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和等人辭官後,朝中空出了一大批官位。費宏接替楊廷和出任大學士、首輔,其他的都依次遞進,有的連升了好幾級。張璁、桂萼因上表有功,分別被提升為禮部尚書和禮部侍郎。嘉靖皇帝聽說嚴嵩居然不同意跟張璁、桂萼聯名上表,心裏甚是不悅,因而大量官員升官,嚴嵩卻像被遺忘了一樣,仍然在應天府擔任他的原職。當時有一首兒歌形象地描述了這次官員的升降情景:太廟香爐跳,午門石獅叫。好群黑頭蟲,一半變蛤蚧,一半變人龍。


    重新皇考後,蔣太後找回了自己的獨生兒子,心情有所好轉。一天,嘉靖皇帝攙著蔣太後在庭院裏散步。蔣太後說:“一家人無憂無慮地在一起真好啊,我願天下人都家家幸福,歲歲平安。”


    嘉靖皇帝:“母親,你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蔣太後歎了口氣:“唉,近來我越來越多地夢見你的父皇,夢見我娘家的親人和鄉親們,夢見安陸府我熟悉的山山水水。不知道我今生還能不能活著回去看一看我的親人們,還能不能和兒時的夥伴們在一起吃一碗飯,喝一杯水。”


    嘉靖皇帝說:“母親若想回安陸府看一看,兒臣派人護送就是了,母親何必如此多愁善感。”


    蔣太後慈愛地看了嘉靖皇帝一眼,說:“你不用安慰我了,這是不可能的。我生在民間,長在田野,沒讀過多少書,不知道多少道理,隻知道與人為善,想著長大了做個賢妻良母就行了。我十幾歲嫁給你父皇,三十多歲你父皇就去世了。加上你皇爺爺皇奶奶也去世得早,我娘家太遠又回不去,連唯一的兒子也成了別人的,母親這顆孤獨的心啦……”蔣太後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


    嘉靖皇帝:“母親,兒臣不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嗎!”


    蔣太後不接嘉靖皇帝的話,顧自說:“都說伴君如伴虎,我卻覺得做君王的更像坐在一條小船上的羅漢,飄蕩在大風大浪中一不小心就會翻入大海,化為稀泥。皇族子弟們隻知道爾虞我詐,一人有事,大家都落井下石,反不如平頭百姓姐妹相親,兄弟相敬,休戚相關,患難與共的親情。我這一生的願望就是你能真真切切地回到我的身邊來,我已經受夠了打擊和折磨,我再也折騰不起了。”


    為了進一步討自己母親的歡心,嘉靖皇帝決定把生父的陵墓遷到皇陵園裏,即北京十三陵,與其他皇帝一起,共享皇室宗廟的祭祀。當張太後聽說了他的這個打算後,其震驚程度難以言表:“什麽?你要把你老子的陵墓遷到皇陵園裏來?皇陵園乃帝陵之地,豈能讓他人酣睡!”


    嘉靖皇帝:“兒臣的父皇乃太祖的子孫,恭穆獻皇帝,他的陵墓遷到皇陵園有何不可?”


    張太後:“恭穆獻皇帝不過是你擅自諡封的一個帝號,並不是真龍天子,把他的陵墓遷到帝陵園裏是為魚目混珠,濫竽充數。”


    嘉靖皇帝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憤怒,說:“太後,請你對兒臣的父皇放尊重點!”


    張太後連聲冷笑:“你要哀家怎麽尊重?哀家根本就不承認那個帝號。”


    嘉靖皇帝針鋒相對:“別忘了,朝廷並沒有太後諡封尊號的規矩,兒臣諡封的帝號,並不需要太後承認。大明王朝的規矩,太後不能在朝廷上發號施令。”


    張太後鄙視地說:“哀家是不能站在朝廷上發號施令,但在皇宮內外,哀家就是皇室最高權力的象征。皇上,你現在不是無法無天了嗎?哀家伸著脖子等你拿刀來砍啦,你幹嗎還跪在地下呀?”


