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縣城打聽到莽山如何走的路線後,王倫再給了麵包車司機一些錢,三個人從縣城又到了莽山鎮上,此刻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司機拿到錢後,連夜返回了,王倫見天真的太晚了,他和真真嬸也需要好好休息,於是決定晚上暫且就在鎮上旅館過一夜,等明天早上再找當地人進莽山中,去尋找蝴蝶穀。


    兩人要了兩間房,緊挨著的,萬一有什麽意外,也能夠彼此照應。


    擱以往,如果能夠和真真嬸同宿一家旅館,王倫肯定會發揚“厚顏無恥”的精神,纏著要和真真嬸兩人隻訂一間房,單人床不行,雙人床也要努力爭取,就算柳真真非要兩間房,晚上他也會找機會去柳真真的房間嘮嘮嗑啥的,曖昧肯定少不了,即使不能一親芳澤,至少也能過一把眼癮。


    但現在,王倫真沒興趣有這種心思了。


    誰也不知道蝴蝶穀能不能找到,找到後又能否找到可以解噬心蠱毒的人,總之一切還都是未知數,命運未卜,心緒也難以安定啊。


    為了明天能夠有好的體力,王倫沒往男女方麵的那事上想,洗了個澡後,就開始快速進入睡眠的狀態。


    第二天七點鍾,王倫和柳真真就退房,並且依據旅店老板的提示,匆匆吃過早餐後,到達了莽山的山腳下。


    此時,時間已經是上午八點了,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公雞打鳴,村民差不多都吃過了早飯,已經在做事了。


    王倫算了一下時間,從中蠱毒到現在,一共過去了約莫七十個小時,留給他所有的時間加一塊,也就五十個小時而已了!


    不用細算,王倫也清楚,他得在接下來的二十個小時內,做出選擇。


    運氣好,解除了蠱毒,那麽餘下的三十個小時,他自然可以隨意度過。


    可如果這二十個小時內還沒能解毒成功,那他得思考餘下的三十個小時,要搭乘飛機回家,去見爹娘最後一麵了。


    王倫當然不想後者發生。


    柳真真也急,因此一到莽山山腳下,見到了活人後,不管三七二十一,柳真真就向人打聽蝴蝶穀該如何走。


    可讓柳真真沒想到的是,村民聽到她要去蝴蝶穀,一個個都變了臉色,都直言如果沒有人帶路,就算給了她詳細的地形圖,她也肯定沒辦法找得到蝴蝶穀,但是,村民都不願帶路。


    哪怕柳真真說願意提供最豐厚的酬勞,也無濟於事,蝴蝶穀在村民心中,似乎就是一個夢魘,哪怕酬勞很誘人,也沒人點頭答應。


    柳真真細問之下,才得知了原因。


    “小倫,情況很不好。”柳真真打聽完原因,在和王倫說話時,眉頭鎖得比任何一次都緊。


    “村民們說,蝴蝶穀在莽山的深處,前麵三分之二的路還有獵人走出來的小道可以通行,後麵三分之一的路,則隻能夠邊拿開山刀開路邊前進,沒有本地人帶路,我們就算有了詳細的地形圖,也到達不了蝴蝶穀。”


    “可村民們都不願去,他們說莽山深處,不但有毒蛇啊蠍子啊毒蜘蛛之類的毒物出沒,而且山林間還有瘴氣,就算是村子裏最出色的獵人,也不願翻山越嶺去蝴蝶穀,比起錢,他們更願意留住性命。”


    柳真真說完後,王倫也感覺很鬱悶。


    好不容易循著一層又一層的線索找到了這兒,現在是最接近蝴蝶穀的一次了,可卻被人告知,沒人帶路!


    王倫忍不住問道:“那蝴蝶穀的人總不可能是野人吧,他們肯定需要油鹽醬醋茶之類的,總得和外界溝通啊,那他們是怎麽出來的?”


    柳真真無奈地說道:“蝴蝶穀入穀有兩條路,一條就是從我們這兒出發,另外一條則是蝴蝶穀中他們自己人走出來的,不過通往的卻是隔壁縣的一個村鎮。”


    “那也就是說,蝴蝶穀的人外出,隻會走他們走出來的那條路?”


    “嗯,不過那條路同樣危險,聽說蝴蝶穀的人備有特製的蠱蟲,能夠借助蠱蟲擺脫毒蛇等毒物的傷害,而且也有對付瘴氣的方法,所以小倫,就算我們現在到另外一個縣,從那條路入穀,照樣有危險,估計也沒村民會願意帶路。”柳真真解釋道。


    王倫看了看附近正在田間勞作的村民。


    這些村民雖然不富裕,但至少能自給自足,日子過得很舒心,如果他也是這些村民中的一員,他也不會放著安穩的生活不過,卻冒著生命危險去蝴蝶穀,畢竟比起錢,命確實要重要得多。


    王倫隻能退而求其次,讓柳真真幫忙詢問村民,如果去隔壁縣,從另外一條路入蝴蝶穀,到地兒需要多久的時間。


    柳真真帶回來的消息並不好,村民說從這兒到隔壁縣通往蝴蝶穀的入口,哪怕坐車,因為基本都是山路,一半以上的路還不通汽車,少說也得花上一天!


    王倫自然隻能舍棄這個方法,他不可能還消耗二十多個小時在路上。


    於是王倫隻能兵行險招,那就是找村民問清楚蝴蝶穀的準確方位,他自己去!


