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看到爹爹回來了,眼睛又亮了亮,然後邁著小短腿吭哧吭哧的跑到賀荊山跟前,抱住男人的大腿,仰頭叫,“爹爹。”


    男人彎腰,大掌在小不點頭頂摸了摸,又摸了摸手,不如以往整個身子是冰涼的,這次阿元的小手居然是暖和的。


    見賀荊山不理自己,趙阿福歎口氣,看來真是對原主失望透了。


    也是,想想原主幹的那些事兒,是個人都不能接受!


    更何況賀荊山條件這麽好,長得這麽有男人味,窮點是窮點,但是臉好啊!指不定多少小姑娘暗暗喜歡他呢。


    休了自己,賀荊山肯定分分鍾找到更好的姑娘娶進來。


    可是這冰天雪地,賀荊山真放和離書了,她一個聲名敗壞的女人,就算回了娘家,也是死路一條。


    就算要走,也得等到開春暖和了後,她出門謀生路不至於被凍死。


    思及此,趙阿福放下疙瘩湯,眨眨眼,露出一副悔過的表情,懇切道,“現在冰天雪地,我要是被合離,我肯定活不了,我知道我錯了!”


    抱著孩子的賀荊山詫異的抬眸,幽黑的眼裏滿是探究,她居然認錯了?


    “以前的趙阿福就是被豬油蒙了心,狼心狗肺!”趙阿福看男人不為所動的神色,搜索著詞匯繼續說,“經過這次後,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決定以後洗心革麵,好好做人,我們暫時,不合離了吧!”


    本以為她言辭這麽懇切,賀荊山應該相信她了,可男人抱著阿元巋然不動,眼眸沉靜。


    半晌,男人才開口,“宋舉人是寧古塔十幾個村鎮,邙山腳下,十幾年來唯一出的一個舉人,他家你別想了。”


    宋淮是宋家幾輩才出的一個天才,就這樣一個貧苦的地方,宋淮靠著那幾個不靠譜的教書先生,秋闈的時候居然拿了鄉試的解元。


    翻了年等要去考春闈,宋家所有的希望,都在宋淮身上。


    帶著宋家脫離寧古塔,就看他了。


    趙阿福:“啊?


    啥意思?


    她言辭這麽懇切,賀荊山居然不信!


    將男人話裏意思的咀嚼了幾遍,趙阿福懂了,宋舉人地位超凡,是個女人都會惦記,賀荊山怕自己沒死心,以後可能還會繼續順著他的路子勾引宋舉人?


    也是,自己認錯太快,賀荊山不信,情有可原。


    也得到一個消息,這兒是寧古塔?


    是她知道的那個曆史裏的寧古塔嗎?


    可寧古塔不是流放罪人的地方嗎?賀荊山一家在這兒,是因為什麽罪名流放至此的?


    趙阿福心神一閃,將念頭按捺下,當務之急是留下。


    暗戳戳的掐了掐自己身上肥胖的肉,趙阿福努力擠出幾滴眼淚,“你誤會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這樣醜陋不堪的人,怎麽敢肖想宋舉人,你看我腿都打殘了,打也打怕了,怎麽還會有那種心思。”


    賀荊山的視線落到趙阿福腿上,他得到消息趕過去,已經來不及了,下半身鮮血淋漓,饒是他看了也心驚,養了一兩個月還沒好全。


    她的確是吃足了苦頭。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萬一什麽時候她好了傷疤忘了疼?


    賀荊山將阿元放下,隨意的嗯了一聲,又開了門,將剛剛放在門邊的一桶魚提進來,桶裏的魚已經凍硬。


    趙阿福這個愁,他就嗯一聲是什麽意思?答不答應給個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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