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屋裏出了小蔓,並沒有其他人。


    除非……那個人見我醒來正好離開,而這個時候小蔓才出現。


    雖然幾率很小,但也不是不可能。


    “大叔,你怎麽了?”小蔓看我皺著眉頭不說話,上前一步又問了一句。“沒,沒事。”我勉強笑了笑,衝他搖搖頭。“嘿嘿,大叔你終於想起我來了,我在那個鐲子裏麵待著好無聊哦。”小蔓並沒有在意,而是坐在床邊,如小孩子般的笑著。


    看著她的笑臉,我心裏漸漸平靜下來。同時也確定了一點,剛才那個人,絕對不是她。這是一個毫無雜質的女孩兒,就想一張嶄新的白紙,讓人忍不住的去保護。而且她也是個容易滿足的女孩兒,即使是偶爾想起她,也能讓她如此的興奮。


    我拍拍她的頭,笑著說道:“我也想你天天出來啊。估計等你能脫離這個手鐲就好了。”


    看著微微眯起眼睛的小蔓,我心裏也暗暗下定了決心,如果在無法確定小蔓安全的情況下,我是絕對不會毀掉手鐲的。


    雖然我可以放棄毫無思想的藤蔓草,但我絕對不會放棄有感情的小蔓。


    “脫離……。”小蔓用手杵著下巴,看著我手腕上的藤蔓草手鐲:“最近,我總感覺他想好像在對我示好。”


    “什麽?示好?”聽了她的話,我不由的坐直了身體:“你是說藤蔓草手鐲,在向你示好?”“是啊。”小蔓點點頭,一臉的不解:“隻是在嚐試接觸我,並說讓我跟手鐲合二為一,到時候我會控製住手鐲,甚至能擁有藤蔓草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我手腕上的這枚手鐲……有了自己的意識?”我舉起了手臂,皺眉問道。“好像很早就就有了吧?”小蔓有些不確定說道:“在我擁有意識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怎麽主人還不知道嗎?”


    我搖搖頭,並沒有說什麽。雖然小蔓用詞稍微有些不當,但很顯然,這枚手鐲已經有了自己的獨立意識,甚至是在很久之前就有了,或者……在它變為手鐲的時候,其實就是有思想的變異物種,隻是它一直潛伏起來,不讓我知道,一直給我一種它隻是聽從命令,毫無思想的植物這樣的錯覺。


    如今他已經成熟了或許該是下一步計劃的時候……原本我以為他會控製住我,畢竟從手鐲中延伸出來了的這些銀色的細絲已經開始往我身體中蔓延,可是如果這次不是召喚出小蔓來,我也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目標,竟然是小蔓!


    或許,剛才劇烈的疼痛,甚至是那個想掐死我的“人”,都是這個手鐲搞的鬼呢?曾經他是因為害怕我的血才會被我收服,可是如今他卻因為某種原因以及不再害怕我的血,甚至是主動的鑽進了我的身體中!


    “不管怎樣,你都不要答應他,知道嗎?”我沉吟了一下,才對小蔓提醒道。“哦!”聽了我的話,她並沒有問為什麽,而是直接就點頭答應下來。她的話音剛落,身體卻又漸漸變得透明起來!


    “唔……真是的,為什麽現在在外麵待得時間越來越短了呢……。”小蔓抬手看著自己漸漸消失的身體,皺眉不滿的說道。“我會讓你脫離這枚手鐲,讓你一直都會在外麵的!”眼看快要消失的小蔓,我許下了承諾。


    “沒關係的,隻要能偶爾出來一次就很滿足了。”小蔓不在意的衝我笑笑:“畢竟主人大叔還能想到我啊。”


    還沒等我開口回答,她的身體已經徹底的消失。我抬起手臂看著散發熒光的手鐲。


    現在就目前的情況看來,王成說的並沒有錯,甚至是那個肉畫傘女孩兒都說過,這是“噩夢之草”。看樣子真如他們所說,曾經幫了我很多忙的藤蔓草,正在慢慢的進化,企圖吞噬小蔓,控製我的身體,或許……很快他就真的要變成真正的“噩夢之草”了吧。


    小蔓終於消失不見。我坐在床邊有些發愣,脖子處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剛才的窒息感讓我現在腦袋還暈乎乎的。


    雖然沒辦法知道剛才是誰,但我卻可以確定,剛才的人已經下了殺手。如果不是我突然醒來,或者是小蔓出現的話,說不定我真的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房間裏靜的出奇,除了我的喘息聲外,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我看了眼床頭的鬧鍾,已經一點多了,這麽晚白樂和小雪估計也已經睡下。我掃了一眼房間的周圍,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就好像有人在暗中看著我一樣。


    可是具體是哪裏出了問題,我卻說不清楚。但我的感覺一向是很準的。


    頭頂的電燈突然忽閃了幾下,原本我以為會就此熄滅,剛才襲擊我的那個家夥會再度出現的時候,燈又恢複了正常。


    那種如芒刺背的感覺越來越清晰。如果說我的房間中真的有不正常的東西,除了我手腕上的藤蔓草手鐲……剩下的就隻有,牆上的那幅畫了。


    我下意識的看向掛在門邊的那幅畫,畫框依然安穩的掛在牆上,可是,這幅名叫《雨中女郎》的畫,此刻卻變成了一張白布!


    是的,上麵除了白色的畫布之外,哪裏還有什麽女郎存在!


