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飛城內。凡經登基為帝的楊侗站在皇宮的露台卜。斯,誰也沒有想到北府軍會突然南下,不過短短的月餘功夫,就打下了河北的十幾個州縣,那些平時號稱凶悍絕倫的高雞泊各路賊軍給北府軍攆得是狼狽不堪。


    孫安祖,這個最早起事的高雞泊賊頭子,一向狡猾多智,手下嘯聚的亡命之徒又都是不要命敢拚命的狠角色。過去幾次官軍圍剿都是無功而回,甚至吃了幾次敗仗,可是沒想到這一次,北府軍僅僅就是一個羅士信就殺得孫安祖大敗虧輸,據說是差點連命都給丟了。


    一想到北府軍南下,那簡直可以說是氣吞萬裏的氣勢,楊侗甚至懷疑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在洛陽城外看到北府軍的軍旗了。


    “皇上,夜色已深,還是早點回宮休息吧。”楊侗身後,自小便跟著他的心腹太監忍不住出聲道,如今天氣已是入秋,夜晚寒涼濕氣重,在室外久站極為傷身。


    “嗯。”楊侗低低應了聲,可是他又如何靜得下心來,如今國事日漸艱難,李密雖然已為他招降,可是手上的瓦崗大軍仍舊控製著河南大部分地方,東都現在控製的地方過半都隻是名義上的歸屬罷了。


    “大將軍可來了。”從要台上走下,楊侗忽然問道,於仲文雖然和他有所矛盾,但無論如何講,他能有今日帝個,於仲文出力不更何況他招降李密,並非全是為了以李密這個外人來製衡於仲文,他亦有算計李密之心。


    “回皇上,大將軍已在殿內等候。”一旁的隨侍太監答話道。


    楊侗沒有說話,隻是快步走向了遠處亮著燈火的大殿,李密是當世梟雄,他如今雖然名義已是他的臣子,可是卻始終將大軍駐紮於洛陽城外,甚至未入朝見自己一次。


    端坐在大殿中,於仲文蒼老的臉上有些無奈,楊侗是他看著大起來的,當年太子楊昭是被他們這些老臣所看好的,隻是楊昭英年早逝,有時候於仲文甚至在想,要是楊昭沒死,大隋未必會有今天的局麵。楊昭死後,幾個皇孫都是極受楊廣的愛護,而楊侗幼年便被封王,可見楊廣對他的喜愛,楊侗自身亦是天資聰穎,於仲文原本對楊侗寄予厚望,可是他忘了楊侗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小孩童,天家子孫哪個不是見慣了宮廷鬥爭,楊侗雖然隻是長成一個少年,可現在也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


    招降李密,於仲文想到如今上洛的李密,不由苦笑了起來,李密嘯聚群賊,以瓦崗為基業,可以說是這天下最大的反賊,過去幾次官軍圍剿,最後都為此人所敗,要不是魚具羅提兵北上,將其震懾,恐怕此時城外的瓦崗軍早就在攻城了。


    “老了,到底不中用了。”於仲文忽然有些哀歎,自古名將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三年前他還猶自能上馬舞槊,自問便是上了沙場,也能殺幾個賊人,可現在他卻不過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這時宮殿門打開了,隨著衝進來的冷風,一旁排列整齊的宮燈忽地一暗,於仲文連忙站了起來,朝走進來的楊侗道,“老臣參見皇上。”


    “於卿不必多禮。”對於這個還是扶自己登上帝位的老臣,楊侗保持了足夠的敬意,兩人坐下後,便朝身邊的隨侍太監道,“所有人都下去,沒有聯的命令,誰都不許打擾。”


    看著退走的眾人,於卑文原本有些沉下的心思再度有了些期待,楊侗深夜密召他入宮,肯定是有要事相商。


    “於卿,聯知道你對聯招降李密一事不滿,不過聯也是逼不得已。”看到於仲文麵露惶恐之色,楊侗擺了擺手道,“於卿讓聯把話說完,聯也知道這一次聯行事可以說得上是在行險招,但是聯別無他法,如今天下賊軍,十有七八在中原河北,其中猶以李密的瓦崗為盛。”


    “要是可以,聯也希望能夠圍剿李密。將此賊的人頭懸於城門,以警示天下,但是聯沒有那個實力。”楊侗的臉上滿是憤懣之意,他如今雖然稱帝,可是洛陽隻得十萬兵馬,可控州縣不過周圍數地,前些日子李世民帶玄甲精騎連敗東都兵馬三陣,已是讓人心浮動,東都的兵馬已經再也經不起損失,他不敢冒那個風險。


    聽著楊侗的話,於仲文卻是心中忍不住歎息,皇帝還是年紀太輕,失了計算,李密雖強,可他數次與官軍周旋,都是不計較城地得失,往往是將官軍的戰線拉長,或是誘官軍到堅城下然後敗之,李密的蒲山公營雖說也是精銳之師,瓦崗軍亦同樣是賊軍中較為凶悍,可終究根基,二;的可戰!兵不如東都兵馬,隻要楊侗等地位穩固,逼,未必不能圍剿李密。


    看到於仲文臉上露出的表情,楊侗多少猜得到這位老臣心裏的心思,當即苦笑道,“於卿,要是可以的話,聯也想徐徐圖之,可是郭孝恪,李淵他們會給聯時間嗎?”


