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黑白世界


    胖子走了,但是王凡的老丈人謝父卻留了下來。當王凡好奇地問及謝父不需要回市裏工作的時候,謝父卻理直氣壯地回答道:“我已經提交了退休的申請,工作什麽的都基本轉交了,而且現在都快到學期末了,也沒有什麽課要上,就不需要再去學校裏給學生上課了。”


    不過王凡從自己媳fù那兒聽來的,卻是另外一個版本。原來謝父是不怎麽情願退休的,他還想著發揮餘熱呢奈何謝母不在身邊,總感覺生活有些別扭不習慣,畢竟都是生活在一起幾十年的老夫妻了,突然之間獨自一人生活,很難習慣得了。雖可以到胖子那裏免費吃餐,但是一個人吃,就是山珍海味都沒有胃口,而且也覺得不如自家老婆子做的美味,所以幹脆麻利地遞交了退休申請,將一切大事務都辦妥,便趁著元旦過來了,以後謝母在這兒呆多久,他也就陪著在這兒呆多久。


    對於謝父的到來,王凡是舉雙手同意的,家裏的地方夠大,現在謝父來了,也總算是一家人團聚了。若是單單謝父一人居住在市裏,謝母和佩盈她們也要擔心不是。


    謝父來了以後,雖然一時之間沒有了工作,但是也不會感覺煩悶,因為家中還有一個老頭陪著他。如今謝父居然不是和老孫頭探討養生之道了,反而是纏著老孫頭nòng著圍棋的事情,他是徹徹底底地mí上了這種黑白的運動。


    圍棋分“玄素”,也就分黑白兩sè,比不得赤橙黃綠青藍紫,huā裏胡哨、多姿多彩、美倫美奐。然而,正是這樸素的兩sè,卻蘊含著豐富的涵義,它的哲學思想廣博,令人暇想連篇,啟迪著人們的智慧。


    話曆史上chūn秋時期,相傳某國有一對雙胞胎,哥哥叫道,弟弟叫理。兄弟倆不象別的雙胞胎難以分辯,因為哥長得黑黑的,象塗了炭一要,弟弟長得白白的,如抹了石灰一般。黑白兄弟走到哪裏都形影不離,煞是惹人喜愛。


    當時有一位會下棋的江湖人士教會了兄弟倆下圍棋,從此黑白兄弟樂此不疲,逐步掌握了弈道中進退、取與、攻劫、放收的方法和行棋的道理。那哥執黑棋下來得心應手,招招奪命,弟弟拿白棋防守得法,不失分寸。


    不僅如此,兄弟倆還對棋局中性命攸關之著感覺敏銳,隻要與人對弈,兄弟倆人在一起時很少有輸的時候,原因是他倆有“心靈感應”,一旦出現疏漏的時候,不下棋在旁邊觀戰的一人就會傳出奇妙的信息,這倒不是兄弟倆的水平有很大的差別,主要是“旁觀者清,當局者mí”,袖手旁觀的人總能理智地思考問題,這個信息很快就能被兄弟中下棋的人接受,從而防患於未然。


    由於他們很少輸棋,聲譽逐漸大起來,學下棋的人越來越多。


    會下圍棋的人多起來,就總想檢驗自己的水平如何。誰是當世的第一高手?有位好管閑事的人拿出自己家的財物作賭,以懸賞最終獲得勝利的人。這裏一下,圍棋和六博最先出來都不是用來作賭的,隻是到夏朝的時候,夏桀的臣子烏曹壞了規矩,把這兩種技藝搞成了賭的工具。


    圍棋在今天仍然十分令人喜愛,而六博早已經失傳了。據chūn秋時焦循《孟子正義?告子章句》中《六博經》記載:“博法,二人相對坐向局。局分為十二道,兩頭當中,名為水,用棋十二枚,法六白六黑,又用魚二枚,置於水中。其擲采以瓊為之,二人互擲,采行棋。棋行到處即豎之,名為驍,棋即入水食魚,亦名牽魚。每一牽魚獲二籌,翻一魚獲三籌。若已牽兩魚而勝者,名曰被翻雙魚,彼家獲六籌,為大勝也”。


    言規正傳。黑白兄弟輪流過關斬將,最後雙雙進入了決賽,決賽中又巧下成了和棋,兄弟倆共同贏了懸賞財物,自然是十分高興。哪知一些輸了棋不服氣的人往他倆身上潑髒水,他們是“聚眾賭博”,引起了當時社會上廣泛的關注。有些家長擔心自己的孩子沾染上賭博惡習,紛紛要求禁止圍棋。潑髒水差把“孩子”也潑了出去。


