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容帶著三個孩子跟大阿哥在屋子了用膳, 大阿哥拿著雙筷子卻一根菜都夾不進嘴裏去,眼巴巴的看著妍容道:“容容, 喂。”


    下人們要喂,他閉著嘴不吃飯鬧脾氣硬要妍容喂他, 還一不留神把一碗湯掀翻了,湯嘩的向桌子四麵散去,流了沒來的急躲開的四人一身上。


    妍容跟三個孩子從最初的茫然難過,十幾天之後已經看開了很多,妍容甚至閉著眼睛想,就當是多養了個孩子算了。


    看著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情,嚇的不敢在說話的大阿哥安靜的坐在椅子上, 以妍容為頭的娘四個又心疼了, 妍容忙安慰他:“不怕,不怕,灑了就灑了,咱們不怪你, 你乖乖坐著, 我進去換身衣裳出來喂你好不好?”


    他的智商似乎在兩歲左右的樣子,不過妍容覺得聰明上可是跟兩歲的四胞胎比不成的。


    大阿哥見著妍容不怪他,立馬又高興了起來,笑嘻嘻的應了一聲:“我等容容!”


    換了衣裳的妍容笑著給大阿哥喂菜,大阿哥一邊吃一邊忙著指給妍容他要哪一樣,甜心看著這樣的阿瑪,又悄悄的紅了眼圈。


    妍容邊喂他邊給他說話:“爺, 咱們今兒要去宮裏見額娘。”


    大阿哥吃著菜疑惑的看著妍容:“額娘?”


    妍容笑著點了點頭:“對,就是額娘,來喝口湯,對,真乖,額娘可想咱們大阿哥了!”


    大阿哥更疑惑了,指了指長生,意思是要見長生?


    妍容無奈了,隻好接著道:“是你,胤a,胤a的額娘要見胤a,一會容容給你換了衣裳咱高高興興的去見額娘好不好?”


    大阿哥歪著腦袋想了想:“容容去不去?”


    妍容見著他不願意吃了,就收起了筷子:“容容自然是要陪著你的,還吃不吃?”


    大阿哥又高興了起來,乖巧的搖了搖頭:“不吃了,我要尿尿!”


    妍容起身道:“好,尿尿。”


    大阿哥不會脫褲子,又不願意要別人近他的身,妍容比伺候自己孩子時候要幹得事情還要多,把他帶到淨房的馬桶跟前,給他解了褲子,看著他撒完尿,又給他穿好褲子,才帶著他出來,又給他淨了手。


    甜心在一旁對著長生和太平道:“額娘真辛苦。”


    長生牛頭不對馬嘴的接了一句:“什麽樣的阿瑪我都喜歡。”


    太平嘟著嘴巴:“現在的阿瑪可愛。”


    妍容給大阿哥換了衣裳,自己才換,大阿哥一刻也離不得妍容,比泰安還粘妍容,妍容換衣裳他就在一旁搗亂,一會藏梳子,一會藏釵環,隻要妍容一看他他就咧著嘴巴高興的直笑,妍容看著他清澈的鳳眸裏完全的信任和依賴,心一軟總是不忍責怪他。


    因為大家都相信大阿哥會好起來的,就像是當時昏迷不醒的他會突然醒來一樣,所以總是盡量避免大阿哥讓太多的人見到,以免對他的以後產生太多的不好影響,說白了就是有損麵子,下了馬車又是轎子,大阿哥非要跟妍容坐在一起,妍容沒辦法隻好帶著他。


    惠妃因為自己的這個兒子,這個月以來沒有一晚上不流淚,別人暗地裏的嘲諷她都像是聽不見一樣,給太後請安的時候也隻像是木頭莊子一樣坐在原地不說話,她總想,要是兒子以後都成這樣了,她該怎麽辦?


    大阿哥被妍容養活的白白胖胖又紅光滿麵,蹦蹦跳跳的跟著妍容進了延禧宮。


    惠妃一看見大阿哥又哭了起來,伸手就要拉大阿哥的手,大阿哥不高興的躲到妍容的身後:“容容。”


    妍容忙擋著惠妃道:“額娘,我們爺他忘了以前的事,什麽人都不記得了。”


    惠妃一愣,哭的更難過了:“兒啊,你怎麽連額娘都不認識了?”


    大阿哥嫌棄惠妃老是哭,拉著妍容的手示意妍容走,妍容隻好耐著性子勸他:“這是額娘,在家裏的時候容容告訴過你的,來,要叫額娘。”


    大阿哥想了想道:“我要是叫她額娘,你要準許我今晚多吃點肉!”


