毫不在乎!


    杜子衛在車裏吸了顆煙,看看蓮男漸漸僵硬的屍體,心中的恨意愈加強烈,開始隻是涓涓細流,很快便成為了洶湧大海。


    他的雙眸在昏暗的光線中開始迸發出血紅的光澤。


    他將燃燒的煙頭用力按在自己胳膊上,手背上。


    哧——


    灼熱的溫度侵蝕皮膚,發出微弱的殘酷的聲響,車廂內很快漂蕩起焦糊的味道。


    他咬著牙閉上眼睛,希望劇烈的疼痛感能讓自己冷靜下來,阻止自己進一步發瘋發狂。


    事實上當初在h市的訂婚之夜,如果不是他用這種辦法讓自己清醒,韓晴早就一命嗚呼了。


    可是這一次……失效了,沒用了。


    心中的恨意太強烈了,強烈到已經無法恢複清醒。


    終於,煙頭熄滅了,杜子衛睜開了眼睛,再度看向蓮的屍體。


    “姐姐,我真是拿你沒辦法啊……”


    他汗濕的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笑意。


    ……


    “那麽,這就是那個煙頭燙出的傷疤了?”


    搖曳的燭光中,龐嫣挽起杜子衛白襯衫的袖子,用手指輕撫著上麵的傷疤幽幽的問。


    此時她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座位,緊靠杜子衛坐在了一起。


    杜子衛點了點頭,端起桌上的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然後,你就將蓮的屍體拖到樹林深處的廢棄小屋裏,在那裏砍掉了她的人頭,然後肢解了她?”龐嫣笑著問。


    她微醉的臉上波瀾不驚,就像正在詢問的是昨天午餐吃的什麽一樣。


    杜子衛玩轉著手中空酒杯沉默著,盯著龐嫣一言不發。


    “怎麽了?我猜的不對?”龐嫣問。


    杜子衛輕輕搖頭,笑著說:“砍頭,肢解……姐姐,你看起來真平靜……就像……你對這些已經習以為常司空見慣了一樣?”


    他盯著龐嫣那近在遲尺的俏臉,臉上淺淺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龐嫣卻顯然對他的目光和質詢毫不介意。她炫耀似的舞動著自己塗著鮮紅指甲的手指,嬌笑道:“你看我這雙手,像做過這種事的人麽?”


    十指靈動,纖細修長白淨,和塗成鮮紅色的指甲形成視覺上的鮮明對比。


    它們看上去簡直是完美的藝術品,哪裏會和砍頭碎石扯上半毛錢的關係?


    於是杜子衛搖了搖頭。


    然後他苦笑了一下,突然話題一轉:“姐姐您的嘴唇更漂亮,更性感,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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