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看看雨春氣得還是煞白的小臉,不由得心裏好疼,難得這個孩子能掙紮出那個火坑,陶家就是一個肮髒的大漩渦,難怪她一提陶家人就變色,一家人全都是瘋子,哪個正常人適應得了那樣的環境。


    可歎這幫孩子生在了這個家庭,真是幽蘭長在淤泥潭,不是有那至堅的心性,豈能保住弱小的身影。


    柴老心裏已經歎息了一陣子,可惜這幾個孩子了。


    雨春看柴老沉思不語,心裏酸澀起來,師父這麽大年歲的人,為不相幹一家人耗神,人家貪圖什麽,氣壞了師父自己有多麽的不忍。


    “師父,您別生悶氣啦,被一群瘋子氣壞真的不值得。”


    柴老卻笑了:“那你的小臉兒為啥氣得像白粉了?你以為師父是生他們的氣?她也配!師父是為你難過,被這家人糾纏著,也夠煩心的,你才十一歲,何時能嫁人,離開那個破汙水坑。”


    嫁人?雨春真沒想過,這具身體還小,離她的嫁人期限還有十年,這時候考慮那是沒用的,雨春被柴老說並沒有臉紅,她可是大齡女的頭腦,前世拿這事鬧著玩就是小菜一碟兒。


    柴老看她平淡淡的,臉色沒有變化:這孩子不懂嫁人是怎麽回事?按理十一歲的女子,家裏就該為其張羅婚事了,是不是沒有家人管的孩子不懂這些?


    家裏人成天想賣她,她應該懂得嫁人的意思,看起來這孩子很單純,知道幹活掙錢是她的優點,也許是是被陶家人苛責得沒有生路,才逼出了自己謀生的念頭。


    柴老想了很多很多,他想知道雨春對婚姻的想法,看她想嫁什麽樣的人,可是這孩子不懂怎麽交流,柴老的心緒很亂,可是他對雨春太過疼愛,比自己的親女兒還要看重。


    他不想委屈這個從小曆盡艱辛的苦孩子,婚事一定要讓她自己做主。


    要她做兒媳婦的念頭是極強的,冷靜時他也想,雨春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皇宮那個地方可不是她的好歸宿,那裏的生活再奢華,可是沒有自由,去了那裏就是籠中的一隻鳥。


    勾心鬥角最不適合這個孩子。


    可是他想要這個孩子做兒媳。


    可是他最不想委屈的就是這個孩子。


    柴老的心非常的糾結。


    雨春看師父的臉,一會兒愁,一會兒喜的,真看不透師父會有這麽糾結的時候。


    “師父!您……沒事吧?”雨春一問,柴老拉回了思路,終究還是問了出來:“春兒,你到了十一歲,到了議親的時候,你的父母指不上,師父我不能不管的,十三歲就得定親,十五歲就得成親,現在有合適的主兒,就得先占上的,等年齡大了就沒有合適的了。”


    哇!雨春差點兒沒笑出來,老頭兒真是做媒做上了癮,給這麽小的孩子就要操持了?


    柴老看雨春麵不紅,神不慌的笑模滋滋的小臉,這孩子是不是太小,不知道害臊?


    柴老睜著疑問的大眼:“春兒,師父說的是實話。”


    “噗嗤!”雨春再次的笑,可是噴出了一口吐沫:“師父……您剛才生了氣,是不是拿徒兒撒氣啊!”


    柴老才明白過勁兒來,這丫頭在和他裝傻充愣,歎了一聲:“春兒,婚姻大事很重要的。”


    雨春聽柴老的話,明白師父真的是把她當成了幾歲的小孩子,自己表現的有那麽小嗎?


    “師父,您別操心了,嫁人的事我也懂的,就是到別人家去,我好容易離開了陶家,怎麽會再進一個家,再去找氣受,被人打罵,賣來賣去的,看我們在自己的家多好,不被人管著,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何苦沒罪找罪受。”


    雨春真的裝起了傻,裝幼小最無辜,這話說的真夠小孩子的,想法多純真,自己的婚姻可不能被人擺布,如果萬一師父要是提出一個主兒,肯定不符合自己的條件,要是師父知近的人,不答應豈不是得罪師父,雨春先把話截住,我還是個什麽不懂的小孩子,談論這些太早了,跟什麽也不懂的孩子說這個,就是對牛彈琴。