    “洛陽地處四戰之地,又群賊環伺,北有郭孝恪,西有李淵,左近更是李密這個集雄,聯要是不用非常手段,又如何來保住祖宗的基業。”楊侗想到手握天下強兵的郭孝恪和坐擁關中富饒的李淵,心中憤懣不已。


    “如今李密歸降,天下震動,北府軍雖然南下,異動連連,可是並無進逼洛陽的意圖。”楊侗起身走向了具後禦書房內掛著的地圖臉上露出了幾絲神采,“隻要除去李密,收編瓦崗軍,聯就還有機會重整河山,將郭孝恪和李淵等一幹逆賊除去。”


    於仲文看著忽然間慷慨激昂起來的楊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楊侗的考慮不能說錯,可是卻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李密是什麽人,當年楊玄感造反,未嚐沒有此人的推動之功,之後楊玄感北上涿郡,意圖切斷征遼大軍的後路,不得不說這一手確實高明,想必亦是出自此人之手,隻是郭孝恪過於強悍,才讓楊玄感最後功虧一簣,敗亡為天下笑。


    當時李密在楊玄感和郭孝恪分出勝負前,便帶了數萬兵馬離開,可以說是早早就給自己安排好了退路,像這種人怎可能是輕易除得了的,楊侗的圖謀恐怕李密心中清楚得很。


    “於卿,還有七天,便是先帝下陵的日子,到時聯會親往城外,李密亦會到場,到時候隻需伏以甲士,便能除去李密,到時候聯再安撫其部眾,大事可成。


    ”楊侗想到自己所想的計利,不由變得興奮起來,他的拳頭握得極緊。


    “皇上,先帝陵寢乃是大事,如此輕易下葬,恐怕會惹得李密懷疑。”於仲文皺緊了眉頭,皇帝下葬乃是大事,楊廣生前,雖然大建宮殿,修大運河,築天下馳道,可是卻並未營造死後的陵墓。


    “如今國家疲憊,豈可再行厚葬之事,想必先帝在天之靈會原諒聯這個沒用的不孝子孫。”楊侗的麵色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於仲文說的乃是大事,可是他亦是有魄力和決斷的人,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學秦二世那般徒耗國力。


    “既然皇上已有決斷,那麽老陳也無話可說,此計亦是可行。”於仲文仔細地想了幾遍以後,還是同意了楊侗的意見,畢竟七日後楊侗出行,大軍隨行,當可保無虞,出城以後,就算李密亦是帶夫軍同行,但是到時候皇帝下陵時,他這個新任魏國公還是要親自到場,那時候楊侗身邊命豪勇之士假扮宮中太監,倒是可以將李密當場拿下。


    見於仲文亦是同意自己的計劃,楊侗心中亦是一喜,天下人以為他招降李密,隻是為了壯自己聲勢,可是又有誰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想借著先帝下葬一事的機會除去李密。


    洛陽城外,李密軍中,帥帳裏,李密同樣沒有睡著,他隻是點了燈,一個人負手來回走動,北府軍的動向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麥鐵杖死了,郭孝恪並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攻打李家,反倒是頻頻出擊,和幽州接壤的河北州縣已經全部被打下,那些原先盤踞的賊軍如孫安祖,張金稱,高士達之流都是兵敗後惶惶如喪家之犬四處逃竄,如今河北各州縣裏隻剩下幾處官軍仍自把守的城池,也是發發可危,以郭孝恪用兵之老辣,決不會因為什麽君臣大義而棄之不管,更何況他雖然將楊廣的屍首送還東都,可是楊侗稱帝,他沒有任何表示。李密停下了腳步,如今的局勢對他來說乃是關係著日後爭霸天下的關鍵,楊侗小兒,招降於他,無非是想除去他,好收編他手下的瓦崗軍,然後接受河南各地州縣,到時候加上在山東的張須陀呼應,便可全取中原,到時候北據郭孝恪,西阻李淵,專心南下平定江南賊軍,獲得江南的財賦以養兵,未嚐不能得天下。


    “主公。”就在李密沉思的時候,帳外忽地響起了王伯當的低呼聲,讓李密心中一緊,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


    大致理順了,明天開始恢複正常更新,同時看情況補上,畢竟不是專職碼字,白天工作也很累,訂閱也很差,不過老虎要對所有訂閱的兄弟說聲謝謝,為了你們老虎會把剩下的章節寫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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