    這件事驚動了chūn秋時大學問家孔子,孔子:下圍棋總比無所事事、遊手好閑為好。這才總算讓大家統一了認識,圍棋得以千古流傳下來,成為中華民族的文化瑰寶。關於孔子的話在《論語?陽貨》中原文記載是這樣的:“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難矣哉不有博弈者乎?為之猶賢乎已。”


    王凡是不懂得圍棋這種修身養性的玩意兒的,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圍棋這種棋類,顧名思義,就是圍起來就算是贏的吧。或是在平地裏四個圍人家一個,或是在牆邊三個圍一個,或是兩個把人家一個圍在了牆角,又或是一大堆人圍著群毆人家一堆人,就是這麽一回事。


    不過謝父卻是很有興趣的拉著老孫頭不停地研究學習著,還饒有興趣地收集著各種關於圍棋的故事和典故。


    關於圍棋的起源,一直眾紛紜,都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是出自那個年代。但起源比象棋早這是確定了的,chūn秋時就已經有記載,《孟子》裏麵還提到那時有個叫奕秋的著名高手。


    成語“舉棋不定”的“棋”指的就是圍棋。


    圍棋抽象,難學,十九路縱橫交錯的棋盤,棋子黑白雙sè,既寓指yīn陽雌雄,又象征天地乾坤,蘊藏著千變萬化,一局下來,往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腦力,這也是圍棋難以推廣的一個主要原因。


    手談、坐隱、爛柯,從這些五huā八門的別稱看來,圍棋的確是一項被文化反思填滿了每一個角落的運動。如果從帝王運動的“常規原則”考慮,它自然是運籌帷幄的紙上談兵,而在這其中就發生過不少奇聞趣事。


    諸葛瑾是三國時期東吳的文臣,他是諸葛亮的哥哥,兄弟倆各為其主,演出了一段又一段佳話。


    諸葛瑾不但才識遠不及弟弟諸葛亮,其他的方麵也不如弟弟。據兩人都喜歡下圍棋,但諸葛瑾的棋藝更是不入流,而諸葛亮卻從下棋中悟得“奇石陣”。諸葛瑾不僅沒法跟弟弟比,就是比吳國後代名將陸遜各方麵也差得遠。本篇就是諸葛瑾與陸遜共事時的一則故事。


    公元236年(吳嘉禾五年,)孫權為形勢所迫,一方麵“死守不能自保”,需要進行一些呀略進攻,這與圍棋同理,另一方麵蜀國方麵屢屢催促采取“聯合軍事行動”,孫權決定舉兵北征魏國。陸遜與諸葛瑾受命攻打襄陽。陸遜是三國後期東吳的名將曾經火燒連營,大敗蜀軍,這就是曆史上有名的“彝陵戰役”。


    陸遜和呂門g堪稱東吳後期的國家棟梁,後者曾導演了“白衣襲荊州”的奇計。陸遜、呂門g、諸葛瑾等都喜歡下棋,從這裏也可以看出,吳太子孫和等人對“圍棋有益”的批評並未得到這些人的認同。言歸正傳。


    話陸遜與諸葛瑾受命攻打襄陽,不料戰事正jī烈進行的時候,吳軍的信使韓扁被魏軍抓獲,這可不得了機密的軍事布置情報都被敵軍探得,這仗還怎麽打?陸遜知道了這件事,根本就不在乎,他讓人找來諸葛瑾等將士,大家以為是要商議什麽對策,惶惶然來到陸遜的帳中。


    陸孫命手下擺好棋盤,拿來棋子,邀眾人下棋,絕不談戰事。大家麵麵相覷。不知陸遜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又不敢違抗,隻得聽命弈棋。際孫與諸葛瑾對局。那諸葛瑾本來棋就比陸遜差得多,加之那會兒心神不寧,下棋時連自己平時會下的定式都下錯了,及到中盤,本來形勢就不利,還一味退守,活了幾塊棋,其餘盡數陸海陸空所殺。


    尚未下完,諸葛瑾匆匆認輸告辭而去。諸葛瑾回到自己帳中,越想越害怕,趕緊帶著自己的隨從偷偷撤回國內。陸遜不管這些,照舊天天和軍士們下棋、shè箭玩樂。


    話魏軍搞到了吳軍的情報,有將信將疑,派細作前往偵察,把吳軍諸葛瑾撤回,陸遜整天下棋、shè箭的情況報告了回來。魏軍將領知道了這些情況,分析吳軍如此鎮定自如,陸遜必然有自己的詭計,因此不敢輕舉亡動。陸遜為自己重新布置作戰計劃爭得了寶貴的時間,吳軍將士無不佩服陸將軍的膽識。


