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萬物形成之後,這個邪魔亦開始瘋狂強大。此時天神的神力已經用完。不得已用自己身體融合了邪魔,成為了邪神,亦是宇宙中最強的人了。


    邪神怕自己壓不住魔性給宇宙帶來破壞,不但把命數定為一百年,還隻準五千年才輪回一次。這是她給自己的懲罰。並以神的名義封印的這個詛咒。


    六道在邪神的引導下形成過後,她亦開始沉睡等待五千年後的輪回。一次,兩次……她的記憶隨著輪回慢慢消失,隻剩下了那無人能敵的力量。


    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六道形成過後,天下並不是那麽太平,隨著妖魔的出現。人也分成了三六九等。慢慢有了善惡之分、尊卑之分,甚至於形成了天、地、人三界。土斤島巴。


    天界自然是能力非凡的仙人,都是正義之人,地界便是冥界,是人死後安排輪回轉世的地方,也是一些有超能力的人在控製。


    最弱的就是人界,這裏的人按照自然規律生老病死,沒有非凡的能力,但卻不禁七情六欲。是最幸福的地方。


    有關於邪神的傳說,亦成了一個似是而非的言論。說她是帶著詛咒出生的人,是個不祥之人。但凡她出現一次,天下就會大亂。


    我看到這裏,忍不住長歎了一聲。我不知道這《伏魔咒》是誰所書,但可以肯定的是,看懂它的人寥寥無幾,要不然世人不會如此忌憚邪神。


    鳳凰一族如果不是輕信了流言,也不會請老君給我改命,以至於造成天下大亂,真是可悲可歎。


    我把第一冊看完的時候,窗外已經蒙蒙亮了。我把書放回血鳳,想起了裏麵那隻張山瘋給我的塤,便拿出來看了看。


    這塤好像是泥做的,又不太像泥,但很精致。


    我想起張山瘋的交代,所以沒有吹響它。我不知道他現在去了哪裏,有沒有找到他的衣缽傳人。他大限將至,也不曉得還能活多少年。


    我看了好一會,又把塤放回了血鳳,也不曉得在有生之年會不會吹響它。


    因為吹響它,就表示我需要張山瘋的幫助,要他把阿九的亡魂跟我的身體融合,也就是……恢複邪神本尊,這是我最不想的。


    淩梟這一夜沒有回來,我想地府是不是出了什麽急事,準備下去看看。剛起身打開門,就看到襲兒揉著眼睛尋了過來。


    “九笨!”


    他看到我嘀咕了一聲,朝我撲了過來,肉乎乎的樣子跟個胖墩似得。我一把抱起他,狠狠親了他一口。


    “怎麽起床這麽早?”


    “人家要抱你。”他把頭靠在我的肩頭,緊緊勾著我的脖子,好像在害怕什麽。


    我又抱著他回了書房,坐在椅子上把他擁在懷中。看他的樣子,可能是在天庭聽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吧?


    “襲兒,如果不想去老君那裏,咱們就不去了吧?不修仙。”


    我害怕他們會用襲兒來做文章,這種事玉帝和老君他們做不出來,但不表示別人做不出來。再森嚴的地方,也都有害群之馬,這個我非常之明白。


    “九笨,人家不要你們死去,一個都不要。”


    “不會的,你老爸的能力這三界之中怕是無人能比,他會保護我們大家。”我捏著襲兒那點發髻,想起了我小時候,也是這麽個發髻。


    “前兩天老君爺爺在偷偷給你們算卦,但結果很不好,他一個人在煉丹房裏抹了很久的眼淚。”


    “……”


    前兩天?可是我重傷之時?難道我們真的還有什麽逃不過的劫數嗎?


    “別怕襲兒,他那占卜術都是半吊子,不靈。”


    “可是人家好怕!”


    “傻瓜,小小年紀就知道杞人憂天!”


    我淺笑著安慰他,心頭卻沉甸甸的。老君作為道家鼻祖,他的卦怎麽可能不靈呢。他到底預見了什麽東西呢,竟然難過得一個人偷偷的哭。


    唉!這個為我操碎了心的小老頭,我這輩子真是欠他太多了。


    “那我陪你回天庭一次吧,正好去見見他。”


    “好!”


