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清?這可極出大家的意料之外,但要說錄取的人數增加到五人的話,確實是樂清的可能性要大於淩正。


    畢竟淩正兩場都是沒有懸念的一觸就敗下陣來,而淩正雖說保養得好,看著才四十多歲,但實在上他卻已年過六十,就算到了天門,想要再有寸進那也是極難的了。


    天門的考慮不可謂不周全,玄飛沒想去幫淩正爭什麽,有些事就算是爭也是爭不來的,隻能順其自然。


    在這二十一名高手居高淩下的看著,要提出什麽不合適的意見,直接被弄得人間蒸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玄飛現在想的是定魂珠的歸屬,要是天門一腦殘,將定魂珠給了樂清,那就可樂了。


    玄飛還得去樂清那把東西給搶回來。


    褚文才仿佛瞧穿了玄飛的心思,他從巨岩上走下來,四大堂主緊跟在後,接著是十六神將。


    他走到玄飛五人的身前說:“定魂珠將給玄幫主。”


    於媚兒有點小失落,但玄飛畢竟實力在諸人中最強,輸給淩一寧,那也是他沒必要和淩一寧打,她細想之下,倒是能接受。


    “現在能給我嗎?”玄飛吸了口氣說。


    眼見定魂珠就要到手,他也不由得心神搖曳,這可是能取代雪月花的東西。


    雖說它僅是一部分,但拿到它就意味著拿到了一半。


    “定魂珠是在門裏,玄幫主不要太著急了。”


    褚文才眯著眼一笑,就揮手道:“走吧,先回天門。”


    這時走上來兩個穿著白衣天門弟子,要把淩正請走,他畢竟沒有去天門的資格,就將由此告別。


    玄飛看著淩一寧含著眼淚在和父親告別,大白、小白兩個牲口也用前爪在擦著眼睛,而趙欺夏這時才總算是恢複了些靈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爸,不管你能不能記得這裏發生的事,你回雪池村的時候,要好好的等著我。”淩一寧擦了把滴下來的眼淚說。


    “嗯,別哭了,傻瓜,爸又不是去做礦工,做苦力,隻是回雪池村罷了,你哭什麽呢。”淩正滿臉慈愛的看著女兒。


    “嗯,我不哭。”淩一寧擦幹眼淚說。


    玄飛走上來說:“正叔,謝謝你能陪著我和一寧、小夏過來參加這四聖地考核,你回雪池村的時候,要是還忘記這裏發生的事的話,幫忙轉告滂滂,讓她先代理幫主。”


    滂滂在幫中的威望還是不夠,但她已洗心革麵,而就憑她也做不出什麽大事。


    而這一去天門,就不知要多久才能下山,玄飛是想著把定魂珠和魂鎖拿了就走。


    但現在看來不是那樣簡單的事。


    十六神將任誰都能輕易的擋住他,讓他不能從山上下來。


    山神幫在這段時間內也該有人主事才對,滂滂倒是合適的人選。


    “我記住了。”淩正笑道。


    等一切話都說完,天門弟子才帶著淩正離開。


    褚文才靜靜的在旁邊看著,這時候說:“可以走了,船已經等得很久了。”


    “船?”


    玄飛、淩一寧、趙欺夏和於媚兒都愣了下。


    “船。”褚文才簡單的重複了一個字,轉身就往沂江邊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都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越往那裏走就越能感受到微微卷來的江風,很是清爽。


    而這時還能聽到在山上不停的敲打著,將營寨拆去的聲響,那都是天門低等弟子在做的事。


    王思政走快兩步,伴到玄飛身旁笑道:“怎麽,看你的表情像是不高興?”


    玄飛並沒有不高興,卻也沒有高興的表情,他心裏是在想,要是天門是在海外孤島的話,這要走回來倒是不容易。


    這一思索,臉上的表情就顯得有點呆滯,讓細心的王思政觀察到了。


    “也沒有不高興,老王,你能告訴我,天門是在哪裏嗎?”


    老王這稱呼讓王思政愣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這是叫自己。


    “到了你就知道了。”褚文才背對著他們說。


    王思政嗬嗬一笑,拍著玄飛的肩膀說:“小子,你很對我胃口,我把那遊龍劍、靈神劍送你了。”


    玄飛笑道:“那不是我從你那裏搶過來的嗎?現在變成你送我的了?”


    王思政一愕,就大笑道:“好小子,你還真當我就那樣的菜嗎?說實話,你們是不錯,特別是那個小妮子,還有你小子,在符咒修為上很強,但是想要將我擊敗,那還有點難度,嗯,一擁而上,是比較麻煩些,不過,也不是就能這樣容易。”


    玄飛嘿笑一聲:“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你當時怎麽不發揮一下?”


