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姐姐!……”雨春覺得太對不起李雪,自己頭次牽紅線兒,就牽錯了頭兒,李雪這麽好的人怎麽能進陶家那個烏黑的大染缸,要想在陶家和穀氏的麵前混的風生水起,隻有周氏那樣的人才適合陶家。


    李雪卻是萬萬不能的。


    李雪看了雨春的歉疚樣,不禁心裏一熱,雨春沒有因為她自己的哥哥而認為永明做的對,而是同情她的。


    李雪就感激不盡了,李雪想明白了嫁給永明,不如跟在雨春身邊過得好,自己攢足了錢,還愁什麽吃喝,有飯吃有暖衣,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了,到陶家去伺候那樣的一群人,幹些個洗衣做飯劈柴燒火的粗活,可糟踐了自己的一雙繡花巧手,雨春說的對,自己養活自己,不用看別人的眼色。


    女人怎麽伺候婆家人,說起來,婆家也認為自己是依靠他們養活的,自己可不想再繼續做大冤種了,就像甄寡婦一樣,總罵她是白吃飽,她白吃誰了,甄寡婦哪樣不是她伺候的,自己已經被甄寡婦數落夠了,再不會找人天天冤自己。


    李雪的麵色越來越堅強:“雨春,我和你一起這麽長時間,我學堅強了,我沒事的,你放心去睡吧。”


    雨春望著李雪的臉:“我是盼望你沒事的。”


    雨春心裏隻有歎息,自己也是太感情用事了,認為永明對自己好,也不會虧待李雪,可這不是一碼事。


    永明也是起意讓雨春伺候穀氏,把穀氏弄進這個院子,雨春堅決的回絕了,永明對她好,她記得情義,可她不想用伺候穀氏,滿足永明的要求報答他。


    她和穀氏是水火不容的,她也沒有那個閑工夫伺候穀氏那樣天天想賣她的人,自己可不想找個人販子給自己用,找個無底的大坑給自己填。


    穀氏不是自己的親生母,就是親生的,天天對自己虎視眈眈的,自己也不會接進來給自己找病,她那麽重視兒子,就讓她的兒子盡義務吧。


    永明沒有錢再供穀氏了,前幾天,永明又提出雨春畢竟是穀氏的親女兒,接來也是應該的,雨春再次對永明失望。


    就一個娘的生存狀況都解決不了,有什麽能力出人頭地?


    真是哪個人好說話兒,都想把麻煩塞給誰,自己接受穀氏?十輩子以後他也別想,雨春一口回絕了永明:“我已經不姓陶了,你想把穀氏給我養著,證明我是陶三春,讓陶家人來賣我嗎?”


    雨春的話可謂一針見血,永明被駁得啞口無言,陶家真是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如果穀氏不起賣掉三春的心,假如她對三春好一點兒,這個娘也不會遭這樣的大罪了。


    永明也真是無語。


    雨春對李雪再沒有說什麽,這樣的事情要李雪自己拿主意,雨春不能牽了線兒,係了繩,再拆再解。到了這種程度,別人就不能再亂插言了。


    雨春原先想的美好,想讓他們來一場轟轟烈烈的自由戀愛,可是現實是殘酷的,永明可是古代男人,又是受的儒家教育,自己這小小的人兒,怎麽改變得了幾千年的封建傳統。


    這一夜,自然有睡不好覺的,永明是熊不住永久的,永久比永明的心眼子多得多,永明豈是他的對手。


    可以熊的隻是永輝:“永輝,永久還小,他不懂事的,我們兩個大了,是會奉養娘親的,對不對,把你的錢借給我一部分,你出一部分,咱倆合夥蓋房子,讓李雪給咱們做飯吃,,不比寄人籬下強,還是在自己家裏仗義,讓娘住是沒人敢阻攔的。”


    “永輝卻是斯文的一笑:“三哥,我看你是在雨春這裏享受得不知道什麽是過日子的難處了,我現在可不敢跟你走,我覺得,我手裏就是有十幾兩銀子,出了這個門,也是會衣食無著的,想想咱們在陶家的日子,你吃過幾頓飽飯?難道陶家的大人就沒手沒腳嗎?


    把娘弄到雨春這裏的事你也就別做夢了,娘是對兒子不錯,可是對女兒呢?


    要是娘像對待三春那樣對待你,你會怎麽對她,反正我還覺得雨春太不會記仇了,你去看娘她還拿銀子給你,要是我一文都不會的。


    “你!……”永明氣結,永輝也何時變得這樣無情無義了:“你也是個大不孝的!”


    “你就會拿大不孝當理說,孝也不能愚孝,你看你,就是個愚孝的,把銀子都給了娘,現在沒錢奉養她了,那就是大孝的了?”