    ……


    我把襲兒送回天庭是十日之後的事情了,我做了好些天的思想鬥爭,才決定把他回到老君的身邊。


    因為我很怕,萬一我們真的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至少襲兒是安全的。


    襲兒臨走時拉著靈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千叮萬囑叫她長大了一定不能理別的男孩子,要等他來娶她,把我笑死了。


    我再次出現在南天門時,守門的天兵看到我一臉戒備,也沒理會我,倒是對襲兒點了點頭,喊了聲“鬼靈子”。他是老君的愛徒,所以仙宮的人多少還是會給他些麵子。


    我們來到老君府邸,他可能已經接到消息說我到了,早早就站在了殿前看左盼右盼地故意看風景了。他看到我來沒好氣地睨我一眼,捋了捋胡子。


    “你來做什麽?”


    “聽說你特別眼饞冥界的幽冥果,特地給你弄了些來。”我把手裏的包袱拎起來晃了晃,他眸子一亮,又裝著很不以為意。


    “老夫並不眼饞這個。”


    “好啦,這裏又沒外人,嘴硬什麽。襲兒,給爺爺抱進去。”我把幽冥果遞給了襲兒,湊近老君頓了頓又道,“聽說你給我算了個卦,是什麽樣的?”


    “你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他斜睨著我,眸色有些犀利。“知道了你就會按照我說的做嗎?”


    “……你們是不是已經在謀劃對淩梟下誅殺令了?”


    “他若執迷不悟,這是遲早的事情。”老君別過頭,冷冷地道。


    “那你認為,仙界有哪個戰神可以打敗他?你們這樣做,不就是讓更多的人去找死麽?你又不是不知道淩梟的手段,他要麽不殺,要麽全殺。”


    “你作為他妻子,就如此助紂為虐?”


    “我沒有助紂為虐,我一直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態度,是你們逼他成魔,一次又一次。當年如果你把靈巫的事情告訴我,就可以避免很多悲劇,可你沒有。”


    “……”老君頓時啞然,轉頭涼涼地看我很久,才又道,“玄兒,其實有件事我想了很久很久了,我想你用至陽之火把我焚化。我若灰飛煙滅了,他也不複存在了。”


    “你這是在逼我?”


    “非也,靈巫的事情我從未隱瞞仙界,是大家覺得此事非同小可而壓了下來。他們本以為讓那魂修仙便可除去他的惡性,誰知道越演越烈,最後把他驅逐出六道,他又跟著魔巫修了禁術,是我們始料未及的。”


    “你們無法除掉他,所以任由他自由發展?”


    我心裏拔涼拔涼的,他們一個勁地想要除掉淩梟,卻不除掉罪惡的根源。就算無法殺他,為何不把他封印?


    “玄兒,我一直都在彌補,希望可以阻止一些什麽。隻是我沒想到事情如此嚴重,完全無法掌控了。我不希望你和帝星有事,可我人微言輕,我沒有那麽大的能力來阻止。”


    我看到老君那佝僂下去的背脊,心裏更加難受了。


    “我沒有怪你,我隻是覺得他們對我們太不公平了。你且去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還請你好好善待襲兒,他終究是無辜的。”


    我說完就離開了,打算去找玉帝。他叫我好自為之,我想知道他希望我做到什麽地步。隻要不太過分,我可以用委曲求全來換得一時的安寧。


    我在仙鏡台下看到了他,他正站在仙鏡台前看著鏡麵,背影特別的威武霸氣。


    “罪臣九玄拜見玉帝!”


    “在凡間玩夠了嗎?玩夠了應該回天庭了。”玉帝沒有回頭,隻是漠然地道。


    我被他的話震驚了,他是不打算降罪於我的意思?那如果我回來,他會放過淩梟他們嗎?


    “玄兒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訕訕道。


    “你與一個魔混在一起,不覺得丟臉嗎?朕疼你是因為你是鳳凰一族最後的一隻鳳凰,你切莫當成是理所應當。”


    “他成魔亦是被逼的,他沒有做過太過分的事情。是那二郎神自己公報私仇,一次次想置他於死地,才令他逆反的。”


    “恩?”玉帝霍然回頭,眸色淩厲如劍,“因為被逼,所以要成魔?荒謬!”


