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區部隊、機關的生產,也取得了很大的成績。子弟兵不但用自己的鮮血與生命和敵偽軍搏鬥,來保衛人民的生產,而且也熱烈地響應毛澤東同誌的號召,直接投入大生產運動,以減輕人民的負擔。部隊、機關生產,在新政權一創立就已開始,到一九四三年發展成為大生產運動,特別在一九四四、一九四五年兩年,獲得空前巨大的成績。在生產中,上至軍區司令員、政委,下至戰士、炊事員以及一部分輕病號傷員,都積極參加勞動,向荒山棘林進軍,常弄得滿手血泡。有些勞動最好的戰士,用钁頭一天開到六畝二分地,但在邊區一天能翻六畝地的牛也是不多的,所以人們送給這些勞動英雄一個綽號:“氣死牛”。在軍區榮譽隊,有一個雙足已鋸斷的殘廢戰士,還參加開荒。有雙目失明的殘廢戰士學會紡織。已鋸了一隻手的殘疾人,就兩個人合作起來紡織。因為他們是勞動人民的兒子,他們和人民血肉相關,生產極端熱忱。


    所有機關的幹部、學校學生、教職員等也都進行生產,目的也在減輕人民的負擔。平均每年每人生產一石到三石的小米交公。幹部中有些人從來沒摸過鋤柄的,也都欣然參加了勞動。行政人員也一律生產,縣長給老百姓擔糞一類的事,早已傳為佳話,如今更是司空見慣。幹部的家屬也都生產,盡可能作到全部自給。有些知識分子出身的婦女,已能自己生產解決兩個孩子的費用,不向公家領取津貼。勤奮勞動的人到處受人尊敬,人們都以不事生產為莫大恥辱。


    因此邊區部隊、機關的生產成績很大,一九四四年共開荒十五萬畝,一九四五年種地十五萬五千三百七十六畝,兩年共產糧食七萬五千一百餘石。二十五支隊賈鴻誌班,一九四四年收的糧食足夠全班一年零三個月吃用。一九四四年除糧食外,還產蔬菜二千二百萬斤,可以自給。又產棉花一萬斤,麻三千六百斤。一九四五年僅軍區直屬單位,二、六、八等分區即產菜一百九十一萬六千八百餘斤。此外還有許多副業生產,如打柴、撚毛、紡線、養羊等,也收入甚豐。邊區部隊、機關生產的效果使人民負擔減輕,軍民都生活得更寬裕了。


    邊區農村經濟如此蓬勃發展,使全邊區人民的生活起了更大的變化。農民生活有著顯著的改善,農村裏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新氣象。許多老百姓都擺脫掉貧困翻了身。許多人在舊社會被逼得走投無路,成天膽戰心驚,如今都成為英雄。邊區“軍隊爸爸”——興縣任萬生老漢是一個典型的心地善良的農民,但在舊社會裏他在富豪蹂躪之下,終年不得一飽,他二十幾年不吃葷,一輩子窮困一輩子苦。人民政權成立了,幫他減了租,贖了地,翻了身。他說:“共產黨八路軍幫咱把窮根斬斷,毛主席就是活神神。”


    凡有紡織的地方,一般婦女多已不穿有補丁的衣服了。在臨縣、離石等縣紡織努力的婦女,都有自己的積蓄,不但穿上了新衣,而且都戴上了銀製的首飾。她們在自編自演的秧歌中,這樣歌頌新生活:“邊區婦女打扮新,不穿旗袍不穿裙,黑布小襖藍布褲,胸前一顆五角星。”“心裏思想很快樂,趕快爬山埋地雷,假如敵人來‘掃蕩’,炸得肉飛骨頭碎。無根樹(指民兵的哨杆)長在高圪墶,一顆鐵圪蛋蛋開了花……”


    在紡織運動中湧現出了許多英雄人物,離石張秋林是她們的代表。她自己勤勞紡織,又組織了二十五個紡織小組領導村中婦女紡織,半年內共組織婦女織出標準布六十餘匹,連其他副業共獲利達三十五萬元。她以勤勞和熱心幫助婦女著稱,有很高的政治覺悟。戰爭開始不久,她便勸送丈夫參加了八路軍,她和一個孩子的生活,全靠自己親手勞動來解決。為了公眾的事,她常犧牲自己的利益,乃至她所最心愛的孩子。一九四四年八月十二日,八路軍在她的家鄉官莊塬打仗,她的丈夫王海元是參加戰鬥的某連模範班長,英勇的共產黨員。當戰鬥開始,她忙著在外邊工作,王海元正拿著槍在自己村莊的山頭上戰鬥,撇下了他們九歲的孩子,不幸落在敵人手裏。敵人用刺刀逼著這小孩子問:“你的媽媽呢?”“打日本去了!”在刺刀前,小孩子絲毫也不表示害怕。敵人又問:“你的父親哪裏去了?”“打日本去了!”敵人立時就是一刺刀,殺死了張秋林心愛的孩子。張秋林傷心得吃不下飯去,但她馬上把自己的無限痛苦變成對敵人的仇恨。她想:“孩子是敵人殺死的,不吃不喝也活不了。合作社搞垮了,我怎能對得起群眾?”她想,為群眾服務就是為她的孩子報仇。她用更大的勇氣繼續進行自己的工作。張秋林在一九四三、一九四四年都被選舉為邊區特等婦女勞動英雄,群眾稱她是“咱邊區的女狀元”。同時她又是模範的抗戰軍人家屬和擁護軍隊的模範。一九四五年並被選舉為出席中國解放區人民代表會議的代表及縣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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