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很幸運,很快就在現場再度找到了另外一個疑似凶手的人。經過偵查,我們發現雖然無法確認那是殺害大樓裏的5人的凶手,但肯定是殺害這個工人的凶手。於是我們再度出擊。不過,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的結局和那個工人一樣,也是殘骸。”嚴文山說完深吸了一口氣,他好像也在仔細回味這個詭異的案子。


    “這案子讓人頭疼不已。每個凶案的現場的線索都多成山,犯罪嫌疑人也非常好鎖定。要按往常,不出一周就能結案。但是它案子的特殊之處就在於它是一種循環。隻要你鎖定誰是凶手,這人就會很快離奇的死去,而且犯罪的手法完全一致。我們後來陸續鎖定了14個人,他們的結局,都是一模一樣。因為失蹤也無法確定真正的凶手,所以最後我們給這個隱藏在幕後的殺人犯起了一個比較文藝的外號,我們叫他千麵人。”嚴文山說完之後沒有看著我,而是扭頭看著向窗外,也許他希望通過窗外的景色給自己透透氣換一換心情。


    “我們探案的時候其實很少會給疑犯起外號,因為絕大數的疑犯,無論多麽凶殘,多麽狡詐,最終難逃法網,成為犯罪史上曇花一現的小角色。而一旦我們開始給疑犯起外號,那麽就說明可能我們自己也已經意識到,這案子即將陷入泥潭,並且最終,也將在泥潭中沉迷。有些無法麵對這個現實的警察已經開始提議,不要再查下去了,因為按照這個規律,再查下去,這個市裏的人都得死個幹淨。”聽完嚴文山的歎息,我也跟著望向窗外。


    我們所在的醫院是這是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大樓的正對麵,是市裏屈指可數的一個大型公園。在高處一瞅,有種城市森林的感覺。要是往常,我會覺得那鬱鬱蔥蔥的樹林十分的優雅嫻靜,而現在,我隻是感覺那裏陰森的可怕,就像這個隱藏在平淡都市之下的詭異凶案一樣。“你們就沒有別的對策?”我問道。


    “已經采取對策了,省裏已經準備再增調些警力過來,同時,我聽說還有位在全國非常權威的專家,聽見這事之後也準備趕來。”“什麽專家?哪方麵的?”嚴文山聽我問完,他好像發覺到他已經說得太多了,他伸了個懶腰,然後對我打著哈欠:“什麽專家已經和我們沒關係了,我們現要做的隻是把你的那個案子處理好。”他好像想到了什麽然後問我說:“你怎麽不問問陳落怎麽樣了。”.


    “她?難道還活著?”“難道你更希望她死掉?”嚴文山又回到那種審訊放入的狀態,字裏行間到處都是試探。我繞繞頭,跟他解釋道:“近距離中了三槍,竟然還能活下來?”“是的,和你一樣,都屬於醫學奇跡。”.


    他可能是看我一臉的震驚,進一步對我解釋道:“醫生說她雖然大多數身體機能已經損壞,但她還一直十分頑強的保持著生命跡象。醫生說如果繼續保持下去,那麽她最終還會康複。而那時,也就是我們知道圍繞著你身邊,所有的這一切的真相的時候。”“所以我們現在該怎麽做?”“隻需要等待就可以了。”嚴文山回答完,臉色再次洋溢起意義不明的笑。


    我發現,嚴文山接手我這個案子,實際上是屬於撿了個大便宜。他即從那個無法破解的懸案中掙脫了出來,同時又可以毫不費力的破解一樁涉及到3條人命的凶案。從這點上,我發現這人非常的讓人難以捉摸,他給人的感覺既庸俗,又正直,看似沒有立場,實際上卻又非常喜歡堅持原則。我想,要是他能將他骨子裏的那種世俗的一麵去掉,那麽除了當警察之外,他完全還可以去當好另外一名角色,成為一名英雄。