    王思政直撓頭,半晌都沒說一個字。


    淩一寧在旁邊抿嘴而笑,露出像春花般燦爛的模樣,她心想,玄飛再擠兌這十六神將,他會不會發飆。


    說著話就走到了江邊,就看在江岸旁已停靠著一艘巨大的遊船。


    高達三層的船艙,靠外的都穿著清一色的藍色水手服,手裏拿著各式各樣的裝備,有的是握著長繩,有的則是握著水文測量儀。


    這裏沒有碼頭可以泊停,這艘名為天字號的遊船隻是將錨拋在水下,讓船停了下來。


    而最靠近的地方都距離著遊船的甲板有著二三十米的落差,這對修行人來說倒是沒什麽,但是一般人想要上船,那就難如登天了。


    就看褚文才白衣一振,如大雕般落在了甲板上,不單姿勢優美,落上去的時候,連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接著是牽著駿馬的四大堂主,數百斤的駿馬被他們如托羽毛一樣的托在手上,跟著落了上去。


    再接著就是十六神將,十六條像是彩虹般的身影接二連三的落上去,倒是沒有做到整齊劃一,但是卻各有各不同的身法。


    於媚兒拉著趙欺夏的手帶著她上了甲板,她是很承趙欺夏的人情,而也自覺慶幸,要是對上樂清的是她,怕是她很難拿到這個名額。


    趙欺夏可不會放水給比自己實力差得太遠的對手。


    雖說和於媚兒有交情,而也應承了於媚兒,但這是兩碼事。


    淩一寧帶著玄飛落在甲板上,褚文才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轉頭說道:“起錨。”


    遊船的大錨被電動拉錨器給拉到船上,整艘船開始逆遊而上,沿著沂江的上遊開去。


    這讓玄飛鬆了口氣,既然是走上遊,那必不會是出海走海島了。


    天門的山門會在哪裏?


    這個比金剛佛院還神秘一百倍的第一修行門派,萬人仰望的聖地,想想都讓人心情激蕩。


    ……


    不知不覺已走了一夜,迎著清晨的晨露,玄飛怕吵醒淩一寧,踮著腳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昨天夜裏於媚兒、趙欺夏發了瘋,硬是讓天門弟子將甲板上的泳池裏的水給注滿了,換上了時尚的連身泳衣,在水裏鬧了半夜。


    現在兩人都各自回屋裏睡去了,小白、大白兩個牲口都沒醒來。


    玄飛獨自一人站在欄杆前抽煙,這時遊船已到了長江上,看著江岸邊的陌生的山巒起伏,倒是無法分辨走到哪裏了。


    不時還能看到一兩間木屋、茅屋,都是些漁上人家在這裏定居。


    偶爾能見著小漁船在岸邊撒網,還有支著架子在曬魚網的漁夫。


    在那裏不知名的野山間都長著一排排的不知名的樹,有的還開著鮮豔的花,在樹的中間長著一團團的灌木。


    不時能聽到一聲聲的嘶鳴,大多是來自些野獸和禽鳥。


    隔得遠了,那些動物卻是不怕這滿船的修行人帶著強大的魂氣,但是船下的水底生物都躺得遠遠的去了,這些可不想作為修行人的飽腹之物。


    而在更深的水裏,想必還有些感應笨拙的生物在驚惶發愣,它們想象不出來自頭頂的強大的魂氣是怎麽一回事。


    玄飛眺望著青色的遠山,有些能看到一片片的田地,現在還不是收獲的季節,大多都還隻是長著青茬,還要有數月才能變成金黃一片的亮人顏色。


    但在這船上呼吸著的空氣倒是極為清爽怡人的,比城市裏那些被汙染的氣息好得多了。


    可還是比不上長白山深山中的氣味,玄飛有點懷念在雪池村的日子了。


    “還有三天兩夜才到。”


    褚文才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玄飛的身後,他緩緩的說道。


    這倒沒讓玄飛吃驚,褚文才本來就具備著神出鬼沒的實力。


    而故弄玄虛不也是這種高人所喜歡的?


    玄飛回頭瞧著在他全盛期有輕易戰勝的褚文才,笑道:“褚使,我可沒想到問這個。”


    褚文才微微一笑,走到玄飛身旁,掏出一包玉溪,抽出一支,點燃了後,深吸一口說:“這許多修行人都想知道天門在哪裏,可知道與不知道都沒關係,到了那以後,你就會發現,天門,其實是個很普通的地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所以才會很多人都不知道。”


    這些有點拗口的話,讓玄飛聽得微微點頭,他問道:“大隱隱於鬧嗎?”


    褚文才笑道:“你到時自己去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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