    事後有謀士詢問陸將軍當時的想法,陸遜:“當時的情況對我軍十分不利,驚慌失措反會自luàn陣腳,必為敵軍所乘。我軍不為所動,反而會使敵軍心中疑huò,會失戰機。當然,諸葛瑾先生的離去也是使敵軍加重疑huò的原因。”謀士感歎地:“陸將軍真奇謀也諸葛將軍棋差一招。”


    諸葛瑾死後,他的二兒子諸葛融承襲了父親大將軍的爵位,執掌吳國兵權,駐守在今湖北公安。每當chūn夏之際邊關較為平靜,他就把會下圍棋的客人招到一起讓他們比賽,提供美酒瓜果讓他們享用,自己和軍士們在旁邊觀看,這可是最早的圍棋賽。諸葛融組織棋賽莫非是為了挽回父親“棋臭”的名聲?


    南朝梁武帝蕭衍,這位愛好文藝的帝王將圍棋的發展推向了曆史上第一個黃金時期的。而在那些有關他與圍棋的史料記錄中,人們印象最深的恐怕當屬他在棋盤旁廢寢忘食的“勞模”表現,以及一個誤殺的意外。


    公元501年,南朝齊陷入內luàn,雍州刺史蕭衍發兵攻入建康奪取了帝位,改國號為梁。蕭衍在南朝齊時便揚名文壇,與沈約、謝朓、陸機等人合稱“金陵八友”,是南北朝時期的文化代表。而在登基之後,他對圍棋的熱衷也被史官記錄了下來。


    據《梁書》記載,梁武帝經常召集臣下進宮通宵對弈,精力之旺盛常常使得對手難以招架,但礙於君臣之禮,那些棋藝頗受梁武帝“賞識”的人也隻能有苦難言。有一次,某位大臣與梁武帝一邊下棋一邊竟打起了瞌睡,於是皇帝金口一開,送了句“狀若喪家狗,又似懸風槌”給他。


    作為一個圍棋愛好者,梁武帝不僅身體力行弈棋不止,而且親自主持了一係列的圍棋活動。先是效仿前朝(南朝齊)舉辦大規模的品棋活動,後來還親自撰寫圍棋專著,著有《圍棋賦》、《圍棋品》、《棋評》各一卷。隻可惜,這些著作都沒能流傳下來。


    梁武帝熱衷圍棋,每當拿起棋子,他就完全沉浸到了那棋盤世界的方寸之間,心無旁騖。然而,這黑白棋子帶給他的卻並不盡是如意之事。因為沉湎對弈,他就曾鬧出誤殺人命的事。


    榼頭師是當時有名的高僧,據他道行已全,能知過去未來。不過,也許他從沒替自己預測過凶吉,要不然後來的誤會也不會發生了。一日,梁武帝在宮中和大臣弈棋,同時令人去召榼頭師,是對弈完了要聽高僧講佛。


    榼頭師得到召命馬上趕到宮中,可惜他到的真不是時候。當shì從進內稟報時,正巧皇帝落子大呼“殺卻”。於是,會錯了意的shì從便召來衛兵,將榼頭師綁至刑場斬首。等下完棋,梁武帝想起要召見榼頭師,左右shì從回答已奉旨將此人殺掉了。皇帝聽罷,後悔不迭。


    梁武帝時期的棋壇雖然仍以士族為主,但出身微寒的人也得到了提升的機會。而隨著棋品活動的展開以及大量棋藝作品的問世,圍棋的發展也達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峰。據記載,活躍於梁武帝時期的棋士記名冊上的人數可達數百,可謂風靡一時。


    不過在這一派繁榮場景的背後,卻是一個王朝的日益式微。梁武帝晚年,佞臣乘機作luàn,在經曆了四年的“侯景之luàn”後,圍棋發展的黃金時代也就此滑落。


    在中國曆朝曆代的帝王中,有人棋藝精湛,也有人隻是有興致,但隋朝的開國皇帝楊堅卻稱得上是個特例。與南朝皇帝對於圍棋的一力推崇不同,隋文帝認為它的繁盛是亡國的征兆,所以很是反對。當時的他肯定不會料想到,後來隋朝的覆滅居然還真和那棋盤扯上了關係。