    柴老真是無語了,經商掙錢她怎麽那麽懂?對婚姻卻是一竅不通,真讓柴老大惑不解。


    柴老怎麽死心,十一歲的孩子是不大,提到婚姻也是敏感的,怎麽就觸動不了這個孩子的心弦。


    她既然還不懂害羞, 柴老就坦坦然然地要給雨春啟蒙,多說些個她不就慢慢的明白了了嗎,她不著急,自己可為兒子著急,回京後,姐姐就會為兒子安排婚事了。


    “春兒,你說做皇後好不好?”柴老開始誘導。


    雨春就是一驚:師父問這話是什麽意思?莫非?莫非?雨春心裏化了魂兒,急忙就堵柴老的話:“師父,您說做皇後好不好,徒兒是不懂的,隻聽人說,皇後也有受氣的,還被皇帝打入冷宮,被皇帝賜死的也有,聽說皇後是最不得皇帝寵的,在皇宮裏就是個有名無實的角色,受那些得寵妃嬪的氣,有時會被妃嬪陷害,人家說一進皇宮就如小鳥進了籠子,永遠見不到外麵的世界了。”


    柴老一聽:得,這些她倒知道不少,本來她就是受氣長大的,這樣的皇宮她一定是不敢進的,柴老又換了個話題:“這姑娘嫁人都想嫁個官宦之家,比平民之家還是享福的。”


    雨春一聽老頭兒怎麽盡說這些,老頭一定是有想法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雨春嗬嗬一笑:“師父……您看進了當官的家有什麽好?哪個當官的不是小妾一幫,通房一堆,做大老婆的還不就是個棄婦,每天操心費力的,丈夫還不待見,遇上缺德的主兒,被休棄的也有,被小妾害死的也不少,


    想活命,就得天天勾心鬥角,算計來,算計去的,那有多累。”


    哎呦!這丫頭鬧得柴老頭疼,讓她這樣一說,沒有可嫁的了,柴老倒要看看這個丫頭不懂得嫁人是怎麽回事,怎麽懂這些個,這是很深的一個道理,按理她是不應該懂的,柴老倒要看看這個丫頭腦袋裏都是裝了些什麽:“春兒,你說,皇宮不好,官宦就又那麽複雜,你說嫁給窮人一定是最好的了?”


    “師父,嫁給窮人也不一定就好,跟著窮人整天挨餓忍饑,有很多男人都是沒誌氣的,要是自己能掙錢,改變了家裏的貧困,有的男人專會享女人福,要是女人把這個家過得流了油,男人就該想邪的了,到時也會想三妻四妾的,如果女人拿的住的,納妾不成,男人也會拿著女人掙的錢到外邊尋歡作樂的,真是好男人太少啊。”


    這……這都是哪來的奇思怪想?柴老想想:小丫頭的想法還是真對,這麽小的一個孩子,怎麽會懂得這個,不懂的地方她是一竅不通,說懂得的就通竅得了不得,又像個大人又像個孩子,有天真也有通透,柴老看不明白雨春了。


    問了半天也沒有得到柴老想要的答案,柴老還是不甘心的:“春兒,讓你這麽一說,女子真的沒法嫁了?”


    雨春笑了:“師父真偉大,女子嫁人就是找罪受。”雨春差點兒說出:我們那個世界就有很多單身主義者。吐了吐小紅舌,趕緊停止了話題。


    “春兒要怎麽辦?你不嫁人可是躲不開陶家的。?柴老可真是打破砂鍋問道底。


    雨春搖了搖頭:“師父,有您老的絕世武功保護我,我什麽也不怕了,陶家人在那兒瞎吵吵,奈何不了我的,師父,我是不準備嫁人的,我會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不去向任何人討一口飯吃,過過舒心的日子,也不枉活了一世。


    柴老徹底無語……。


    雨春和柴老說了半天的話兒,哪知道李雪躺倒了床上暈過去病了。等她來到自己的房間,小丫兒拿了繡花繃子找雨春讓她看看自己繡的好不好,雨春對小丫兒有了不滿的情緒,臉色就有些陰晴不定的。


    小丫兒好似懂得雨春的心思,心裏一沉,隻是她也不是故意說的,老太太就是說的是李雪,自己說的是實話,怎麽引起雨春的不快?


    李雪就是配不上永明的,小丫兒是不服氣的,李雪可是寡婦,豈不是玷汙了永明讀書人的名聲,小丫兒就知道是這個理兒,別的她怎麽懂?


    自己可是一片好心,李雪知難而退對永明是多好的事,自己的好心反倒成了驢肝肺,看雨春的樣子是不領情的。


    小丫兒還以為是李雪借住在此的機會粘的永明,按理永明是不會娶個寡婦的,這就是小丫兒的思維,至於心裏萌生了什麽,她也是懵懵懂懂的,有幾絲喜歡永明她也喜歡永輝,至於永久,太小了她隻把他當小弟,與永明永輝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小丫兒覺得自己沒錯,不就是提醒一下李雪嗎,陶家老太太的話她也聽到了,還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嗎?老追著永明幹什麽?誰家的書生會娶寡婦,小丫覺得自己就是抱不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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