    嘉靖皇帝:“兒臣為了盡孝,為了皇室的尊嚴,為了做天下人的表率,為了極盡晚輩的人倫道德才來請示太後。太後既然輕視兒臣,兒臣也就無話可說了。”說著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兒臣百年之後也要進皇陵園的,那時兒臣自向地下的祖宗交待。”


    張太後:“你、你敢把你老子弄到皇陵園裏濫竽充數,哀家就跟你拚了。”說著抓起桌上的一個瓶子,憤怒地向嘉靖皇帝砸去。


    嘉靖皇帝已經被重新皇考所取得的勝利衝昏了頭腦,他要將自己生父的陵墓遷到皇陵園裏,對張太後的警告並沒放在心裏。第二天上朝,他吩咐工部尚書趙橫:“趙愛卿,朕令你在皇陵園裏選一陵址,修建恭穆獻皇帝陵墓。”


    嘉靖皇帝要還原身世,認回自己的母親,大家從內心深處多少還有點同情,但他要把自己生父的陵墓遷到皇陵園裏來,大家心裏就不是那麽回事了。工部尚書趙橫聽了嘉靖皇帝的話,就出班奏道:“皇上,恭穆獻皇帝不過是一個諡封的帝號,微臣以為將恭穆獻皇帝陵墓遷到皇陵園裏有所不妥。”


    嘉靖皇帝冷冷地看著趙橫:“皇陵園裏安葬的都是朕的祖先,朕把自己父皇的陵墓遷到這裏來,有什麽錯?難道你們的祖墳裏還規定了什麽樣的子孫能夠安葬到祖墳裏,什麽樣的子孫不能安葬到祖墳裏嗎?此乃朕的家事,你們沒有權利過問,請你們都好自為之好不好!”


    趙橫:“皇上,恭穆獻皇帝陵墓北遷本來跟我們沒有關係,但臣有話卻不能不說。臣以為恭穆獻皇帝陵墓不易北遷有三:一、先皇體魄所安,不宜輕犯;二、山川靈秀所萃,不可輕泄;三、國家根本所在,不可輕動。伏望皇上明察。”


    嘉靖皇帝:“好啦,朕已經說過,朕的家事不要你們管,你們也不要以任何理由來插手,否則朕就以欺君犯上之罪論處了。”


    員外郎馬理出班奏道:“皇上,微臣以為遷陵之事實為不妥。皇陵乃是曆朝皇帝的陵寢所在地,不是所有的朱家子孫都能安葬在那裏的,恭穆獻皇帝不過是一個諡封的帝號,他怎能安葬到皇陵園裏呀!”


    嘉靖皇帝冷冷地說:“聽你的口氣,好像朕的父皇沒有資格安葬到皇陵園去?你知道侮辱先帝,該當何罪?”


    馬理說:“皇上就是打死微臣,微臣也不能同意將恭穆獻皇帝的陵墓遷到皇陵園裏去。”


    嘉靖皇帝冷笑一聲:“那好啊,你不就是想做一個忠臣嗎?那朕今天就成全你這個忠義之名吧!”說完大吼:“來人,將這個無父無君的賊子立即杖斃。”


    一個錦衣衛衝上殿來,對著馬理的腦袋就是一棍,可憐馬理吃飽了撐得慌,沒事了想管別人的淡閑事,竟落了個腦袋萬朵桃花開的下場。


    張太後聽說嘉靖皇帝又在大發淫威,立即衝上金鑾殿,大罵:“朱厚熜,你這個大逆不道的逆子,你想把你那個老子弄到皇陵園裏濫竽充數,癡心妄想。你今天要是不收回你的旨意,哀家就撞死在金鑾殿上,看朱家的子孫怎樣將你亂刀分屍!”說著就向龍案撞去。


