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川到底要去哪裏,要幹什麽,隨行的阿赤瞳等人並不知道。


    不過,隨著越來越靠近中土內腹,眾人心中不禁都泛起了嘀咕。


    葉小川在中土正道這邊,是人人喊打的老鼠,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來到中土內腹呢?


    穿越了天山與昆侖山,進入到了秦嶺,黃昏時,他們已經身處在了白雪皚皚的麒麟山脈。


    麒麟山都是散修,沒有什麽大的門派,暗哨斥候幾乎沒有,葉小川等人也都不是講究的人,落在一座廢棄的山神廟裏休息。


    山神廟破敗不堪,估計至少有三五十年都沒有了香火,一半的房頂都已經坍塌。


    山神廟的石像也無力的躺在一個角落裏。


    阿赤瞳話不多,他是實幹流,葉小川決定在這個山神破廟裏露宿之後,阿赤瞳就消失了。


    回來時,手中肩膀上扛著一隻黑皮野豬,這是今天晚上的晚餐。


    曲仙兒樂了,道:“素問葉公子的易牙手藝,當世一流,以前礙於身份,我等始終無緣品嚐。


    今天晚上,不知道我等可有此口福啊?”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安靜。


    這個曲仙兒還真是什麽話都敢在外說啊,現在葉小川是手握聖教最強大力量的鬼王宗主,而且已經證實,葉茶祖師的魂魄就在葉小川的身體裏。


    曲仙兒讓葉小川下廚做飯,這是鬧哪樣?


    不料葉小川卻是沒有生氣的樣子,微微一笑,道:“既然仙兒想要品嚐我的手藝,我那就卻之不恭了。”


    葉小川拿出一柄很短的匕首,手法熟練的將那頭小野豬剝皮去髒,一通行雲流水的動作,讓這些魔教高手,都有一種錯覺。


    葉小川不該是修真者,而是應該當一個廚子。


    人比較多,魔教中人不論是男是女,多是肉食主義者。


    葉小川將野豬分成了兩種作法,一是燉,二是烤。


    很快,濃鬱的肉香便飄蕩在破舊是山神廟裏。


    眾人紛紛拿出美酒。


    結果都是窮鬼,沒啥像樣的酒,幾乎都是摻了水的劣質酒水。


    於是,眾人將目光全部投向了殤永夜。


    在聖教之中,龍天山好吃,殤永夜好喝。


    龍天山好吃,不是指綺麗絲那樣什麽都吃,而是龍天山的易牙手藝非常的高明,想要吃一頓好的膳食,找龍天山就對了。


    至於殤永夜雖然名氣不大,但是阿赤瞳等人卻都知道,這個家夥嗜酒如命,不是好酒還不喝。


    尤其是他用死澤內的烏龍果釀製的烏龍酒,那可是聖教內數一數二的仙釀啊。


    殤永夜尷尬的道:“諸位,你們別看著我啊,我沒好酒的!”


    要是隻有葉小川,殤永夜將自己身上的珍藏佳釀拿出來自然樂意,他活了這麽多年,酒中真正的知己隻有上次一麵之緣的葉小川。


    可是,現在身邊這幾頭豺狼虎豹,都是酒中白癡,烏龍酒拿出來讓他們享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盧海崖笑道:“永夜兄,如果連你身上都沒好酒,那聖教就沒人有好酒啦!”


    曲仙兒身子貼著殤永夜,嗲聲嗲氣的道:“永夜,都是聖教同門,別這麽小氣。”


    殤永夜長這麽大,根本就沒有近過女色,哪裏是曲仙兒的對手?


    殤永夜鬧了一個大紅臉,想要將身體遠離曲仙兒一些。


    但曲仙兒似乎是與殤永夜杠上了,殤永夜退一分,曲仙兒就進兩分。


    最後,這個漂亮的仙子,幾乎已經是趴在殤永夜的懷中。


    事實證明,男人最難抵抗的就是美人計。


    殤永夜與曲線兒交鋒不過三五個回合,就敗下陣來,拿出了兩壇子烏龍酒。


    看著殤永夜臉紅脖子粗的模樣,眾人都是一陣哄笑。


    就連葉小川也不禁莞爾。


    葉小川看人一向很準,他與殤永夜隻在魔鬼湖畔見過一麵,卻知道殤永夜和龍天山一樣,是一個可堪大用之人。


    所以這一次龍天山堅持派人跟隨葉小川,葉小川第一個想到的人不是鬼玄宗的高層,而是殤永夜。


    兩杯酒下肚,眾人也就放開了。


    本來大家敬畏葉小川體內的葉茶魂魄,都不敢與葉小川走的過近,也不敢開玩笑。


    現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這個隊伍裏的笑聲越發的頻繁。


    這讓葉小川找到了一股久違的感覺。


    以前,他總是和戒色,六戒,百裏鳶等好友把酒言歡,口無遮攔的談天說地。


    現在,他又有了新的朋友。


    這些人天南海北的侃大山,從神山之戰,到龍門鬥法,但是他們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及當年的蒼雲一戰,以及大雪山鬥法。


    蒼雲一戰是葉小川永遠的疼。


    大雪山鬥法,是葉小川與這些幸存者永遠的痛。


    經過長達一個時辰的烹調,骨頭湯燉好了,野豬肉也烤好了,一眾人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痛快酣暢,夫複何求。


    蒼雲山,輪回峰。


    沅水小築,深夜。


    雲乞幽的竹屋精舍內,燭火閃爍。


    她的房間布置的很奢華,極北白熊的褥子,極品綾羅綢緞,一個多高的梳妝銅鏡……


    這都是當年訂婚時,葉小川下的聘禮。


    尤其是那張極北白熊皮,比十年前雲乞幽送給玉玲瓏的那張還要大許多。


    在寒冬裏,隻要蓋著這張柔軟舒適的熊皮,不論外麵多大的風雪,都不會感到絲毫的寒冷。


    雲乞幽躺在仿佛是世間最溫暖舒適的床榻上,那雙清冷的妙目,閃爍著奇異的光澤。


    她在思考,在計劃。


    她對那個無視自己美貌的大貓熊的主人,並不在意。


    雲乞幽在意的是天音公主。


    她嘴上說天音公主的生死與自己無關,但是內心之中還是蠻在意的。


    小時候,她在天界是一個怪人,除了至親之人與天雨霹靂,沒人敢親近她,也沒人願意親近她。


    天音雖然沒有像天雨霹靂那樣,和自己成為了好朋友,但是天音公主並沒有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待自己。


    她還教授過自己彈琴。


    正是因為此事,雲乞幽在音律一道上的造詣非常的高,當初剛遇到雲崖子的時,隻學習了數天時間,就能控製揚子江裏的鱘魚。


    雲崖子以為是雲乞幽的天賦高,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雲乞幽在天界學過琴,而且還是音律宗師天音公主親自教的。隻是,那時她失去了在天界的記憶,忘記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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