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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師父是不是太生氣,付明悅等了大半年,都沒有等到他們,不禁有些黯然。


    她心中牽掛的人,除了秦牧父子四人,便是師父師娘了。師父一定是怪她一聲不響丟下他們,所以才不願再見她吧?曾說過,她“死”後,師父便重病了一場。


    她連當麵向師父認錯的機會都沒有。


    櫃子裏放著一根韌性極好的藤條,是她早就準備好向師父請罪的工具,可惜放了半年,都沒有用武之地。


    她歎了口氣,師父師娘不來,心裏總覺得缺了一塊,這是秦牧和幾個孩子無法填補的空白。她自三歲起就跟著師父師娘,一直到二十八歲那年車禍時才分開,整整二十五年的親情,怎能輕易放得下?


    “hello!”腦子裏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是king!


    “你怎麽來了?是師父師娘答應來這裏了嗎?”她驚喜的問道。


    “故人見麵,你連一點欣喜都沒有,就問你師父師娘,沒義氣!”king不滿。


    “你沒病沒痛,又不會死不會爛,有什麽好問的?”付明悅打趣,“莫非你也中了木馬?”


    “呸呸呸,烏鴉嘴!”


    “好了,廢話少說,我師父師娘到底肯不肯來?”她緊張的問道。


    “偏不告訴你!”


    “喂,你夠了啊!再不說我要發火了。”


    “求我。”


    “你……”付明悅咬牙,“求你。”


    king這才傲嬌完畢,說道:“準備一下吧,五分鍾之後他們到達這裏。我走了,再見!”


    “喂——”


    king已經銷聲匿跡。


    付明悅又緊張又興奮,想了想,將小凱子喚來,低聲囑咐了幾句。


    五分鍾後,師父師娘準時從天而降。


    幾年不見,師父憔悴了很多,也瘦了很多,連頭發都花白了,師娘氣色倒是比師父好些,但也明顯蒼老了。


    付明悅心中一疼,兩位老人家辛辛苦苦將她養大,教她武功,讓她在演藝圈揚名立萬,對她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要好,她卻如此不孝,將他們丟下那麽久,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向他們傳遞過。


    “師父、師娘!”付明悅跑過去欲撲到師娘懷中,被師父黑著臉一把拉開。


    “師父……”她低下頭。


    師娘拉了拉師父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為難付明悅。


    “我沒有這樣不孝的徒弟!”師父的火氣不小。


    也難怪,當初得知她車禍身亡,他便急氣攻心進了醫院,差點沒搶救過來,之後因為傷心過度,病情一直都沒有好轉,幾次差點見了閻羅王。半年前卻突然得知她為了一個男人,將二老丟下,幾年之間音訊全無,如何能不氣?


    “娘娘,茶準備好了。”小凱子手捧托盤走了進來。


    “師父師娘請坐。”付明悅恭敬的說道。


    師父不理她,師娘扯著師父坐下了。


    付明悅從小凱子手中接過茶盞,奉到師父麵前:“師父,請用茶。”


    師父盯了她片刻,伸手將茶接過。付明悅剛鬆了口氣,就聽“砰”的一聲,茶杯已經摔碎在她麵前。


    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跪了下去,碎瓷片透過布料紮在她的膝蓋上,頓時便有鮮血湧出。


    那邊小凱子趕緊放下托盤,從櫃子裏將藤條拿了出來,雙手捧著送到師父麵前。


    “明悅不孝,請師父重罰。”


    師娘低聲道:“讓她先起來吧,如果傷到筋骨就不好了。”


    師父別過頭不理。


    “小凱子,你先下去,不許任何人進來。”付明悅將藤條接過,雙手高舉,小凱子立刻退了下去,並將殿門關閉。


    “我知道沒有資格請求師父師娘的原諒,也沒有臉替自己求情,隻求師父不要氣壞了身體,師父打我出了這口氣吧。”


    她知道師父既然肯來,便已決定原諒她,隻是仍然生她的氣罷了。她在師父麵前一向規規矩矩,並不敢像在太上皇麵前那樣撒嬌耍賴,此時隻是請罪,半分玩笑都不敢開,唯恐惹得師父更加惱怒。


    “阿盛,明悅雖然做錯,也是迫不得已,別生氣了。”師娘勸道,“我們不是幻想了很多次,希望她能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們麵前嗎?如今夢想成真,怎麽還不肯原諒她?”


    師父仍然不說話。


    “從小到大她也犯過不少錯,每次你教訓她一頓便既往不咎了。這次雖然錯誤不小,但她當時的確也沒有別的選擇,你打她一頓就算了吧。”


    “師父……”付明悅將藤條舉得高了些。


    師父終於將藤條接了過來,付明悅剛俯下身,藤條已經夾著風聲抽到了她背上,她咬住嘴唇死死忍住,師父肯打她,便是徹底原諒她的意思,她怎能不識趣?


