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三章,欠的還掉了,最後多謝兄弟們支持。)


    水軍大營,秦瓊聽著邊上那些士兵討論郭孝恪再次募兵的消息,心中卻是有種前去相投的衝動,他幾次和郭孝恪都是相談甚歡,也知道郭孝恪頗為看重自己,而這段日子郭孝恪先是扳倒宇文化及這對惡名甚著的兄弟,然後又狠狠地折了關隴世族的麵子,如今已然是軍中寒門爭相投靠的人物,而且在普通士兵中也是人望不小。


    “秦家大郎,你和那郭將軍不是交情不淺,幹嘛不去投靠。”見秦瓊仍舊坐於帳中,沒有跟其他幾個軍中小校一起去郭孝恪營中,和秦瓊一起的同帳中人有人問道。


    “大帥對我有恩,我豈能背主另投他人。”秦瓊心中掙紮,可他初次投軍出仕,而且來護兒也沒有虧待他,終究是臉皮太薄,做不到無緣無故就離開來護兒,去投靠郭孝恪。


    “大郎果然是忠義之士。”秦瓊話音剛落,掀帳而入,把這番話聽入耳中的來護兒卻是笑道,將手中郭孝恪遣人送來的調令放到了秦瓊麵前。


    看著郭孝恪那封調任自己為虎牙郎將的調令,秦瓊一下子愣住了,臉上那神情卻是看得來護兒皺了皺眉,心中不悅。


    “郭將軍好意,末將心領,還請大帥為我回絕。”秦瓊聲音苦地說道,他要是知道郭孝恪調自己去當虎牙郎將,他哪會說先前那番話,可如今言猶在耳,而且還給來護兒聽到,他也隻有硬著頭皮推辭。


    “好,本帥沒有看錯人。”來護兒拍了拍秦瓊的肩膀,拿起了那封調令,既然秦瓊自己開口不願離開,郭孝恪也怪不到自己頭上,當下將那封調令交給了身旁郭孝恪派來的親兵手中,“你可是聽到了,不是本帥不讓秦瓊去你家將軍帳下,而是秦瓊他自己不願去。”


    “來將軍的話,小人都記下了。”郭孝恪派出的親兵接過了來護兒遞還的調令,看了一眼臉上表情複雜的秦瓊,朝來護兒說道,然後便離開了,他來時郭孝恪吩咐過他,這封調令但隨秦瓊的意思,不可勉強。


    秦瓊哪裏知道,就因為自己臉上的不舍和後悔之色,讓來護兒記了下來,心中有了疙瘩,卻是再也沒有重用他的意思。


    “秦家大郎,那可是虎牙郎將…”來護兒走後,和秦瓊同帳的人都是一個個替秦瓊可惜起來,他們的話落在秦瓊耳裏,卻是讓秦瓊心裏更不是個滋味,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去投靠郭孝恪,郭孝恪卻給他準備了虎牙郎將的官職,勝他現在十倍,可就這樣被他一句話給說沒了。再想到來護兒帶著那郭孝恪的親兵入帳,也不告訴自己一聲,反倒是那般一番做作,秦瓊便是再忠厚,心裏也不由生出了些埋怨之意,打定主意日後再有機會,一定去投郭孝恪,他現在隻盼郭孝恪不會因為剛才的事而記恨他。


    …


    大營東北角,劉弘基看著找到自己的尉遲恭和那封調令上的內容,喉頭有些幹澀,他自幼好俠任名,開銷很大,卻又不善營生,自從父親死後,家財被他幾年間就敗了個幹淨,雖然靠著父親生前的名頭,他補了個右勳侍,可他交遊廣闊,仍舊是入不敷出,這回朝廷征遼,他到了軍中,本想幹一番事業,可誰知道卻被同僚所排擠,過得很是苦悶。


    “這真是郭將軍給我的調令。”看著那封調令上任命自己為虎牙郎將的官職,劉弘基看向了麵前鐵塔般的黑臉漢子,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趕快收拾東西跟我走吧。”尉遲恭看著麵前雖然長得高大魁梧,但是卻一臉邋遢的劉弘基,不明白郭孝恪怎麽會直接讓這麽一個家夥和自己同為虎牙郎將。


    劉弘基邊上,那些同營的人都是在一旁指指點點的,他們中有人清楚劉弘基的底細,早就將劉弘基的劣跡傳得人盡皆知,如今見到劉弘基這個和流氓無賴結交,花錢大手大腳,欠債不還的家夥突然成了虎牙郎將,一個個都是一臉的妒嫉和不忿,他們不明白那個郭將軍到底了什麽瘋,把這麽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家夥給招攬去。


    “這是將軍讓我帶來的,你把欠下的債都還了吧。”尉遲恭拿了一小袋碎金餅扔在了劉弘基麵前,長孫無忌把這個家夥的情況打聽了個清楚,知道他這回來遼東,欠了一屁股債,在現在這營中人緣極差。


