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震懾得也差不多了,還怕穀氏瞬間翻臉出手,兩個母老虎都在,她是會吃大虧的,想再給她們敲點警鍾,瞥到櫃上的壇壇罐罐兒,就是她趁手的武器,如果她們敢動,自己隻好還擊,雖然占不了上風,虧也吃不太大。


    再過兩天就送她去王家,看來她們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這個家她也沒法兒呆了。


    再強硬一些,或許還能拖上幾天。


    到了真正翻臉的時候,怕她們做什麽。


    盯著穀氏婆媳秋波亂轉暗語頻頻,三春警鈴大作:想奪她手裏的剪子?三春看破玄機。以為她真的要自殺?兩人的眼神慌亂,麵容僵硬,周氏放下抱著的孩子,兩人眼神互動,奔向三春。


    三春不會讓她們得逞。


    “嗖!”一下兒就竄到了櫃上。


    放射寒氣的眼睛狠狠地盯著穀氏,聲音卻是淡淡的,聲音雖低,卻比冷庫還凍人:“再妄想賣我,會讓你們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赤裸裸地要挾。


    穀氏愣住,看到了三春的眼神,這樣的厲色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氣壓太強大,她是個沒有見過世麵的,上位者的威嚴她不曉,可這個丫頭的眼神,怎麽看都有說書人嘴裏大人物的威風。


    看她那嗜血的眼睛,如果逼急了,把櫃上的瓶瓶罐罐兒都砸下來,與周氏兩人都會吃虧。


    隻得適可而止,再慢慢謀算,麵上還是擠出了一抹兒笑,笑得這叫難看,穀氏的臉就是這樣,哭時像笑,笑時像哭。


    三春眼角掃了她一下,看樣子是不敢再繼續逼迫她了。


    見好就收,跳下地,把剪子往床上一扔,啪一下砸在了線笸籮裏,和裏邊的頂針兒相撞,發出了脆響。


    三春揚長而去。


    穀氏臉色鐵青,質問周氏:“你出的好主意,哄著她,懵著她,你看她可吃那套,這不讓她得寸進尺了嗎?”


    “娘,你看你這急脾氣哦,哄不了再來硬的。”怎麽她突然起了大變化,軟硬不吃了呢?周氏也恍惚起來,鄒媒婆的計策靈不靈?


    “娘,到時不聽話,就把她打個半死,看她還敢調歪。”


    周氏的話氣得穀氏臉青紫,她今日才發現三春對她沒有一絲母女之情,可能是真的恨上了她:“打個半死王家還能要嗎?都是你天天將火兒讓我打她,對我沒了一點情分兒,我說的好話賴話她都不信了,咱們受窮她也不會憐惜,這可怎麽好。”


    周氏一聽婆婆的埋怨,立刻不滿:“娘,狼崽子,就是吃人肉的,怎麽會救苦救難,那個小沒良心兒的,對她多好她都會吃了你的骨頭渣子。”


    穀氏一聽有道理:“娘打閨女是天經地義,父讓子死,子怎敢不死,不就是打幾下嗎?還記了仇,就是個沒良心的。”穀氏又覺得理直氣壯了。


    兄妹三人商量好,次日一起上了山,兄弟兩個下河抓魚,雨春撿柴,撅了兩大堆幹木棍做好了準備。雨春向山裏走去,想看看有沒有花椒樹,野茴香,烤魚要有作料,就會更香。


    功夫不負有心人,走出沒有多遠,就找到了野花椒,樹棵子不高,一叢一叢的,拽著枝椏摘下一串串的青花椒,這時是夏末,花椒還沒成熟,撚開一粒青青的椒粒兒,花椒的香味兒還是很濃。