    李淵建唐代隋可謂破釜沉舟,而他正是在對弈時下定決心的。據《舊唐書?裴寂傳》記載,李淵留守太原時,每有設宴必會邀裴寂對弈。相傳後來李世民yù勸其父起兵,正是請裴寂做了客,在對弈時曉之以天下大勢,動李淵下定反隋的決心。


    其實,李世民在棋盤上的“政績”還不止於此,“一子定乾坤”的唐代傳奇可謂愈發精彩。隋朝末年,天下大luàn,民不聊生,群雄並起,逐鹿中原。當時有一個虯髯客張三,為人豪爽仗義,心有大誌,也想伺機起兵。他從朋友李靖處聽聞了李世民之才,希望能與其先見上一麵再謀後計。後來在李靖莫逆之交劉文靜的府上,這一次頗具意義的會麵終於達成了。


    李世民應邀而至,虯髯客張三見其神采奕奕,氣度不凡,心裏爭霸中原之念已經消減了不少,但終究他還是如提議般地邀李世民在棋盤上切磋一番。張三一坐定就抓起四子擺在四個角的星位上,嘴裏還高呼一聲“老虯四子占四方”。此時的李世民已經心知肚明對方的來意,他不慌不忙地執起一子,放在棋盤的天元上,朗聲道“子一子定乾坤”。


    李世民棋藝遠勝張三,雖然自動讓四子,但他把第一手下在了天元,可謂始終掌握主動。中盤過後,張三所占的四個角已被吃掉其三。


    當李世民又拿起一枚棋子,要向最後一角發起進攻時,張三托住了前者的手,嘴中道“中原大地已歸公子所有,東南一隅,山高路遠,就請公子交托於我”。後來,李世民開創大唐盛世,張三自領十萬大軍渡海東征,當了扶餘國的新王。


    文德皇後(即長孫皇後)生了一個公主,唐太宗於丹霄殿擺滿月酒宴請君臣,飲到興濃處,太宗就叫魏征和他賭一盤圍棋,魏征就:“我沒有什麽可賭之物,不敢煩勞聖躬。”太宗:“我知道你有東西可以賭的,來吧,賭一局。”魏征再三推辭,自己真的沒有物品可拿來押注。


    魏征不是害怕或撒謊,他確實是沒有錢,他一生勤儉節約,死時家裏隻有幾匹布。這唐太宗當然知道,他也並不是真的要和魏征賭。太宗:“我和你賭棋,是因為你身上有忠直正義,你若取勝,我就給你物品,如果你輸了,不用給我什麽的。”於是,兩人便下起棋來,才下數十子,太宗就故意:“你已經贏了。”便借這個機會賜給魏征良馬一匹,絹千匹。


    還有就是宋太宗,他居然連“常勝將軍”都不願意當。照理,陪人下棋算不上苦差事,但在“伴君如伴虎”的大旗下,這裏頭的滋味可有些變調了。


    宋太宗趙光義愛好圍棋,技癢時自然得尋個對手。當時,在皇宮裏頭有個專職叫“棋待詔”,日常工作就是與皇帝對弈。其時的棋待詔叫賈玄,他每次和宋太宗對局總是不多不少僅輸一子,那時叫“一路”,為的就是不讓天子掃興。


    賈玄的棋藝高出皇帝不止一籌,而宋太宗也清楚自己是被相讓了,起先他對此也tǐng滿意,並沒有破。但是日子久了,宋太宗對這種“常勝”漸漸失了興致,外加還總是贏得不明不白,他這心裏頭就更加不舒坦了。


    一日,他下定決心,執意要讓賈玄拿出真本事來與自己大戰一盤。聽聞聖意後,棋待詔自是連連推辭,但宋太宗另有高招——故意讓賈玄三子。不過即便如此折騰,賈玄還是以精準的一路之差輸棋。宋太宗失望之餘馬上要求再下一盤,並警告賈玄,若是再輸可就要革去官職了。


    第二盤棋開始,下到中盤時出現了一個“三劫循環”,雙方都不能退讓,按規矩應判為和棋。麵對這一結果,宋太宗要求再來第三盤,而且還加重了警告力度——賈玄若勝,能獲賜徘衣(獲賜徘衣在宋代是極大的榮耀),倘不敵,便會被拋進汙泥濁水中。


    結果第三盤依舊和棋,因為賈玄被皇帝強迫性地讓了三子,所以就算是輸了。不過待他被shì衛扔進荷huā池後,突然又高呼了起來。原來,賈玄的手裏頭還握著一枚子沒算呢見此情景,宋太宗不禁笑了起來,而後又賜予徘衣。