    嘉靖皇帝慌了,急忙令人將其架住。張太後見自己求死不能,就轉向眾大臣:“今天哀家就站在這裏詔告天下,朱厚熜小兒手段歹毒,隨時隨地都會加害哀家。若哀家發生不測,不管何種原因,都必是這個逆子所害無疑。”


    嘉靖皇帝被張太後玩命的氣勢給鎮住了。這個在世上已沒有任何親人的寡婦,她是什麽事都會幹得出來的。人們有種普遍的心理,那就是嫡親的兒子因家庭事務逼死了自己的母親,人們最多是在背後憤慨而已,而逼死了別人的母親,打抱不平的人就會挺身而出,何況天下諸王無不覬覦皇位,張太後真要有個三長兩短,那還了得!於是,嘉靖皇帝隻好強忍了一口惡氣,暫時不再提遷陵一事。


    一年過去了。在這一年裏,嘉靖皇帝勤於朝政,勵精圖治,使朝廷更加穩定,已經沒有人能夠撼動他的統治地位了。此其一。其二,他孝順張太後已經朝野盡知,有口皆碑。張太後再要尋死覓活,就沒人會說是他害死的了。三、首輔已經換成了張璁。桂萼等親信均在朝中當道,後黨已基本清除。於是,嘉靖皇帝就又提出了遷陵一事。


    嘉靖皇帝:“諸位愛卿,朕欲將恭穆獻皇帝的陵墓遷到京城皇陵園裏來,不知可否?”


    給事中張原第一個發表意見:“皇上勤於朝政,君臣同心,天下穩定,四海升平。此時正該勵精圖治推向盛世,何以又提出遷陵一事?”


    如果嘉靖皇帝還有兄弟在安陸府繼續為王也許就不會有遷陵之說,問題就在於他是獨子,他們母子進京後,遠在安陸府的興王就成了蔣太後的一塊心病。為了讓自己的生母開心,這時他也顧不上許多了,他盯著張原,威脅道:“張原,你不是想做第二個馬理吧?”


    張原說:“皇上就是打死微臣,微臣也不敢苟同。”


    嘉靖皇帝忍無可忍:“那好,你就到另一個世界裏去做忠臣吧!”說完,令錦衣衛將張原當場打死了。


    張太後聽說嘉靖皇帝又在發邪,就又想到金鑾殿上跟他拚命。但嘉靖皇帝早有準備,安排人在外麵攔著,根本不讓她進去。張太後無奈,就將張璁召到太後宮,大罵道:“張璁賊子,這都是你幹的好事!如果不是你阿謀媚上,焉有今日之禍!現在地下的諸帝都在看著你,你要不阻止朱厚熜小兒,你就等著下地獄吧!”


    從內心深處說,張璁是不同意嘉靖皇帝將恭穆獻皇帝的陵墓遷到皇陵園裏來的,但他懾於嘉靖皇帝的殘暴,故而在朝廷上不發一言,眼看著大臣們被打死的打死,罷官的罷官,他心裏也有些忿忿不平。這時聽了張太後的話,他就說:“太後,微臣當初上表請求重新皇考至今不悔,但皇上要把恭穆獻皇帝的陵墓遷到皇陵園裏來,微臣卻不會附和。明天微臣當阻止皇上,如果事情不諧,定仿效楊廷和以表明心跡。”


    張璁終於看清了,遷陵的事情必定會鬧得驚天動地,嘉靖皇帝已經高舉了屠刀,張太後也已現出了殺機,自己夾在中間勢難兩全。他既沒有馬理視死如歸的骨氣去直抒胸意,也不願跟張太後為敵從而做個屈死鬼,於是他稱病不朝,躺在家裏不出門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工部尚書趙橫迫於嘉靖皇帝的壓力,隻好在皇陵園裏選了一塊陵址開始施工。張太後見自己阻止不了嘉靖皇帝的行為,便決心以死相拚。然而就在張太後決心跟嘉靖皇帝以死相拚的時候,京城卻發生了一場地震,同時瘟疫流行,人民死傷無數。殘垣斷壁,到處是一片淒涼景象。逃難的人們扶老攜幼,不堪目睹,秩序極為混亂。張太後趁時而動,不惜重金收買黑社會江湖人物,暗中組織兩路人馬,一路散布謠言,攻擊嘉靖皇帝,一路負責暗殺聽命於嘉靖皇帝的官員。