    這就可以,三春一陣興奮,大功告成,,野茴香就和野草一樣茂盛,也是青青的籽粒,味兒淡淡的,隻需要多加一點兒就足味兒了。


    摘了大兜花椒,薅了一捆茴香,就奔柴堆回來。


    永明弟兄還沒來,把花椒茴香放一塊青石板上,用一塊小石頭砸碎,像舂米一樣,搗了一堆,準備就緒。


    今天計劃抓二十條魚,這些作料滿夠了。


    永明永輝分別提了兩串,大概有三十條,三春激動極了。


    燒好三堆火的功夫,哥倆把魚臓也扒好,用泉水洗涮幹淨。


    一邊烤一邊撒作料,香氣四溢,三人都溢著口水,早上還沒吃飯,又餓又饞。


    誰也沒張嘴說吃一條。


    今日是黨峪鎮大集,昨天下午三人計劃好好的,烤魚到集市去賣,就是餓也舍不得吃。


    鎮上集市小攤兒賣的素餡兒包子一文錢一個,肉包子三文錢一個。


    哪條魚都有七八兩,估計能賣十文一條。


    一條魚吃到肚,哪有十個菜包子頂飯。


    一條魚三人吃不飽,十個菜包子三人會吃得飽飽的。


    烤好的魚用荷葉包好,裝在永明借來的竹筐裏,他們出來的早,一切收拾妥當,才到辰時。


    三人烤的通身是汗,用泉水洗了手臉,就急奔了集市。


    來到古代第三天,就見到了古色古香的大集,集市非常熱鬧,有很多雨春沒有見過的小吃,看著就誘人。


    永明邊走邊講:“這個是貓屎厥。那個是大廖火。”棋子燒餅在後世也有,雨春認得。


    名字雖然土,看著卻好吃,幾人沒錢,也就是看看。


    鎮上雖然不遠,也有十裏之遙,他們啟程又晚,已經找不到攤位。


    前世的她就是個商業白領,哪能不會見縫插針,見一個姑娘的攤子擺的挺寬,三春就過去搭訕:“大姐!你好,看起來今日我們是鄰居了。”


    姑娘斜她一眼:“這裏都有人占好了,你加不進來的。”


    三春一笑,把籃子往姑娘跟前一送:”大姐!我的魚賣相極火,一會兒的買客就會瘋搶,我的魚賣的快,聚的人多,大姐的菜也會被人注意,稍帶就把你的菜買走。”


    姑娘聞到那股香味兒,精神就是一振。


    好香的魚味兒,為何一點兒不腥呢?


    姑娘頓時眼冒綠光,自己要是得了這個手藝,不比賣些青菜強多了。


    意味深長的眼神飄忽幾下,迅速地就逝去。


    “看你這小姑娘可憐八見兒的,我就行行好了,你擠在這兒吧,擠我點兒,再擠他點。”對三春擠了擠眼兒,下巴努了努旁邊攤子的男子,那個男子看來很忠厚,雖然他的攤位很擠,也不知是賣姑娘的人情,還是照顧雨春一個小姑娘,他就把自己的東西重疊起來,比姑娘讓的地方還大。


    姑娘賣了個大大的人情,雨春先謝了姑娘:“多謝大姐!”


    再謝男子:“謝過大哥了。”


    她轉過臉時無意間看到了姑娘皺起的眉頭,眼裏的不悅很明顯,三春一怔。


    覺不出哪裏出了紕漏,讓人家不滿,再看那眼神就是丟給她的。


    稍一思索,心裏不禁失笑,明白了姑娘的意思,那是一種被人搶了功勞的醋意,還有錯施了恩惠的悔意,還有對那種忘恩負義的恨意,總之她的眼神很複雜。


    三春感歎古人的早熟,這樣一個小姑娘在現代隻是一個初中生,哪有心思這樣重的。


    她大概是施恩想得回報吧?


    好似那男子分了她的恩。


    以她三十來歲的頭腦,很快就明白了姑娘的意圖。其實在集裏加個縫兒找個攤位,並不是什麽稀奇事。忠厚的賣主都會互相照顧的,也就是一些臨時賣菜的,也不是攤子包到了誰家,至於這樣小氣嘛。


    三春甩甩頭,混亂的思緒一掃而光。


    賺錢才是自己的王道,有錢才能爭取自由,才有生活保障。


    待三春的荷葉包打開,露出了一條魚,香氣頓時飄向了遠處,一下子圍上七八個人,一聽十文錢一條,搖頭晃腦跑了好幾個,其餘人不舍得走的,一勁兒吸溜鼻子,清馨之氣怎麽這麽誘人,沒有濃鬱的葷腥味兒,隻是淡淡的清香,氣息縈鼻,讓人食指大動,這魚是怎麽做出來的?


    形容不出什麽味道兒,就是讓人喜歡。


    有人在講價兒:“六文錢一條,我買五條。”


    三春的嘴幹這行可是利索的:“這位先生您瞧瞧,那樣的三個肉包子就是九文錢,那裏邊的肉餡能有三兩就不錯,這樣一條魚要一斤多才烤的剩這麽大,魚的味道兒比包子美上幾倍,既營養又解饞。


    奶母吃了奶水嘩嘩的,孩子吃了骨骼健壯,麵皮水汪汪,大姑娘吃了變得粉麵桃花……”


    哇!三春做起了廣告,確實……確實這魚是個兒不小,鯽魚很貴的。


    三個人圍著講價兒,看,聞著香味兒,就是不舍得掏錢。


    “讓開!讓開!……”一波三四個人奔了雨春來:“啥玩意兒這麽香?”


    奔香味兒來的四個人一下子就圍上了攤子。


    永明永輝眼神慌亂,恐怕幾個人把魚搶了,拉了三春的袖子一下兒。


    給了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兒,她來到古代,沒見過再多的古人,沒和家裏以外的古人打過交道,從電視劇裏吸取的經驗,看這些人像大家主的采購員差不多。


    不像混跡市井打砸搶的二流子。


    心神穩定地站在那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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