    妍容忙點頭,他仰著腦袋繼續討價還價:“要多吃半碗!”妍容一陣頭大:“吃完半碗要生病,生病是要喝藥的,要不咱們今晚多吃上小半碗,明晚在多吃小半碗,加一起就是半碗,怎麽樣?”


    大阿哥嘟著嘴巴心裏思索了一下,似乎覺得還算劃算,咧著嘴巴一笑,吧唧在妍容臉上親了一口:“容容真好!”


    然後衝著呆愣的妍惠妃高聲道:“額娘!”


    惠妃又哭了起來。


    妍容在跟前坐著大阿哥也不是多排斥惠妃,隻是見著妍容一個勁的隻照看四胞胎,拉著他們又是親又是哄,也不管自己了,猛的將桌子上的一盤糕點推下桌子發脾氣道:“我不管,我不要在這了,我要回!我要回!”


    要不是因為他親娘在跟前,妍容是真想收拾他一頓,但正是因為他親娘在跟前,她隻好好聲好氣的勸道:“乖,在坐一會好不好?在坐一會後天晚上也多吃小半碗肉怎麽樣?”


    大阿哥這會是油鹽不進,看那架勢就差坐在地上蹬腿耍賴了,隻閉著眼睛高聲道:“我要回,我要回!”


    泰安可憐兮兮的拉著妍容的衣服,想跟著妍容,就是最不粘妍容的長樂都圍著妍容,妍容心裏發酸,又無可奈何,因為她實在沒有精力照看幾個孩子。


    惠妃知道妍容心裏也苦,拉著她的手道:“額娘知道你不容易,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四個孩子在額娘跟前你放心,額娘會照顧的好好的,老大現如今成了這樣了,就要你多費些心思了。”


    妍容歎了口氣給憔悴的惠妃將耳邊的一縷頭發別到耳後:“額娘,你放心,爺我會照顧好的,隻是額娘您也當注意自己的身子,我們爺一定會好的。”她自己雖然有時候看著大阿哥的樣子覺得心酸,但有時候又也同樣慶幸,這樣的大阿哥就是好了,也不會在有什麽大的風險了吧。


    因為大阿哥強烈要求,妍容沒奈何的隻坐了一會就起身回家了。


    馬車上大阿哥各種造型的吸引妍容的注意力,妍容生氣就是不看他,他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哪裏做的不對惹了妍容的不高興,乖乖的坐到妍容跟前,拉了拉妍容的衣袖:“容容?”


    妍容一把甩開他:“別煩我!”


    他果然安靜了下來,好一會了還不見著有動靜,妍容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滿臉的淚水,見著妍容看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把妍容駭了大大的一跳。


    他聽上去實在是太委屈了,妍容的心又軟了下去,現在的他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她拿著帕子給他擦了擦眼淚:“乖,不哭了,是容容不對,容容不該凶你,不哭,不哭了。”


    他乖巧的點了點頭,果然收住了眼淚抽抽搭搭的道:“那容容親我一下。”


    妍容好笑的點了點頭,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他又破涕為笑,又將另一半臉湊到妍容跟前:“還有這邊。”


    妍容兩邊都親了一下他才滿意了起來,頭枕在妍容的腿上,讓妍容給他按摩太陽穴,等到回了府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妍容看著他純真安詳的睡臉歎了口氣:“還真是個孩子。”


    五月,康熙覺得他在不在已經不會對戰爭有多大的影響之後就班師回朝,不過康熙特旨不用大阿哥在皇城外迎接,妍容因要照顧大阿哥也不用去迎接,妍容知道,這是好意。


    幾位阿哥們幾乎一回來就來看望了大阿哥,等著看到大阿哥那天真的樣子的時候都是一陣不忍,八阿哥甚至一直都在自責,要是自己早想起那個藥丸,大阿哥是不是就不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妍容知道了笑著訓斥他:“你還真是個傻孩子,你又為什麽不想,你要是一直不想起來,你大哥或許都沒有命了,嫂子要好好謝你的。”


    天氣熱了起來,大阿哥就不喜歡待在屋子裏頭,正院裏樹木又多,他老拉著妍容在院子裏捉各種各樣的蟲子。


    說真的,妍容其實挺開心的,她不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樣見著蟲子就害怕,她也算是捉著蟲子長大的。


    妍容跟前沒有侍候的丫頭,院子隻妍容跟大阿哥蹲在樹蔭下,對地上的螞蟻指指點點。因此,康熙進來的時候,盡然沒有人看見,他帶著李德全悄悄的站在妍容和大阿哥身後聽他們說什麽。


    妍容指著螞蟻道:“這叫兵蟻。”