    憋了許久的火氣發泄出來,師父下手很重,一藤條下去便是一條血痕,師娘看得心疼不已,卻並未出言相勸。丈夫心裏是很疼愛這個徒弟的,不然也不會因為她的“死”而傷心過度,差點一命歸西。如今付明悅雖然挨打,但打過以後,師徒之間便再無芥蒂了。


    藤條還在揮舞,殿門突然被推開,三個兩歲左右的孩子跑了進來。


    跑在最前麵的男孩兒長相俊逸,小小年紀臉上已有一股威嚴的氣度,正是大宣朝的太子殿下秦爽。


    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女孩兒幾乎生得一模一樣,瓷娃娃一般玉雪可愛,讓人一看便要被萌化,自然是青青和悠悠兩個丫頭。


    三個孩子徑直跑到師父師娘身邊,跪下磕頭:“叩見外公外婆。”


    師父愕然停住了手,藤條跌落在地上。


    秦爽道:“母後做錯事,惹外公生氣了,爽兒願意替母後受罰。”


    說著起身將藤條撿了起來,塞回師父手中:“外公打爽兒吧。”


    “明悅,他們是……”師娘茫然的問道。


    來之前告訴了他們很多事,包括付明悅為什麽來大宣朝,這幾年她過得如何艱難,又如何苦盡甘來做了大宣朝的皇後等等。


    但她並沒有告訴他們關於幾個孩子的事,從他們對自己和丈夫的稱呼來看……


    付明悅忍著痛,深吸一口氣,說道:“師父師娘,這三個是我和皇帝生的孩子,是三胞胎,老大叫秦爽,兩個小姑娘分別叫青青和悠悠。”


    “真的嗎?”師娘大喜,她竟然有孫子孫女了,還是三個!


    師父一直鐵青的臉色也舒緩了不少。


    “是真的。”一個清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一個身著龍袍的英俊男子走了進來,徑直來到付明悅身邊,也不管碎瓷片會不會傷到自己,就挨著她跪了下來,恭敬的說道:“見過嶽父嶽母。”


    “皇上……”付明悅有些不自然,他可是大宣朝的皇帝,跪天跪地跪父母,怎能還跪其他人?


    秦牧知道她的心思,朗聲說道:“我未經兩位老人家許可,便私自娶了明悅,請嶽父嶽母責罰。”


    看著跪了一地的兩大三小五個人影,本就心軟的師娘更加扛不住,伸手掐了師父一把。師父見皇帝都向自己下跪了,還能說什麽呢?如今自己這個不孝的徒弟也做了皇後了,總得給她留點麵子才行。


    “都起來吧。”


    “謝師父!”


    “謝嶽父!”


    “謝外公!”


    師父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也不去管付明悅和秦牧,將秦爽扯到自己懷中,問道:“爽兒今年多大啦?”


    付明悅聽他叫“爽兒”,心裏有種怪怪的感覺,師父可是現代人,而這是古人的叫法。


    師娘一邊摟過青青和悠悠,一邊解釋道:“為了過來之後能適應這邊的生活,我們這些天來一直在學習這裏的民情風俗,語言習慣。你師父不放心,還學了很久的宮廷禮儀……”


    師父打斷她:“跟她說這些幹什麽?”


    付明悅的眼眶頓時就濕潤了,師父師娘竟為她做了這麽多,她越發覺得自己不孝。


    “明悅日盼夜盼,就希望兩位老人家能來。你們沒來之前,她每晚都睡不著,要哭到半夜才能勉強入睡,害得我都不敢再讓幾個孩子跟著她。”秦牧笑著說道。


    付明悅瞪了他一眼,哪有他說得那麽誇張?


    秦牧回望她一眼,眼神裏帶著“我可是在救你”的意思,付明悅隻好妥協。


    一向悶騷性格的秦牧竟然變得十分健談,將兩位老人家哄得很是開心。加上有三個孩子在場,氣氛很快就變得其樂融融。


    付明悅突然發現一個問題,這貨連自己的親爹都搞不定,每次要她出馬才能哄住太上皇,怎麽在她師父麵前,這麽……如魚得水呢?


    俗話說,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經過一番交談,師父已經完全認可了這個皇帝女婿,兩個男人相談甚歡,反倒襯得付明悅像外人一般。


    付明悅便有些吃醋,師父,我才是你的徒弟啊!她淚流滿麵。


    “早就聽明悅說起嶽父嶽母的喜好,我準備了一桌宴席替二位接風,不知二位是否肯賞光?”


    師父一口就答應了,秦牧恭敬的請兩人移步外殿,兩人帶著三個孩子出去,剩下付明悅石化在原地。


    秦牧回頭拉她:“傻站著幹嘛?”


    付明悅精神恍惚的說道:“皇上,臣妾怎麽覺得師父比太上皇還像你親爹?師父不疼我了,嗚嗚……”


    秦牧哈哈一笑,繼而臉色一沉:“太上皇早就不疼朕了,你搶了朕的爹,朕便搶你的師父,很公平不是嗎?”


    “你……”付明悅氣憤,“臣妾不會讓你得逞的!”


    秦牧淡淡一笑:“接受你的挑戰。”


    付明悅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等著!”


    她飛快往師父追去:“師父,等等我。”


    師父果然停住了腳步,回頭望著她,她正在得意,師父一句話就將她打入了地獄。


    “我女婿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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