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惡臭瞬間就席卷了我,就算我沒有喘氣,這種氣味兒還是鑽進了我的鼻腔,附著在我嗅覺粘膜上,不斷刺激著我的嗅腺。


    我從來都沒有聞到過這麽濃烈的惡臭,剛才在門口聞到的聞到,跟門這邊簡直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


    也不知道我在門口站了多久,等我實在忍不住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倉促地跑到了旁邊走廊的角落裏大吐特吐。


    可能是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胃酸都吐了出來,但每次嘔吐帶來的呼吸都讓我再次深深吸上一口這裏的惡臭,反複循環。


    直到我覺得有些快要虛脫的時候,這才感覺自己有些適應了味道,或者說我的嗅覺已經麻木了。


    但我還是隻用鼻子呼吸,我可不想這些蒸發自腐爛屍體和地上血水的氣體從我口腔傳進我的肺裏。


    因為這樣會讓我覺得我在舔腐爛的屍體和喝地上的血水,會更讓我在心裏難以接受。


    等我緩過來了之後才發現,我所在的走廊並沒有多少的黃膿血水,隻有剛進門的那一小塊對方了幾具高度腐爛的屍體,血水應該就是從這些屍體上溢出來的。


    除此之外,整個走廊看起來都比較幹淨,特別是地板,像是有專門處理過。


    奇怪了,這是怎麽回事兒?


    順著幹淨的地板慢慢往裏走,也沒有特別的動靜,但經過的房間都被人給封起來了。


    我詫異地看著被黃色黏膠封起來的門,這些門看起來都比較破舊了,但不知道為什麽被封起來,而且伸手摸了一下就知道用的是泡沫膠。


    這種泡沫膠在日常生活中都是用來放水的,難不成裏麵……


    每扇門上都有玻璃,可能是因為時間太久了,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但看清楚裏麵的狀況還是勉強可以的。


    我這種普通身高竟然還要踮起腳來,向裏麵隻看了一眼就又讓我胃裏一陣翻騰。


    裏麵堆積了不少的屍體,這些屍體全部都是高度腐爛,浸泡在血水當中,或仰躺在裏麵隻露出臉和胸腔,或半個身子浸泡在裏麵,就連裏麵的牆壁也濺了不少血花。


    我的天啊,這是多少屍體腐爛才能流出血池般的血水來!


    隻看了一眼我就後退了兩步,在看門上的泡沫膠嚴嚴實實,要不是它將門的縫隙都堵死,裏麵的血水早就溢出來了。


    “你是幹什麽的?”忽然一個聲音在我旁邊響起。


    我立刻警覺地回過頭,同時握住了腰間的鐵棍,這才注意到同樣是一個白麵在旁邊盯著我,跟我擺著同樣的動作。


    要不是對方擺手示意我不要亂來,我還真以為自己是在照鏡子。


    “我,我是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或者說是該怎麽稱呼這個反叛者組織。


    他上下打量了我好幾遍,似乎還在判定著什麽。


    於是我將腰間的對講機拿了出來,打開對講機,放在嘴邊示意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是跟你們聯絡過,你,你應該明白的吧。”


    聽我這麽一說,他這才有些放鬆:“好,你等等。”


    他拿出對講機在那裏不知道小聲說了什麽,話音剛落我就聽到附近有腳步聲緊接,立刻就警惕地看著他。


    “你什麽意思?”我有些微怒,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叫人來了。


    就在我要先製服他再衝出去的時候,他立刻示意我不要衝動:“沒事,我隻是叫人過來核實一下你的身份,你也知道這裏的人都……”


    在這裏自保很重要,我怎麽會輕易相信眼前這個白麵。


    但人來得太快,我想要動手已經來不及了,若是現在再動手的話說不定會被他們幾個製服。


    權衡之下,我在心裏暗罵了一聲該死,就收回了握著鐵棍的手。


    整個走廊不是很寬敞,我前後都有人,沒想到那些人來的時候把我兩個方向都給堵死了,看樣子也對我耍了一個心眼。


    倒是其中一個呆著白色麵具的人走了過來,樣子很輕鬆。


    這人在我麵前站定,似乎是在打量我,我就納悶兒有什麽好看的,大家不都是一個樣。


    就在我這麽想的時候,忽然發現眼前這個的身材有些別扭,原本都一樣的衣服在他身上稍顯緊繃,尤其是肩膀的部分,而腰的部分有些肥大。


    有了這個發現,我就開始特別注意他,在他打量我的時候我也在打量著他。


    在我仔細觀察下果然發現了一些細微的差別,我眼前的這個白麵是稍微彎著腰的,並沒有挺直了腰板。


    即便如此,眼前這個人已經稍微高出了我一些,若是挺直了應該比我高小半頭左右吧。


    比我還要高的人,在這個廢墟般的地方還是頭一次見到!


    不對,怎麽會出現比我高的人,在這個廢墟當中不就隻有“我”和“薇薇”兩種人嘛?!


    這個時候我麵前這個白麵咳嗽了一下,用手示意旁邊的同伴。


    剛才跟我對峙的那個白麵這才過來,摘下麵具露出跟我一模一樣的臉,看了高個白麵一眼,似乎是見他點頭才對我說道:“你的對講機是哪來的?”


    糟了,怎麽一開口就問這麽犀利的問題……


    我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裝出不耐煩地樣子說道:“少說這些沒用的,我要見那個有黑白兩個麵具的人。”


    “就憑你?!”他一下子沒忍住衝我大聲說道。


    他這話一出就被旁邊高個子的白麵給巴拉了一下,似乎是在提醒他什麽。


    “我兩個小時之前還見過他。”我有些不屑地說道。


    我在心裏偷笑,看來我之前見過有黑白兩種麵具人地位不低,起碼在這個我的眼裏比較高,說不定就是這些反叛者的頭頭。


    “在哪?”他不依不饒地問道。


    我指了指頭頂的天花板,很輕鬆地說道:“在四樓,我一直看守的樓層,用對講機叫他來的,不信你可以當麵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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