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尖在地上旋轉,裙子翩翩似蝴蝶。


    一陣過後,她就跳起了歡快的舞蹈,隻見她的動作神速,兩腿飛快的邁動,兩手如同劃船一樣悠揚,一會兒跳起一會兒飛落,誰也看不懂她跳的是什麽,隻覺得心情舒暢,情緒激昂,都想和她一起跳,可是怎麽跳他們竟是看不懂,與這個時代唐宮舞蹈沒有一點相同之處。


    趙二都看迷糊了,雨春是不是人?莫非是天上的仙子?老天要把她收回?


    要是讓她進宮教一批宮人學會她跳的這些,整個皇宮就會沸騰起來,再也不會那麽死氣沉沉。


    把這些舞蹈傳到民間,人間就會變成歡樂的海洋。


    這樣的人死了實在是可惜,她是人世間的一寶,一定不能讓她死去,永遠的讓她活著,趙二想到雨春快死了他還束手無策,不禁悲從中來,眼淚順臉就下來。


    始終沒有跳過這些舞蹈的原因,有兩刻鍾的時間她就覺得很累,也許是中毒的身體變得虛弱,雨春是這樣認為的。


    她停了下來坐在篝火邊,子英送來沈麒麟烤的兔肉:“公主,這肉好香!”雨春接過來咬了一口:“麒麟挺會烤肉的,比我烤的香得多。”


    沈麒麟高興得笑了:“公主喜歡就好。”大家都不做聲,就是讓雨春歇著,看到她跳得累了,都不想讓她說話累著。


    侍衛們都在篝火旁烤肉,雨春的舞蹈跳完他們都哭了,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公主的樂觀情緒卻引起了他們的悲傷。


    這個篝火圈子大得很,侍衛們整整的圍了一大圈,他們都在烤肉,眼淚流到了烤肉上,他們都不理會,隻等他們的肉熟,都舉著手裏的肉往雨春的麵前遞:“公主嚐嚐我烤的肉!”不禁淚如雨下,千人之聲震撼了寂靜的的千裏曠野,雨春也潸然淚下:“謝過大家的盛情。”她的聲音哽咽的嚐了幾個人遞給她的肉,擦去了臉上的淚痕,再次的謝過大家。


    幾日後的傍晚,他們到了那個山村,趙二馬上派人去求見這位老大夫,得到的回信是前三天老大夫去世的消息,子均的心徹底涼了,隻有這位老大夫是個藝高的,他的子孫都沒有什麽名氣。


    不管怎樣,來了就得看看,萬一要是有了希望呢。


    子均看雨春聽說老大夫死了,她沒有顯出失望的神色,這人是不是嚇傻了,終是麵無表情。


    趙二氣得滿地跳腳:“有這麽倒黴的人嗎?喝涼水都塞牙,他為什麽死呢,他的膽子不小,他敢偷偷死去,他敢不給公主治病?他反了,我一定殺他九族!”


    趙二氣得胡言亂語,雨春被他逗笑了:“二哥,你的權力太大了,你也不是閻王爺,怎麽能掌管人的生死?人家死了也犯在你的手。”雨春想了,大概是閻王爺都想認她回去,老大夫要是活著的話,大概是能治好她的病。


    趙二靈機一動生出了一個念頭,這個老大夫會不會是那個製毒的人?隻有有高明醫術的人才能製出這種藥,殺人的毒藥都是快速致人死亡,隻要用毒藥就可以,他這個毒藥卻是如人得病一樣慢慢死去,不懂藥理的人怎麽會製出這種藥?


    趙二大怒:“把這個村子裏的人全部抓起來,挨家的搜,看能不能找到那種毒藥,我懷疑那個老頭子根本沒死,看來他的勢力範圍不小,整個吳越國可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知道了咱們的消息,詐死瞞名唬人的,他是不敢給雨春看病,怕被懷疑是製毒的人。”


    “二哥你別鬧了,你還不許人家死?抄了人家要是沒有毒藥呢,你怎麽跟人家交代,這可是吳越國,不是咱們大宋,他們要是製毒的窩子,或許有很大的勢力,咱們這些人還許惹不起,到時大家的命都丟在這裏我也活不了,你說哪頭合適,是丟了千人的性命吃虧,還是丟了我一個人的性命吃虧?


    就是沒他我也不一定死呢,何故罔顧他人性命。”


    趙二罵道:“錢俶欺人太甚,他竟敢慫恿吳越國的刁民殘害大宋公主,這小子就該殺頭,如果你的命保不住,本王一定掃平南唐和吳越為你報仇雪恨,殺他個雞犬不留。


    雨春一看這人要是有權利了不得,張嘴就殺伐,是不是吳越人幹的還是兩碼事,你沒有證據隨便殺人家國的人,你要是個小國的王爺你敢嗎?


