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氏看兒子的臉色,更是氣,可是她不敢也舍不得拿兒子撒氣,滿腔的恨意凝聚到了一處:三春那個喪門星。


    不是永明的喝聲,穀氏是不會打一巴掌就放過三春,以三春的記憶,穀氏哪次打她,專摟臉上打,沒個三五巴掌是不會收手的。


    今日她又吃了虧,不加倍可就怪了。


    穀氏竟然怏怏收了手,狠瞪三春,眼裏盡是刀光劍影。


    三春被穀氏已經瞪了幾次,習慣了她的銅鈴眼,不象初次那樣膽怵,畢竟她是成熟心靈,又是幾年叱吒商界的白領麗人,很快就把這個小身體的腦細胞強大了不少。


    晚上三春自然沒有上桌的權力,醒過這一天一夜,除了穀氏娘仨,她還沒見過陶家其他人,昨晚醒時罵她的那個小丫頭,她還不知是誰。


    晚上的飯也沒有三春的份兒,穀氏今日心情極壞:一貫像個麵兒捏的喪門星,竟然敢抗婚,今日設計毀她的手,怎能不讓她怒發衝冠。


    打死她還得費力氣,餓死她才能出這口氣,憤怒衝昏了她的頭腦,恨不得三春立即死,這個三春可不知道穀氏的恨意這麽深,不給孩子飯吃,是一些粗暴家長認為是教育孩子的好手段,現代人幹這事兒的也不少,可誰舍得把孩子餓死。


    穀氏也舍不得了,她冷靜了下來:三十兩縈繞心頭,娶仨媳婦,餘下的錢,夠她們這十幾口之家自在地活上三十年。


    即是這樣穀氏也不會給三春飯吃,一頓也餓不死她。


    她這暴脾氣,這口氣不出是忍不下的。


    餓著,雨春也不是很難受,原先的三春經常挨餓,餓慣了,胃也沒有精力叫囂了,活過幾十的人,也不是沒挨過,一頓不吃飯,餓得慌,餓夠了時間,餓勁兒過去,就不難受了,但願得穀氏一頓飯也不給她吃,餓死最好,盼著回到自己的前生,她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怎麽有這樣狠的媽?


    突然想到姥姥就是七月十五(鬼節)生日,不知是哪個缺德鬼編造出了那些迷信,這日生人命硬,不吉利,一生克父母,克丈夫,克兒女,總之,就是個喪門星,誰家攤上誰家倒黴,特別是女人更被人嫌棄。


    姥姥是解放前夕生人,她長在新社會,也沒有逃過封建迷信的坑害,她的母親對她非常不好,經常拿姥姥的生日說事,對姥姥張口就罵,舉手就打,好吃好穿的全給弟弟妹妹,姥姥隻去一個苦幹的,最後嫁人,她娘還訛了男方幾百塊,那時的幾百塊可是大數字。


    姥爺是窮山溝的,山裏的姑娘都往外嫁,沒人願意嫁進山,姥爺拖到三十多,才東借西找娶了姥姥這個娘家肯賣的人。


    賣閨女的事件在姥姥年輕的時候也不鮮見,何況這個不知年代的古時。


    三春也是七月十五生人,古人比現代人肯定是百倍的的迷信,穀氏這樣虐待三春並不稀奇了。


    回憶二十多年的現代生活,就她自己這個年歲的也有被父母使錢的,上一茬人,換親的也不少。


    畢竟是幾千年的封建社會對婦女的壓迫遺留下的後遺症,婦女翻身真是任重道遠。


    肯定自己也是因為七月十五的生日被陶家嫌棄,永明沒說,三春的記憶缺失,她可猜到這上邊。


    三春無力地躺倒潮濕的稻草上,她的床也不是木板的,倒是比屋地高了點兒,鋪的是稻草,也沒個褥子,是夏天的原因嗎?連個蓋的單子也沒見到。


    屋裏的蚊子很多,就是餓不死,也會被蚊子咬死,一小會兒,三春手腳不知叮了多少包。


    手腳癢得鑽心,忙著起來拍打,腳上紮堆兒的蚊子在吸血,一掌就拍死四個,就像拍在了穀氏的頭上,雨春這個痛快。


    蚊子可真狡猾,落在身上時是不容易拍著,非得它正在吸血時,才能得手,這叫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就是這樣,拍死了蚊子,三春也覺得痛快,這叫報了仇。


    不能這樣幹等挨咬,想轟轟蚊子,卻找不到一塊趕蚊子的布條兒,隻好脫下身上的小褂兒,小屋兒也不高,抻著小褂兒連甩帶悠。


    蚊子還沒趕淨,就聽到了腳步,雨春慌忙穿上小褂兒。


    救星來了,永明哥倆每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窩頭,雜糧麵兒的,還散著香味兒。


    “妹妹,你將就一頓吧,今兒個,娘把飯菜看得很嚴,不讓動地方。


    你沒有稀飯吃,鹹菜也被大嫂搶光了。”


    給了三春窩頭,永輝就跑了。


    永明知道他幹什麽去了。


    三春卻是詫異,遞給永明疑惑的目光。


    永明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妹妹的頭一定是壞了,怎麽忘記了楚大哥經常給她飯吃,昨日早上的饅頭,永輝還說是楚大哥給的,她怎麽忘記了楚大哥?


    “三春,你記不記得自己叫啥名兒?”


    永明的問話,讓雨春覺得好笑,真是個孩子啊!


    他已經叫了多次三春,不早就告訴了她嗎。


    覺得腦海裏三春的記憶並不全,好像還缺很多東西,或許永明知道的更多,不如多了解一些事情,有備無患,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情報是最有用的。


    由於永明維護她的舉動,讓她本來就不硬的心腸柔軟,對比她小那麽多的孩子喊出了:“三哥,我的頭是被砸壞了嗎?怎麽忘了不少事兒。”


    永明幽暗的眼神刹那的慌亂:“三春!?你連名字都不記得了?”


    雨春做思索狀……:“名字倒是想起來了,可是家裏的人,不見到麵兒,我一個也想不起來。”


    其實她已經想到七七八八了,隻是罵她的那個小丫頭,她沒看清臉麵,想不起來。


    那孩子小,就讓她不恨?因為她小,她才最恨,那麽小就這樣壞,長大了一定會惡毒死的。


    “你記不記得楚大哥?”永明心裏很難過,三春是個可憐的,再傻了,就更沒盼頭兒了。


    繼續思索,好像很認真的樣子,自己也覺得自己活小了,糊弄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沒辦法,她要戰鬥,就要了解敵情,不能落下一點兒情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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