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位降頭師和登康師父一樣,都會說中國話呢?”黃夫人問。艾倫也沒了話說。


    阿蜜歎了口氣,說:“要是有那種和安檢機器一樣的東西多好,東南亞的法師一進門,機器就會嘀嘀響,還能報警,那該多好!”艾倫瞪著她,阿蜜連忙不說話了。


    聽了她的話,我忽然有了主意,抬頭看到方剛也在看著我,我倆幾乎同時脫口而出:“五毒油!”


    黃老板沒明白什麽意思,我摘下脖子上的五毒油,給他們先講了這東西的原理,這幾個人臉上都露出疑惑之色,看來是不太相信。我現場試驗,先在我們幾個人身上貼著,油的顏色無變化,但離巴登和登康很近的時候,油越來越深,最後變成灰黑色,而登康是全黑。


    這下有了主意,黃老板說:“我可以把大門旁邊挖開,反正裏麵也是空心的,隻是合成膠板。然後在平麵上挖個小洞,將五毒油的這個項墜嵌進去,不就成了一個檢測機器嗎?”


    方剛補充道:“再把項墜上方的位置用一塊鍍了水銀的鏡子代替,隻能單麵反射,外麵看隻是鏡子,裏麵卻能看到外麵,這就更直觀了。”


    人多力量大,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不多時就把方案弄得更加完善。夜總會從早晨九點鍾到下午四點是休息時間,為了保密,黃老板隻叫了幾名信得過的保鏢動手,用工具把大門左側的合成膠板打穿,裏麵有個長方形的空間,相當於是個暗室。再將暗室的地板打個大洞,與地下室的房間相聯,架上梯子,人就可以從地下室爬上爬下。


    暗室內拉了電線,安裝了電燈和攝像頭,再放把椅子,牆壁用電鑽弄出一排小圓孔,再去飾品店買回幾個和五毒油項墜極相似的便宜玻璃墜,共同鑲在牆上,暗室裏麵也能看到,兩麵透明。最後再用新的合成膠板將暗室封死,重新塗漆,外表基本看不出來。


    黃老板又打電話給裝飾公司,送了兩個不鏽鋼欄杆,放在大門處,堵住大門右側,這樣就隻留出左側的一條窄路能通行。來夜總會的都是有錢人,好好的大門弄成這樣,肯定會有人不高興,於是黃老板特意做了一塊銅金匾,上麵寫清這條路是請了內地某寺院高僧開光,凡是在此通過的人,都會發財旺運。


    經過三個晚上的施工,一切就緒,夜總會營業時,有些富豪從路車上下來,摟著美女來到夜總會門口,看到銅匾上的字,覺得很是無聊。有個公子哥不滿意地對大堂經理說:“好好的夜總會,搞得就像海關過境處,是什麽意思嘛!”


    十幾天過去,夜總會的客流有些減少,尤其有錢人少了一些。但不管怎麽說,還要硬撐下去,登康每天都在舞池裏唱歌,或者坐在卡座中聊天喝酒,而大門左側暗室中,也派著專人無縫盯守,隻要發現那顆項墜中液體的顏色發黑,就要透過單麵玻璃鎖定可疑人物,然後立即用對講機直接向黃老板報告。


    這天晚上,黃老板在頂樓的臥室中跟我和方剛聊天,聽方剛說起是惠州人,黃老板非常高興,他祖籍也是在惠州。忽然他對講機響了,有人用粵語說了什麽,方剛立刻從沙發中彈起身,艾倫也站起來。


    大家急匆匆地來到監控室,有人指著屏幕說:“就是這個人,剛才xxx報告說,在他經過的時候,項墜裏的顏色幾乎成了黑色。”


    從屏幕上的幾個角度能看出,這是個中等身高的男人,穿著黑色運動帽衫,進到夜總會就上樓,半路還將帽衫戴在頭上,後麵跟著一個年輕小夥,穿著白色窄背心,戴著黑色帽子,走路左顛右晃,好像是個浪蕩家夥。


    兩人來到二樓舞池,眼睛明顯始終看著dj台的方向,應該是在觀察登康。轉了幾圈,最後坐在某個卡座中。方剛立刻出去,沒到五分鍾,他已經和巴登出現在屏幕中,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坐在那兩人隔壁的卡座。


    登康還在唱歌,最近為了釣魚,他經常晚上占用美女們的時間在這裏k歌,連舞池中的人都少了很多,但還是比較熱鬧。黃老板指著在dj台旁邊走來走的一名男服務生,說:“你們看,他就在這裏晃來晃去,我有些懷疑。”