    在宋太宗的榜樣作用下,圍棋在這一時期有了比較大的發展,還留下了幾本名著,比如《棋經十三篇》、《忘憂清樂集》等都是那個朝代留給後人的寶貴文化遺產。


    明太祖曾經模仿高手遭“陷阱”。明太祖朱元璋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他從乞丐、和尚再到皇帝的經曆。不過,既然今天的主題是帝王圍棋,那接下來的故事自是脫不了棋盤了。


    皇帝愛好圍棋,原本這並不稀罕,但草莽出身的朱元璋多少有特別,因為他的擅長居然是“模仿棋”,隻要能占得天元,那後頭就是“照葫蘆畫瓢”,總能贏對手一子。據如此一來,他的勝率還相當高(當然了,他在這裏頭肯定是沾了不少天子身份的光)。


    一日,朱元璋棋興大發,拉上徐達來到南京城外的莫愁湖邊,設了棋盤便要對局。話這徐達自幼與朱元璋結拜兄弟,後起兵反元,乃明朝的開國大將。隻是自朱元璋登基後,兄弟之間多了君臣之禮,每逢對弈之時,徐達總會相讓三分,並不刻意求變,於是皇帝就總能贏上一子。


    那日朱元璋興致大好,戲言要與徐達賭棋,若是後者贏了自己,便把莫愁湖賞賜於他。贏也不是,輸也不是,就這麽著,徐達接了個“燙手山芋”。


    其實,徐達的棋藝原本就高,加之又經常陪皇帝下模仿棋,所以這裏頭的破解之法他早已悟出,於是靈機一動,計上心頭。徐達落子,朱元璋緊跟模仿,可等到一盤棋快下滿時,朱元璋卻徹底mí糊了。無論是自己的棋還是徐達的棋,好像全都不活,那這麽擺nòng了半天又算是個什麽事呢?


    正在皇帝納悶之際,徐達起身跪到地上,請朱元璋細看棋盤。經過這一提醒,真相終於是大白了,原來棋盤上黑白之間乃是“萬歲”二字。朱元璋大喜,改賜徐達湖邊樓一座,名曰“勝棋樓”。


    關於朱元璋與圍棋的記載,野史中還有一副著名的對聯。一次他與劉伯溫對弈時,雅興所致,自出一聯“天作棋盤星作子,日月爭光”,劉伯溫對曰“雷為戰鼓電為旗,風雲際會”。當然,野史所書,不必盡信。


    還有那麽一個“一子解雙征”的典故,也是和圍棋有關的。初唐,一派盛世景觀,博文藝於四海,達國威於八邦。正是在這種氛圍中,圍棋也步上了一個中外交流的良好平台。唐宣宗年間,到訪的日本國王子與當時的棋待詔顧師言就有過一次著名的中日圍棋交流事件——“一子解雙征”。


    日本國王子來朝,獻寶器音樂,唐宣宗設宴款待。宴中,王子提出要與中國高手切磋棋藝,起初皇帝並沒有太在意,隻找來幾個一般的棋手與之對弈。結果王子連番皆勝,nòng得唐宣宗有失麵子,這才把當時的棋待詔顧師言召了來。


    王子見高手出場,馬上著人拿出日本帶來的特製楸木棋具和“冷暖yù棋子”。楸木棋具是當時最高級的木製棋盤的一種,表麵看似沒有多少加工,實則光亮如鏡,連人的影子也隱約可見。再那棋子,天然成sè,冬暖夏涼,也是佳物。


    一番寒暄後,顧師言猜中執白先行。王子因已先勝幾盤,下得頗為凶狠,對顧師言的飛掛角以飛鎮應對,當顧師言外靠時,又采取強硬的斷。當王子行至第42手時,顧師言已知是雙征,自己的兩塊棋必丟其一。再看日本王子得意的表情,儼然已是取勝的樣子。


    關鍵時刻,顧師言突然想起前代棋待詔王積薪曾經下過一子解雙征之局,再看眼前棋盤,不禁大喜過望,“啪”地落下第43手——一子解雙征。結果,王子隻得推盤認輸。


    王子輸棋,詢問顧師言是幾品棋士,唐官回“第三品”。王子想向一品棋手請教,唐官回“隻有勝了三品才能與二品下。”於是,這位起先還頗為得意的王子不禁感歎起國之差異。


    有關這一段的記載雖主要出自唐代蘇鶚的筆記集《杜陽雜編》,但在史實可靠的著作五代孫光憲《北夢瑣言》和北宋王欽若等編寫的《冊府元龜》上均有近似的記載,所以還是較為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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