    這樣做很可能會迷失在莽山的深處,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畢竟餘下的時間不可能容許他另外去找能解噬心蠱毒的人了。


    “小倫,我陪你去。”聽到王倫的計劃後,柳真真馬上說道。


    “不用了,我一個人去。”王倫當然不想真真嬸陪著自己去冒險,要知道這份冒險,可是拿生命在做賭注!


    “我一定要去,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柳真真堅持道,不願意看著王倫孤身涉險。


    王倫很是感動,但他更加做不到讓柳真真去涉險,便說道:“先不說這個了,我們先找人問清楚進蝴蝶穀的詳細路線再說。”


    其實王倫打定了主意了,等問清楚路線後,他會一個人進山,就算用敲暈的方式將柳真真打暈,他也得讓柳真真留下來。


    “那好,我去找人問路,不過小倫,你別想撇下嬸子我,我一定要和你進穀。”柳真真執拗地說道,然後找村民打聽進穀的路線去了。


    “傻女人,連命都不要了麽?”看著柳真真的背影,王倫楠楠念道,心情沉甸甸的。


    因為這個村子中也隻有最勇敢的獵人曾經到達過蝴蝶穀,最近的幾年,獵人們打量改行,外出打工,也就失去了像前輩獵人身上那種冒險的精神,因此最近幾年,村裏並沒有人去過蝴蝶穀,所以村民給柳真真和王倫的進穀路線,都是幾年前留下來的,也不知道變化了沒有。


    村民們說,莽山深處枝繁葉茂,跟原始森林差不多,幾年的時間,獵人留下來的足跡肯定早被磨掉了,好心的村民見王倫執意要進穀,除了告知了最詳細的進穀路線外,還給了開山刀、牛皮靴以及治療毒傷的膏藥等。


    路線圖是現成的,以前的獵戶留下來的,村民們留著也沒用,便給了王倫,並且,柳真真還將村民關於蝴蝶穀的一些信息描述,也“翻譯”給了王倫聽。


    王倫擔心自己忘記,另備一張紙,將進穀途中一些重要的地段等信息,寫在了紙上。


    至於村民給的東西,王倫不肯白拿,塞給了村民一些錢,將畫有進穀路線圖的紙張小心放好,又將這些東西打包,背在了身上,手上戴著麻紗手套,提著開山刀,就要出發。


    “小倫,帶上我。”一看王倫真不準備讓自己去,柳真真急忙追了上來。


    “真是傻女人啊。”王倫內心堵得難受,很為真真嬸的好心相助感動,但他不能夠讓柳真真陪著自己去冒險、去送命。


    等柳真真追上來後,王倫微笑道:“真真嬸,不管我有沒有走出大山,記住,都不要進山來找我。”


    柳真真一聽,明白過來,可惜晚了,王倫的左手繞到了真真嬸的頸脖後麵,化為刀斧狀,掌切了一下,柳真真頓時身體軟綿綿地,躺在了王倫的懷裏,暈了過去。


    “真真嬸,別怪我,我不想你有生命風險,三愣子還需要你的照顧。”王倫歎了口氣,輕輕地自言自語道。


    王倫探下身,極盡輕柔地將柳真真輕盈的身體抱起來,走到了一位大娘的麵前,朝對方連說帶比劃了一通,這位大娘很快就明白了王倫的用意,朝王倫作了個“放心,交給我”的手勢,意思是讓王倫不要擔心這邊,她和村民都會照顧好柳真真。


    看著柳真真被大娘扶回了屋內,王倫有些落寞,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蒼涼感,此番離別,可就真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再見麵了。


    狠狠吸了口新鮮空氣,王倫腦袋甩了幾下,狠狠將低落的情緒驅趕出去,重新抬起頭後,王倫的雙眼中,充滿了勇往直前的決絕之色!


    不管路途會布滿多少的危險,他都會勇敢地、像個真正男人地那樣去戰鬥!


    戰鬥!


    戰鬥,戰鬥!


    狠狠對著空氣揮了幾下拳,王倫給自己加油打氣,邁動堅定的步伐朝莽山走去,不曾回頭。


    身後的村民,看著王倫寬闊的背影,紛紛搖頭歎息,他們並不看好這個年輕人能夠從大山中重新走出來。


    王倫踩著有獵人走出來的小道進入了莽山中。


    和村民說的一樣,通往蝴蝶穀的前三分之二的路程,都有成形的路,倒是不太用得著開山刀,前進速度還算快,不過王倫還是邊走邊掏出路線圖比對,以免走錯了方向。


    此刻,王倫已經忘記了其他的事情,注意力都放在了腳下的路上,可約莫走了四十分鍾後,王倫身體一震,因為他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似乎,這個女人口中的喊叫聲,還包含著他的名字!


    難道柳真真跟上來了?


    王倫很是震驚,豎起耳朵認真傾聽起來。


    “小倫,小倫!”


    聲音雖然模糊,但勉強能夠辨認,王倫是真的呆住了,真真嬸竟然不顧危險地,跑來尋找他了!


    王倫當然不想柳真真涉險,可他不能夠一走了之,雖然走遠了,柳真真會追不上他,可他清楚真真嬸的性格,柳真真外表柔弱,內心卻堅強,鐵定不會放棄尋找他,到時候,如果柳真真深入山中太深,遇到毒蛇之類毒物的可能性會大增,萬一發生了危險同樣不妙,所以他隻能現在和柳真真見麵,想辦法將柳真真勸說回去。


    於是王倫邊往回走邊朝柳真真喊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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