    第259章:約定


    我不得不承認,玉帝的氣勢絕非凡間帝王能比的,即便是淩梟也比不得。


    他看似並不太顯山露水,平日裏見他也就是個威嚴的老頭。但對峙的時候,就能把掌控天下那股霸氣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並不是一個畏畏縮縮的人,此刻竟被他這句話震得啞口無言。


    因為被逼。所以要成魔?


    我該說是,還是不是?


    不可否認,淩梟絕對是他們一步步逼上魔道之路的。但這其中,我亦是推波助瀾的罪魁禍首之一。我在尋他殘肢的過程中,令帝王之首染上了血獸之血,進而令他有了魔性。


    所以上天真要討伐他,我願意承受所有。


    “玄兒下凡之時,謹記老君教誨要懲惡揚善,伸張正義!玄兒自問沒有做過什麽喪盡天良之事,但最終走上了灰飛煙滅的不歸路。玄兒從未怪誰,怨誰,因為這是罪有應得。”


    我到現在都覺得三百年前我被天雷地火劈得粉身碎骨是應該的,所以我不曾抱怨什麽。提及這事時,我內心也平靜得很,但玉帝臉色微微變了些。


    我頓了頓,又道。“玄兒以為事情就此終結了,但為何二郎神在祭祀台上要再次挑起戰鬥?所有的事情如果不是他推波助瀾,怎麽會變得無法收拾?”


    “錯就是錯了,哪來的借口?一點控製力都沒有,如何當帝王?”


    “……”


    短短一句話。他竟令我無言以對,想了半天都不知道如何回應。他是天帝,自然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良將謀臣無數,任由他調兵遣將。


    然而淩梟……實力懸殊的對比之下,他不出手怎麽行?難道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兵將灰飛煙滅嗎?


    而這些。玉帝怎麽會懂呢,他習慣了掌控大局,隻要大局不亂,他就是個贏家。


    他自然是有理的,一個好的帝王,當然有著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氣勢。隻是這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了。


    淩梟是個好戰的梟雄,骨子裏就桀驁不馴,麵對強敵。他自然會選擇對得心應手的方式,那就是以暴製暴。


    而且。對待二郎神那種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人,以暴製暴絕對是最有效的解決方式,我完全是表示讚同的。


    但此時麵對玉帝,我竟被他嗬斥得啞口無言。


    “玄兒,去告訴帝星,朕給他三年的時間除去身上魔性回天庭領罪,三年過後若他還執迷不悟,朕將不惜一切手段號令三界除掉他,而你,也將被斬去仙根貶下凡間,永不準修仙,你且好自為之。”


    “……玄兒遵命!”


    “去吧,朕累了,想歇一歇了。”


    “是!”


    我從仙鏡台離開之時,心情複雜至極。玉帝給了淩梟三年的時間,是人間的三年。對天庭來說,就是彈指雲煙的功夫。


    隻是,淩梟已經號令異大陸所有的人在修魔,如何能除掉身上的魔性呢?也不曉得在《伏魔咒》上有沒有記載,如果有,我肯定會不惜一切辦法說服他的。


    我再不敢耽擱,沒顧得上跟老君告別就離開了天庭。


    我回到凡間的時候已經是嚴冬了,天空飄著鵝毛大雪,把整個a市都封鎖了。天地間白皚皚的一片,這雪景在我眼裏已經不美了,而是害怕。


    我怕冬天,因為我被毀掉人皮之時害得a市被冰封過一次。還有三百年前的異大陸,也因為我被冰封過。所以下雪天對我來說還有更深層的意思,那就是一種報複。


    天色已晚,我急急地回到玉宅,裏麵竟然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看屋子裏鬱積的一層塵灰,像是好久沒有人住了。


    我尋遍了整個宅子,都沒有看到一隻家鬼,就連護院的鬼都沒有了。


    怎麽會這樣?家鬼都哪裏去了?


    我連忙召出靈符準備借道陰陽去一趟地府,就瞧見半空中有一股詭異的濃煙正朝著市中心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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