    這天,一個紅杉人站在一群逃難的人中間,旁若無人地感歎:“唉,不是一尊神,偏要往廟裏擠,這下倒好,天怨人怒,人民流離失所。走吧走吧,早走早安,再這樣鬧下去,京城將要人絕跡,草斷根了。”說到這兒,他見人們都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便又說:“你們沒有聽說嗎?當今皇上要把他那個小老婆生的老子的陵墓遷到皇陵園裏去,地下諸帝震怒,才有這場災難啦!”


    一個難民疑惑地問:“你聽誰說的?”


    紅杉人說:“嗨,這事滿城都傳開了,你們還不知道?皇陵園裏埋的都是真龍天子,一個小老婆生的算什麽東西,也要到那裏去濫竽充數,你們說地下的諸帝能不震怒嗎?黃大仙你們聽說過嗎?這黃大仙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常常過陰給人求神問卜,連閻王跟他都是朋友呢!那個靈啊,嗨,真沒法說。閻王告訴他,說皇上如果不停止他老子的陵墓工程,京城就要人死絕,草爛根。”


    另一難民問:“那你快告訴我們,京城鬧地震到底是怎麽回事?”


    紅杉人:“我這不是在跟你們慢慢嘮嘛?大家知道,這京城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地震啦,那天黃大仙手搭涼蓬往四周一瞧,你們猜怎麽著?在一個地方有一股怒氣衝天。黃大仙大吃一驚,掐指一算,原來那股怒氣正是出自皇陵園。黃大仙連忙過陰到地下去會諸帝,可他們把門的將軍不讓進,就在他無可奈何要返回陽間的時候,從裏麵走出一個太監,交給他一道黃綾,上麵寫著幾行字。”


    幾個難民異口同聲:“是幾行什麽字?”


    紅杉人故意小聲,神乎其神:“上麵寫著當朝天子,年少無知,僭越行事,違禮違製。上天示警,毀物傷人,陵墓罷休,萬事和順。”


    一難民不大相信:“真有這事?”


    紅杉人:“嗨,這還有假,不信你到別處去問問,誰不知道這件事呀。唉!大家趕快想辦法到外地去謀生吧,再遲就來不及了。”


    紅杉人在大街上妖言惑眾,一個黑衣客卻神秘地出現在張璁的家裏,對張璁說:“張大人,你現在是群臣之首,太後希望你能夠深明大義,站出來為朝廷盡到自己的責任。”


    張璁頭上有一層虛汗:“那麽本相能夠做點什麽呢?”


    黑衣客:“串聯百官罷朝。”黑衣客說到這裏,看著麵有難色的張璁,解釋說:“太後考慮到皇上是個暴君,這一次不要你們來硬的,隻要你們一個個都以生病為由,不上朝就行了。”


    張璁:“本相可以托病不上朝,隻怕別的大臣未必肯哪!”


    黑衣客:“這就不用張大人操心了,太後自有安排。隻要張大人識時務,帶頭不上朝,為朝廷盡一份心就行了。”


    張璁惶恐地說:“請稟報太後,本相遵懿旨。”


    黑衣客:“那好,在下就告辭了。如果張大人出爾反爾,恐怕就要禍及滿門了。”黑衣客說完,出門走了。驚呆了的張璁,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京城裏一時謠言四起,秩序大亂,人們對嘉靖皇帝怨聲載道。這還不夠,張太後又命令手下人:“你們聽著,對那些不聽警告的人,哀家不管你們用什麽手段,都要采取行動,殺雞給猴看。光殺朝臣還不夠,哀家還要京城大小衙門都關門閉戶,大小官員都不上衙門理事。”


    一時間,京城那些還想努力維持秩序的大小官員被殺死的、毒死的一個接著一個。張太後的爪牙混在百姓中間,大肆造謠:“地下諸帝惱火的就是這些不識時務的官們。你們想啊,皇上違禮違製,他們不但不進諫阻止,反而還幫皇上辦事,那不是在跟地下諸帝作對嗎?這樣的人要有好下場,那才怪呢!”