    大阿哥捏起一個看了看,等到他想放生的時候已經捏死在手裏了,他以為妍容沒看見趕忙將手伸到身後在衣服上蹭了蹭。


    身後的康熙看著兒子的樣子即好笑又心酸。


    妍容對他這掩耳盜鈴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自顧自的道:“看見這個洞了嗎?這個裏麵就是螞蟻的窩,最裏麵最深處住著蟻後。”


    大阿哥趴在那針尖大小的洞口認真地看了看,似乎在想象最深最裏頭的樣子。


    “蟻後的任務就是產卵,兵蟻每天就出來找食物,有外敵入侵的時候他們就要打仗,保護裏麵的蟻後和幼小的螞蟻。”


    邊說著見著大阿哥用手在那猛摳那小洞口,急忙拉著他的手道:“那洞那麽小,你這麽個摳法什麽也看不來,快停手算了。”


    大阿哥是停下來了,不過摳的滿手是土,怕妍容說他又要往衣服上蹭,妍容眼疾手快的抓著他的手道:“哎呦,你這又是要幹什麽,走,先去洗手,喝杯水在說。”


    大阿哥哪怕心智變小了,但他那霸道的本性是沒有變的,也就隻在妍容跟前像是個乖巧的小綿羊一樣,除過特殊情況,幾乎妍容說什麽,他就應什麽。


    妍容牽著大阿哥的手起來,一轉身見著後麵站著的一臉慈祥的康熙愣了好半天,大阿哥卻當先一步站到了妍容跟前,看著康熙嚴肅的道:“你是不是壞人?”


    兒子的眼眸清澈明亮,沒有一絲的雜質,看著康熙又心酸了起來。


    反應過來的妍容忙拉著大阿哥行禮,康熙擺了擺手:“不用了,朕就是出來看看老大。”


    他自己在樹下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大阿哥溫和的道:“認識皇阿瑪嗎?”


    大阿哥想了想道:“容容說,皇阿瑪我應該認識,不過我真不認識你。”然後不知覺的,還是將那一手的泥巴抹到了衣服上,嶄新的天青色袍子的上麵那一道泥印子,看著康熙的一顆慈父心又是一陣的酸軟。


    妍容給康熙到了杯涼茶:“兒媳失禮了。”


    康熙搖了搖頭:“你自來是個好的,朕知道。”邊說著朝著大阿哥招了招手:“保清,來,到皇阿瑪跟前來,給皇阿瑪說說你一天都做了什麽?”


    大阿哥看了看妍容,見著妍容朝他點了點頭,便走到了康熙跟前,不過這小子說出來的話到挺叼的他鼻孔朝天的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一天幹了什麽?”


    康熙一點也不見生氣,想了想開口道:“因為朕很好奇,朕剛才看見你似乎很喜歡蟲子,朕其實也很喜歡。”


    康熙說自己也喜歡蟲子,大阿哥立時對康熙多了幾分好感,也不排斥跟他說話了:“你為什麽說話要用個朕?”


    康熙笑著讓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因為朕是就是朕,必須要用,也是自來祖宗的規矩。”大阿哥不知道這話的意思,卻注意到了康熙身上掛一塊玉佩。


    “你這個玉佩真好看!”


    他孩子一樣的眼眸裏寫滿了好奇和渴望,康熙的聲音不自覺的更柔和了幾分,哄著他道:“你要是答應以後都叫朕皇阿瑪,朕就把這塊玉佩送你。”


    大阿哥嘟著嘴巴想了想,覺得叫個皇阿瑪又不少個什麽,欣喜的答應了:“皇阿瑪!”


    妍容看著那玉佩當是一直掛在康熙身上的,很有些分量的東西,在一旁道:“皇阿瑪還是算了吧。”


    康熙不在意的從腰上解下來,遞到大阿哥手裏:“如果能換吾兒開心,一塊玉佩又何妨!”


    康熙是真的愛他的這個兒子的。


    康熙跟大阿哥聊的似乎很開心,康熙一走,大阿哥立馬把那塊玉佩捧給了妍容:“容容,給容容!”


    妍容詫異的看著大阿哥:“給我的?”


    大阿哥咧著嘴巴直笑:“容容要是親我一口,我就送給容容。”


    他像是一隻小狗一樣,就差搖著尾巴祈求妍容親他了,他的眼眸滿滿的都是“求求你,快親我吧!”


    妍容也起了玩心:“我要是不親你了?”


    大阿哥一愣,癟著嘴巴道:“你看著玉佩多好看,你親我一下就是你的,你為什麽不願意親我?”


    妍容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捧著他的臉蛋一左一右的個親了一下,大阿哥眉開眼笑的就要給妍容玉佩,妍容搖了搖頭:“這是皇阿瑪給你的,我不能要,不過你可以在送我個其他的東西,比方說你畫一幅畫送給我。”


    大哥疑惑的道:“可是我不會。”


    “沒事,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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