    我心裏有些發毛,但依然強自鎮定的下床,想靠近一些看個究竟。我剛從床邊站起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悶響。


    那是一種類似繩子崩斷的聲音,我猛地轉過頭,發現就在我的床頭,站著一個人影。


    亮堂的房間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在我的床頭出現了一個女人。那是一個女人,長發披肩,原本俏麗的麵容卻一片僵硬。她的手中打著一把印有淡淡梅花的傘。


    等我看清楚之後,原本繃緊的神經頓時又放鬆下來。沒錯,這個人就是那個肉花傘女孩兒。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看著她站在床頭盯著我不說話,我有些別扭的問道:“你怎麽出現在這裏了……。”話說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了門口牆邊那一幅已經變成白布的《雨中女郎》,那幅畫中的人已經消失了,而她又恰好出現在了我的房間中:“莫非……。”我指了指畫框,又指著她問道。


    “對啊,我從畫裏出來的。”她麵無表情的點頭:“我還奇怪,怎麽會又到你這裏來了。”或許她此刻會有驚訝的表情,但我知道即使她想做都沒辦法做出來了。因為她的這張皮下麵,隻是一具燒焦的屍體而已……。


    “這個,是有人送過這幅畫來的……。”我撓撓頭道:“感情他們說的,死掉的失蹤的瘋了的不會都是你……。”“什麽?”她問了一句,不過好像隨即就明白過來。她稍微抬了抬頭解釋道:“我隻是在這幅畫裏麵而已,記得之前有不少人買走這幅畫了。我記得每次我一出現,而且正好被他們看到的時候,不少人都嚇暈過去了。我難道有那麽可怕?”聽著她有些不解的聲音,我隻能苦笑的解釋:“你沒有那麽可怕,但你突然從畫裏鑽出來那可就太可怕了。你知不知道,就因為這樣,已經被嚇死嚇瘋至少三個人了。”


    “這麽多啊?”她的聲音中帶著驚訝:“他們竟然比你還要脆弱呢。”“他們能跟我比嗎?”我沒好氣的說道:“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早就習慣了,他們可從沒見過這麽詭異的情況啊。再說了,你怎麽就跑到這幅畫裏去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啊。”她奇怪的看著我說道:“我要找一個安身的地方,當時我在省博物館看展覽的時候覺得這幅畫很不錯,就住到這裏麵了。”“去看博物館展覽?”我咧咧嘴角,幾乎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你可真有閑工夫啊……。”我不是沒有生氣的理由,她這樣在外麵到處走,實在是太危險了。倒不是說遇到她的人會怎麽樣,而是怕她遇到像火鳥那樣的人。如果真的被他們發現,說輕的最起碼就要抓回去做研究,說重的……說不定要人道毀滅了。


    “我很小心的,再說普通的警察也沒辦法發現我。”或許是她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看到我的表情,就趕忙解釋了一句:“你不覺得這幅畫跟我很像嗎?”


    “很像?……。”我腦子裏不由得又浮現除了那副很抽象的畫:“一個帶著帽子的女人,也……沒多像吧。”


    “你覺得她像帶著帽子嗎?為什麽不是打傘呢。?”她有些奇怪的說道。“不是覺得,那明明就是帽子啊!”我並不想在這件事上跟她爭論什麽。“可你也知道,這幅畫叫《雨中女郎》呀,在雨中,這個女人怎麽可能是戴著帽子?不是打傘呢?”


    “呃……。”我張張嘴,卻發現她說的也不無道理,而且我竟然想不出什麽話來反駁。“好吧,你說的很有道理。”我點頭,岔開了話題問她:“你是不是在畫裏也能看到外麵的情況呢?”


    既然連這幅畫裏麵都是這個女孩兒,那她也就沒有了嫌疑。可是,剛才到底是誰?留在我脖子上這紫青色手指印的,是誰?


    第190章: 誰在撒謊


    “是的。”她點點頭:“現在我就是畫中的那個女人,當然什麽都可以看到了。”


    “那你怎麽又出來了呢?”我有些奇怪的問道,是啊,既然她選擇了這幅畫,那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幅畫中就好了,怎麽又經常的跑出來。如過她不是這麽隔三差五的出來一趟,也不會有人嚇瘋掉了。


    “因為太悶了啊!”她理所當然的說道:“就算是你,如果一整天都待在這個屋子裏,你不覺得悶嗎?”


    “這……當然會悶。”我張張嘴,最終還是決定不再跟她討論這個話題,即使再討論下去,我也永遠是無言以對的哪一方。


    “你既然在畫中都可以看到外麵的話, 剛才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什麽?”我看著她問道,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或許在剛才一直作為旁觀者的她,更會把凶手看的一清二楚。


    “看到什麽?”她低著頭想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還真有!你睡覺打呼嚕。”


    “咳咳……。”我用咳嗽掩飾著尷尬,趕忙對她說道:“這個就不用說了。我是說剛才,你有沒有看清襲擊我的那個人?”說著,我微微抬頭給她看了看我脖子上的手指印。


    “襲擊?”她的聲音中透露著驚訝:“剛才她是襲擊你嗎?看她爬你身上,我以為……。”她說話突然有些扭捏起來,但我已經沒有心思去考慮她說的是什麽意思,因為從她剛才的話中我已經聽出來,很明顯她已經看到了那個襲擊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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