    我掏出手機給登康打電話,他特意戴了個入耳式的無線耳機,就是怕別人看到。接通後,我告訴他找那個服務生點兩瓶啤酒。登康依言,把身體探出dj台,那名服務生連忙走過來,然後連連點頭,就離開了。


    不到兩分鍾,那服務生端著一個托盤,裏麵有兩杯啤酒,放到登康麵前的桌上,然後又退出dj台,在附近四處轉著。那兩個坐在卡座中的人,眼睛一直盯著dj台上的登康,登康端起酒杯喝了幾口,其實他是假喝,根本沒下肚。


    “他、他會不會忘記,真把酒給喝掉吧?”艾倫擔憂地問。


    我說:“登康師父沒這麽傻。”其實我心裏也打鼓,心想萬一他真給忘掉,那就慘了。


    監控室的人將攝像頭調整角度,對準卡座中的兩個人,再拉進距離。不得不說這夜總會的設施還是很先進的,攝像頭非常清晰,比家裏網聊的那種清晰得多。


    二十來分鍾之後,看到卡座中那穿黑色帽衫的男人將胳膊架在桌上,側頭枕著胳膊,頭朝內,像是困倦了想睡覺似的。我說:“他可能是要施巫咒了。”


    黃老板恨恨地說:“可惜攝像頭看不到裏麵。”


    這時,我耳機中傳來登康的話:“感應到附近有巫咒,你快告訴巴登,我們倆共同施咒回擊。”


    我拿過黃老板的手機,撥通方剛電話告訴他情況。屏幕中的登康將麥克風放下,身體不動,估計是在施咒。幾分鍾後,畫麵中顯示那個假裝睡覺的人,身體猛地坐起來,左右看著,能看到他的嘴也在快速張合,這就更確定,上次施蟲降的就是他。


    “馬上去把這兩個人給我打昏,再抬上來!”黃老板下命令,保鏢剛要走,被我攔住。


    我說:“別急,你先讓幾個保鏢在附近守著,看這兩位降頭師演的好戲,一會兒再抓人也不晚。”


    坐在施咒者對麵那個浪蕩家夥神色很緊張,似乎在問什麽,但施咒者沒法回答,隻垂著頭,雙手抱住腦袋。我看到阿讚巴登從座位中站起來,手裏握著那串黑色珠子,麵對著隔壁卡座施咒者的方向。


    登康也放下麥克風,緩緩走出dj台,來到舞池邊上,對著卡座的方向,手裏也握著珠串。那施咒者雙手用力揪著頭發,似乎很難受,浪蕩家夥看到了登康,他慢慢站起身,神色不定,應該是拿不定主意該怎麽辦。


    突然,那施咒者抬起頭,看著浪蕩家夥,浪蕩家夥離開座位上前問著什麽,施咒者猛地抱住浪蕩家夥,張嘴就咬在對方臉上。浪蕩家夥拚命掙紮,舞池中音樂聲喧鬧,什麽也聽不清,但我似乎能感受到浪蕩家夥的疼痛和慘叫。


    第580章 回擊


    施咒者似乎咬下了一塊肉,嘴上全是血,流得下巴都是。旁邊有人開始注意到這一幕,嚇得連忙散開,施咒者又衝上去咬,浪蕩家夥捂著臉跪在地上,連跑的力氣都沒了,施咒者把浪蕩家夥按在地上,黃老板急得大叫:“快拉開,別把他給咬死啦!”


    好在方剛已經走上前,飛起一腳將施咒者踢倒,施咒者像得了瘋牛病,以極快的速度爬起來朝方剛撲去。方剛沒想到他的動作會這麽快,沒躲開,被施咒者牢牢抓住。他照著方剛的脖子就咬,我急得大叫:“快救他……”


    幸好有兩名保鏢手急眼快,跑過去揪住施咒者的頭發往後拉,另一人猛擊他的肋骨,施咒者不得不放開方剛。兩保鏢把施咒者放倒在地上,共同牢牢按住,施咒者拚命掙紮,保鏢兩拳打過去將其擊昏,旁邊的人迅速掏出繩索,把施咒者雙手反剪,和那浪蕩家夥一同抬上樓梯。


