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剛在心裏暗笑,卻假裝肚子疼,發出很痛苦的呻吟聲。隔壁的經咒停頓了一下,可能是怕被方剛聽到。方剛在洗手池弄了些清水,撣在臉上,裝成汗珠。從衛生間出來時,他五官都扭到一起,捂著肚子,路老板看到方剛這副模樣,連忙起來關切地問。


    第1031章 假鬼,真人


    “不、不知道為什麽,這肚子疼得不行,要死了……”方剛渾身發抖,連他都佩服自己,沒想到自己的演技這麽好。路老板勸方剛去醫院看看,方剛借機和對方告辭。


    回到自己的公寓,方剛恨得牙根緊咬。他的預感完全正確,那天路老板確實已經設好圈套,事先在自己的杯子中做過手腳,裏麵混入了蟲降粉。而路老板來泰國之後又稱手上沒錢,要過幾天才能湊齊,明顯是托詞,如果付了錢再讓方剛中招,那錢也很難再要回來。隻有先拖著不給錢,方剛中招後,這七萬塊錢才算是徹底不用付,既省錢又省心。因為方剛覺得,路老板之所以想算計自己,還不僅僅是因為錢,而是想滅口,畢竟自己是路老板落死降搞死人命的主要知情者。


    所以,他事先做好功課,那支鋼筆中根本沒有墨水,而是在新買的鋼筆中灌了混有蟲降粉的清水。那種蟲降粉,也是阿讚巴登以前從那位緬甸蟲降師手裏弄到,別人很難解開。好在方剛運氣不錯,找到路老板收名片轉身的機會,不然那次吃飯,方剛不但沒能給對方反施蟲降,自己還得多遭罪。


    連續三天,路老板都沒給方剛打電話,而方剛也耐心地等著。到了第六天頭上,方剛給路老板打去電話,對方接通後,先是停頓片刻沒說話,才謹慎地問:“誰?”


    這種詢問顯然很搞笑,路老板明知道是方剛的號碼,這說明在路老板心裏,方剛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方剛也是故意想耍弄路老板,就把聲音放低,再拉長回答:“你——是——路——老——板——嗎?”


    “到底是誰?”路老板的聲音非常緊張。


    方剛差點笑出聲來,又說:“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路老板聲音都發顫了,還直結巴,方剛覺得玩夠了,就哈哈大笑。路老板非常生氣,問你為什麽要開這種玩笑,但語氣中還帶有幾分疑惑,看來是很奇怪為什麽方剛還沒死。


    “錢湊齊了嗎?今天已經第六天了。”方剛問。


    路老板唉聲歎氣:“我老婆在湖北也是借遍了朋友,都沒能湊齊,我讓她把家裏僅有的一輛車抵出去,過幾天就有錢給你!”路老板仍然在敷衍,又問方剛是否有空,明天中午還在那間西餐廳吃飯。


    方剛說自己這幾天胃有毛病,醫生說千萬不能跟朋友喝酒,否則非死不可。路老板失笑,說有這麽嚴重,方剛認真地點著頭,說醫生特意告訴他,尤其是姓路朋友的酒,更是要慎重。


    路老板聽出方剛的話裏有話,他臉色不太好看,嘿嘿地說:“方老板,你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啊。”


    方剛也沒多說,而是笑問:“路老板,這幾天在泰國呆得慣吧?”


    “還好,為何這麽問?”路老板回答。方剛說有沒有什麽特殊變化,比如半夜的時候會發熱,但到了早晨就好,特別愛吃肉,尤其是肥肉。


    路老板半天沒說出話來,方剛說的那幾個症狀,正是路老板這四五天所經曆的,他也在奇怪,為什麽來泰國幾天會經常半夜發熱,開始以為是到了國外氣候不適應,導致水土不服而感冒低燒,可他在吃午飯的時候發現,對肉菜十分偏愛。路老板比較瘦,不喜歡吃得太油膩,可他看到鄰桌上了一份煎牛排,居然特別想吃,於是自己也點了一份。