    劉弘基看著那一小袋子碎金餅,和那任命自己為虎牙郎將的調令,又想到這段日子在這營中受的鳥氣,雙眼有些紅,抬起頭朝尉遲恭道,“我劉弘基這條性命日後便是郭將軍的了。”說完,卻是拿起那袋子金餅走到自己來遼東前曾借了錢的幾人麵前道,“我欠你們的,今日十倍還之,日後我們互不相欠。”說完,便回到尉遲恭麵前道,“我沒有東西可收拾,帶我去見將軍吧。”


    “好。”尉遲恭初時還有些看不起劉弘基,可此時見他眼都不眨地便把將軍給的那一小袋碎金餅扔給了那幾個曾經借過錢的家夥麵前,頭也不回地離開,雖然覺得他果然是花錢大手大腳慣了,可也覺得他是條不失豪氣的漢子。


    在一眾同營中人驚訝和嫉妒的目光中,劉弘基離開了右翼第八軍,心中暗暗誓,他終有一日要跟著那位郭將軍建功立業,到時候風風光光的回老家,讓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知道,他劉弘基終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我瞧你現在這樣子,倒像個落魄的酒鬼。”出了右翼第八軍的營地,尉遲恭朝一臉邋遢,身上散著一股酒味兒的劉弘基說道,“先去找個地方好好洗洗,換身幹淨衣服,免得等會讓別人笑話將軍找了個邋遢酒鬼回去。”


    “尉遲兄說得是,我劉弘基日後絕不會再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了。”聽到尉遲恭的話,原本脾氣有些暴躁的劉弘基卻是肅然說道,這段日子他嚐盡了人情冷暖,如今郭孝恪這般器重於他,他也絕不願讓別人拿他來笑話郭孝恪。


    片刻後,右翼第八軍邊上的妓寨裏,劉弘基刮去了臉上亂草般的胡子,好好洗了一通,而尉遲恭則是從逛妓寨的軍士裏頭,找了個和劉弘基身量差不多的,一頓老拳,扒了衣服給劉弘基換上後,兩人揚長而去,等那被揍的人同伴帶著人趕來時,兩人早就沒了影子。


    …


    大軍後軍輜重營內,長孫無忌找到了正收拾行裝,準備回山東的裴仁基,這裴仁基可是他一手現舉薦給郭孝恪的,他自然不能讓裴仁基就這麽回了張須陀那裏。


    “孫先生。”裴仁基認識長孫無忌,當日他押解糧草,遇到長孫無忌,長孫無忌去他營中坐了一會兒,兩人交談也是頗為投機,隻是當時長孫無忌用了化名,他隻以為長孫無忌不知是哪一軍的文吏,至今仍以為長孫無忌乃是名叫孫輔。


    “裴將軍,當日在下用了假名,還請裴將軍見諒。”長孫無忌自報家門之後,卻是朝裴仁基欠身賠禮道,如今他在二十四軍中也算是聲名狼藉之輩,畢竟高士廉的確與他有接濟收留之恩,高士廉又是他的親舅舅,旁人隻會說他的不是,又如何會去指責高士廉收留他兄妹別有用心。


    “原來是長孫長史。”裴仁基剛來沒幾天,這幾天隻是聽到有關郭孝恪的各種事情,卻是不了解長孫無忌的情況,如今見長孫無忌自稱是郭孝恪帳下長史,頗有些吃驚,他不過是小小的押糧官,如何當得起長孫無忌這一府長史親自過來。


    “裴將軍,我此次前來,乃是請裴將軍去我家將軍帳下聽用。”見裴仁基臉上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長孫無忌便知道裴仁基是向往功名利祿的人,他在張須陀帳下,至今不過是一個押糧官,可見去年張須陀征討王薄的時候,他沒有上陣立功的機會。


    “長孫長史,這?”裴仁基見長孫無忌開口就替郭孝恪招攬自己,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過一個小小押糧官,哪裏值得如今風頭正勁的郭孝恪這般大動幹戈。


    “當日我家將軍正好偶遇裴將軍押糧的隊伍,回來後對我說,裴將軍所率之軍,隊形嚴整,士兵肅然,無嬉戲之情,雖是押糧之軍,但卻不遜於軍中精兵,隻可惜當時我家將軍有要務纏身,不能親自拜訪裴將軍,便讓我前往拜訪,我心中不信,故意化名與裴將軍結識,才知道裴將軍果然如我家將軍所言,有大將之才。”長孫無忌一番假話,說得有模有樣,硬是把郭孝恪說成了對裴仁基器重非常的樣子,“我家將軍本欲親自前來,不過實在是分身不得…”


    裴仁基是寒門小姓出身,如今又隻是一個小小的押糧官,給長孫無忌這通話一說,當下便大聲道,“承蒙郭將軍看得起我,我自當為郭將軍效犬馬之勞。”說完,也不問長孫無忌郭孝恪給自己什麽官職,便起身跟長孫無忌一起走了,他在張須陀帳下,聲名不顯,也沒得到重用,遇到郭孝恪的招攬,自然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更何況郭孝恪又是這般看重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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