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往屋裏一貓自責不說,也有些愜意,自己的鏈功有了傳人,還是一位讓自己欣賞的公主,老懷大慰之際真的是平生之願已足。


    雨春雖然覺得老太監今日有些狠,幾十年他也就是幹了這麽一馬狠毒的事,他可是從來不殺無辜,無緣無故對人動手的事情是沒有的,是為了子均也是為了她讓那個把頭激怒了,真恨之下出手,這樣的高人出手就是狠厲的。


    此刻侍衛們把剩下的打手和把頭全都擒住,雨春讓人把那些纖夫全都集合到一個大船上,廚子的飯菜已經做好,給了纖夫每人半碗米飯一條二三兩重的炸魚,這一頓不能給他們吃的太多,餓久了的人乍一吃撐很多會撐死的。


    等他們吃完了一會子消化的差不多,又給了每人一碗菜湯,又過了兩個時辰再給了他們米飯炸魚,過了一陣子又喝湯,直到晚間就讓他們在船艙裏休息。


    這一個時段,雨春了解了這些纖夫的一些情況,有少半數的纖夫吃了把頭買的迷魂藥,想要恢複都得到了藥失效的時候,這些人都是一個日子吃的藥,醒過來都得到那個日子。


    誰也不認識哪兩個是宋軍,雨春粗粗看了一遍,又挑出那些個被迷魂的纖夫仔細辨認,沒有找到子均的影子。


    就是人再瘦,過了五個春秋,也不至於一點舊影不存。


    雨春自然是不會死心的,隻有在這裏停留一夜,明天循江沿把這個把頭的勞工都找全,找不到再找別的攤兒。


    雨春又上岸問了一回賣湯餅的攤主,攤主嚇得夠嗆,原來公主是尋宋軍的,這兩位宋軍一定和公主有淵源,不然,公主萬金之軀怎麽會在萬裏長江漂泊?


    公主要是能找到人才好,要是找不到,自己會不會被哥們連累把一家人搭上?


    攤主嚇得跪地磕頭:“公主,真的不關我的事,他抓的宋軍都是那些打手幹的,小人隻是聽那些打手說的,都是幾年前的事了,那個人有沒有的我也不知道,公主饒命。”


    攤主看到了血淋淋的一片,早就嚇丟了魂,本來想收攤跑的,雨春讓侍衛看上了他,沒有機會跑得了。


    “隻要你說出把頭有多少攤子和多少裝卸站的相細情況,沒有人殺你。”雨春斥責一聲:“你要是知道不說為他隱瞞,我不會對欺騙我的人客氣。”


    “公主,要是想知道詳情,大把頭不說還有二把頭,就在前邊碼頭申家站,是他的兄弟老五,他們哥五個,人稱申家五虎,各占一個碼頭,還有他們的拜把子兄弟,一共十二個攤子,還有他的兒子們攤子也不少,我是說不詳細的,這裏還有申大爺的裝卸站。”攤主說了申把頭的詳細情況,他知道的全說了,他知道申大爺是徹底的完了,得罪了公主要是能得好才怪。


    那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給他隱藏什麽?從小的光腚娃娃又怎樣,啥也沒有自己的小命值錢。


    雨春估計他知道的也不多,人家的秘密怎麽會讓他知道。


    這裏還有他的裝卸站,這幫打手真狡猾,眼皮子下他們竟敢隱瞞,看來揍得是輕,也不能打死,還需要他們的口供。


    雨春想明白了一件事,他們下來就殺向了老太監,因為他們是不懼他,這回看他們懼不懼?


    雨春吩咐沈麒麟叫老太監去審他們,沈麒麟樂嗬急忙就走,他覺得公主很聰明,老太監要去,他們馬上就得尿褲子,還用打嗎?


    老太監聽了公主讓他去審人,一愣之後,馬上就明白過來,挺起了胸脯踏上了跳板,穿過去兩個船艙,到了關押打手的船艙,一個個被捆得像豬仔趕集一樣的打手,立即就驚悚起來,眼睛露出了絕望。


    也不顧把頭的眼神和暗號,隻要眼一時能保住命,管這個老頭叫爺爺他們都認可。


    沈麒麟執筆在一旁記錄,賈二問話,十幾個打手都搶著說,基本和攤主說的相仿。


    申把頭連氣帶嚇都暈暈乎乎的快半死了,他經營幾十年的大業都毀在這些個熊包身上,怎麽沒有讓老頭一鏈子都掃死。


    隻要咬緊牙不說,自己就是死掉,也可以保住兄弟和兒孫,把底都交給了人家,就等於把性命交給了閻王爺。


    不知道自家人得到了消息沒有,要盡快逃走才是上策,申把頭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到個個碼頭拯救自己的兒孫。