    永明被永輝問的無語,永輝卻說:“房子我是不會蓋的,娘的飯夥就由我出,我會每月給大姐送五百錢,等我沒了錢,我會找雨春借貸也會養他,你要想娶到李雪,還是為李雪考慮一些,不要自以為是的覺得配李雪是富富有餘的,以為人家沒有你完美,就想拿人家當奴婢。”


    永明不服:“伺候公婆就是奴婢了?這是做媳婦的應該的。”永明自我感覺良好呢,他做夢沒想到李雪已經變成一個堅強的女子,變成一個不會依附男人的女子了。


    第二日,永明就和李雪提出這個月就成親,成了親他就要為李雪的幸福生活去闖蕩了,去找趙大哥從軍,混個一官半職的,是多麽風光的事:“我們馬上成親。”永明就像下命令一樣,氣得李雪嗓子一噎。


    可是永明最後提出:“成了親就由你伺候娘,兩個人可以在穀氏原先借住的那個小房子住下,免得娘在大秋家成天和大秋的婆婆置氣。


    這樣的病人是怕生氣的,有人精心照顧,會回複的比較好的。


    每個月隻由永輝給娘一兩銀子,你們就連吃飯和娘治病的藥材都解決好的,在大秋那裏大秋都不舍得給的娘買藥吃。”永明不想讓大秋伺候的原因也是這個。


    李雪的腸子涼透了,眼淚自然流到了肚子裏,她強忍了自己的悲痛,麵上自是淡淡的笑容,慘淡的麵容更加美麗,永明就心尖兒顫抖起來,突然湧上了這樣的念頭,李雪要是不答應自己的要求呢?自己是放棄李雪呢?還是隨她的意呢?


    放棄李雪自己舍不得,順著李雪自己還算什麽男子漢?一個婆娘的主都做不了,還談什麽建功立業,永明心裏極度的矛盾。


    卻聽到了李雪淡淡的沙啞的聲音說出:“永明,我們雖然是互相有些傾慕,可我們可沒有達到談婚論嫁的程度,我的第一次婚姻被人坑害,第二次嘛?……”李雪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


    永明馬上就滿心的不悅,和李雪接觸了半年多,可不知道她是這樣兒戲的人,女子和男人一接觸,不就是得做夫妻了嗎?


    怎麽他倒推脫起來?


    莫非她看上別人了?


    永明的腦子亂了,真是上趕著不是買賣,看李雪對他疏遠了,永明即刻感到了李雪的寶貴,怎麽想都是李雪有了人,是冬冬嗎?冬冬可是個極聰明的,自己在學堂可比冬冬差遠了,李雪那樣聰明,一定會看到冬冬的前途的,冬冬家裏窮,是娶不起媳婦的,幾個小子得多少銀子花,將就個李雪不用花銀子的,起碼娘家沒人要聘禮。


    永明越想越對,不善的目光就看向了李雪,真是個水性楊花的,自己可能被她的美貌蒙瞎了眼。


    永明就想甩袖子走人,自此天涯海角,了無牽掛,闖出一番大事業,看他李雪紅不紅臉?


    可是他怕一走,他們就再無了相見之日。


    “我們……”永明可怎麽說呢?她們確實是沒有談婚論嫁,雨春總是為李雪繡嫁妝,可是雨春不想包辦婚姻,讓他們先處,最後兩情相悅,和和美美的再成親。以前雨春恨不得快快給他們辦了婚事,可是見她倆總是不像一對戀人,所以雨春一拖再拖。


    直到現在,竟然因為一個穀氏打亂了雨春的自由婚姻大計劃,到成了永明逼迫李雪,李雪受了雨春多大的影響啊,自然是不會就範的。


    “你……你為什麽突然就變了心?”永明還是這樣問了,沒待李雪回答,他又接著說:“男女授受不親,女子是要從一而終的,難道你不懂得?”


    永明的話,讓李雪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出言也就沒了溫柔:“永明,你的話說的很對,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好像是適合大家主的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們莊戶人家有那樣的規矩嗎?人家那是有人伺候的小姐,事事不用自己動手,像我們在些小戶農家,事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假如說鄰居借個鋤頭,遞給他也算授受不親了?


    我們之間有什麽授受不親的事情,見麵隻是多說了兩句話,我們可沒有授受過什麽。


    再說女子從一而終,我可是個寡婦,注定是不能嫁人了,那你還要和我成的什麽親,豈不是玷汙了你的名聲,以後你如果天天嫌我是寡婦,我的後果也是可想而知了。


    所以我們真的是沒有可能了。”


    李雪把自己的話都捅出來了,心裏也不堵了,站起身毅然而去。


    永明傻眼了。


    ‘李雪!你……!”永明竟然暴躁了起來,心裏無比的懊惱,自己這點魅力沒有,連一個寡婦都降服不了,真是白活了。


    他去找永久借錢,立即想離開這裏,可是心裏就是有什麽放不下。


    如果李雪嫁了他,他會毅然離去,去奔自己的前程,可是這樣走了他的心不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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