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恨不得把舌頭咬掉是種什麽感覺嗎?


    “慢、慢一點兒……”


    “忍著。”


    “你他媽給我忍個試試!”


    “嗯……你別夾那麽緊啊……”


    “廢話, 我疼!”


    “你沒經驗?”


    “……”


    “哎哎哎我知道錯了, 媽的,我要斷了——”


    激情時分的用詞永遠都是誇張的,董東東的寶貝沒斷。不僅沒斷, 還在小孩兒身上充分發揮了它的價值。結束的時候,沙樂齜牙咧嘴, 像剛剛結束一場酷刑。


    “有那麽難受嗎?”董東東看不過眼,躺被窩裏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小孩兒輕輕揉屁股。當然他也知道這治標不治本, 那屬於內傷, 所以這舉動隻能算象征意義上了。


    但沙樂很受用,他並沒有回答的意思,反而趴著側頭衝董東東笑:“哥, 你舒服沒?”


    如果要說實話, 董東東從來沒有這麽舒服過。說舒服也不恰當,那種夾雜著莫名激動的仿佛能湮滅一切的快感, 他從來沒體驗過。沙樂的那裏又緊又熱, 幾乎能把他融化。某個瞬間,他似乎可以忘記身子底下的是個男人。


    真的幹了。


    董東東不知道自己究竟被什麽迷了心竅,居然真被小孩兒三番兩次的“試試吧”給煽動了,還踏進了以往自己最不齒的“校園周邊小旅館”,登記的時候, 櫃台那中年婦女能把他倆身上看出個窟窿。可在當時,他全然不顧,滿腦袋就是小孩兒白花花的身體, 無處思考。


    “哥?”沙樂被董東東變幻莫測的表情弄得沒了底,聲音不自覺地怯起來。


    小孩兒的表情就好像下個瞬間會被一腳蹬下床似的,看得董東東心裏不太舒服,他想把小孩兒攬過來摟住,可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管他承不承認,他現在已經是變態了。那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控製這變態的程度。他可以跟沙樂做,反正都是那麽回事兒,無非肉體上的一時痛快罷了。但精神上,他不能接受自己跟沙樂談戀愛,確切的說是跟一個男的談戀愛,光是想想,就渾身難受。


    小孩兒似乎看出他情緒不佳,於是垂下眼睛,安靜地躺在那兒,再沒說話。


    淡淡的黴味兒從斑駁的牆皮裏散出來,隨著空氣漂浮,讓人反胃。


    可讓董東東始料不及的是,他竟然會慢慢習慣那種味道,就好像他慢慢習慣了在男孩兒身體裏的那種感覺。這過程恍若吸毒,你明知道繼續下去是萬劫不複,可你控製不了。董東東害怕自己以後跟女的不行了,因為他在沙樂之前就壓根兒沒人別人做過,每次跟沙樂做完他都後悔得要死,恨沙樂,也恨自己,但下一次依舊禁不住誘惑,抱著對方在破舊的旅館床上滾成一團。


    “你喜歡我吧,”沙樂總愛在事後的餘韻裏這樣問,“你不喜歡我幹嘛跟我做呢?”


    同樣的問題小孩兒可以不厭其煩的次次都問,並且次次都好像第一次問那般期待,董東東不知道這毅力和韌性是哪裏來的,但他的答案從來沒動搖:“我喜歡你離我遠一點。”


    每到這時候,小孩兒眼裏漂亮的光就會啪地熄滅,那樣子就好像他真的死心了,放棄了,可轉天,他就又能滿狀態複活。所以次數多了,董東東也就不把這個當回事兒了。他也沒再去尋找更加惡毒的語言,因為知道小孩兒就是個金鍾罩鐵布衫。


    焦躁的情緒來源於自我認知和自我行動的矛盾,而焦躁的表現,便是喜怒無常。不知道是不是太熟了的緣故,沙樂現在居然也敢跟他吵了,以前被自己說了罵了嫌棄了,小孩兒就扁著嘴,整出一幅可憐巴巴樣,現在則是眉頭一皺,便牙尖嘴利的回過來。


    “你他媽找誰下手不好,非勾我!”


    “那你有能耐別被勾啊。”


    ……


    “你瞧你哪兒還有男人樣?”


    “你不總說要把我當女人麽。”


    ……


    “放鬆點兒,我進不去。”


    “套呢?”


    “用完了。”


    “哥~晚安。”


    “媽的我現在下去買行了吧!”


    ……


    兩個人本就沒差幾歲,於是什麽都能拿過來吵一翻,當然董東東還是勝多敗少的,因為有些狠話他說得出來,而沙樂再氣惱,也出不了口。


    自己算是被徹底毀了。


    可他媽怎麽就成了這樣呢,董東東也說不清楚。


    好像從沙樂站樓底下叫喚開始,他就踩進了這攤流沙,然後眼睜睜看著那細密的沙粒,一點點漫過自己的腳麵,小腿,大腿,腰,胸膛,脖子,直至眼耳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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