    西餐中沒多少肥肉,菜上桌後,路老板吃得很香,但卻總覺得肚子裏缺油水。他問服務生有什麽是肥肉的菜品,最後要了一份煎豬肉卷。裏麵僅有的幾條肥肉讓他吃得很香,意猶未盡。到了晚餐時,路老板不再去那家西餐廳,而是換了一家泰國菜,泰國人最愛吃雞、豬肉和海鮮,這次路老板專挑有肥豬肉的菜點,吃得滿嘴流油,連自己都意外,平時他要是吃這麽多肥肉,那非吐不可。


    所以,現在路老板聽到方剛的這番話,立刻就傻了眼。正在他思考著這是怎麽回事的時候,方剛也不想再和他兜圈子,直接說了他那天用鋼筆給路老板的酒杯中灑下蟲降粉的事。


    “什麽?你……你怎麽能這麽做?”路老板惱羞成怒。


    方剛大笑著說如果不是他認識一個很厲害的蟲降師,現在說不定真就變成鬼了。路老板氣急敗壞,說你馬上給我解開蟲降,什麽事都好說。方剛說:“當然好說,我要的就是路老板這句話。那七萬塊錢的餘款,你打算什麽時候給啊?”


    路老板說他老婆已經在湖北老家抵押汽車,過幾天就有錢了。方剛也沒催促,說:“完全沒問題,這幾天你正好也趁機在泰國多找幾位降頭師,看能不能解開這個獨門蟲降。”


    “你、你少威脅我!”路老板大叫,“能落就能解,你憑什麽覺得我解不開?”方剛哈哈大笑,說當然有人能解開,隻不過這個人你不見得能找到,就像把鑰匙扔在海裏,慢慢摸去吧。但你得快點兒摸,因為就算不用巫咒催動,最多二十幾天,蟲降也會發作,到時候會更痛苦。


    掛斷電話後,方剛心裏也沒底,萬一路老板打聽到那位緬甸蟲降師的下落,又順利找到他呢?雖然這個機率很低,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十天過去,十五天過去,二十天過去……到了一個月頭上,路老板終於給方剛打來電話,聲音在發抖,好像很憔悴。方剛故意裝成害怕地問:“你是路老板嗎?你是人還是鬼?”


    “方、方老板,你不要、不要欺人太甚!”路老板費力地說。方剛笑答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如果不是你打歪主意想搞死我,怎麽會落得這個地步?


    路老板帶著哭腔,求方剛幫他解開蟲降,還說有降頭師告訴他,最多五天之內再不解開,必被蟲子把軀體吃光無疑。


    方剛哼了聲:“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你讓我用降頭搞死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欠你錢不還,我沒猜錯吧?”路老板驚愕地說你怎麽知道,難道那個人的鬼魂找到你了?方剛說沒那麽複雜,很簡單,如果真是欠你巨款,輕易不會想要搞死他,而是想讓他還錢,除非讓你傾家蕩產了。可你非要搞死對方,搞不好是你欠錢不還,想滅口吧。


    這話讓路老板沒了話說,方剛更確信自己的猜測,追問讓他說實話。路老板竹筒倒豆子全說了,果然,他欠好朋友一百萬用來投資ktv,但經營不善而賠進去,又不想還這個錢。聯想到那朋友喜歡去泰國旅遊,就在女導遊的攛掇下,動了以落降殺人的念頭。


    “還真讓我猜中了,你不但想搞死朋友,還想搞死我,難道你以前做過職業殺手?”方剛笑問。


    路老板哭喪著聲音說:“方老板,你就不要再拿我開玩笑了行嗎?”方剛收起笑容,說還按上次的賬戶,把二十萬塊錢人民幣匯到我的賬戶。路老板連忙說方老板你記錯了,是七萬,而不是二十萬。方剛哼了聲,說你差點把我滅口,我這條命還他媽的不值十三萬塊錢人民幣嗎?讓你老婆在湖北把汽車和房產都抵押出去,不就有錢了。


    “我、我沒有老婆,早就離婚了……”路老板說。


    方剛說那我也沒辦法,你不給也行,就等著被蟲子吃光吧。路老板大聲喊冤,方剛也沒理他,直接掛斷電話。


    第1032章 阿讚巴登的腦袋


    後來路老板又打了好多次,方剛直接關機,兩天後,他的另一個手機收到短信,進賬十五萬元人民幣。他開機給路老板打去電話,他哭著說現在隻湊齊了十五萬,能不能先施蟲降,剩下的五萬最多下周肯定給。