    一想到我們隻用原地呆著就能破案,即讓我感到高興,同時又多少感覺有些失落。我倆之後又閑聊了幾句,然後我就打算拍屁股走人,這期間他說道這案子他能探訪的地方都差不多了,如果我想在陳落開口之前多做點準備的話,可以在想想有什麽好線索提供給他。我當時心想,線索我這的確還有一條,而且細查下去也許收獲不小,但既然他能想辦法讓陳落開口,那麽有些事,我還是聽聽陳落本人的說法要更好一些。


    當然,提到案情,也肯定會涉及到對陳落的處理上。理論上說,陳落涉嫌故意殺人罪,她已經難逃一死。但是說完這個結果之後,嚴文山突然一臉神秘的跟問我,到底想不想她死。我感覺他還是在試探我,雖然明明我就是受害者,我不理解他這種無時無刻的試探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此刻,我覺得就是說出心中真正的感想也沒啥。我說:“雖然她傷害過我,但要論個人感情,我還是不希望她被判死刑。”.


    當然,我說這話不是因為我對她心存幻想,而單單是因為我覺得她要是被帶上刑場,會顯得有些可憐。因為我能夠想象得到,當人被押赴刑場時候的那種恐懼和絕望。那種你每走一步,就距離死亡更近一步的那種無可奈何的悲哀和淒涼。她做出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死是她罪有應得的報應,但卻不是我所真正期望的結局。


    唉,說歸說,做歸做,嘴上說不希望她被判死刑,但是我和嚴文山從彼此的眼神之中都能讀了出來,此刻我倆隻對真相感興趣,至於最後她的判決結果,我們根本沒打算進行過什麽挽回。聊完這個話題,我感覺有些無話可說,鬧了半天既然我們隻需要等答案,那我還真就不需要這麽著急忙活的在醫院裏麵跑來跑去,反正嚴文山都說了,我們幾個的醫療費局裏給報,那多住幾天也未嚐不可,而且,說實在的,我一直認為,帶有一定神聖色彩的護士服要不警服好看一些,最主要的原因是,護士服不想警服那樣包裹的那麽掩飾,給人遐想的空間更大一些,有這個機會多愁一愁,也算是一種撫慰我受傷的心靈的好辦法。


    我將自己的那張醫療賬單丟在嚴文山的床邊的櫃子上。轉身就要往外走。結果這時候看到一個醫生匆匆忙忙的闖進屋來。我感覺他表情不太對,雖然想放慢腳步,聽他想要說啥,但是一想這樣比較太不禮貌,於是頭也不抬的就往門外走去。結果沒想到左腳剛邁出門去。卻被嚴文山一口叫住。嚴文山叫我等一等,我有些不解的看著他,這醫生我又不認識,難道他要說的事還能跟我有關係?


    隻聽嚴文山指了指我對那醫生說道:“這位是病患的家屬,有什麽事,也當他的麵說吧。”我一聽,這口氣似乎在暗示著什麽不好的事。果然,隻聽那醫生說道:“我們照顧了一整夜的病人陳落,在剛才徹底失去了生命跡象。”“醫生,我需要提醒一下你,對於這個病人,我們曾出現過一次誤判,她在我們麵前假死過一次。”嚴文山說道。


    然而那個醫生很鑒定,她身體所有機能已經全部失靈。就算放著不管,過幾天也會因為腐爛而變成一具徹徹底底的屍體。“死的不能再死了?”嚴文山不太甘心的問道。“對,死的不能再死了。”傳達完這件事,醫生就出去了。嚴文山看了看我,對我苦笑著說:“還以為能休假呢,看來假期泡湯了,你確定你那沒有別的線索了麽?”.


    嚴文山的意思很明白,在這種情況下我要是再不透漏點兒什麽。這事情就徹底淪為無頭公案了。那時他到是還能每天正常上班工作和生活,而我怎會因為再也無法探知這事的真相而備受煎熬。我走到他的麵前,找了隻筆,將我所知道的最後的線索寫到了我那賬單的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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