    街麵上謠言四起,人心惶惶。在恭穆獻皇帝的陵墓工地,張太後也派了自己的爪牙在那裏煽動鬧事。一個黑衣客混在大夥中間,說:“喂,你們聽說過沒有,我們修建的這座陵墓不得人心,地下諸帝震怒,要京城人死絕,草爛根呢!”


    一個民工抱怨:“當然知道,但不得人心又怎麽樣,我們不還得修嗎?聽天由命吧。”


    黑衣客:“反正是個死,不如我們逃跑吧。人多力量大,隻要大家齊心協力,看守的禦林軍也拿我們沒有辦法。隻要我們跑出去了,或許還有一條生路。”


    民工們紛紛圍了過來:“跑吧,我們早就受不了了。” 一個禦林軍卒拿著鞭子走了過來:“圍在一起幹什麽?還不快幹活!”


    黑衣客:“軍爺,我們累了,想歇一會兒。”


    軍卒掄起鞭子向黑衣客抽去:“你找死!”


    黑衣客一把抓住鞭子,連軍卒一起拖下土坑,一掌打死,喊道:“不想死的快跑啊!”


    民工們發聲喊:“跑啊,反正留下來也是一個死!”


    一隊看守的禦林軍衝了上來企圖製止。黑衣客奪過一把刀,連殺幾個禦林軍。一場混戰,工地上的民工跑的一個不剩。


    陵墓工地上發生暴亂,大街小巷謠言四起。嘉靖皇帝恨不得一刀殺了張太後,但他不敢。這天早晨上朝,他發現金鑾殿上空空如也,一個大臣也沒來,便問太監是怎麽回事。太監說:“皇上,張大人等告病在家。還有一部分大臣被謀殺,再也不會來上朝了。”


    嘉靖皇帝大怒:“什麽人敢謀殺朝廷大臣,凶手抓到了沒有?”


    太監:“凶手一個也沒有抓住。他們到底都是些什麽人,奴才和大臣們一個也不知道。”


    嘉靖皇帝無計可施,他找來駱安、陸炳等人,怒氣衝衝地責問:“你們都是朕的心腹之人,肩負著京城除暴安良的重任,如今京城一片混亂,還發生工地民工暴亂的事情,你們該向朕怎麽交待?”


    駱安:“皇上,非是臣等不盡力,現在京城大小衙門都沒人理事,謠言眾多,人心惶惶。不但禦林軍出現逃兵,就是被派出執行任務的錦衣衛也有中途逃跑的,連一個千戶也棄官掛職,不辭而別。皇上,微臣鬥膽說一句,這種局麵再也不能維持下去了,倘若各地藩王有一個趁機作亂,則大明王朝勢必動搖,請皇上明察。”


    嘉靖皇帝絕望了,他和蔣太後抱頭痛哭。蔣太後說:“王爺,你看到了嗎?我們的皇兒已經盡心了,你就不要再為難他了,啊?你就在安陸府安寢吧,妾身百年之後,一定回來陪你。”


    嘉靖皇帝痛哭:“不,母親,兒臣已被逼到了絕路,如果就此罷休,以後如何君臨天下?兒臣就是不當這個皇帝,也要把父皇的陵墓遷到皇陵園之中。”


    兩人抱頭痛哭了一陣,蔣太後忽然想起了什麽,她對嘉靖皇帝說:“皇兒,也許還有一個人能夠救我們母子。”嘉靖皇帝淚光閃閃:“誰?”蔣太後:“嚴嵩嚴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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