    子均勸道:“王爺你是不能亂殺人的,人家跟毒藥要是一點邊沾不上,你豈不是冤殺好人。”


    “我怎麽就覺得他不是好人,我就有那個感覺。”趙二就憑感覺辦事,他的權力大殺錯了人也不用償命,在皇族人的眼裏,百姓就是一群螻蟻。


    “抓了他們也沒用,他們就真的是製毒的,也不見得有解藥,毒藥好製,想製解藥是不容易,就像是得病如牆倒,去如抽絲是一個道理,人得了病還治不好,何況是被毒藥侵蝕。”雨春不想錯賴了好人,因為自己的事,殺害無辜才是罪孽。


    “好了,明天找那家的大夫看看,興許他們會有好招兒。”子均隻有勸,大動幹戈會誤了雨春的病。


    趙二隻有作罷,大家都各自休息,隊伍駐紮在離那個村子有十幾裏的地方,這麽多人,人喊馬嘶的,山裏一個個的小村子,百姓都沒有多大的膽兒,見了這些騎兵,還會以為是深山裏的山賊發出的隊伍去攻打縣衙搶奪糧草。


    路過的幾個小山村,都是幾戶人家,看到了隊伍都往林子裏逃,趙二一看不像話,堂堂大宋官兵被人視為匪類,真是欺人太甚,辱沒大宋王朝,趕緊找一個小小的山溝駐紮,在陽坡上搭起帳篷,安置好了一切,夥夫開始埋鍋造飯,路上打的野味還有很多,補充的糧食和水也不少,在前邊的鎮子買了三十多筐油菜,米飯油菜湯,清燉黃羊肉,一頓飯吃得倒也痛快。


    雨春起的很早,到了山窪之間開始練劍,這把劍子均不收回,自己也是帶不走的。


    隻有等到自己死後,再讓趙二交給他。


    子均看到雨春耍的是自己那把劍,不由得心裏安慰,趙二看到子均那把劍心裏氣悶,自己一個王爺都沒有這樣貴重的東西送給雨春,真是嫉妒哇。


    雨春收住劍招兒,說了聲:“你們很早。”二人一歎:“沒有你早。”


    “吃飯了吧?”雨春一問,倆人都苦笑了一聲,雨春最近沒有別的話,除了吃就是喝,她也不談賺錢的話,也不再嬉笑玩鬧,總是淡淡的,吃盡了這個世界的食物,就要準備離開的樣子,子均的眼圈又紅了。


    “是要吃飯了。”她喜歡吃飯就隨她吃,幾人都不願說出違逆她的話。


    雨春把劍遞給子均,子均沒有接,他不想讓她還回來,這把劍也和他們葬一起,留著雨春殺強盜。


    趙二派了一幫人,喬裝成收山貨的老客,在附近的山村打聽這家大夫是怎麽死的,趙二就是不死心,把心中的懷疑一定要弄明白。


    兩個侍衛趕車,趙二和子均一車,子英和小芳陪著雨春一個車,往小山村趕路,天氣雖然冷了,山間的景色依然清脆。


    那家依然是毛欄草舍,滿院的藥草,藥香迎麵襲人肺腑,真就是個名醫世家,藏在山溝野地,如果為了醫病掙錢,這個地方並不合適,如果隻是為了隱居,醫病的隊伍還這樣龐大,這個偏僻的山村,能有多少人奔這裏來?


    趙二感到這裏怪怪的,藥氣實在是太濃,僅晾曬的草藥可沒有這樣大的味道,趙二一個眼色,隨後進來的兩個禦醫的鼻子就像狼狗四處嗅著味道。


    倆人頻頻的對眼色,麵部出現了意味深長的笑意,聞著熬藥的氣味,觀察竹排子上邊晾曬的草藥,二人的眼神極端的詫異。


    他們雖然身為禦醫,見識極廣,皇宮裏的草藥特別的齊全,可是這裏晾曬的草藥他們多一半不認識,這種現象挺奇怪,很多不用於治病的草藥他們怎麽會認不出來呢。


    兩個禦醫看準了草藥的樣子,牢記於心。悄悄和趙二嘀咕幾句,就和身邊翻曬藥的藥童聊起了天。


    趙二和子均都跟著雨春進了看診的房間,這回沒有了那位老大夫,是一位五十幾歲的老者,大概是那位老頭的兒子吧?


    和老頭長得很像,也是慈眉善目很文雅的文人模樣。


    他也不問不看,隻是一進來有些怔神的樣子。


    他斯文的診脈,一副平和淡定的神色,雨春沒有理會他,趙二的眼睛可是盯得死死的,隻見他淡定的眼神慌亂了眨眼的功夫,麵色出現了失措的表情,隨後是在咬牙,然後眼角出現了幾絲陰厲的光線。最後就是淡定,比前一陣還要淡定,臉上現出了極微妙的得意。


    子均隻是觀察雨春,沒有注意大夫的舉止,趙二卻注意得緊睜雙眼,一絲也沒有落下。


    老大夫沒有觀察求醫人的神色,他不信誰能有這個本事醫好這個女子的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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