    方剛說沒問題,但解蟲降不能在泰國,讓他先回湖北,並把地址發過來,兩天後他肯定到。路老板問不能就在泰國,為什麽非要回湖北,方剛強硬地說沒有為什麽,照不照做隨你。


    掛斷電話之後不久,就接到路老板手機發來的短信,留了他在湖北的地址。


    “那你最後給這個路老板解開降頭了嗎?”我忍不住插嘴問。


    方剛哼了聲:“解個屁,這種人就算你真解開他的蟲降,以後免不了還要打我的主意,這種後患我怎麽可能留?他沒有老婆,我也不用擔心他老婆以後報複。”


    聽到這裏,我不禁感歎,人心真是難測。方剛說:“阿讚巴登那時幫了我大忙,所以有什麽大生意,我都是盡管找他。”我點點頭,說希望他和登康去菲律賓,能成功說服鬼王那家夥,不再與他作對。


    吃完飯回到方剛公寓,我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很久難以入睡。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心情很亂。迷迷糊糊剛要睡著,卻感覺頭頂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飄來飄去。我已經很困了,就沒在意,後來勉強睜開半隻眼,猛然看到竟有兩個人在空中遊蕩。


    我不知道此時到底是睡著還是醒了,試著動了動手指,並不是夢魘,但眼睛卻無法完全睜開。過了好幾分鍾,我才像從水中浮到水麵似的,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喘氣。屋裏很安靜,隻從臥室中傳來方剛均勻的呼吸聲,我心想可能是這幾年接觸陰牌陰物太多,身體或多或少總是要受到影響。


    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喝著,回想起昨晚方剛給我講的那個經曆,又聯想到我自己這幾年遇到的大起大落,還真覺得有些後怕。我給自己定下時間表,最多再做半年,就要收手不幹了,大不了到時候在沈陽繼續經營那個佛牌店,隻賣正牌,怎麽也能糊口,但不能再接和降頭、小鬼、山精等邪物有關的生意,以免出事。


    次日,我渾身無力,好像被一團濕氣裹著,很不舒服。我心想,沒著涼也沒發燒,應該與昨晚看到陰靈有關。因為方剛說過,人隻要能看到或感受到陰靈,就說明已經被陰氣侵擾,隻是程度有輕有重。


    從方剛家回到羅勇,看到金蛋,我心情好多了,帶著它去外麵溜達。表哥問我什麽時候結婚,我說半年以後差不多,隻是女方父母嫌我手上沒什麽現金,又不同意我賣房子,說可以留給他們住,多少有些貪心。


    表哥點點頭:“現在的人都這樣,都希望自己少奮鬥、多借光。沒事,你要是覺得時間成熟,就隨時結婚,我這邊多了沒有,給你個二三十萬還是能拿得出來。”我連忙擺手說不用,這半年我努力接生意,也能賺出來。


    幾天後,我接到登康的電話,他告訴我已經和阿讚巴登回到曼穀,有事和我跟方剛說,他已經通知過方剛,讓我盡快趕過去。我連忙動身,從羅勇來到曼穀。到了阿讚巴登的住所已經是傍晚,從客廳走進臥室,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阿讚巴登,方剛和登康坐在旁邊交談,臉色凝重。


    阿讚巴登臉色慘白,一動也不動,我頓時把心提起來,難道又出了什麽意外?看到我來,登康對我說了經曆。


    原來,他和阿讚巴登去菲律賓,找到鬼王,想讓他解決阿讚巴登體內陰法幹擾的問題。鬼王也沒拒絕,點頭同意。午夜的時候開始施法,登康突然感覺到鬼王換了法門,正在用獨門心咒中的“禁錮術”咒語對付阿讚巴登,這是很奇怪的。禁錮類的心咒一般都是用來加持陰靈,目的是讓陰靈聽話。而隻有降頭師和阿讚以陰法對抗的時候,才會對人使用禁錮類的心咒,這就像兩個人用刀槍拚命,非拚出你死我活不可。


    登康沒時間多想,隻能下意識幫助阿讚巴登,但畢竟是鬼王自創的獨門心咒,登康覺得胸口像被大錘掄過,悶得要吐血。他並沒有放棄,不然鬼王可以輕易地用心咒把阿讚巴登搞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鬼店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鬼店主並收藏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