    舞池中的混亂慢慢平息,除了幾個近距離的目擊者之外,大多數人並沒在意,還以為隻是普通的打架,這在夜總會中很常見。清潔人員迅速下來,把地上的血跡擦幹淨。


    在頂層的房間中,登康走到施咒者麵前,彎腰看了看他的臉,又扒開他眼皮,搖搖頭:“他活不成了,巫咒的反噬已經嚴重損害他的大腦,最多明天就得死。”


    “這怎麽辦?可別讓他死在這裏!”黃老板說。


    方剛想了想說:“其實最好的辦法,是剛才把他轟出去,不管他是瘋是死都和夜總會沒關係,借口很簡單,就是趕走一個耍醉瘋的顧客,至於他喝沒喝酒,我們不管。但現在既然已經抬進來,就隻能把他塞進車裏,秘密運出去,再找個偏僻的地方扔掉了。”


    黃老板也有些後悔,又覺得方剛的方法可行,立刻讓人把施咒者從後門抬出,塞進一輛麵包車,再找兩名心腹保鏢押車,去辦這件事情。


    處理了施咒者,接下來就是那個浪蕩家夥。在這段時間內,黃老板對他進行突擊審訊。此人的情況也不樂觀,臉上被施咒者硬是咬掉一大塊肉,血流不止。沒辦法,黃老板隻好把他送進醫院,處理外傷,再多派人手看著,以免跑掉。


    等這人的傷勢漸漸穩定下來,黃老板就以轉院為由,把他帶出醫院,回到夜總會繼續審問。扔施咒者的車已經回來,說把那家夥扔在牛池彎的河邊,鬆開繩索後,那家夥立刻像瘋狗似的要咬人,他們連忙上車駛離,開走的時候,遠遠看到那家夥還在邊跑邊喊,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


    而這個浪蕩家夥已經傷得間歇性神誌不清,也沒心思抵抗,就全招了,那施咒者確實是盧老板花錢從緬甸請來的,據說最擅長下蟲降。他們先買通了黃老板夜總會中的某位服務生,先給登康喝下混有蟲降粉的啤酒,再由那位降頭師混進去,在舞池旁邊施咒,登康就中了蟲降。


    後來聽說登康的降頭被解開了,天天仍然在舞池中唱歌歡樂,盧老板不甘心,就讓那降頭師再次動手。夜總會大門改窄,盧老板並沒在意,以為是夜總會出於安全考慮,做的安保措施。但那降頭師身上沒有任何紋刺,怎麽查也查不出來,就又混了進去,可惜黃老板這邊已經布下圈套,就等著他們鑽呢。


    此人是盧老板夜總會中的一名得力打手,很受盧老板信任,也知道他的藏身之處,是在西九龍的某個貨櫃碼頭。黃老板記下地址,立刻派人出發,在碼頭附近遠距離盯守。


    次日上午,黃老板把我們這些人召集到一起,說:“姓盧的真狡猾,他肯定已經得到了消息,剛才去盯他的人給我打電話,說看到姓盧的和兩個女兒已經開始轉移。可惜他不知道我們的動作更快,早就突擊審訊出了情報。我的人跟蹤技術很好,已經跟到具體位置,姓盧的現在安頓在元朗的一個圍村裏。”


    聽到這個消息,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我實在不想參與這種事。對牌商來說,主要任務是賣佛牌古曼,驅邪法事和解降頭的生意當然也不錯,偶爾賣個小鬼,還得是客戶強烈要求才行。而下降頭的生意,不能經常接,我在最近一年中,也隻接了兩筆而已。現在不但要下降頭,還被拽進這種非正經生意人之間的爭鬥,說不定哪天又要死人,我心裏特別害怕。


    但方剛卻似乎很感興趣,阿讚巴登因為不懂中國話,所以也不怎麽參與,而登康更是興奮得不行,尤其要報複盧老板,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中降頭。那個施蟲降的人說實話法力並不比登康高,隻是登康玩得太盡興,才中了招,這對降頭師來說是很恥辱的事,他必須要報仇。


    “可盧老板在圍村那邊肯定也不能隻有他和孩子三人,必定是帶了保鏢保護,總不能來硬的吧?”我擔憂地問。


    黃老板說:“當然不能來硬的,否則我就沒必要從馬來西亞把登康師父請來了。之前看到他中了降頭,我還懷疑過登康師父的能力,可現在看到兩位師父聯手幹掉了那個暗中使壞的家夥,真他媽的精彩啊,過癮又出氣!”


    方剛說:“先找人盯著盧老板,看他是否會離開圍村出去辦事,要是有,總能找到機會下手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鬼店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鬼店主並收藏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