    雨春也來了狠的,如果子均被他們害死了,自己一定要血洗碼頭殺盡工頭惡霸和盜匪,一個都別想活。


    四王爺把令牌交給老太監讓他到南京府讓府尉帶兵查抄沿江申家的貨站,把屬於申家的勞工全部聚到南京城,不許漏網一個勞工或是打手。


    雨春在江中等了五天,才接到了府尉的信息,申家的勢力範圍太大,他們的貨站都擴充出千裏之外,突然襲擊之下,申家人沒能跑掉幾個,全部抓獲歸案。


    申把頭在南京的多處豪宅被抄個精光,府尉的軍隊發了一筆。


    沿江的客棧二十四處,申把頭的子孫也多,他有的是錢老婆無數,兒子十七個,女兒二十多,一妻十二妾,比一個省級大員還闊綽,他這人就是個小心眼的,這樣大的家業他也是不會讓誰摟走他的錢,經常到碼頭監工偵查,怕人貪汙他貨站賺的錢,趕巧這天就被逮到,他盼望兒孫逃跑的願望也沒有實現。


    他的人被抓的幹淨,哪有人去給他兒孫報信,這樣霸道的人沒人不恨的,他的家被抄光,人都死光都是大夥兒盼望的,有向著的也沒人效那個力,收拾他家的是公主和王爺,誰敢趟那個渾水。


    府尉用了四艘大船,裝滿了貨站的勞工和纖夫,七天才到了南京城,千人的裝卸工,八百多纖夫,申把頭的買賣做得真大,還有三百多打手和四十多工頭。


    雨春讓把這些人分開關起來,把那些打手工頭和申家的人全部關進了府衙,就等著斬首和發賣。


    這些裝卸工和纖夫被送到府衙的後花園,新府台對這些花花草草的不重視,也沒人管理,給這些人搭了二十多帳篷,讓他們住下來。


    要等到他們的迷魂藥失效,大概的日期要在一個月左右,四王爺的車駕就住到了原南唐的皇宮裏,他們幾百人,在府衙住不下。


    雨春次日就帶著所有認識子均的人到了府衙花園找人,兩千來人要一個個辨認很難,雨春就想了一個快速的辦法,把那些明白的知道家鄉住址的叫到一起,全部問明登記好,有願意回家的就發了一兩銀子打發走了,沒家沒業的就留了下來也發了一兩銀子住到一起,怕的是他們其中有的人沒有去處,貪了一兩銀子,花完了還是流落在外,人人都有,就不會動那個心眼子,一兩銀子對這些人來說是個大數目。


    裝卸工大部都是附近有家的,沒有被灌了藥的,很快就打發光,他們還得再謀出路,不能留幾天,家人也是不放心。


    打發了裝卸工,在看纖夫裏有多少被灌了藥的,那些膽小的聽話沒有被灌藥的占了大半,打發走了三百,留下了二百無家可歸的。


    剩下三百多吃了迷藥的,雨春讓子英幾個先看了一遍,他們沒有找出來和子均相仿的人。


    雨春隻有親自去,挨個的看,和四個侍衛三個丫環他們八個走到切近仔細看,這些人真的是太瘦了,估計也就是強活著,也許他們有一種信念不舍咽下最後一口氣,這些人都是從申把頭的小黑屋裏找出來的,是不能拉纖幹活的人,申把頭每天給他們一碗粥一個糠窩窩,想把他們養活了再讓他們拉纖。


    看著這些人的慘相,雨春不由落淚,子均一定是死了,這些人裏好像沒有他,雨春生出了一股讓申把頭滅門的狠厲。


    三百人都坐在地上,雨春低頭一個勁兒的看,她的眼睛都累得昏花,揉了幾遍還是糊得慌。


    雨春幾乎絕望,三百人隻剩十來個,子均一定是死在小黑屋了,雨春已經淚流滿麵,她強忍著沒有痛哭失聲,還有十來個人,還有希望,她咬牙站穩繼續看,子英為她擦幹眼淚,隨後又是滿臉,聽到了她的抽泣聲,眼前的一個纖夫的嘴了響起了弱弱的聲音:“你為誰哭?”


    他的聲音極弱,有一種悲戚感,雨春激淩淩一個冷戰,被震動的心立即抽緊。


    好似有些熟悉,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


    雨春拿過子英手裏的帕子,慌忙的擦幹眼淚,急急地看去,那個纖夫正在看她,深陷的眼睛放出了一絲光亮,微黃的瞳仁定在了她的臉上,說了一句:“像。”


    看眼仁是看不出什麽,一眼就看到他的眉毛,很熟悉,雖然幾年沒見,她不會忘的,他的眉毛與眾不同,男人大多劍眉虎目,眼梢微挑帶著殺氣,他的眼眉是一字眉,眉梢微挑卻是很柔和。


    眼眉是他的,雨春看到額頭也像,雨春抓住子英:“子英快看,他像不像子均?子均!子均!子均!……”雨春連喊幾聲,纖夫的瞳孔逐漸放大。


    隻聽他“嗝嘍!”一聲就背了氣,隨後就是抽搐,嘴裏冒白沫,雨春嚇得差點掉魂兒:“快!叫禦醫搶救!”


    禦醫慌亂跑來,施了十幾針,止住了纖夫的抽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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